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末世]子高莫慌   作者:赤吾 正经文案: 容晨是一个组合家庭的老幺,在末世丧尸横行之下决定凭着一身引以为傲的实力解救自己的闺蜜舍友们并一起投奔小康。 途中却接连发现诡异的线索。 ISOD究竟研究的是什么?本应该死去的任务对象为何又再度出现? 有军人身份的容晨在牵涉研究内容隐秘的前提下,以培养感情为名被安排进这个任务。 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轻松文案: “子高童鞋,我知道你貌比潘安,风神俊逸,不过你觉得你迷得到这些没脑子的怪物?敢不敢消停点。” “在下以为人性本善。” “子高君,我知道你书的少,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见识不是你的错,浪费粮食就不对了嘛,这叫巧克力,补充体力可是杠杠的。” “在下以为这是毒-药。” “韩子高!你是不是没驾照啊啊啊啊,超速是要罚钱的,啊啊啊,要撞上了撞上了!” “在下以为逃命要紧。” “韩蛮子,你说,你是不是对陈蒨有着什么不得不说的过往,其实你就是那什么吧那什么……诶诶,你别过来。” “在下以为……” 容晨本以为忽悠了一个漂亮厉害又聪明的跟班,没想到到头来反而被这个平时一副好人面孔的家伙给拐了。 你木有看错,本文的的确确是末世文,末世文,末世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过……就是不小心混进来了个一千多年前的不明生物而已…… 本文没异能,没无敌技能,以上。 内容标签:古穿今 随身空间 末世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晨,韩子高 ┃ 配角: ┃ 其它:   天上掉下个韩子高   “容晨,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南郊军区?”   容晨头也没回,小脑袋差点贴在了电脑面前,嗑着瓜子的声音显得模糊不清:“不去,我要去北方。”   “你,你一个人去?可以先去军区再和别的队伍一起走啊?”声音隐约带着颤抖。   容晨拿着瓜子的手微顿,转头似笑非笑:“现在是白天,汽油也足够,不会连这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还要我陪着你们吧?”   周围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略显镇定的声音突破寂静:“那,我们就先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   “恩……”容晨爱理不理,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突兀地爆发出一阵笑声,吓得正在下楼的一群人步伐颤了颤。   “筱筱,你那么关心她干嘛,说好要送我们去南郊军区,还没到就把我们丢在路上。你听听,这么没轻没重的,跟她在一起也早晚被她害死。”姚梦娇没好气。   “就是,她好歹也是个全国武术冠军,命硬着呢,一般死不了,倒是我们得悠着点。”何玟应和,满脸嫌弃。   “可是,她怎么说也保护了我们一路……”翟筱筱嗫喏,“留下她一个人还真的很让人担心。”   “切,你是怕没了她我们走不了吧,别担心,我们有车有油,接下来那段路也平坦人流量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何玟轻蔑。   “好了,都议论些什么。女人就是麻烦,我们赶紧走吧。”邓章不耐烦道,快步打开车库的小门,“把能用的东西都搬上,反正她这么厉害,自己会去找东西。别说我们小看她。”   闻言,众人相视一笑,将屋子里能用的东西都搬上了车,翟筱筱看着众人忙里忙外,心里很过意不去,又不敢插嘴说什么,只好趁大家不留意,偷偷留了袋饼干在二楼的台阶上。   “梦娇,快走吧,没什么东西了。”邓章轻声呼喝。   “恩,马上。”姚梦娇答应,目光阴暗地瞥了眼楼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偷偷将后门前门全部打开,才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直到汽车的呼啸声响起,楼上的容晨才松了口,把电脑界面上播放的蜡笔小新关掉,露出后面的□□聊天窗口。   [容晨:彤彤,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这边的麻烦终于打发走了。]   [陈璐彤:恩,我没事,还好家里习惯存粮,妈妈说省着点能吃个大半年。你还是别过来了,穿过上海太危险,我等救援队就行。]   [柳研:吵嚷什么,彤彤,你以为容晨会安分地留在南郊军区么。据我分析,去首都是最安全的。我们各自都待在家里小心行事,到时候一起北上。]   [端木洁:恩,我也觉得研研说得对……]   [容晨:早就决定的事,没什么好讨论的,柳研,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明天就可以朝你那出发了。]   [柳研:→_→还能怎么样,白天倒还消停,晚上真是折磨人。要不是鬼片看多了,我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端木洁:(大哭)(大哭)研研你别说了,我窗帘都拉着,好不容易才不去想。]   [柳研:(翻白眼)出息,也不知道谁,前两天挑着根木剑自个儿去楼下超市搬了两袋米。这就是典型的作,让不让我们弱女子活了。]   [陈璐彤:你还弱女子,我至今还记得你冲着上门来告白的男生就是一记裤裆杀,我看着都疼。]   [柳研:一件小事你都吐槽我多久了。好了好了,容晨,我可警告你,你自己悠着点,我们好歹都在家,安全着呢,食物也不缺,你就是过上个一年半载的再来也不碍事。]   容晨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键盘上一字一字敲打。   [容晨:放心,我自己会注意的。好歹我带着那么群拖后腿的也一路无事啊。你们要是碰上救援队什么的,千万记得带着手机,我好联系你们。]   [柳研:哼,还用你说。]   [陈璐彤:安啦安啦。]   [端木洁:恩恩。]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她选择先将无助的校友送到安全地段,这一路却一直没放下心。   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因为课程结束,都早早回家,打算等快考试了再来学校,没想到一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所幸她心中的牵挂都平安无事,她也可以好好计划计划了。   昨天到达这个小村的时候,容晨照例出去探了下周围情况。幸运的是在离此处不远的桥下有个小超市,可以补给一下东西,车库内除了这一路开过来的小巴本来就有一辆小汽车,钥匙也在。顺点东西就可以一路朝北,不必再费时间添置物资。   容晨研究着地图,上高速显然很不理智,高架也没差,最好的办法是沿着大路走,但是此处过去要经过闹区,恐怕会堵路,绕行的话又太费时间。   容晨正犹豫不定,突然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直接砸破了屋顶。   “砰——”   容晨迅速起身,条件反射地离开座椅,后退保持距离,摆好进攻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烟雾缭绕之地。   只见烟雾之中缓缓站起一个人影,身高约莫有一米八五,纤瘦挺拔,正不慌不忙地拍着衣物,恍然察觉对面有个人满含敌意,身形一顿,朝着容晨的方向躬身作揖:“在下并非有意冒犯,打破屋顶实属无奈之举,万望海涵。”   容晨心中惊诧,但紧绷的姿势微微收敛,只要是活人,话就好说多了。   “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从何而来,想做什么?”   “在下从山崖上坠落,掉到此处,并非有何非分之想,只是想回家而已。”低沉磁性地声音穿透烟雾,缓缓而来。   “唔。”容晨应了一声,表明理解。   此时烟雾已经缓缓散去,当容晨看到烟雾中面带微笑的男子,心跳漏了一拍,目光竟是舍不得从男子身上移开分毫。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平时素来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此时此刻却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这两句诗,甚至从未那么清晰地能够理解这诗句所描绘的美人。可偏偏那低沉的声音明显就是个男子。   男子看到容晨呆滞的模样,盈盈浅笑,就要朝她迈过去。   静谧的画面突然被打破,容晨恍然回神,抑制住内心想要把这人拍下来给那三个损友看的冲动,戒备道:“你站住,想回家出门左拐,自己找路。”   男子停下脚步,眼神隐晦地扫过周围,越看越是心惊,似乎犹豫了片刻,才疑惑开口:“冒昧问一句,此处是何处?姑娘可知山阴还有多远?”   容晨感觉很是荒谬:“山阴在山西,这里是上海,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没个小半年恐怕到不了。你是cosplay的?还是汉服癖?不过这身好像不太像汉服,做工倒是蛮精致的。”   来人很有些不悦,语气带上了些愤怒:“山西山阴?姑娘莫要开玩笑,山西山阴为何处,在下不知。在下所言乃是会稽山阴。”   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有这种兴趣开这种玩笑,容晨觉得大开眼界。会稽山阴她也算是听过,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叔叔对会稽山阴那位王羲之感兴趣的很,没事儿特别喜欢对着他的字帖临摹。   不对,等等。容晨默默咽了口口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看来人。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头发根根分明,不像是假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也是相当精致,而且……她刚刚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屋顶,除非这年间也有什么绝世轻功高手,不然不可能逃过她的感官。   这方圆多少多少里她不知道,反正放目看去根本没什么山啊崖的。小村的建筑也普遍都是二层。   容晨总结了一下,想到某段时间她最喜欢的小说类型,觉得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荒唐,只是那两个词语却萦绕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穿越?反穿越?   容晨抽抽嘴角,还是忍不住试探地开口:“你说的,不会是王羲之的老家?”   来人面色稍缓,自然而然又带上了一丝笑意:“在下与书圣却为同乡人,只可惜没有早生两百年,得以结交。”   晴天一声霹雳,早生两百年就和王羲之同代了,她数学不太好,耳朵不太灵光,这天降的美人确定说的是两百年不是两千年?   所以说……她碰上了个活的老古董?   “那,你叫什么名字?”   容晨紧张地盯着来人,来人面露不悦,明显很不高兴回答这种没有礼貌的问题。直到容晨瞟了眼新鲜的“天窗”,才很不情不愿地开口:“在下并非小人,若姑娘不放心,在下可以告知名讳,只是请姑娘答应,不可向外人提及。”   “为什么?”容晨脱口而出。   “因为,在下名义上已经是个死人。若此事宣扬,恐怕姑娘也会遭到无妄之灾。”来人一本正经。   容晨黑线,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就是想宣扬,暂时也没什么人给她宣扬啊。   男子拱手:“在下韩子高。”   两人结伴好上路   3100年12月31日,离这场全球性灾难的爆发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12月3日,飘散在空气中长达两个月的雾霭终于散去,人们纷纷揭下口罩,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谁也料不到,不过半日,大片大片的人们突然昏厥。   或行走在道路上,或在公司上班,或在开车……   一时间交通拥堵,事故频发,医院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呼救和惊叫的声音,掺杂着救护车和警车的汽笛声。   未遭受灾难的人们各自回家小心谨慎,遭遇大难的亲朋拥挤在医院,哭泣守望。   仅仅只是一夜的时间,世界又恢复了安静,或者说,不得不恢复安静。   医院成了行尸走肉的巢穴,守望的亲人成了那些怪物的食物,它们面色苍白,眼睛无神,尖牙利齿,指尖锋利。   人们将它们命名为丧尸。   最可怕的是它们有着超强的愈合能力,有着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唯一庆幸的是,被它们咬伤抓伤都不会如同小说电视所说的一样变为它们的同类。   它们喜爱黑暗,讨厌阳光。它们以人为食,却对动物毫无兴趣。   因此也有说法说它们成了变异的吸血鬼。   失去了掌控的网上疯狂流传着一切关于它们的话题。这几日更是出现了一个惊心的言论,人类破坏自然,污染环境,所以上天给人类制造了天敌,给予人们警戒。   时间回到现在,某村某屋某破了屋顶的二楼内面对面遥遥站着两个人,一个面色不虞,一个满脸吃惊。   韩子高韩子高韩子高。   容晨脑中一片轰鸣,想起了那几只谈论到他的场景。   “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BL自古就有了。”陈璐彤捧着一本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书,兴趣盎然,指着书上一行字给几个人看,“你们看,韩子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提出男后政策的人。哇塞,在那个年代,跨越君臣,跨越性别的爱,啊,多么伟大。”   柳研看着已经完全陷入花痴状的陈璐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韩子高可是美男,什么爱不爱的,肯定是那皇帝贪恋美色。”   端木洁一脸崇拜:“研研,他真的很好看么?比我的月还好看?”   柳研捂着脑门很有些崩溃:“二次元能和三次元的人比较么,端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种纯洁无害的表情说些恐怖的话好么。你能不能喜欢点正常的比如网球王子啊之类的人物,怎么偏偏对□□里面的夜神月情有独钟。”   端木洁歪头:“网球王子也不错呀,一球过去球拍就断了。打个球手臂都肿了。不过不过,人家还是喜欢月,多么伟大啊。”   柳研决定无视内心“阴暗”的端木洁,向一边眼巴巴等着的陈璐彤普及知识:“韩子高没被评到古代四美不是说他不美,你就看陈文帝对他痴心不改,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就知道他长得多么俊秀了。   都说兰陵王俊美无双,所以要带着吓人的面具才可以命令三军,让人不觉得他是个小白脸,没用的花瓶。可是韩子高也上过战场,他却不需要这些。有传闻说他站在战场上,连敌人都不忍心伤他,要带他去安全的地方。就知道人家长得多么逆天了,偏偏如此逆天的人还能打仗,这代表着人家还有威严。只是可惜了一个真男人,却吊在了一棵树上,哎。”   容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子高,心里暗暗咋舌。柳研的话讲的真是细致准确。韩子高的确俊美无双,往那一站的时候让人觉得是个美人,但是此时脸上只是微微露出些不悦,就没了那份阴柔,让人直接将他从女子一行剔除出去。   现在韩国整容技术遥遥领先,就是普通人也时不时会整个鼻子,割个双眼皮什么的,大众美男美女实在太多。人们的对美的品位也不一样了,韩子高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得夸张的万人空巷就是。   容晨也算见过不少帅哥靓女的,就宿舍那三只长得也是各有千秋,仍旧被迷了眼。当然这也算韩子高长得符合她的品位。   “姑娘?”韩子高见容晨久久没有开口,忍不住提醒。   容晨恍然回神,抱歉地对韩子高笑笑,收起了已经完全没架势的架势,走到电脑前朝韩子高招了招手:“我给你看点东西吧,口头解释恐怕你也不相信。”   韩子高有些犹豫,但很快就点头,在容晨身后站定,保持着距离,有些新奇地看着电脑屏幕。   容晨在搜索引擎内输入了“韩子高”,点开了跳出来的众多消息的第一条,示意韩子高阅读。   韩子高有些吃力的辨认着简体字,越看越是心惊,不多时,脸上已经布满诧异:“这,这是?”   容晨摊手:“相信你对周围的东西都觉得很陌生吧。因为你跳跃了空间,到了两千年后。关于你的一切已经成了历史,话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如同此处所言,在下被定罪赐死。也算有缘,狱卒中一人曾与我有旧,将毒酒换成了平常水酒,又揽下了埋葬我的事宜,因此,在下才得以存活。本来打算回到家乡,置一片田地,清闲度日。那日经过一片高山,一时兴起,上山观看日出,却不慎摔落悬崖,到了此处。”   韩子高怅然若失,苦笑摇头:“也是子高气运。只是不知后人竟将我与子华写的如此粗鄙,也罢也罢。”   看见韩子高那么淡定,容晨倒很是赞叹,要换成是她,肯定要高呼三声老天无眼吧。   “什么人!”容晨还在兀自好笑,猛然被韩子高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留神一下四周动静,脸色乍变。   刚刚那一声巨响把周边的丧尸吸引过来了,好在邓章他们走的时候吸引了大批,只有几只混了进来。   来不及细想,已经有两只听着声上了楼,察觉到近处的人味嘶吼着扑了过来。   容晨直冲向前,侧身避过当先一击,向第二只扑去:“那只交给你了。”还没到眼前,就被韩子高冲出的一句话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丧尸抓到。   “这位兄台,没有主人的同意擅闯他人住处实在有违道德。”   主人个P,额,不对,说不定里面还真有主人呢,容晨囧。   “听在下一句劝,速速离去,邻里邻间,莫要伤了和气。”   ……邻里邻间,这样说的话其实在乡下地方家畜和主人家也算是邻里离间,还不是逮来吃了。   容晨终于忍不住了,大喝道:“子高童鞋,我知道你貌比潘安,风神俊逸,不过你觉得你迷得到那些没脑子的怪物?”   “在下以为人性本善。”   “……”容晨仿佛觉得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丧尸,恩,面容狰狞,恩,牙尖嘴利,恩,皮肤苍白,觉得实在和正常人相距甚远,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你身手也不弱,你自己看看它有心跳没!”   “唰——”两把锋利的袖剑从袖口弹出,容晨再不耽搁,招招朝着丧尸要害脖颈而去,她已经听到楼下的动静了,进屋的丧尸不止这两只。该死,那几个人竟然没关门。   挡开丧尸的利爪,容晨直接撞进丧尸怀中,一个肘击击中试图啃咬她的头颅,双手交叠而过,丧尸脖颈处一块肉直接被削掉,只留脊椎后面留着薄薄一层皮肉。   容晨嫌弃地擦了擦溅到眼周围的血渍,转身看见韩子高仍在缠斗,明明功底不错却似乎处处受制,提醒道:“砍掉它的头它就死透了,我去下面看看。”   说完也不犹豫,直接跑下了楼,看到客厅中三具晃悠的丧尸齐齐朝她转过了头,咬了咬牙,飞身向前扑了过去。   娇小的身躯灵活地在三只丧尸的包围圈中周转,无声无息。失去了声音的指引,在人味弥漫的这一片空间,丧尸找不准目标地茫然游走,容晨抓住时机,一个接一个将丧尸解决。   来不及擦拭血渍,容晨看了一眼从楼上而下的韩子高,二话不说踩着流淌一片的暗红血液直扑大门,将门锁紧,还来不及松口气,看到一边通向车库的门也开着,心里暗恨。关上门,容晨尤不放心,去后门一看,果然又开着,一时间倒是被气乐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姚梦娇干的好事,以为她不知道常常在背后指三道四,明明只是个累赘。果然她让他们自己走后面这段路是明智的,她仁至义尽,要是路上那帮人碰到什么危险,可是跟她毫无关系了。   “韩子高,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如何。如你所见,现在这个世界这玩意儿到处都是,很不安全。”容晨看着默不吭声的韩子高,有些犹豫,还是打算带着他。多年养成的性子让她没办法抛弃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况且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如此甚好,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容晨。”容晨微笑,乍然看到韩子高手中的剑,目光凝重,“韩子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剑是从哪里来的?”   韩子高淡定从容,伸出左手,指了指上面一个翠绿的扳指:“容晨既然不嫌弃在下,在下也不当隐瞒。我手上这枚戒指名叫粹璃,据说是女娲补天遗留的石头经历长久岁月而成翠玉,经雕琢有了此物。陈文帝知我行军在外衣食不便,寻到此物与我。   粹璃内藏乾坤,无穷无尽,心意所到则可存物取物。而非主人意愿,即便身死,此物也不能取下。”   说白了,就是空间。容晨咂舌,心里倒也淡定了,末日都来了,古人都穿越了,有个空间也不算什么。不过这样就方便多了,她可以直取北方,堵车的路存车步行就好了。   嘿,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取道超市   谢绝了韩子高将扳指送给她的意图。像她这样,要是有个空间,肯定会忍不住动不动掏点零食出来的,还是不要的好,也好安安韩子高的心。   不过,容晨倒是没想到韩子高会如此淡定,不仅淡定地接受了穿越的事实,还淡定地接受了丧尸的事情,并且对容晨的建议完全没有意见。颇有些随遇而安走一步算一步的乐观心态。   “我们开车走,一会儿先去桥那边取点食物什么,过一夜明天就向北走。”   容晨好笑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除了她之前在吃的一小袋瓜子,只有二楼楼梯口那袋饼干,恐怕那也只是翟筱筱偷偷放的。她带出来的那队人除了这个小学妹真的关心她,其余几个算是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   容晨摇头,可惜她这个烂好人是当定了,都是叔叔以前常教导她什么我为人人,以民为本,说起来,她那时候直接发了个短信说要去北方叔叔那边还没回复,肯定被她气死了。不过上海人口多,南郊军区恐怕也事务繁多,无暇分-身吧。   打开车库门,容晨脸色沉了下来。她该想到的,那些人既然没给她留食物,汽油肯定也不会留给她的,被阴了。   没办法,只好把汽车收了,先上路再说,路上再搜刮点汽油吧。   “一会儿跟紧我,别出声。”容晨嘱咐了一下韩子高,就想开门蹿出去。   韩子高立马拉住了她,神情凝重:“天色将黒,不利行动,依在下来看,还是明日再出发为好。”   容晨眨了眨眼。   “我感觉到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刚刚那些……都出来游走了。”   容晨的肚子适时地响了一声,容晨无辜地指了指肚子:“我也知道,可是,它在抗议,我不吃饭会睡不着的。”   “……”韩子高松开手,“那我们走吧。”   容晨耸耸肩。这也不是她想的,她一向都是大胃王。在某次缉毒长达一个月的埋伏行动中,她啃了一个月的形容肥皂口味的压缩饼干和硬到牙酸的大饼,自此就对食物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渴望。   这一路来,校友们都尽量拿饼干这些容易饱又不占空间的东西,偏偏她要拿瓜子和小吃。容晨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们对自己都很有些埋怨了,自己不服从团队的行为的确挺让人头疼。   等等,容晨想蹿出去的动作第二次顿住,回头上下看了一番韩子高。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一点点不对劲。她身后这个人还是一副古装打扮,出去也太诡异了吧。   容晨拉着韩子高上楼,看了看衣柜,扒拉出一套韩子高差不多能穿的衣服:“估摸着能凑合,你先换上,碰上合适的,再换。”   韩子高点头,很是顺从地接了过来,看容晨转过身,悉悉索索很快就换好了,还很贴心地建议:“那在下是否也要如这人一样修剪下头发?”   容晨顺着韩子高的指尖看去,原来地上那个身首分家的丧尸有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心里啧啧,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茬,没想到韩子高倒是观察入微:“你们古人不都讲究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其实我可以把你当成女的,不介意你长头发的。”   韩子高淡定一笑:“入乡随俗。”   好吧你赢了。容晨默。看着韩子高手指灵活地修剪着头发,不过片刻,就和地上那发型相差无几。看的容晨狼光直冒。   换了个发型男子气概明显增加了好几分,显得脸部轮廓更加硬朗,而且地上这小伙的发型也的确适合韩子高,当然,更重要的也是他手艺的确不错。   改天换面成功,容晨还不忘记借着此事回忆一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还没想明白,就看见面前的床铺连着床整个都消失了,衣柜也空空荡荡。   韩子高浅笑:“既然都是无主之物,也莫要浪费才是。”说完施施然去了隔壁,把能用的尽数收走。   容晨目瞪口呆,论起这打家劫舍,她甘拜下风。   借着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天色,容晨在乡间小路快速移动,形如鬼魅。路过的丧尸只闻到渴望的人味从身前一闪而过,待得转身已经寻找不到食物的方向,只好继续摇摇晃晃地游荡。   身形顿住,容晨立于桥中央,这里四处开阔,气流顺畅,短暂停留还算安全。超市近在眼前,只是……容晨阴晴不定地望着点点灯光从半立于河面的超市而出。   如今水电都是自动化管理,除非是人们在逃窜之时损害了水电站的管理器械,若是没有发生故障,水电可以一直持续。   但这毕竟是理想的想法,水电站不可能不会有故障,饶是如此,若没有特殊情况,也可以支撑两三年之久。   灾难大规模爆发的时候是白日,没道理会无故开着灯才是。   容晨看着超市里的灯光,难道竟有人在里面?昨日查探并没有细看,没想到已经是有主之物。容晨一时间有些犹豫。   这个村庄离军区很近,能撤退的人都早早撤退,所以家中都还有些存粮。或者她还是就近找个住处将就一夜早日离开,别万一又碰上了什么人,让她忍不住照顾一番。   她这个人虽然是烂好人,但只要没人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会特意去跑去帮忙。毕竟这时节,天下要帮忙的多了去了,她还能分-身不成,论亲疏,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三个损友。   可是超市实在让她很是垂涎啊,哪怕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顺一点东西,都足够她到扬州先找到柳研了。   容晨一边警戒四周一边犹豫,恍然回神韩子高竟然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她闪得太快他跟丢了?容晨刚刚专门走的小路,迂回环绕,走得又快,的确有可能会跟不上。   正踌躇是否要回头寻找,突然一个石子儿从天而降,砸到容晨头上。容晨后退两步,警戒地朝上一看,竟是韩子高笑意吟吟,立在桥下的树梢上朝她挥手。   容晨脸庞微微抽搐,原来还真有轻功这玩意儿存在,只是为什么她心里有种被人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呢?明明她才算是这里的“地头蛇”。   带着不太好的心情,容晨终于下了决定,还是去超市看个究竟再说。   到了超市门口,容晨轻轻推推门,门纹丝未动,再看看,发现被人用木棍插-在里面的把手上,就好像是古代的门栓,偏偏入目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想是都窝在了后面的休息室里面。   用袖剑可以尝试挑开,不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夜晚丧尸的感官提升,长时间驻足,实在太引注意,尤其是在现在这种还没有足够安全的逃避场所的情况下。   容晨珉唇,打量了一下周围,决定还是先找个住宅,安顿下来,明日再来。   朝韩子高比比手势,示意退去,韩子高摇头,拦住容晨,将不知何时挂在腰间的长剑拔出,塞进门缝对着木棍就是一挑。面带笑容。   木棍纹丝不动,但是容晨却掩饰不住因为吃惊而瞪大的眼睛。剑要多锋利,手法要多迅速,才能让木棍断而不裂,容晨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接受韩子高想要送给她的扳指了。这家伙太厉害,人又聪明冷静,让她感觉驾驭不住。   万一她习惯于他的帮助,产生了依赖,对自己的判断就会产生影响……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丧尸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们杵在这实在很不安全。容晨不再多想,推门而入,韩子高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哐当——哐当——”随着门的推开,中间断裂的木棍承受到外力的作用断为两截,狠狠砸在了地上。   黑暗中两声前后交错响亮的声音顺着开启的超市门朝外传去,周围一片寂静,随即如同平静海面上掀起的狂风骤雨一般,附近的丧尸僵硬地扭转头颅,齐齐朝此处而来。   韩子高一手将容晨揽到怀里朝着门内一退,捡起地上一个木棍,蓄力朝着远处一扔,立马紧紧关上了门。   轻微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隔着玻璃门缝从远处传来。朝此处而来的丧尸们动作一滞,转身朝着声响传来处疾走。   拍了拍胸脯,容晨觉得浑身有些发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单挑尸群,特别是在刚刚那种还没有寻找到自认为足够安全的场所的情况下,一旦杀了几只就会围过来更多,她的举动的确很是鲁莽,竟然忘记了木棍掉在地上会有声响。   应该先将木棍拨到地上再推门的,实在太大意了。容晨瞪了一眼韩子高,还不是他要卖弄。   韩子高颇为无辜,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剑递给容晨。   容晨一愣,指了指自己,看到韩子高含笑点头,欣然接下,刚刚的不愉快立马消失不见。韩子高看的暗暗摇头。   突然韩子高面上的笑意收敛,近乎冷漠地朝着里面看去。容晨也收起了一副捡到宝的高兴样,淡定地看着前方。   原来是屋内的人出来了。之前听到声响的时候毫无动静,这会儿周围安静了,才出来确认安全,倒也小心谨慎。   出来的是四个人,当头的是个有着淡淡胡渣的青年男子,约莫着也就二十五六岁,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左边的人身材略矮,有些胖,看着也有三十多了。右边一人皮肤黝黑,看着也算精壮,大约有四十多岁。最令容晨看好的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即便隔着厚重的衣物,也能看得出他肌肉喷张,力气肯定不小。   青年男子定定看着两人:“别站在门口,进来说话吧。林河,去把门先堵上。”   存在   超市不大,大约平常三间店面的大小,货架上满满地塞着物品。直对着正门口就是一间休息室,大约二十个平米,边上一把大锁锁着的估摸着就是仓库了。   容晨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超市,对这满当当的超市显然很是满意。就是偷偷顺点东西也不会很明显。   不动声色地随着青年男子往里走,容晨拽着韩子高的手臂往下拉了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他道:“一会儿你就说是我哥哥,叫容嘉,还有,别文绉绉的,感觉很诡异。”   韩子高失笑,点头同意。   “你们好,我们是XX大的学生,我叫容晨,这是我哥哥容嘉,路过这里,看到有个小超市,打算过来补给些东西。”容晨率先开口,面带笑容,释放着超强的亲和力,非常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来意。   青年男子被容晨的热情介绍惊了一下,看向二人,在灯光明亮的休息室里,两个人男的靓女的俏,倒是让屋内明显狼狈的几人很是惊艳了一把。   在几人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休息室。小小的休息室被整理出一片空地,地上铺着被褥,里面被一片帘子挡住,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   身材略矮的中年男子朝着青年男子眨了眨眼,朝着边上的帘子指了指,青年男子轻轻摇头,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刻意放轻了声音:“我叫李慕,微胖的是林河,皮肤黝黑的是张耀强,那位身体高大的是赵程。我们是这个村的村民。里面是我们的亲人,此时已经睡下了。”   李慕在林河等人吃惊的表情中轻轻拉开帘子,容晨不解地瞥了眼神色紧张的几人,朝里面看了眼,有四个人躺在角落里,身上盖着棉被,身体在不停地微微颤动。立时心里了悟。   那几人明显没有睡着,也是,正常人突然碰上了这种灾难,不害怕才奇怪。就连容晨,在发现世界全部变样的时候也好几天没睡得安稳。   李慕很快放下了帘子,阻挡容晨继续观察。容晨也不以为意,毕竟半路相逢,不知底细,防着点也是应该的。   “村民应该都去避难了吧,为何你们还在此地?”韩子高突然开口,面容波澜不惊,一对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够看穿一切。   林河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我们几家住的偏,等我们赶到撤退地点,人都已经走光了。本来以为还会有救援队路过,就找了个房子住了下来。结果等了那么久,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这不,前两天食物吃完了,我们就冒险搬到超市里来了,方便。”   容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起了疑。   照理说他们既然等候救援,没道理不观察过往是否有人来往。今日翟筱筱他们才刚刚离开,走的正是军区的方向,虽说这里看不见他们从哪里出发,但是也能够看见不远的那条大路,很明显就是从村中而去,又怎么会连人影都看不到。   张耀强看两个人镇定自如的模样,心中忐忑,忿忿道:“我们几个大男人也就算了,这还有几个老弱妇孺在,这种时候在外面简直就是玩命。”   赵程倒是没吱声,只是眉间满是愁云惨淡,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两个人,轻轻叹了口气。   奇怪,太奇怪了。容晨看向韩子高,韩子高朝她轻轻微笑,让容晨有些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   “咕噜噜……”肚子又适时的报点抗议,容晨尴尬地朝着几人笑了笑:“额,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呵呵……”   李慕眼睛一亮,突然殷勤了起来:“超市里还有许多吃的,最边上有我们放的电磁炉,你们做些东西。天气冷,吃些热食,睡得也香。”   “如此再好不过。”韩子高也不客气,就答应了下来,拉起容晨就往外走。   两人刚出去,李慕就把门紧紧关上了,还上了锁。容晨露出个无奈地表情:“恐怕他们也对突然出现的我们措手不及,要商讨一番。算是借坡下驴了。说起来,你知道电磁炉是什么么,就答应的那么干脆。”   韩子高淡定回答:“总是炉子的一种,我来此地见识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事物,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理解方法。”   “……”不就是不懂装懂,乃狠,装腔作势无师自通啊。   容晨也懒得费力去做什么热食,就打算煮几包泡面,放两根火腿,凑合着就算了。不过那仓库倒是让她眼红的很。   趁着烧水的功夫,容晨在仓库门口细细打量那把大锁。锁上有痕迹,明显被人撬过,只是没成功。   撬锁啊。容晨眼珠子骨碌一转,嘿嘿一笑,将袖子撩开,从精巧贴身的袖剑中抽出一根细针,塞进锁眼里拨弄一番,竟然开了。   容晨面上一喜,拿过一个电筒就钻了进去。   仓库不大,但是存货不少,最明显的就是边上三大叠饮料,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米面倒是很少,估摸着村里人自己也有耕种,不过就几袋。还有两排就全是泡面了,各种口味各式各样,撂在一边,其余各类零食都用纸箱包裹,严实地堆在一起。   容晨贴在墙上,听了听休息室的动静,判断那边一时半刻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招招手示意韩子高过来:“你把这里的东西都收了,不不不,不要都收了,这个方便面留两箱,饮料留两箱,两袋米留下,其他都收起来。哦对了,可以的话纸箱都拆开然后再堆一起,把我让你留的东西夹在其中。”   韩子高脸瞬间黑了,不确定地指着满满的仓库:“在下并非神仙。”   容晨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可以先全部拿到你空间,啊不不,粹什么里面,然后意识操控,很快的。”   “……原来如此。”韩子高脸庞微微抽搐。   “孺子可教~”   “……”   看到韩子高乖乖干活,容晨心里美美的,又拿了两个鸡蛋,打开一看,臭的,算了,还是不放蛋了,别吃坏了肚子。   不多时,热腾腾的方便面就出锅了,韩子高那边也一切搞定。容晨将门锁锁上,摆弄成之前的样子,满足地开始吃面。   “为何要将仓库如此摆弄?”   “唔,我也不知道,感觉那几个人有点不对劲吧,也许会有用处。反正对你也是举手之劳。”容晨也没仔细想,只是突然想到,就那么做了,“这样他们就算多逗留一段时间,我也管不着了,不然这颗心总是吊着。”   韩子高赞赏地看了看容晨:“你所感不差,那所谓的亲眷都如同我们方才所遇的行尸走肉,已经没有生气。”   “哦?那为什么你之前在农舍的时候还对着它们自言自语?”容晨调侃。   “呵。”韩子高轻笑,“它们不像尸体,虽无气息,在下却以为只是中了急症,不想死人竟然还能活动,实在让人诧异。”   “你有超能力?异能?精神力?”容晨好奇地对着韩子高上看下看。   “那是何物?”韩子高反问,“我不过学了些腿脚功夫,能听声辩位,感觉周身气息而已。只可惜我学习之时已非学武最佳年纪,所以只是小有所成。”   “那能不能教教我?”容晨一脸希冀,轻功啊轻功,她肖想很久了。   韩子高打量了容晨一番,摇头:“内功并非一日所成,在下有幸得高人亲自传授,平白得了些功力,若你想要借物腾空,恐要有十数年才能有所见效。”   十几年才有点点效果,那学不学也没什么差别了。容晨满脸失望,那要达成她所想象的踏雪无痕,是不是要百年啊,到时候有没有她容晨还不知道呢。   “容晨不必灰心,若只是短暂飞跃,在下可以代劳。”韩子高看出容晨的失望,淡笑。   “你是说你可以带着我?”   “正是。”   容晨脸上瞬间又恢复了灿烂,朝着韩子高扬了扬眉:“恩,懂事,乖。”   韩子高好笑地摇头,葱白细腻的手握住金属的筷子更显白皙,吃起面来也是斯文有礼,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如同艺术作品一样,完美展现何为餐桌礼仪。   反观容晨,大口大口的吃喝着,咂嘴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吃面的“跐溜”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超市里,简直跟打雷没什么差别了。偏偏某人还吃的很是高兴,完全没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粗俗。   韩子高也算教养好,非但没觉得容晨吃饭没规矩,反倒是觉得如此很随性,显得很是可爱。   “呼,吃饱了吃饱了,好满足。”容晨一脸幸福,“他们怎么还没商讨完,不会打算让我们在外面过夜吧。”   韩子高放下碗筷:“不会,只是尚且还有纠纷,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会统一意见。”   “你听得到他们说什么?”容晨诧异。   “无非就是是否要将我们当做他们妻儿老母的食量罢了。”   “……这可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容晨开始逛超市,“所以呢,打算对我们下手么?”   韩子高跟在容晨后面顺着她指的东西:“不,只有林河有意用我们喂食,李慕不赞同,赵程没有参加讨论,张耀强犹豫不决,心生怯意。”   “李慕看着像他们的头。”   “没错,他的话语占得份量颇重,林河已经动摇。不过李慕也算聪明。”韩子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容晨一番,点头表示赞同,“他说,光妹妹那一身血腥就浓重的熏人,哥哥也神色淡定,冷静稳重,两人敢独自上路这么久,未带分毫,气色却很好,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容晨黑线,她怎么没觉得这话是什么夸奖人的好话呢?   背后的故事   曾经夜幕下的灯红酒绿不再是人类生活的日常,反而变成了一道道让人心惊胆战的催命符。一切生的气息似乎完全消失,只有在惨淡月光下那一个个以诡异姿态行走的嗜血狂魔,在黑夜中响奏着野兽般的嘶吼声。   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透过玻璃窗朝外看着,不敢入睡,明明害怕到不能自已,却控制不住想要了解危险源在哪里,确认自己是否安全。若是碰巧看见玻璃对面有双无神的眼珠紧紧相贴,乍然惊叫,立马被它们破窗而入,分肉食之。   夜晚,是丧尸们的捕猎场,是它们的晚会,是它们的盛宴。   夜晚,埋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不仅仅只是丧尸,还有为着各种各样理由而抛弃人性残害同类的不可告人的计划。   “李小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他们上门了为什么不……”林河伸手在脖子处划了一下,“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   李慕神色凝重,他听到木棍掉地的那声声响就注意到了有人闯入,可是容晨二人却能毫发无损地进门,甚至入目所见连丧尸都很遥远,说明二人应变能力很快,有勇有谋。   村庄来救援队的时候,他们几个都没有狠得下心离开自己的至亲,所以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大半个月,期待有一天国家能重回秩序,他们受害的至亲也能够重新恢复理智。   只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渺茫,赵程受到亲儿被妻子所噬的痛苦,整日愁云惨淡,盲目地跟着幸存的几人麻木度日。张耀强始终坚信自己的女儿能够获救,日日守候,期盼着不可能会有的未来,却又为此痛苦折磨。只有林河,太孝顺的他为了含辛茹苦养育他的老母宁可奉养,也不愿意扼杀或者丢弃。   “它们……就是不吃人也不会饿死。”李慕神情颓废,“我觉得我快承受不了了,日日面对小钦那完全陌生的样子,我,我真的好痛苦。”   林河一个箭步,按住颤抖的李慕:“我们回不了头了,我们已经对不起王婶妞儿她们,既然如此,我们就更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张耀强痛苦地握拳,额头青筋直冒,只要想到他们所处的临河超市不远处的农舍,不,是在他的心里,始终存在着散落的那两副枯骨,只要闭上眼,就抑制不住地全身颤抖。每晚每晚,他都能看见昔日言笑晏晏的两人如常朝他打招呼,然后一点一点皮肤脱落,肉块消弭,只剩下一副带着血沫的枯骨,尖声叫着扑上来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的。那天王婶带着妞儿碰到了躲藏的他们,本来一切都没事,它们被他们藏得很好。可是,他们几人因为粮食短缺出门确认超市安全的时候,或者是它们挣脱了捆绑它们的布条,又或者是王婶妞儿抑制不住好奇解开了布条。   等到他们回去,二人已经变成碎尸,如同破碎的布娃娃,残破不堪。张耀强至今仍然记得王婶那双灰败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进门时候的他们,记得她大张的干枯嘴唇似乎在无声地控诉他们。   几只丧尸沉迷在新鲜血肉之下,对进门的四人充耳不闻,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它们大快朵颐的声音刺激的他们的鼓膜。四人红着眼睛将它们制服,用粗麻绳捆了又捆,看它们不再动弹,才失了血色地跌坐在地。   逃窜到这间小超市,四人开始了与“至亲”的同居生活。日日对着熟悉却完全陌生的容颜,承受着来自于内心和良心的折磨,迷茫失措。   “它们,它们真是我们的亲人吗?”李慕红了眼,伸出食指颤抖地指向帘幕,“小钦会撒娇地叫我哥哥,会和我一起游泳洗澡,缠着我要我回来给他讲看到的趣闻,红着脸说喜欢上了个漂亮女孩。他是个看见猫猫狗狗都同情泛滥的人,不是那个红着眼只知道吃人肉饮人血的怪物!”   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李慕的脸庞滑下:“我多么希望承受灾难的是我!呵,什么人类的天敌,小钦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那么善良,凭什么遭到报复,凭什么!”   “是!”林河小声喊道,“他那么善良,所以不该死!就算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是你的亲人啊。所以,我们才要保护他们,等着有一日他们恢复理智。”   “会,有那么一天吗?”张耀强抬头看向林河,神情颓废,“我多么期待能有那么一天,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怡儿已经离我远去了呢。”   休息室随着张耀强的话语陷入了沉寂。   丧尸能够恢复理智是多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或许有一天人们能研制出解药,但那个时候,变成丧尸残害了人类的它们醒来又会不会崩溃癫狂。而它们最亲近的亲人,又是否还陪伴在它们的身边,给予它们鼓励和希望。   这一切,不过只是个遥远的梦。   “那又如何!”林河神情阴冷,“我母亲为了我这一生都没有过过好日子。呵,我都三十好几了,连媳妇都没娶上让她日子过得舒服些。只要她愿意,吃人算什么,她要吃我就让她吃,只要她过得开心。”   林河拿起地上明晃晃的菜刀,扭头就要开门:“我才不管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也别怪我林河心狠。”   李慕大惊失色,抱住林河不肯松手:“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哈,现在还有什么法?”林河冷笑。   “如果你杀人,那和牲畜还有什么区别,有法有德才是人啊!”李慕苦口婆心。   “别TM拦我,畜生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遵纪守法了三十多年,照样被人骗钱照样做白工,法律道德去哪里了?啊?”林河神情癫狂,举着刀看着苦苦拉着他的李慕,“你别拦着我,你救了我,我不想害你。”   说着就用力挣扎,李慕眼看林河就要挣脱,不由得急道:“他们不是那么好杀的。”   林河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李慕。   李慕喘了口气,示意林河冷静:“你先坐下来,听我说。”   林河犹豫了半响,还是坐了下来。   李慕看到林河冷静了,才缓缓分析:“你觉得就我们四个人上路,有本事毫发不损地从一个学校逃出来么?”   三人一怔,张耀强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   李慕点头:“你看那个叫容晨的,明明是个女孩子,可是在这种时候,即便是装,连我们大男人都没办法笑成那个样子。还记得王婶和妞儿刚找到我们的场景么?”   四周空气突然沉闷下来,李慕苦笑一声:“王婶她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惊慌失措,面色惨白,透过玻璃看到远处有丧尸都会哑声尖叫,而容晨完全没有。在天黑的时候就敢行动,发出了响声也毫无紧张感。”   林河紧紧篡着手里的刀柄,阴狠道:“但是她到底只是个女流之辈,或许只是胆子大,我们四个,他们两个,难道还打不过他们不成?”   李慕摇头:“别说两个了,恐怕连容晨我们都打不过。”   对上三人略微诧异的目光,李慕继续:“容晨身上都是血渍,你们离得还算远,知道么,靠的近的我,差点被那股味道熏晕过去,这不是杀了一个两个丧尸才会有的。可是她衣衫完整,连点破碎都没有,就是说,她杀过好几个丧尸却不伤分毫。她手里那把长剑看起来也不像只是玩具而已。”   “那就不要打他们注意了。”张耀强脸上带着痛苦,“怡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想自己害人的,我们为什么要去害别人呢?”   李慕看林河有些松动,趁火加热:“他们二人既然是兄妹,没道理妹妹那么厉害哥哥却一无是处。容嘉神情淡定处变不惊,我们开门的时候,容嘉呈保护状环住容晨,那平时自然也不会让妹妹独自拼杀。他身上那套衣服明显不合身,你们没觉得在哪边看到过吗?”   几人沉默,似乎在细细回想。这时候赵程开口了,声音粗哑,仿佛好几日没有过水一般:“河东吴家那个儿子。”   “对了,老吴家的儿子,他特别喜欢穿这种皮衣。”林河恍然,“他们去过老吴家,并且在那里换了衣服。”   看见林河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李慕松了口气:“没错,什么情况下需要换衣服?那肯定是原先的衣服不能穿了。容嘉肯定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我们不必招惹他们就是。一会儿问问他们要去哪里,若是他们要去南郊军区,我们也只能先跟着了。”   “……”   赵程听到这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了,若不是这三个人陪着他,他早就自生自灭去了。妻子吃了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痛苦的事情么?   张耀强明显松了口气,似痛苦又似轻松,心里复杂,将一切都丢给了所谓的天意。   唯有林河深深地望了一眼帘子,在心中下了决定,若他们真要带自己去南郊军区,他是万万不去的,他怎么能把他的母亲独自一人丢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部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晨早就把超市逛了一遍,不少东西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韩子高的扳指,冷冻食品和糖果更是全部都被搜刮。   了解了里面几人的状况后,容晨打算明日就走,不过走之前还是要解决一下后患才行。   容晨眼里满是寒气,如今还活着的人谁不是拼命想要求得一线生机,生存的人类数目已经骤减,而绝对安全的措施到今日还没有完全建立,偏偏有些人为了一些没有灵魂的嗜血木偶去剥夺他人的性命。   容晨没办法想象自己在乎的人变成丧尸,但她能肯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她会亲手了结他们的痛苦,让他们死的瞑目。   “意见大致统一了,不会对我们动手。”   容晨看了眼紧闭的门,面无表情:“那样最好,要想个办法把那四个人关到门外,直接解决了那几个祸害,再把他们几个送到南郊军区。”   她不知道那几个人窝藏供养丧尸有什么企图,恐怕那几个丧尸和他们关系匪浅,但是丧尸并非人类,是只知道屠杀的怪物而已,留着还不知道路过的人会不会无辜遭殃,还是除去为好。至于四人,如果他们愿意,她会送他们到安全地段再离开。   韩子高并没有把听到的详细内容转告容晨,虽说那几人也算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是他,肯定是全灭了,既不碍手碍脚,也解决的干净。若是留着,万一有一日再碰面,他们二人对李慕他们来说就是仇人,保不齐背后就要被捅一刀。   想归想,韩子高不打算让容晨做违心的事情,最好就是灭了丧尸,让那四人自生自灭。   “这样不妥,他们既然留着丧尸,恐怕那几只对于他们意义非凡,我们杀了丧尸他们必不会跟我们走,最好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丧尸,等我们走远了,他们自然无法,只能去南郊军区了。”   “也是。”容晨若有所思,当务之急她应该尽快北上,反正此处离南郊军区已经很近,路上也很空旷,就算丢下他们,只要他们不傻乎乎地送到丧尸面前,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容晨完全忘记了以韩子高的所见,根本不知道南郊军区是否在附近,凝神思考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祸端。   “别忘了仓库的事。”韩子高指指容晨腰间他送的剑,“此剑削铁如泥,可以劈开门锁。”   容晨灵光一现:“你的意思是……可是,如何保证他们四人都能与我们去仓库?”   韩子高淡淡一笑:“他们并非圣贤,独自待在有丧尸的屋子里肯定无法保持镇定。即便他们没有一起,那我可以直接简单地打晕他们,效果一样。”   容晨黑线:“那你全部打晕不就好了?也省的我周旋。”   韩子高的脸色一瞬间变了,面上带着的儒雅笑容瞬间不见,眼神锐利,在黑暗中如同鬼神一般,竟然让容晨看的颇有些胆寒。   淡淡的没有情感地话语一字一字从韩子高口中而出:“那在下方才所做之事不是成了多余之举?”   容晨疯狂摆手:“不不不,我觉得你这个建议非常好,那什么,打昏人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重了万一得脑震荡那不是害人么,轻了么没晕过去还得再挨一下,谁知道再挨的时候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呢。恩恩,我觉得仓库周旋的方法很不错,你再趁机把那几只清理了,呵呵呵,这个方案简直完美无缺。”   看到韩子高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容晨吐了口气,擦擦不存在的汗,原来白工也不是那么好使唤的,下次不能一根筋地想某件事了,她没觉得丧尸长得多吓人,但是韩子高那样明明艳绝无双偏偏面无表情真的让她吓到了。   最可怕的不是明显的敌人,而是隐形的腹黑啊。   休息室陷入了长久的沉寂,没人说话,也没人出来迎容晨两人进去。容晨都想直接敲门了,又怕这几个人以为她偷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让事情起了变化,只好继续发扬打劫的优良传统,尽可能让货架表面看起来还算饱和实际上最大限度地拿东西。   不不不,她不是打劫,她只是让这几个人因为粮食短缺不得不下定早日到安全地段的决心而已。容晨觉得自己很是伟大。   “在下以为还是找个包裹放些东西为好,明日事成我们即刻离开,可若是空手,难免引人怀疑。”   某只又在一本正经地提建议,让容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她智商下线了还是韩子高太机智了?   闷闷地收拾了一包裹物品,大多放了些占地儿的东西,比方桶面,这东西都顺的差不多了,再塞满她良心也过意不去,货架上太空旷太引人注意,而且为了不让韩子高的功夫“白费”,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是。   “吱呀——”沉寂已久的门终于缓慢打开,李慕看了看黑漆漆的超市,试探地喊了一声:“容晨,容嘉?”   “在这呢!”容晨快步奔了上去,笑容灿烂地扬了扬手里的背包,“没经过你们同意就拿了点东西,你们不介意吧?”   李慕被吓了一跳,神色疲惫地摇摇头:“这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你们能拿就拿吧。先进来再说。”   容晨吐吐舌头,拉过韩子高就进了门。一进门,韩子高就恢复成一副冰块脸的模样,让人感觉难以亲近。   “天色晚了,你们怎么这时候就整理东西,不打算去南郊军区么?”林河试探的看向容晨。   “不,我们北上寻亲。”韩子高直接打断准备开口的容晨,淡淡回答,说完,眼睛毫无温度地望向林河,嘴角轻轻扯起,“若你们要去,我们可以送你们一程。”   林河被韩子高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的浑身发冷,近乎慌张地谢绝:“不必了,哦,我的意思是你们的亲人也在等着你们,我们可以自己去。”   韩子高嗯了一声,面无表情,让林河差点以为刚刚那一瞬间的笑意只是错觉。   这时候,林河敏锐地察觉,这个韩子高是远比容晨还要危险的存在,刚刚李慕拦住他真是明智。   “对了,容晨,你们学校就你们出来了?”李慕看情况有些僵持,努力找着话题缓和一下尴尬。   “不,我们两个是一起走的,那时候太乱了,也没留意到其他人。”容晨表现出一副有点吓到的模样,“那时候我跟哥哥正好在一起吃饭,突然就有人尖叫着冲进了食堂,吓了我们一跳。还好哥哥冷静,拉着我走。”   “原来如此。说起来的确挺吓人的,我当时还以为我做梦没睡醒呢。”   两个人努力热着场,东一句西一句地瞎讲,双方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不过气氛的确和缓了,两方代表人物表示相当安慰,竟然惺惺相惜地有了种当爹当妈的惆怅感。   然后和美的气氛还没有维持多久,偏偏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生生插了一句:“不知你们的亲属是否用过晚饭,为何一直在内?不妨大家都出来聊聊天。”   容晨神色复杂地望了韩子高一眼,明知道里面是群问题分子,这货想干嘛?   韩子高满眼无辜地回望,满脸写着“看你怎么办”和“很好玩”。   “……”算了,她还是想如何转移话题吧。   “他们……”林河急急开口,却被一旁一直沉默的赵程插嘴:“他们睡了,很早就睡了,只不过,有些害怕,所以不□□稳。”   张耀强的眼睛突然红了,仓皇地低垂眼帘:“这段时间他们很累,精神上也很受打击,尤其见不得外人,以为都是外面那些怪物,你们……别介意。”   容晨仿佛觉得心被击了一下,用难得温柔的口气回道:“不会,现在谁还能睡个安稳觉。”   一室又陷入了沉默,有股淡淡的哀伤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夜晚的风刮过窗户,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伴随着时不时的嘶吼,为这室寂静增添了一份悲凉,增添了一份无奈。   容晨被这沉重的空气压抑地有些呼吸困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提出了在心里盘旋多次的打算:“方才我看那边有个门被锁住了,那后面是不是仓库?”   “恩,我们也曾撬过锁,只可惜没成功,要是有那些食物,过上几个月也没问题了。”张耀强勉强地咧开嘴。   “是吗,其实实不相瞒,我这把剑很是锋利,据说能削铁如泥,或许能劈开锁也不一定,我们明天要不要试试?”容晨指指腰间的剑,“总不能让吃的东西都烂在仓库里啊。”   “也好,明日试试。”李慕眼神里散发出光彩,有了足够的食物,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想以后,不用当下面对抉择,“我们早日睡吧。”   得到预想的答复容晨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后悔,要是不做那些多余的活韩子高是不是就不会特意让她这么麻烦了?   不对啊,她这是高看他啊,况且她为什么要有罪恶感?   容晨恍然察觉自己被唬住了,恶狠狠瞪了一眼那双满含笑意的黑眸,气呼呼地就着铺着被褥的地上一躺,反正就是多做了点功夫,算她不对,她忍了。   计策   容晨向来不是个金贵的人,苦也算吃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晚那么难熬。   没有震天的声响,没有往来的汽笛,没有啰嗦的话语,不不不,这些都不算事儿。   只是那帘子后面断断续续的磨牙声,真的很叫她痛苦。   怎么形容呢,这磨牙声的节奏感太强了,断断续续非常有规律,一旦停了下来,非但不让人觉得心中松了口气,反而为即将响起的磨牙声而辗转难受,揪心等待,如同全身有一万只虫蚁在不停爬行,令人心痒难耐。   可一旦又响了起来,经过这长久的等待心里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而是更加的烦躁,就好像一股子气被堵在了身体里面,出不去咽不下,逐渐凝成一道火气,直达脑门,令人头痛欲裂。   不止一次容晨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开帘子全部解决了事,心里头早已经把里面那几只大卸八块了上百次,依旧难受的紧,偏偏又不好真的直接进去灭了,只好采取最原始的数绵羊入睡法。   然而数绵羊也并不管用,反而越数越精神,还纠结在数到第几个数字,那感觉真是磨人,最后抵不住沉沉的睡意在这断断续续的磨牙声里睡了过去,依旧睡不安稳,半梦半醒的,总觉得脑袋里清醒得很,根本没睡着,偏偏梦里还梦到有一个大大的牙床在自己面前不断交合,刺耳尖锐的声音源源不断。   “李慕,你终于醒了啊。”容晨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冲着刚睁开眼的李慕笑了笑。   李慕一吓,身体条件反射地往边上一缩,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都冒了一身冷汗,拿这木棍的左手差点直接冲着脸贴脸的容晨砸了过去。就着蒙蒙亮的天色才看清原来是容晨。   “你起的真早。”李慕口气干巴巴的。   “还好吧……”容晨双眼迷离,“我一直梦到一排牙齿在我眼前磨牙,睡的难受死了。”   李慕尴尬地扯扯嘴角,扫了眼帘子,抱歉道:“吵着你了呵呵。”   容晨唔了一声,她这时候脑细胞不太活跃,只想快点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离开此地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那啥,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开仓库吧……因为这磨牙的声音在我心里造成的阴影,让我有种恨不得立马开了仓库的感觉,一秒钟不开就一秒难受,我此时已经心痒难耐,快要暴走了。”容晨语速飞快地嘀嘀咕咕,听得李慕一头冷汗。   李慕也不用去想为什么容晨非要开仓库了,这会儿心虚的很,自然怎么样都好。再说有外人在对于他们这几个人来说始终限制行动,他并不是爱撒谎的人。   “也好,我们把其他人叫起来一起吧。”李慕想起身,这才发现他和容晨的姿势颇为诡异,容晨正撑在他的身体上方双眼无神地盯着他,李慕甚至能感受到容晨的呼吸吹到他脸上的感觉,脸瞬间红了。   “那个,容晨,你,先起来吧……”李慕侧过脸,“我没办法起来了。”   容晨愣了会儿,很明显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好半响才从李慕身上爬了下去。看着李慕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喊醒其余几人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趴了一下,又没有非礼他,他这么心急火燎的是怕她吃了他么。   算了,总之目标算是达成了。   容晨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装模作样地喊起韩子高来:“哥……起床了,太阳晒PP了。”   韩子高眉毛抖了一下,不动声色。   容晨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的光,清了清嗓子:“哥,快起来,别赖床,让我看看是不是尿床了?”   韩子高嘴角抖了抖,后面清醒的四人额头划过一片黑线。   “哥……”终于忍受不了容晨的攻势,韩子高努力抑制额头直跳的青筋,翻了个身,一把将容晨甩到了边上,侧起脸阴暗地看了容晨一眼,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的声音慵懒却冰冷地从喉间吐了出来:“别吵!”   说完,头就像失去了重力一样又倒在了软褥上,动也不动。   容晨挠挠脑袋,心里嘀咕,这演的也太好了,面上却不忘记配合,苦哈哈地回头看向四人:“我哥起床气很重,除非丧尸一口要咬到他,他现在是起不来的了……”   李慕摆手:“没事,让容嘉先睡会儿吧,反正这里还安全,我们先去仓库看看。”   “是啊是啊,我们点一下仓库也要不少时间的,天还没亮透,晚点再出发也比较安全。”林河附和,显然也有点被韩子高的魔王起床状态吓到了。   容晨作星星眼,一副甚为感动的样子,让四个人很是惭愧了一把。   不用多加准备,四人和容晨全部都集中到了仓库门口,容晨松了口气,没想到韩子高竟然说中了,这四人果真一同行动。   比划了一下锁,容晨作认真思考状:“你们有撬过锁?”   “恩,我有撬过,不过这把锁本身就很老,锁头也大,没什么用。”张耀强开口,“怎么样,能劈开么?”   容晨作无语状看了看四人,指着门框上的锁环:“锁撬不开,为什么不用工具把这里给弄开呢,边上不过使用螺丝给拧在门框上而已。”   “……”   看到四人呆滞的神色,容晨心中一股窃喜弥漫开来,其实她并不笨啊,就是昨天有点脑袋秀透而已,正常情况下她还是很聪慧的。   “我现在去找工具。”   看到转身就走的林河,容晨立马拦了下来:“找什么找,反正我能劈开,也不用费力气用工具了。”   “……”那你还说那些做什么!无声的控诉明明白白写在几个人的脸上。   容晨耸耸肩,拔出剑,爱不释手地打量了一番,这剑到手还没时间好好看看呢,啧啧,看着光泽,一看就是好货,伸手弹了一下刀背,一阵清脆的金属声音传了过来,恩,声音也不错,清脆动人,久而不灭。   突然后背一僵,容晨小心回头看了一眼,林河的目光似乎都要在她身上定出几个洞了,就差在边上备注一个旁白:你劈不劈,不劈我还是自己找工具开就好了。   容晨默默转过身,刀刃向下,也不见怎么费力,门锁就被从中劈开,劈开处光洁平滑,竟是比打磨加工过的还要平整。   林河瞪大了眼睛,目光闪烁地看向李慕,李慕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门刚被打开,就有一股烟尘顺着仓库门开启而掀起的风吹了过来,直吹到当先的容晨身上,引来一阵咳嗽。   她怎么不记得有那么多灰尘,肯定是韩子高自己加的,以为演电视呢,打开了一个藏着宝藏的密室?   容晨被自己的天马行空无语了一下,侧身闪到了后面,示意其余几人进去看。   仓库是封闭的,刚进去一片黑暗,茫茫然什么也看不清楚,李慕打开随身的手电筒,朝着里面照了进去,仔细看了看:“看起来东西还蛮多的,满当当的。”   “是啊,我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也没事了。”林河显然是最高兴的那个。   随后而入的张耀强面色淡然,而赵程则很有些愁云惨淡,食物充足意味着这痛苦的生活还要持续,不过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其实到哪里都一样,但是,面对曾经的爱人,他却早就没了丝毫的眷恋。   “清点一下有多少东西,看一下保质期还都多久。”   林河当先应了一声就朝里面扑了过去。   “李小哥!这,这箱子里是空的!”   “什么?”李慕脸色微变,凑了上去,纸箱表面已经被撕扯开来,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周围呢,其他也是空的么?都找找!”李慕或喜或悲,一时间面上竟闪过了许多表情,让一旁看着的容晨都觉得有些纠结。   他们也并非是什么坏人,说到底也是牵挂亲人而已,其实内心早就承担不起了吧。   “这有箱方便面,没拆过的!”   “再找找。”李慕喊了一声就埋头翻找。   容晨叹了口气,缓缓后退,也不知道韩子高那边如何了。   韩子高在容晨刚刚离开的时候就一跃从地上爬起,神采奕奕的眼神里哪里有丝毫的疲惫。   想到他给容晨出的难题,韩子高嘴角轻扬,心情很好地朝着帘子走去。   帘子后面的四人被包裹的很是紧凑,半躺在墙面上,面上只露出一双灰败无神的眼睛,此时近距离察觉到有新鲜人气,都很是兴奋,努力朝着韩子高靠近,奈何被绑在了边上,动弹不得。   其中一人怀中鼓鼓囊囊,韩子高心下有些好奇,取出一把长剑,对着鼓囊处轻轻一划,衣物碎裂,露出一副孩童的枯骨,不,称之为枯骨都有些夸张了,这幅未成形的骨架已经扭曲,遍布齿印,还残留着血渣,只有头上还有点头皮连接着枯黄的短短胎发。   韩子高叹息一声,挑起一抹碎步盖在了孩子身上,手起刀落,其余四人面上的遮挡物被尽数除去,露出真实面容来。   四人的殷红的嘴都被堵住,只有一个女孩没有堵严实,嘴巴开合间,那断断续续的磨牙声从中传来。   上路   爱恨情仇始终是人们割舍不下的七情六欲,这些并不是罪,却成为罪的根源,可若是失去了这些七情六欲,人又何必称之为人。   人们贪婪,贪恋所想的和平;人们痴念,沉迷于美好的过去;人们重情,割舍不下源自心灵的寄托。   说不上对,也说不上错。   或许,只能怪这末世在一步步逼迫着人们,让他们做出决断,让他们选择放弃,让他们不得不变得坚强。   韩子高看着面前四人狰狞的脸庞,心里悠悠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悲悯和不忍:“痴儿痴儿,人死不能复生,此等残躯败体,早已成行尸走肉,何必留着徒生悲伤,害人害己。”   转瞬间,悲悯和不忍从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彻底消失,只留下无情和冷漠,剑光划过,努力挣扎匍匐向前的四人身体微微一怔,或从脖颈或从肩膀,缓缓挪开一抹细线,紧接着就是血液横飞。   韩子高侧身闪到帘后,目光淡然地看着被血液浸湿染透的帘子,弹了弹滴血未沾的衣服,唇角上扬:“这种麻烦的事情真不想做第二次。”   容晨看到韩子高出来,迎了上去,目光带着询问,直到韩子高点头微笑才缓了口气。   事情办成了,他们也可以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她还要做一件事情。   容晨看了眼休息室的门,将门从里面反锁,然后出来用力一关,一声沉重的喀拉声顺着门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闻声出来的李慕看到两人站在休息室的门口,而容晨脸上满是慌张。   “我哥没注意把门锁上了,为什么锁着还能关上?”容晨像做错了事一样,面露焦虑,双手紧紧握着门把用力地推搡着门,可是门却丝毫不动。   “是从里面锁上了吗?”林河一个箭步跨了上来,仔细看了看门,转身怒斥韩子高,“你也太不小心了,我们都没找到钥匙,你这么一锁我们怎么进去?”   韩子高冷冷瞟了一眼林河,撇头看向容晨。   容晨歉疚道:“真的对不起,不然我把门劈开吧?”   “劈什么劈,别以为有剑就了不起,劈开了我们以后怎么住?”林河张嘴就吼。   李慕看见情况不妙立马把林河拦了下来示意他稍安勿躁:“钥匙肯定在超市里,实在不行我们就撞门好了,能这样关上肯定也能撞开,到时候门锁也不会坏,容嘉也不是故意的。”   赵程如同一身包袱从身上卸了下来,面上竟带了一丝笑意:“让他们先走吧,附近可以住人的地方也蛮远的,再不走,路上就耽搁了。”   “是啊,要不你们先走吧?反正这门也跑不了。”李慕应和,轻声在林河耳边呢喃,“他们在这我们也不方便。”   林河愤愤甩了下手,面上倒是冷静了些许:“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走吧,我们自己有办法。”   “这……”容晨故作犹疑。   “走吧。”韩子高拉着容晨就走,也不管后面几人怎么看怎么想,容晨只好抱歉地朝着四人挥挥手,跟着韩子高离去。   离开超市,两个人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消失在超市的视野里。此时不走难道还等他们门开了追出来?   世界之大,四海茫茫,生生死死,这一分别以后恐怕也不会再见面了,或许今日容晨所做对李慕他们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是该放下的应该放下,不该为了逝去的生命去残害存活的人。也许他们今日会愤怒,但是明日就会觉得解脱,眷恋亲情的人不会是坏人,只是需要什么去拉他们一把,让他们重新理智。   步行到底浪费时间,两个人从过路报废的汽车上搜刮了些汽油,又收了几辆性能比较好的汽车,一路向北而去。   “此物倒也神奇,没有马匹骡驴拉行,却能前进,不仅平稳速度又快。”韩子高对于坐汽车表现了足够的好奇,一反之前的淡定模样。   “那是,这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只要有动源就能走。像你们以前动不动要走三四个月的路,用这个只要十几个小时。”容晨终于找回了自豪感,说起来眉飞色舞很是嘚瑟。   “此物并非容晨所创,你何须如此得意,竟是笑的这般欢畅。”韩子高淡定反驳。   “……好歹我会开,你会么?”容晨气呼呼,一踩油门,汽车如同飞一般飚了出去。   “说起来,你都不好奇的么,你也才来三十二世纪短短两天而已,也没见你对什么感到新奇。昨天叫你搜刮的那些吃的东西你知道怎么吃么?”   韩子高浅笑:“在下并非愚笨,虽说现代字体相比于我的时代简化了许多,到底是同宗同源,上下联系还是可以判断词义。而一般物品之上都会有说明书,事物上也有所含成分和保质期等信息,一观便知。”   “……”   “若说子高最好奇的,大约就是这所谓汽车,和第一次见面时所见电脑了,尤其是电脑,小小界面竟然蕴含各种功能,可以想见它的内部有多么精巧细致,而这物件竟然靠电力就可以运转。不,不光是电脑,如今的诸多事物都是靠电运行,实在是便捷的很。”   容晨似乎能看到一排乌鸦从前面飞过,高喊着“蠢货,蠢货”,习惯于这些新科技事物的容晨根本对这些没有一点想法,别说是什么构造,怎么可以做成这样,平日里就是想也不会想的。要是她往未来穿越个两千年,估计要蠢死。   受到精神刺激的容晨狂踩油门,把汽车开的如同飞车一样,来回穿梭在沿路的障碍之间,韩子高神色依旧淡定,好像是在体验什么有趣的新鲜玩意儿,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   好吧,他韩子高不害怕,她怕了还不行么,容晨吞吞口水,这开得太快说实话心里也有点慌慌的,感觉像在玩扣扣飞车一样,好像下一个转弯就要撞上了一样。   不由自主地踩了下刹车,可汽车却不受控制了,七扭八绕,汽车左后方突然一沉,整个汽车朝着左前方滑行了过去,容晨脸色一黑,这感觉,怎么像是爆胎了?   努力控制着方向,但并没有多少用处,容晨骂骂咧咧,一把把安全带扯了下来,拉开车门,对着韩子高吼道:“拉那个开车门,跳车,出故障了!”   说完,就一个纵身飞扑,容晨抱住头,在地上滚出近五十米才停了下来,还好降落的安全,除了手上有些擦伤,并没有什么事。另一边韩子高也从边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就从前面传来。   容晨黑线,汽车坏了也就算了,她好不容易搜集的油啊!让她痛彻心扉啊。得,想不步行也晚了。   “为何好好开着竟然会出这种事故,虽然便捷,但是危险程度未免太高。”韩子高也颇受惊吓,充分展现了一个好奇宝宝碰上无法解释的事情时想知道又害怕的情绪。   “风险和收益是相互的,要想突破,没点冒险精神怎么行。会出事故也是我开的太快了,正常情况下只要驾驶员不是神情恍惚的状态都不会有什么事。”   容晨摊摊手:“得,我们步行吧,反正眼下还早,诶,这里离动物园还蛮近的。”   想到动物园,容晨两眼冒光,相比于汽车费油不说,安全性还低,她要是弄个大象坐骑,直接在大象背上安个家不是又方便又省事?   想归想,容晨当然没有真的那么天真,打算带上一个不知道听不听话,食量还不小的玩意儿上路,更别提万一它饿了赖在中途叫喊着不走,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你手受伤了?”韩子高拉起容晨的手,皱眉看向那双有着殷殷血迹的白嫩小手,取出一卷卷纸,倒点水就想擦拭伤口。   “没事,先别管这个,我们赶紧离开吧,丧尸已经聚集过来了。”容晨很不自在地将手抽了出来,看向远处,此处虽然没有在市区,但是也到了这一片的居民驻扎地,许多丧尸闻声而动,近的已经朝着爆炸的汽车冲了过去。他们离的并不远,很快就会被察觉到。   韩子高面露不悦,一副不让包扎不走的姿态,动也不动。   容晨无奈:“总不能在这包扎吧,一会儿给你看个东西,又好用又方便。”   韩子高神色一动,不情不愿的恩了一声,总算肯动弹了。   容晨觉得很是无语,这才两天,就要靠东西诱惑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要指挥她走动走西了……   韩子高也没由着容晨东晃西晃,暂时安全以后就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要处理好伤口,美其名曰,伤口容易招惹丧尸。   容晨无奈,让韩子高取出酒精棉和创口贴,给他示范了一下,看的韩子高啧啧称奇。   如果让容晨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不会选择飚速,而是小心驾驶,因为她很快就会发现,今天不宜出行……   动物园   “小呀么小二郎呀,背着呀么书包上学堂~”   “什么声音?”韩子高一惊,直接拔剑。   “你妹的!臭容嘉,什么时候给我改的这铃声!”   韩子高吃惊地看着容晨拿起一个长方形贴着粉红彩贴的玩意儿放在耳朵边狂吼,刚想说话,却听到了那个物件里发出了一个男声。   “哟,傻妹妹,我妹不是你么?昨天有消息说你帮助过几个挺没道德素质的什么东西进了基地,你死哪儿去了?”   容晨一听,立马谄媚道:“那什么,我不小心走散了,不知道到哪里了,啊啊,这山里信号不太好啊,喂,怎么没声音,喂~”   “容晨,这又是何物,莫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啪——”容晨迅速挂断电话,阴测测地看着一脸好奇的韩子高,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韩子高最后那句话没被那个便宜毒舌哥哥给听到。   那头一身军绿的青年男子面色不善地盯着被挂断的电话,速度重播,回复他的只有甜美的语音提示。   “臭丫头,竟然跟陌生男子独自乱晃,别被我逮到,不然……”男子手里的钢笔承受不住重压瞬间被折成两段。   容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抖了抖身子,搓了搓冒起的鸡皮疙瘩,还好没有选择回一趟南郊军区,否则让容嘉看到她跟韩子高在一起还不知道怎么啰嗦。   “容晨……”无害的声音从边上响起。   容晨火大地吼道:“叫什么叫,叫-春啊!不开口会死啊!完蛋了,容嘉这个不良哥哥肯定听到了,不不不,我为什么要怕他,对啊,反正叔叔更喜欢我,恩恩我要冷静。”   容晨嘀嘀咕咕,突然耳旁响起了一声嘶吼声,容晨脑子还没回转,身体条件反射地避了开来,这才发现因为她的情绪失控,眼下他们二人正处于被围攻的状况。   “韩子高!有情况干嘛不说话!”容晨抓狂。   韩子高侧了侧脑袋,一脸无辜地反驳:“在下刚刚想提醒的,可是你让在下闭嘴,在下以为既然容晨与我结伴相行,是同伴,自然应该相互尊重,况且,在下觉得,凭这些行尸走肉,并不会伤害到你,所以……”   “shut up!”   “?肖特爱普?”   “……”容晨翻了个白眼,是她太天真,才会和一个老古董计较。   既爆胎时间过后,二人就直接朝着动物园而来,一方面是因为动物园前这条路一路向北,便捷快速,另一方面实在是因为容晨前一晚睡眠不佳,急需暂停休息,当然,也有一小方面,动物园里面有个购物超市,既然有个移动仓库在,自然也不要浪费,她还要为将来打算一下。   此时二人就是在最近的上海XX动物园。上海XX动物园比较偏,灾难的时候也不是假日,中招的人也少。   不过,再怎么少,在容晨毫无克制的大嗓门下……也不得不出来晒晒太阳啊,谁让这有个无法无天的食物硬是要打搅他们的美梦呢……   这也是容嘉电话的时机不对,容晨二人才刚来到购物一条街的附近,作为动物园里少有的没有被栅栏围住的建筑物,整个园区里“活着”的丧尸们估计都在这里了。   至于“死的”,额,这毕竟还有群食肉动物呢,好几天不吃,有傻不拉几的玩意儿自己晃到它们的地盘,虽然这肉不新鲜,好歹也是肉不是。   “我去,工作日都这么热情,是不是太卖力了点。”丧尸数量颇多,容晨左躲右闪就已经有些吃力,根本没办法腾出时间腾出空间来解决,只是拿剑格挡,偏偏这剑吧……使得不太好。   反观韩子高,神色淡定,游刃有余,剑尖所向,丧尸个个身首分家,还时刻注意着小心躲避飞溅的血液,哪里像个战斗现场该有的狼狈样,简直跟在跳舞卖艺似的,就差没来一群观众鼓掌喝彩了。   本来容晨只打算趁着太阳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东首的小超市,清理一下,把东西顺了,凑合先休息一天,这会儿倒不得不面对大群涌来的尸群。入目别说超市了,只看见稍远的建筑屋檐,满满都被丧尸给挡住了。   还好她没有密集恐惧症。   有些慌张地拿剑格挡,非但没如想象中那般灵活顺畅,反而碍手碍脚。没法,容晨只好将剑先丢在地上,弹出袖剑,冲入尸群。   宝剑掉地的清脆声响在韩子高心中回荡了许久,韩子高淡然的面部隐隐抽搐,他这短短人生,最钟爱的就是那把宝剑,送于容晨不过是示意自己的诚心罢了,此时却被如同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能不叫他心痛么。   当下不顾丧尸的攻击,就一个飞扑捡起了剑。   容晨斩杀钻入韩子高空门的丧尸,气:“你在干嘛呢?剑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韩子高毫不犹豫:“剑!”   “……”容晨心里很是复杂,但却有一股安慰在心中流淌,他把比生命还重要的剑交给她,是对她最好的信任,这家伙,也不早说。   容晨受到鼓舞,出剑更加凌厉,一时间二人周围竟然空出了些地,地面上全是死透了的丧尸。   韩子高望了望里三圈外三圈的丧尸群,粗粗看了眼估摸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以他粗浅的内功底子,要想全灭,说实话,已经不是一般困难的程度。   唯一庆幸的是这些丧尸没有思想,虽然推推搡搡地,倒也没五十加五十等于一百,总算内圈的压力不是很大,突破还是有望的。   他是不是该感谢陈文帝给过他带兵打仗的机会,不然肯定慌了手脚或者心生恐惧了。好在她之前还以为不太可靠的姑娘意志力相当坚定,这样也没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反而越战越勇。   太阳高照下,尸群行动并不如夜晚那么迅速,在二人默契的配合下,突破情况很是可观。只是敌众我寡,身上免不了要受点小伤。   每当划开一道口子,周边的丧尸就更加兴奋,应对起来也更加棘手,偏偏两人也没时间去包扎伤口,只好任由伤口在行动间撕扯,时间拖得越长,这场战斗对他们越不利。只能速战速决。   容晨侧身避过一个丧尸的飞扑,左手割裂后方丧尸的喉咙,右手一剑将扑在空中的丧尸整个脊椎割裂,同时左手肘和右脚旋转用力各自将身后和地上的丧尸头颅击飞。心头一动,冲着韩子高喊道:“你不是会那什么轻功,这么杀下去我们会被拖垮的,能不能先飞到屋顶上去?”   容晨手一抖,一刀割浅了,差点被丧尸反咬一口。   韩子高有些懊恼:“恩,我们往右屋宇的地方推进,此处要想飞跃以在下的功力实在无能为力。”   “好。”容晨咬了咬牙,在心里狠狠咒骂容嘉一通。   她带着手机不过是为了方便联系还有看时间,早就特意调了静音,怎么也没想到容嘉偷偷把他的来电给改了,也是她这两天旅程进行的太轻松,一路而来都是朝着人少的地方行动,警觉性下降了不少。   要是她真是一个人来的,估计就得折在这里了。   “抓紧我!”   容晨看到韩子高将周围的丧尸一刀全灭,趁着外围丧尸还没围上来,立马抓紧了手。只感觉身体一轻,就被韩子高提了上来。   眼瞅着就要离开尸群,心里头刚松了口气,脚上一阵剧痛,竟然有个丧尸一口咬在容晨的脚上。   容晨翻身迅速地用另一只脚狠命踩了一下丧尸的头颅,将它蹬了下去,脚背上却已经留下一排深深的咬痕,撕扯般的疼痛牵扯着容晨的神经,若不是穿了一双棉绒真皮靴,她这几根脚趾头是不要了。   “在下惭愧,竟然让我们陷入如此境地。”韩子高心有余悸地看着地面上数十只失去目标茫然无措的丧尸,甩了甩剑上的血,归刃入鞘。   “你也,真够笨的。呼,早先知道耍帅,这会儿逃命倒忘记了。”   “非也,在下的内功并非自己练就,功夫粗浅,尚未熟练掌握,借物也只能腾空片刻,而战场厮杀,不允许在没有命令的时候后撤。”韩子高有些嘲讽地摇头,在看见容晨的样子时倒吸了一口气。   容晨浑身衣衫湿透,整个人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很不好看。   “你受伤了?”   容晨有气无力地回道:“受了点小伤,就是累得很。以我的身高,要想一击斩杀,要多费不少力气。”   “你的衣服还是尽快换下来为好,虽说天热,但湿衣穿着容易伤风。”韩子高从扳指里掏出一套干净的衣物,递给容晨,“伤口伤到哪里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只是被挠了两下,都是轻伤,不过脚背被咬伤了。”容晨接过衣服,趁着身上还热乎,赶紧换衣服。   韩子高二话不说,就拿出之前的酒精棉和创口贴。   “创口贴太小了,不顶用,有没有云南白药,拿两粒给我。”   “云南白药是何物?在下并未见过。”韩子高皱眉,拿过酒精棉。容晨脚背上已经被血浸染,中间一排浅浅的牙印,韩子高小心擦拭,“还好没伤到筋骨,不过这两日还是不要动弹为好。”   此时容晨却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一直觉得忘了的是什么东西。   是药,之前忙着带校友去军区,一路上没耽搁,后来路上也没碰见,就一直丢到了脑后。这丧尸多少时日没有刷牙漱口了,也不知道吃没吃过肉,万一得了什么破伤风发个高烧什么的……不不不,暂时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容晨心中隐隐不安,只能暂时丢到脑后。   车队   所以说,侥幸心理是不可以有的,人是不可以放松的。容晨响亮地打了个喷嚏,简直堪比打雷。容晨瞅了瞅在她边上很淡定的韩子高,再听听地面上因为喷嚏声闻声而动的丧尸们的发出的声响,揉了揉酸胀的鼻子,突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她身体那么强壮,好多年都不曾感冒,更别提发烧了。这一下就病来如山倒,好不容易培养的领导人风范荡然无存,不得不靠小弟来照顾,简直太丢人。   “喂,我说你是不是锦衣玉食享受惯了,衣服知道让我换,不知道拿床被子给我裹裹?”容晨使劲抽抽鼻子。   “是在下的疏忽。”韩子高褪去了一副镇定自如的表情,显得很是手忙脚乱,显然对照顾病人实在是很没有经验,掏出被子以后就木木地在一边担忧地望着容晨。   容晨心中好笑,原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都那么淡然的,不过她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能不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她么?   屋顶并不是平坡,不然也可以搬张床出来凑合凑合。不过眼下容晨的情况,这么在外面呆一晚不严重就已经很好,更别提还有个不懂得照顾人的金贵大少爷。   抽搭着鼻涕,容晨裹着被子一步一步小心地蹭到屋顶边缘,看着漫无目的在底下游荡的丧尸,神情迷茫,徘徊在建筑四周,然后一个个又钻回了屋子里。   再瞄一眼边上木呐呐只是掺着她防止她掉下去的韩子高,就觉得胃在抽搐,刚刚那种发现韩子高还有不知道的事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毕竟是她在生病,有什么好高兴的。   本身生病就心情不爽快,加上病护条件堪称奇差,偏偏这个照顾人的“亲眷”也不懂事儿,容晨非常不痛快,整个人都不好了:“喂,你是不是傻?你不想想怎么下去?杵着想什么心事呢?想你相好?”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的韩子高很是冤枉:“为何要下去?我们有衣物有食物,自然在屋顶最为安全,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下去更为方便。”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竟叫她无法反驳。可是,他韩子高难道以为高烧这种东西丢在一边睡几天自己就好了?   容晨心里憋气,张口就想骂人,身体猛地被韩子高朝后一拉,眼前闪过一片雪花,等回过神,已经扑在了房顶上。得,她连话都不想说了,骂人还需要力气,她还是存着力气好好养病就好。   “入口有什么东西在往这里来。”韩子高凑在容晨耳边。   容晨不自觉地减轻了呼吸的声音,朝着韩子高示意的方向看去。   他们所处的购物一条街正对着出口,朝前就是两条长长的车道,被一片绿化带劈成两半。末世前,有专门的公交车就等候在车道那一头,承载得兴而归的旅客。   如今景物没变,可人却变了,往日如潮的人流此时空空荡荡,还能看见地上残留的血迹肢骸,将好好一副景物图加上了萧瑟冷清的感觉,叫人心里生寒,心里生惧。   此时这片萧索却被外物打破。左车道的位置正远远缓缓驶来一辆汽车,容晨正失望着,后方竟然又有一辆。细细数了数,足足有五辆汽车。其中两辆是面包车,其余只是普通的小轿车。   饶是如此,就算一部车里面只有有四个人,加起来也有二十人了。对于现今状态的情况,恐怕是出行最好的阵仗。   购物一条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容晨二人又是从前面而来,刚刚路过个街角而已,战斗也是速战速决,后面那几百个丧尸压根还来不及扑上来。纵使有二十余人,也完全不够看。   不过容晨也没担心,这些人毕竟有车,哪怕是来这绕一下,他们是肯定跑得掉,说不定还可以帮容晨他们多拉走些丧尸。   容晨看着车队一点点前进,笑意还来不及到嘴边就僵硬了。车队从中间的花坛出转了个圈,又开了出去,直到最后一辆面包车堪堪在花坛边,整个车队才停了下来。   饶是如此,容晨心中却不敢放松,以这里的数量,车队不一定会选择停下来清理。   面包车的副驾驶和后座各下来了一个人,将后盖打开,取出了两辆自行车。一人一边往购物一条街两侧以相距建筑大约十米到二十米的距离骑了过来。   容晨和韩子高小心地趴在屋顶边缘,藏在突出的屋檐后面,仔细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帮人相当小心谨慎,先将车子停在有利的位置方便及时跑路,又有人提前查探敌方数量。   而且最关键的是很团结。在容晨印象里,两人成行三人以上心就不容易合了,毕竟不是专业接受过训练的。就容晨带出来的那些校友,虽说也没有特意招惹到危险,但纪律懒散又畏畏缩缩,让本来两三天的路程愣是耽搁了十几天。   可是此刻,这种团结却对容晨来说相当不妙。若是他们选择直接离开,那这一大群丧尸等于全留给了他们两个。韩子高一个人跑倒还好,带着这时候直接等于累赘的容晨根本没办法悄无声息地跃过那么大一块空地。   容晨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真的要寄希望她能在屋顶养好病然后再跑路?若是下雨的话,真的就毫无办法了。   车队边的空地上正候着七八个人,目光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就是查探的二人组回去也丝毫没有放松。   “刘哥,刚刚看了一下,有饮品店,玩具店之类,最前面那个是个小超市。只是那片屋子里边全都是丧尸,少说也有几百个。后面的情况好点,数量很少。”   刘建豪拧紧了眉头:“这处地方视野最广,本以为灾难的时候正值工作日不会有很多丧尸,看来还是失算了。”   “危险太大了,我们弹药不多,不然还是再往前走走,这时候天色还早。”金克胜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点,我们可以再往北走走。”   “不妥,我们预计的就是在这里落脚,再往北要经过一个幼儿园,接下来是一条小商业街,天黑前找个安全的住所实在太勉强。”钱渠摆弄着手机,搜索附近地图,“那条小商业街上还有个药店,肯定是要闯一闯的,不在这里落脚就只能在幼儿园,我想,相比之下,你们应该不乐意去幼儿园吧?”   周围几人一听瞬间变色,相比于幼儿丧尸,还是成人丧尸更好处理一些。连提议离开的金克胜也犹豫不决起来,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刘建豪。   刘建豪沉思了片刻,将视线投向刚刚自行车二人组:“小王,小江,你们再仔细说说探查情况。”   “是,刚刚我是在南面,丧尸都是在房子里,并且那一面的丧尸很少,显然是怕晒到太阳。离我们近的几处里面丧尸较多,后半段的丧尸寥寥无几。”   “我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但还是有几只在门口附近徘徊。不过并没有很多。”   “恩……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尝试堵门。”刘建豪不紧不慢地开口。   “堵门?这店面都是两道门的,而且少说也有十几个,怎么堵?”金克胜一脸吃惊。   “切,说你不动脑子你还真是傻的可爱,难道堵门要大张旗鼓的堵么?”钱渠嘲讽。   “你!我是在为大家的安全考虑!”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是这么想的。”刘建豪指着前面的一条街,“南面阳光直射,只要动静不大就安全。我们先用绳子或者木棍将门口的把手锁住。然后让人在南面敲门,北面关门。”   金克胜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危险性就减了许多,我们只需要清理一个店面就可以了。”   “你心也真宽,清理一个你晚上能睡得安稳?”钱渠朝着金克胜翻了个白眼,“锁门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逐个击破,将这一片的丧尸都清干净,如此一来,明天只需要我们派出几个人去药店就行,其他人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   “你!我的意思是今天可以先清一个,等明天白天再清理剩下的,你懂什么!哼。”金克胜呛声。   “钱渠说的没错,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后方。最近行进的都很赶,大家也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小金的也有理,今天一天全部清理了确实有些困难,太阳下山后对我们不利。事不宜迟,喊上些人,分配一下,我们先堵门,看看成效再说。让司机待命,情况不妙迅速撤退。”   几人齐齐应是,战意浓浓。   正在这时,留意购物一条街方向的守卫发出了警告:“刘哥,购物街方向有个人朝着这里跑过来了。”   “什么!”正在分配任务的刘建豪皱眉望去,果然有一个黑影朝着此处快速奔跑,“他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房顶上跳下来的!”   “注意警戒,看看他的意图再说!”刘建豪拔刀,戒备地看着来人越跑越近。   在看见来人面容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倒不是这人身上有多干净,反倒是血渍横飞,只是那一张脸白皙细腻,哪里有点狼狈颓废的模样,换个背景来首bgm可以直接拍电视剧了。   来人正是韩子高。   瓮中打丧尸   “什么人?”金克胜轻声喊道,“不要再靠近了。”   韩子高顿住脚步,在离大部队大约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加入你们。”   “哼,这种地方,人影都没有一个,谁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刘哥……”   刘建豪挥手,止住金克胜没说完的话:“正是如此,我们才不能小觑他。你看他虽然身上脏乱,但是神经面貌却非常好,这年头敢独自一人行走在外,必定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不宜得罪。先让他过来,看看他有何打算。”   韩子高看到刘建豪朝他招手,也不疑虑,直直朝着众人走来,让刘建豪暗暗点头。   沉着稳重,面不改色。看来韩子高也是观察了他们颇久才决定上来攀谈。   刘建豪所料不差,容晨看见车队聚在一起商讨,就猜到他们有闯一闯的想法,让韩子高前去探探,最好是能加入他们。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对方有药物,那就再好不过。而战斗是感情升温最好的武器,等到车队清理了丧尸,他们二人再下去就太小人行径,反而不利。   “你们好,我叫容嘉,是XX大的学生,和妹妹从学校里逃了出来,被困在了这里。”韩子高笑着打招呼。   “你妹妹?”金克胜探头朝后面望了望,“你妹妹在哪里?”   韩子高朝着屋顶指了指,众人凝神看去,果然看见屋檐后面有个包裹成一团的不明物体,还有只小爪子弱弱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你们……”怎么会上屋顶的。钱渠想开口,转念想想上来就探人家的底显得很不礼貌,一句话开了个头转了个弯,“你们就两个人上路?”   话出口了钱渠才反应过来这么问和之前那么问好像效果差不多,小心翼翼看了看韩子高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介意,才暗暗松了口气。   其余诸人也很是好奇,倒不是两人出行有多可怕,反之,其实人少了躲避是相当有利的。但一般人不会选择两三个人出发,不为别的,就是心理也难以接受和丧尸亲密接触,需要人气来给予自己信心。更别提韩子高还带着个女人。   女人是什么?放在和平年代,那叫麻烦,长得漂亮麻烦,招蜂引蝶,长得丑麻烦,没法见人,吃个饭麻烦,挑三拣四,约个会麻烦,逛街逛个没完。但和平年代好歹有一点好,激发雄性激素让人精神力倍增。   可这放到末世么……说白了,还是麻烦。不过这麻烦的程度就不一样了。胆小怯懦麻烦,尖叫失控麻烦,关键是占地儿占食物偏偏毫无用处只能招惹事端,简直麻烦了几个档次。难怪他们好奇这哥们带着个超级麻烦是怎么有着坚定信念走到现在的。   “不,本来我们与一众校友在一起,只是我们的目的地不同。我们兄妹二人想要北上去找亲戚,而校友们决定先在这里的军区安顿,所以在前两天就分道扬镳了。”韩子高顿了顿,想起容晨的嘱咐,“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解决掉眼下的麻烦再来说这些也不迟。”   众人唏嘘脸红,一不小心也犯了女人的通病,八卦。   刘建豪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同样好奇的眼神:“好了好了,容嘉说得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是这样的容嘉,我们打算……然后再……正好人手不足,要想半条街半条街一起有些困难,你来的正好,你只要把最后一间南面的门锁上,敲门即可。”   刘建豪特意把韩子高单独分出来,守在较为安全的东面,一来不妨碍计划,二来向韩子高卖了个好,表示愿意一起战斗,三来么,也是怕韩子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东面太阳刺眼,不发出太大声响影响就不会很大。就算韩子高有什么小九九,肯定也不乐意被埋在丧尸堆中。   细细部署了一番,众人就行动了起来,南面几个门口各去一人,北面则两人一个门口,一个负责阻拦拖延逃脱的丧尸,一个负责锁门。   刘建豪站在距离东面为首的小超市约二十米的地方,观察各边的执行情况。   北面准备就绪,刘建豪朝着南面首位的人比了个OK的手势,南面首位得令,将指令一一朝后方传达,直到最后一位韩子高。   韩子高对这个手势的意思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任务当先,点头表示收到,率先朝着门口走去,其余人看见身边行动,也悄声来到门口,将自己负责的门用早先准备好的粗绳锁上。   容晨相当淡定地用一张纸巾遮着鼻子,呼吸都不敢大声,半趴在屋顶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行人行动,好像在特等席看动作片一样。   只见最远处的韩子高锁好门后朝着西面前一个比了个OK的手势,第二位得令,确定自己门锁好无误,向西面第三位比了个手势,依次往前,直到消息传达到刘建豪手里。   刘建豪点头,走到北面,将南面一切准备就绪的消息传递。北面诸人接令,缓缓朝着门口走去,走到差不多有十米距离的时候。南面诸人在玻璃墙上轻巧,一时间,寂静的午后齐齐响起了细微却清脆的敲门声。   屋子里的丧尸一听声音,迫不及待地朝着南面而去,争先恐后,可是在声音处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北面等待门口的丧尸离开,迅速上前,将门拉上,只是绳索不够,东面为首的小超市只能用木棍,而且相当糟糕的是东面小超市有个小窗开启,是为了购买奶茶或关东煮这些小食而设,离北面的门颇近,在此处的金克胜和钱渠不得不相当小心,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在屋顶上观看的容晨也很有些心惊胆战,眼见着后面几家都已经处理完毕,超市这边还不妥当。   这小超市不比的后面几家,是两扇门,只有一间大门开在北面,拖南面不断敲窗的人的福,钱渠总算拉上了一扇门,只是相比另一面只有不间断的敲击声,这一面的人气味儿却更加吸引丧尸的注意力。金克胜和钱渠不得不先拉开距离,等丧尸失去目标再迅速关另一扇门。   容晨正在超市顶上的屋檐口,斜眼看边上门口的情况还好,偏偏离得最近的超市门口看不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计划进行地如何了,只能往边缘挪动好观察情况。   一不小心没控制好直直从屋顶上栽了下来。   “砰——”   钱渠金克胜以及在一边指挥的刘建豪脸立马就绿了,在心里哀嚎女人难养无数遍,只好朝着门口冲杀过去。   容晨摔的脑袋有点儿懵,还好裹着被子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胸前两团肉遭到了重创让她泪花点点,不由得在心里唾弃好奇害死猫N遍,心里正戚戚然,脑中警铃大作。   她这位置正处在超市门口不到五米的地方,冲的快的丧尸离她不过只有两三尺的距离,就连在她身后的金克胜和钱渠都觉得这妞要掉块肉,更别提在边上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看到丧尸离容晨只有那么三四个拳头的距离,怎么也想不到容晨一个翻转,将被子朝着丧尸兜头一挥,已经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   看起来动作流畅,潇洒至极。刘建豪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丝钦佩。临危不乱,又判断正确,看来这个妹妹也不是一般人,难怪二人组能独自行走。   这还没感慨完,乍从温暖里面出来的容晨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一脸无辜地望着已经冲过来的三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三人扭头,他们刚刚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钦佩绝对是错觉。   “MD,不关门了,先把超市的清完了,今晚还能吃顿好的。”刘建豪大喊了一声,周围的行动人员一听吃的,眼冒精光,马不停蹄地冲了过来,提刀就砍。   男子汉谁身上没几道疤,反正只要不掉肉,就死不了,也不会被感染,一时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朝着空旷的地方引,后半条街还没处理,注意戒备!”钱渠呼了一声,“小金,带着那妹子先闪远点。”   容晨一听,果断不乐意了,她的想法是,身为一个军人,竟然让平民来为她擦屁股,实在是太丢脸面,。虽然她感冒了,但是削一个两个还是可以的,这么像个洋娃娃似的还派个人保护让她如鲠在喉。   这么一想,容晨就想往前冲,左脚一阵抽疼,得,刚刚被咬的地方又渗出了点血。离她近的几具丧尸眼都红了,死命朝她冲过来。   在周围护着她的金克胜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心里再次怒吼女人就是麻烦,转身扛起容晨就飞一般地朝着车队奔。   这女人一出现就那么多破事儿,还是让她乖乖在车里待命吧,别再招惹麻烦了,她站边上都让他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诶诶诶,你等等,你放我下来。”容晨拍了拍健步如飞的金克胜。   金克胜无动无衷,憋着脸朝着车队快步前行。   容晨不乐意了,倒挂着抓住在金克胜按住她的手就是一扭,单手朝着他的头一撑,灵活地翻身跃下了地,一脸阴沉地望着惊诧的金克胜一字一句:“都叫你放我下来了!”   论弱女子的重要作用   金克胜被容晨眼里的寒意吓到,竟然觉得慌张起来,明明是埋怨可是语气却多了丝妥协:“你还是去车里面休息一下的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容晨冷哼一声,这点伤她还不放在心上。本来她发烧着,倒也不介意装一下温婉,无视金克胜刚刚鄙视的眼神的。   只是一来祸端是她引发的,要她丢下不管不可能,二来,她看见了那只咬了她一口的丧尸(这才是最关键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让她亲手灭了那个猫在尸群后面捡便宜的丧尸她心中非常过不去。   感受着一步一步从脚背传来的抽痛,容晨阴笑着朝尸群走去,两把明晃晃的袖剑直接从袖口弹了出来,让金克胜看着默默咽了咽口水。   完全不知祸到临头的丧尸正努力挤着身子朝前拥挤,就怕晚了一步连残羹剩肉都享受不到。   车队的人将超市内的丧尸朝着边上空旷的地方引去,之前行动的人已经聚集了过来,拿着刀砍着在前面的丧尸,只是有一刀断头功力的人实在太少,不过他们倒是总结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方法。   比如之前探路的两个,江浩和王诚,两人各拉着一根细铁线的两端,从丧尸边上飞速绕过,然后用力一绞,快的话头颅直接滚地,慢的话也能让一只丧尸的半个头颅就从前面裂开,直直挂在脑后。速度快,距离远,危险程度小,使得力气也比爆头砍头要少上许多。只是这种方法并不适合眼下足有三四十头的尸群,二人只是戒备在边上,专找落单的下手。   除了他们两个,最为出众的就是一个举着棒球棍的名叫秦穆的大老粗,一棍就能敲扁一只丧尸的脑袋,棍子上已经被血迹染得黑红,衬得白色的脑状物更加明显起来。   其余人手段就平常了许多,大多就是拿刀砍,也有两三个在边上使枪,也指望不上一击爆头,但是却给拼杀的人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容晨直直盯着那个因为身材肥胖始终挤不到前面的丧尸,眼里冒火,忍着脚背的疼痛,一个急冲就将它从众多尸群中捞了出来丢在一边,在周围丧尸还来不及回头反击时身形骤退。   揉了揉酸疼的手,容晨拧眉,左脚背因为刚刚的急速冲行血液已经浸湿了鞋袜,黏腻腻冰凉凉的,头也有些昏沉,刚定下来,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就要栽倒,正纠结于后面那个木头似的金克胜也不知道上来扶一下,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撑住。   “我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原来是韩子高赶了回来。早先分配任务的时候,决定万一有意外,西面最后的几人留意另外半条街,其余人赶来协助,如果事情大条,会示意众人集体撤退。韩子高看西面暂时没什么情况,心里担忧,所以还是赶了回来。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昏,我告诉你啊,这事儿你别管,这家伙竟然敢咬姑奶奶的脚,让我不好好修理修理它!”容晨晃了晃脑袋,眼前恢复了清晰,将韩子高推开,“你去帮帮他们,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我惹出来的,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拖后腿。”   韩子高无奈点头:“你自己小心。”   金克胜看着这对没规矩没纪律的“兄妹”,脑子一胀一胀的,一肚子的腹诽偏偏说不出口。倒不是他怕了,就他的胆子还没怕过什么,只是他不敢跟长得好看的呛声,也不敢跟女的呛声,不由得默默退回了大队伍,逮到钱渠就骂:“你没吃饭啊,使点劲行不行?”   钱渠莫名其妙被喷了脸口水,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看着不远处“单挑”的容晨胃里抽疼了一下,回身就骂:“金克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把一个感冒了的弱女子丢在丧尸边上!”   弱女子……金克胜被噎了一口,膘了一眼兴冲冲在那只丧尸身上不断加口子,把衣服划得稀巴烂的容晨:“你瞅瞅她,哪里是个弱女子了,一个从房顶上滚下来都毫发无伤的弱女子?一个把丧尸当玩具在戏耍的叫弱女子?”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喂丧尸。”刘建豪喝了一句,“看看人家容嘉,在你们两吵的这会儿都杀了四五头丧尸了!”   钱渠瞪了一眼金克胜,朝前杀了过去,金克胜觉得自己又遭到了侮辱,心里憋气,又不能出声,只好把火都撒在了丧尸身上,甚至比往日更勇猛了几分。   刘建豪看了一眼在小心“躲避”丧尸攻击的容晨,暗暗感叹,这丫头身体不利索也想着为大家伙分散一个目标,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误),再瞧瞧这些看见美女就打了鸡血兴奋起来的人,刘建豪嫌弃地望了一眼拼杀的众人,目光尤其在金克胜和钱渠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真是丢了他们车队的脸(大误)。   或者也应该尝试下接收几个女子,只要不吵不闹,增加点阴气也好啊,这多少天没看见个正常的女人了,刘建豪将边上往他身上凑的女丧尸踹到边上,也难怪看见个就这么激动。   容晨可不知道这些人心里转过了那么多念头,看着被她划来划去已经衣不蔽体的丧尸,心情相当之好,乖乖,这身材不错啊,虽说吧肉嘟嘟的,不过发育的好啊。容晨上上下下扫视着眼前的丧尸,再抬眼看看那张不忍直视的脸,一股酸水差点没吐出来。   “吼——”偏偏某只丧尸完全不知道自己长得多么的惨不忍睹,张开嘴冲着容晨就是一阵吼。   一阵好比把放了一年的臭鸡蛋和晒了三个月的沙滩死鱼再加上吃了大蒜拉出来的粑粑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顺着那N天没有刷过牙还染过血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容晨小脸一绿,张口就吐了出来。   “呕,我去,我鼻子塞成这样都闻得到这味儿。想到被这家伙给咬了,真是让人寒毛直竖。”容晨搓了搓冒起的鸡皮疙瘩,再没了和它戏耍的心思,唰唰就把它的头给砍了下来。   解决了心里的不痛快,容晨这才开始注意周围的形式。不知不觉,尸群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迁移了过来,想必是被她脚上的血腥气吸引,韩子高挡在她前面拼杀着,周围也有两个人阻拦。而刘建豪等人从直扑丧尸背后,三四十只丧尸此时已经被消灭的只剩下十几只。   “刘哥,这里动静太大,后半条街的丧尸也被吸引出来了,估摸着有五六十只。”一个人小跑过来,喊叫着。   “大家往后撤退,取枪械来,钱渠,叫葛珉出来,让他赶紧扔那什么土-炸-弹。”刘建豪怒吼,挥着手让众人后撤。   韩子高二话不说,背起容晨就往车队的地方撤。   “土-炸-弹是何物?刚刚我看后面那两人拿着棍子却能发出速度颇快的物体,速度竟是比弩-箭还快上好几分。”韩子高跑路的过程还不忘记低声向容晨提问。   “土-炸-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来还真有这玩意儿。刚刚那是枪,就是武器的一种就是了,在人多的地方你别问那么多,有什么不知道私底下问我,不明白的地方就别开口。”容晨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好。在下刚刚表现如何?”   容晨无语,在这时候还邀功恐怕除了韩子高没有第二个人了吧:“刚夸你两句就露出狐狸尾巴了,记着,你叫容嘉。别总是在下在下的”   “为何不能再别人面前说我叫韩子高?”   “你笨啊,谁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你这号人物,不知道你是谁,你就算说错了什么话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以为是你的古怪癖好。要真是让人知道你是个老古董,还不得抓去做研究?”容晨毫不客气地敲了记脑门。   “研究?原来除了书本,人也是可以研究的?”   “非也~非也~我说的研究就是在你身上插好多管管,不让吃饭,只能注营养液,还要在你的身上开刀取血,给你喂药,恩,可能还会失忆啊,浑身没力气啊之类之类的,总之就是不当成人看,硬生生把人逼疯。”   容晨搜集了一下脑细胞,发现研究这种词语仅限在电视小说里见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用简单明了的词语模糊地描述一下。   不过韩子高却不知道那么多,反是语气有些忌惮:“这分明就是刑罚,如此一说,我倒真的要小心仔细一些。”   “恩恩,没错。”容晨满意。   说话间,众人已经跑到了车队附近,刘建豪等人还在后面周旋,拖延时间,并争取把近处的十几只清理干净,让后方几人能安全撤退。   “哟呵,还是要轮到本大爷出场啊。”容晨朝前看,车边上正站着一个一席白衣的男子,男子戴着墨镜,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满是胡渣,嘴里还叼着根烟,根本看不清模样。   “葛珉,你还发什么呆,快点上!”金克胜吼了一句,看到后面的尸群脸色都变了。   话唠葛珉   葛珉不急不缓,拍了拍边上的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书本大小的东西,在手上掂量。   “刘哥,这是一起啊,还是分批啊?”懒洋洋的声音从葛珉口中而出,叼着烟卷很有些口齿不清。   “一起你个头!朝着后面丢,这几个直接解决就行。别伤到自己人!”刘建豪喊了一句。   “切,真是不可爱。”葛珉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缓缓朝前面走去。   超市剩余的十几个丧尸在追逐战中所剩不多,由刘建豪等人包围。远处四个人影正朝着这里飞奔,后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容晨倒也不着急,如今她等于踏上了这条船,要走也不会留她一个人的,大不了跑路就是,所以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葛珉和他手里的那块东西,眼中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哦呀,哪里出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葛珉感受到强烈的视线,转头一望,竟然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妹子,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屁颠颠地就凑了上来,“哟,小美女,请问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今年几岁是否婚配啊?”   “额……”   “请你自重。”韩子高冷着脸拦在容晨面前,直接把容晨整个人都遮住了。   葛珉朝着韩子高脸上吐了口烟,不顾韩子高眉头深锁,满脸失望:“我就说嘛,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没有护花使者,哎,本来这年头自然美女就少的可怜了,偏偏让我碰到了这什么狗屁灾难,这不是存心不让人好过么,以前好歹也有人工美女可以养养眼,如今别说人工了,连个女的都见不到。啧啧,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应该多看看周围的美女,哪怕不美,清秀的也值了……”   “葛珉,在那里啰嗦什么呢,我们的人已经跑回来了,赶紧过来解决丧尸!”金克胜受不了地大喊,止住了葛珉的滔滔不绝。   “切,我就知道叫我没什么好事,又要让我看那些丑陋的东西,简直有碍瞻观,隔了个墨镜都能看到它们惨绝人寰的脸,也不知道避避嫌遮遮丑,哦,对了,它们没脑子,不懂得避嫌遮丑,哎呀呀,当着人家的面,我竟然就那么讲出来了,它们要受到多少点精神伤害啊,啧啧,我可不会以身相许来弥补它们身心受到的创伤~”   容晨朝前方的刘建豪偷去一个怜悯的眼神,这葛珉简直太话唠了,说得好像他长得惊天地泣鬼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真本事。   葛珉站到人群前方,将嘴里叼着的已经烧了大半的烟头拿出,再深深撮了一口,享受地吐出一大片烟雾,才把烟头对着手里那东西,将短短的索引线点燃,紧接着就是一个急冲,将手里的东西往丧尸群中一扔。   容晨看着那东西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尸群中,惊讶地合不拢嘴,她还以为□□要怎么扔,竟然就这么扔?这一般人恐怕扔不到这种程度吧。   “别看葛珉大哥啰啰嗦嗦怪里怪气的,他以前可是扔铁饼的好手,若不是后来醉心于化学研究,恐怕就进了国家队了。”边上一个小伙子看容晨吃惊的表情,红着脸凑了过来,轻声解释。再抬头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韩子高,压了压拼命跳动的小心脏,呼了口气,还好没被赶走。   韩子高哪里有时间搭理他,反正也不啰嗦,也没有对容晨动手动脚的,况且还给他解了疑惑,虽然他并不知铁饼是个什么,总之就是葛珉那家伙是专业会扔东西的一把手就是了。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一声闷声从尸群中传来,好几个丧尸直接被炸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火光,从中间升了起来,从小小的火苗变成火堆,以疯狂的速度逐渐蔓延,很快就将尸群整个包裹。   所幸这处地方已经不在一条街范围内,正是个空阔的场地,倒也不担心会烧到房子,只是火势大的惊人。   被火堆包围的丧尸失去了感官能力,只是在原地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远离这灼人的温度,但始终无济于事,只有声声嘶吼从中传来,如同他们也在痛苦,也在哀嚎,也在求救。火光里还可以看到不停扭动的身影,如同群魔乱舞。偶尔有几具丧尸蹭出了火堆,却不知如何灭火,只是晃悠悠地在站立在地面上等待着火苗一寸寸把它烧毁。   空气里焦臭味扑面而来,浓重地令人呼吸困难。   此时超市而出的剩余丧尸也都清理干净,刘建豪指着满地的尸体命令道:“清理一下周围的尸体,都投到火堆中去,看火焰小些了再一个个扔,不要起了火灾。”   容晨看着这场景,心里陡然生起了一股悲凉,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人都要入土为安。   这场灾难,多少人莫名其妙就失去了生命,就好像是在一处圈养场所被挑中待宰的牛羊,生死不由己。但这并不仅仅就是他们人生的终结。他们不得不再次爬起,失去灵魂,失去意识,失去思考,成为行尸走肉,等待有一天有人能够终结他们的灾难,让他们能安然闭目。   如此悲天悯人的情绪让容晨觉得浑身难受,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竟然觉得杀丧尸无痛无痒,难怪那些校友将她视为毒蛇猛兽,说她无情冷漠。杀了和人长得一样的丧尸却无动无衷甚至嘻嘻哈哈,怎么能不叫人心生恐惧。   容晨突然觉得很委屈,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让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怀疑。不,这是不对的。因为它们已经不是人了,她并没有错。反之,将丧尸当成人才是对这些平白无故死去的人的侮辱,因为,谁也不愿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去伤害别人。   容晨努力说服自己,拼命想着一些快乐的事情转移目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着在火焰中疯狂扭动的身影渐渐无力,倒在地上再不动弹,那种感觉,真的很令人折磨。   不对啊,这火是如何起的?突然抓住一丝疑惑,之前萦绕着容晨深深的悲凉感骤然减少了许多。容晨仔细想着前后因果,觉得还是跟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位大哥,我看电视里面放炸弹什么都是起一阵灰,这怎么就烧起来了?”容晨戳戳边上那个小伙子。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反正葛珉大哥做的□□就会起火,所以一般不让用,怕烧起来。”小伙子腼腆地挠挠头,“那个,我叫于文韬……”   “这玩意儿真好,我应该想办法找那个葛珉套套近乎,把这玩意儿的制作方法给套出来。”容晨直接无视小伙子的自我介绍,自言自语,打着算盘。   有可观的利益在前,容晨自动自发将不快的情绪从身体排除。按她的思想来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就算她此时悲天悯人,也改变不了当前的局势,不如让自己心情哈皮点,多帮助些人。   小伙子欲哭无泪,和女孩子搭讪怎么那么难啊,之前那么多铺垫人家倒是听进去放心里了,这会儿到了关键的主题内容人家竟然没注意。以后搭讪要悠着点,先进入主题再说……   “想要套葛珉的秘方可不容易,我跟他多少年老同学了,也没见得他教我点什么。”钱渠走过来刚好听到容晨的自言自语,笑着摇了摇头。   “切,你懂什么,那小子这么好色,指不定就能被这丫头给骗了。”金克胜朝着容晨努努嘴,一把把钱渠拉开,“你在这晃什么晃,难道还和葛珉近墨者黑了?跟我来,没听见刘哥说让大家伙把车子停到南面空地去么。”   钱渠朝容晨摊了摊手,跟着就走,还不忘记埋汰:“原来小金要我帮着才能做事啊。”   “你!你说什么呢你!找揍是吧?”   容晨咋舌,再戳了戳一边无奈对手指的于文韬,指了指那拉拉扯扯往前走的两人,暧昧道:“他们两是不是那什么?”   “啊?”小伙子正为反搭讪而高兴,一听这问题,立马茫然了。   “哎呦,就是玻璃啊玻璃。”容晨使使眼色,“断背知道不,那个,gay。”   于文韬一脸恍然大悟:“难怪钱渠大哥和金克胜总是在一起吵吵闹闹,原来是小两口吵架啊……”   “……”得,一个正常人就这么被带进去了。   “原来他们两个有一腿啊,我说这两人怎么那么奇怪呢,钱渠的癖好也太诡异了,难以想象我和他竟然做了那么多年同学,和他一起洗澡了多少次,睡了多少次,指不定他在背后看着人家完美的身体肖想呢,恶~这么想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可是纯爷们,果断只喜欢女孩子的。不过嘛,这年头女的稀缺,实在不行,我也能和他凑合着,只要他在下面,可这样,我不是成了第三者了,小金怎么办啊,他这么萌……”   葛珉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一听到八卦立即开启了他丰富的脑剧场空间,喋喋不休。   韩子高默默背起容晨,朝着边上走去:“我们还是去看看前面情况吧。”   “恩。”容晨深表赞同。   休憩   这场大火烧到天黑也没见得火势减少,刘建豪只能将把尸体全部火化的打算放到一边,让人迅速搜刮了一下超市,把能用的都装到车上。   “我们在后半街过夜,第二天再把前半条街的丧尸清理了。”   “刘哥,我看那火势有点不妙啊,万一风大,有可能直接烧到别的地方。”金克胜看了看映红了半片天的火光,吹了个口哨,“反正丧尸都烧死了,要不,我们还是把火灭了吧。”   钱渠鄙视地瞥了金克胜一眼,淡定道:“不必担心,天气预报今晚有大雨,大约在晚10点左右,可以直接灭火。”   金克胜跳脚:“你难道不知道天气预报都不灵的么,而且这还是自动的,连人工勘测都没有!”   “哦?你看这会儿乌云密布,月亮忽隐忽现的,傻子都知道要下雨,这个人工勘测你可满意?”   “你!”   “钱渠大哥,金克胜,你们别吵了,容嘉的妹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于文韬弱弱地插嘴,指了指朝着窝在角落的二人组。   安定后,容晨的脚背又重新包扎了一下,包的鼓鼓囊囊的,别说走路了,鞋子都不必穿了。可这时的容晨也没有力气去吐槽,只觉得周身冷得很,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两人身边除了掩饰带的一个装着食物的小背包,什么都没有,之前取出的那条被子也被血污沾染透了,不说腥臭难闻,湿哒哒的也不好盖着,眼下韩子高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变出什么东西来。   “容嘉,你妹妹如何了?”刘建豪探手摸了摸容晨的额头,面上一惊,“发高烧了,小江小王,你们把多余的衣被都拿过来,给容嘉妹妹盖上。小于,你去弄点冷水来。”   难得出现了个妹子,还是个漂亮的妹子,最最关键的是也不吵闹。这会儿看容晨病的面色苍白,众人都生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情,嘘寒问暖,殷勤至极。   “我说容嘉,你这么抱着她会让她不舒服的。一看就是个大少爷,连照顾人都不会。”葛珉哼了一声,将取来的衣被垫在地上,铺的厚厚的,一把抱过容晨让她好好躺了下来。   韩子高闷不吭声,脸色阴沉,偏偏又说不出话,他只知道伤风发烧要好好休息,却从来没亲力亲为地照顾过病人。   之前容晨脸色还不错,看起来也活蹦乱跳的,他以为没什么事,毕竟伤风感冒只是平常事,但是发着高烧就不一样了。他那个年代多少人因为高烧没及时医治就直接呜呼哀哉了,这会儿惊慌失措却不知道如何才好。   对了,药物。   “这位……刘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退烧的药物?”   “哦,我叫刘建豪,你直呼我名字就行。嗨,这事儿我们也愁呢。前段时间光赶路了,这不,前两天队里有个人伤口感染化脓,我们才想起这茬,还好那家伙命硬,仔细照看着点伤口倒也缓了过来。这边往北大约一千米的地方有家药店,不过不知道地图是不是显示准确,还是要实地勘察一下才能确认。”   韩子高眼睛一亮:“那药店在何地方,我想今天去看看。”   刘建豪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这不行,这里过去人流量大了不少,丧尸数目也不少,一个人太危险。而且这一路就算是开车声响也太大了。”   “我可以试一下,实在不行,我可以躲在房屋上。”韩子高目光坚定。   “喂,我说那哥哥,你有那时间想着去弄药能不能先学会照顾你妹妹?”葛珉嗤笑一声,将容晨额头的湿毛巾换了下来,“退烧药也不是百分百就退烧了的,病人要悉心照顾,一根筋地激动什么,早干嘛去了。还躲屋顶上,没听钱渠刚说了么,今晚有雨,你打算淋一晚上雨不成?就算你拿到了药,不说你会不会也生病了,那药还能吃么?”   韩子高薄唇抿紧,纵使他满腹经纶,在这个周围一切都超出他常识的异世界也不过一个初生孩童,甚至长期的锦衣玉食连这种最简单的照顾病人都做不好。   若不是遇上这些人,恐怕容晨真会有性命之忧。韩子高突然觉得很是庆幸,也不嚷不闹了,乖乖坐到葛珉边上看着他细细照顾容晨。   “谢谢你。”   葛珉挖了挖耳朵,诧异地看了眼韩子高,韩子高对他没好感他可是早就察觉了。这也没什么,毕竟他的确对这个小美人儿有那么点非分之想,更别提后来得知他们只是兄妹,花花肠子早就动开了。没想到这家伙倒也冷静,看来真的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容晨要是知道葛珉的想法肯定要吐槽,只是此刻,她却昏睡不醒,沉沦在噩梦之中。   “容晨,救我,救我!”一个长发飘飘脸蛋却圆圆熟悉面庞在容晨眼前晃悠。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来着。   “容晨,容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啊,是彤彤。   陈璐彤一脸惊恐,面容早就被泪水覆盖,模糊不清。   “容晨,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   “彤彤!”容晨直立而起,惊醒了边上的韩子高。   “晨晨,你觉得怎么样了?”韩子高探手去触碰容晨的额头,感觉温度不是很明显,直接额头贴额头,“还是有些热,不过好多了。”   容晨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抚了抚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是在哪?”   “还在动物园。明天他们会去不远的药店,到时候你就能好多了。”韩子高递过一瓶水,“喝点水吧。”   容晨接过水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疑惑:“车队的人呢?”   “怕吵着你,在隔壁。”   容晨点头,听着外面潺潺雨声,心里也很是后怕。病来如山倒,连她也没料到这一场病来势汹汹。不过很快就觉得庆幸,只是以后行事还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对了,陈璐彤。容晨想起那个噩梦,急急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她,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周身上下摸了摸,别说充电器,连根线都没有。   手机和充电器她都是随身携带,肯定是路上掉了,眼下连确认陈璐彤是否平安都不知道。   不是说梦里面都是反的么,容晨摇摇脑袋,前两天也确认过她们的安全了,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的好。   只是心里面的不安如同阴云一般笼罩在容晨头上,让她放心不下。明日问问车队有没有同款手机的充电器,先打电话看看。   “晨晨,你是哪里不舒服?”韩子高看容晨醒过来就在发呆,关切地询问。   “没事,对了,你明天和他们一起去药店。”   韩子高不赞同:“我觉得还是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好。”   容晨摇头:“我没什么大碍了,这里暂时也安全。我是想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点药,药物都是有保障期的,越早拿越好。你先记一下,主要拿头孢,消炎药,退烧药,感冒药,云南白药,药酒和纱布也拿一些,其余的看着拿,别被发现。”   韩子高念了两遍:“我记住了,你饿不饿?晚上也没吃东西。”   容晨摸摸瘪瘪的肚子:“我想吃点热的。”   “好,我给你煮点粥,正好试试电饭煲是怎么用的。”韩子高眼中闪着笑意。   看着韩子高在边上摆摆弄弄,容晨开始考虑以后的问题。   之前一路太顺畅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运气好,真要两个人上路仔细点倒也没事,像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就要遭殃了。这个车队人虽不多,但是各有一手,连她都没想到研究下沿路休息地点,是否有超市药店这些问题,不过是挑偏点的路一路向北。如果他们也是向北,倒是可以沾一下光。   “你有听说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吗?”   韩子高想了片刻,摇摇头:“我只听到他们提到此路往北有一个加油站。大约是要向北方走的。”   柳研家在扬州,距离上海最近,然后就是家在临沂的陈璐彤和在聊城的端木洁。若是他们北上,倒是可以结伴相行。   就昨天的情况观察,这一行人很有秩序,遇事不慌不忙,不焦躁,有勇有谋,不像普通人随意集结而成,一行二十余人也没看见有老弱妇孺,即便他二人身手不错,也不一定会带上。   容晨心中有些后悔,她把外界的危险想得太简单了,也许她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而是派人接死党三人和亲眷一起。可她没办法以私心去要求那些士兵为她办事,叔叔虽说是南郊军区军区长,实际也不过是少将,而她自己,沾了光出过两趟任务,也不过是下士罢了。   各区有各区的规定,叔叔是派去上海视察的临时驻官,在平定事乱后应该会被召回首都,这也是为什么容晨以首都为目标。南方人口多,但军事力量少,比起北方来安全系数太低。   “晨晨,粥好了。”韩子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容晨喝了一口,咔吧一声,直接咬到一个石子,瞬间一脸黑线:“你好像没淘米吧?”   韩子高诧异:“我以为用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可以不用淘的。”   “……”容晨扶额,她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赖着这个车队,至少能到扬州再说。单独和这个老古董在一起她一定会很惨。   灾难   “砰——”清晨一声枪响穿过天际,将睡梦中的人全部惊醒。   “快!所有人速度上车,东西来不及拿就别拿了,速度,快快!”刘建豪的嘶吼声几乎直达天际。众人尚来不及细思,连滚带爬就爬了起来,抓过手头能拿的一切的东西朝着外面的车子奔跑。   眼力好的看见路边的树上那一只只红眼的鸟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腿都来不及软,咬牙狂奔。   韩子高抱起容晨,在混乱中挥一挥手,将被丢弃的货物尽数收入扳指,朝着早早准备就绪的汽车飞掠而去。   “刘哥,东西放多了,人坐不下!”   “MD,都扔了,占地儿的都扔掉,快开车。”刘建豪按住颤抖的手,快速启动汽车。   “那是什么东西?!”容晨看着从树丛中惊吓飞起的密密身影,满是吃惊。   “鸟!艹,动物也变异了。早晨老子起来撒个尿,一只鹦鹉劈头就朝我啄来,被我一枪崩了,趁着它们还被唬住,赶紧走!”刘建豪打开对讲机,“所有人赶紧走,甭管怎么走,全部朝北,五天后加油站集合。”   容晨倒吸了口气,她怎么没想到,人也算是哺乳动物怎么可能动物完全没事,动物园数目最多的恐怕就是各类鸟雀,而且只有鸟雀是没有栅栏拦截的。   昨日晚间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到早晨雨势才缓了下来,恐怕是借了这大雨的福,不然挨不到天明,他们就要被这些寻来的鸟雀给偷袭了。   容晨两人上了刘建豪的车,车上除了三人,还有钱渠和金克胜。他们这辆车是押后的,等前面四辆车相继离开时,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听到响声的丧尸早就不安的在门店内躁动,抓挠撞击着玻璃墙,有个门不知是没锁紧,还是被撞松了绳子,在连番冲撞重击中终于不堪重负,丧尸们鱼贯而出,吼声震天。   偏偏这吼声如同给了那些被唬住的鸟雀一个信号,一时间鸟雀再顾不得什么,纷纷离开树木,急冲而出,不多时,细细雨帘中就被乌压压地遮住一大片,全是鸟雀。   “队长!快走啊!”金克胜的声音都颤抖了。   随着他一声疾呼,刘建豪猛踩油门,直直撞飞了一个两个拦路的丧尸,朝着大门疾驰而去。   “它们冲上来了。”   “别嚷嚷了,老子比你还急!”刘建豪狂踩油门,玩起了飞车,恨不得给车子多加几个轮子,好让它跑的更快点。   到底只是鸟雀,不是飞鹰之类,汽车速度上来后倒是有甩开的可能。   看着有些拉开距离的鸟群,金克胜擦了擦不自觉挡住眼帘的冷汗,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车顶传来一声响亮的“咚——”,当即被呛到开始咳嗽。   钱渠看着头顶瞬间凹下来的一小块倒吸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怕刘建豪受到干扰影响开车。   “不好,它们利用下降的速度开始攻击了。”韩子高将容晨环住,侧着脸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在它们发现不了汽车弱点的前提下,保持当前速度可以突出重围。”   话一出口,几个人脸色都变了。鸟雀攻击的只是车顶,若是攻击玻璃甚至是车胎……不敢再想下去,只要想到有那个可能,都让人觉得死期将近。   “MD,前面的丧尸被先前的车辆引出来了,我们要绕道,钱渠,快看看地图!”刘建豪一个急转弯,速度太快直接磕到了转角的路基,车身划过墙角发出了一长串刺耳的声音,令人牙酸不已。   “看地图来不及了,刘建豪,往建筑中间绕,缩小它们攻击范围,前面路况不明,眼下它们被我们拖住,至少其他四辆车是安全的。”容晨急急喊道。   刘建豪咬牙,在建筑中飞速穿行,时不时磕到墙围撞到茫然而出的丧尸,好好的一辆汽车被开的如同碰碰车一样,却是千疮百孔。   迂回绕行使车速慢了下来,鸟雀渐渐追了上来,情势不容乐观。   “砰——咔——”容晨条件反射地往前一缩头,转身望去,后车窗被啄出一道道裂缝,从撞击点往外围层层圈绕。   这一行为如同给了鸟雀一个信号,一时间都朝着后窗攻击起来,不过片刻,玻璃就不堪重负,满是裂缝,只消再两下,就要碎裂。   韩子高再顾不得什么,取出一块铁板,贴在后车窗上,扔给另一边的钱渠一根铁棍,两人死死抵住。   “汽车顶不住了,我们要找个落脚点,往小巷钻,挡住它们的视线,我们速度找地方藏身。”容晨大喊。   刘建豪应了一声,方向盘一打,钻入左边的小巷,趁着鸟雀盘旋寻找目标,五人急忙下车,凭借良好的身手将碰到的丧尸甩到一边,找了个屋子就钻了进去。韩子高还不忘记将残破不堪的汽车收回,清理现场。   他们进的是一家小店铺,几人刚钻进去,金克胜就一个起跳,将头顶的卷帘门拉了下来,紧紧扣在地上的挂钩处,反身关上了玻璃门,屋内一时间陷入了黑暗。   丧尸被刚刚的动静吸引出去,店铺内倒是没什么危险。更让人庆幸的是这个店铺是个水果铺,一个月没清理,水果大部分都腐烂了,味道虽然刺鼻难闻,倒是将几个人残留在门口的味道遮掩了过去,门外徘徊着的被甩掉的丧尸很快就没了动静。   “后面有个台阶,上面是个一层半小房间,没窗户,我们还是先去上面吧。”金克胜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卷帘门和玻璃门,想到那群鸟雀的攻击力,很是后怕。   刘建豪早就一身冷汗,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一行五人直接上了一层半,静静沉默了许久,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群鸟雀不对劲?”容晨突然发问。   金克胜抖了抖:“我就记得它们的红眼珠和尖嘴了,这要是被啄一下,直接一个窟窿啊。”   “的确和丧尸不同。”钱渠摸着下巴细细思考,“感觉它们是靠眼睛来看的,而不像丧尸,用听的或者闻的,这样感觉更麻烦了。”   “要是它们不能繁衍还好,不然,恐怕真没有什么地方算是安全的。”容晨面上露出愁容。这群鸟雀看起来只是在附近捕食,若是再往南方去一点,可就是南郊军区了,要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传达过去。   “你们谁有XX牌手机的充电器?或者可以联系的东西,都可以。”容晨发问,却是直直看向钱渠。钱渠应该掌管着通讯渠道,不然也不可能查路径和天气这些信息。   刘建豪摇头,金克胜耸肩,钱渠无奈地掏出一个两个手掌大小的电子物件:“我只带了ipad,而且是太阳能的,要上网只能在有无线的地方用,破解密码的USB昨晚被葛珉拿去研究了。全国地图是早就已经下载好的。”   容晨颓废,太阳能啊,当初她怎么就没狠下心买个太阳能充电的手机的,额,好吧,其实是常常拨弄手机一整天压根没机会让它晒太阳。   “你想联系谁?”刘建豪询问。   “这边离南郊军区说远不远,我有亲人在那,想提醒他们多做防范。”容晨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自身也难保,先不去想这些不现实的事情了。”   鸟类的情报太少,或者说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情。末世爆发后一瞬间网络有过瘫痪,但首都以强势的军事力量在最短时间内镇压首都,力挽狂澜,将大半个首都都收入囊下,重归人类治下。BD,扣扣等常用软件并入官方名下,重新恢复秩序,一旦有消息或者发现,就会被置顶。   他们失联也不过这一两天的事情,而在这一两天前,并没有动物感染的报道,也难怪措手不及。   “现在的情况是不仅人类,连动物都有变异的可能,假设引起变异的是病毒X,那它作用在不同物体上的效果不同。如果是人类感染,弱化了视觉,却增强了听觉和嗅觉。鸟类的话是增强了视觉。但是不论是人类还是鸟类,有一个共通点。”钱渠比划,   “造成伤害的外物攻击力增强,人类是牙齿和指甲,鸟类是鸟喙,如果我没猜错,鸟类的指爪应该也比以往更加锋利。还有一点,丧尸的力量只是比本身略大一些,并没有超出常理,所以鸟类应该也不会增加力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袭击汽车的鸟并没有在陆地上继续袭击我们,恐怕这一击就让它们的身躯承受不住。”   容晨赞同:“不错,而且我大胆猜测,猫狗鸡鸭这些宠物牲畜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灾难爆发至今有一个月了,正值冬季,所以鸟类比较少,不会被发现。但是猫狗鸡鸭这些却是寻常动物,若是有变异没道理从来没人发现。”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刘建豪摇头,“可能性小我赞同,但我估计也是同人类一样是概率问题,只不过这个概率小了些。也许是碰见过的人都死了,才会没有半点消息。”   “嗨,我说你们说这些有用的没用的,我们既不是生物学家又不是科学家,还是想想怎么跑出去然后传达消息来得好。”金克胜满脸不耐烦,很明显被绕的找不着北。   “啧,智商真让人着急,一个人在外面可怎么好。”   “钱渠你丫说什么?!”金克胜咬牙。   “说你笨,还想听第二遍?”   金克胜额头青筋直冒,拳头捏的吱嘎响,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哼,我不跟你计较,等安全了,要你好看。”   容晨轻笑,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了下来,金克胜说得对,任凭他们如何猜测,到底不切实际,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如何离开这里。   纠纷   幽暗狭小的空间有种不见天日的沉闷和压抑,空气里弥漫的腐烂气味更是时时挑战着存活的人的嗅觉神经,加上那若有若无的鸟鸣和扑棱声,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   “哈嚏……”容晨揉揉鼻子,休息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身体爽快了点,这一惊一吓的,脑袋又迷糊起来。   房间内久未来人,又不见天日,放着的被单棉褥上散落着薄薄的一层灰,摸上去微微有些湿意,刘建豪拿起被褥在角落里抖了抖,就想给容晨盖上,被韩子高拦了下来。   韩子高挥挥手,早先被车队丢弃的被褥在几人目瞪口呆之下凭空而现,容晨面露无奈,手脚倒是麻利,颇为心安理得地钻进了被窝,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钱渠恍然想起之前心中的一丝怪异从何而来,车上明明没有铁板,怎么会突然出现。当时情况紧急,压根来不及多想,这会儿冷静下来,只觉得匪夷所思,欲言又止地看了韩子高良久,终究没有问出口。   金克胜心里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韩子高你你你的你了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有刘建豪,沉着冷静,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目不斜视,容晨心中赞叹,不愧是队长。   如今危机关头,倒没什么好隐瞒的,集中一切力量才是最明智的。容晨脑袋迷糊,智商还没下线,正欲开口,眼前霎时快速地闪过一抹亮光,刺地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不过眨眼的功夫,再睁开眼,气氛却陡然变了,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接架在了刘建豪的脖子上,如同在昏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衬得刘建豪的脸色苍白。金克胜正拔剑欲刺,被钱渠一手拦下,可钱渠显然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另一只手紧紧地攒着拳头,青筋直冒,目光死死盯着剑的主人——韩子高。   而这场骚乱的中心,韩子高和刘建豪却都面色淡然,细看,还能看出韩子高眼中透出的一抹欣赏。   “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眼下不是私斗的时候吧?”钱渠斟酌着用词,小心开口,眼神不自觉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容晨,身体缓缓朝她挪过去。   这种小把戏对于上惯了战场,又对宫闱朝廷纷争了若指掌的韩子高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韩子高手心微动,剑端立时紧紧贴向刘建豪的脖子,韩子高冷笑一声,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你若是再动一步,小心他的命!”   钱渠身形猛然僵住,再不敢动弹分毫。一旁的容晨摸摸脑袋,思考要不要开口打破沉寂,却听到金克胜啐了一口,恨恨道:“我就知道这两个人都是麻烦,碰上他们以后就没什么好事。”   容晨脸上瞬间僵硬了,决定继续观望,就当是打发时间。   “闭嘴,刚刚要不是有他们,我们早就死在了群鸟围攻之下了。”钱渠皱眉,喝了金克胜一声。   金克胜条件反射就想反驳,触及到钱渠严肃正经的神色,切了一声,将出鞘的剑插回了剑鞘。闷闷地坐了下了来,双手怀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钱渠见最不安分的金克胜消停了,轻轻松了口气,朝韩子高抱拳:“我们这条命算起来还是你救的,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收回去我们也绝不二话。可刘建豪是我们小队的队长,我们还有二十个兄弟等着他来领导,看在我们一起战斗过的份上,劳烦容兄放过他,也算是救了我们其他兄弟的性命。”   韩子高神情略微有些松动,他素来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更别提对刘建豪还颇有些欣赏。不过手下的剑却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钱渠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韩子高的顾虑:“容兄放心,我们是军人,说一不二,我们保证今日之事烂于心底,绝不说出。”   察觉到韩子高不动声色瞥了眼一旁的金克胜,钱渠拍拍金克胜的肩,示意他表明一下。   金克胜不自然地歪歪嘴:“我金克胜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嘴巴严,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这话,韩子高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想收刀回鞘,却被容晨制止:“你们是什么分队的?”   眼看着刘建豪就要逃离魔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金克胜立马黑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经典话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容晨才不管他怎么说,自然而然将这话当成了夸奖,欣然接下,眼睛牢牢盯着钱渠,至于刘建豪,在剑指之下,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对不起,这恕我没办法回答,唯一可说的是我们是军人,灾难来临前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我问的是所属军队派别,分队编号以及任务执行方向,你懂得,别让我问第三遍,刀剑是不长眼的。”容晨挑眉看向被挟持的刘建豪。   钱渠咬牙,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争斗。是选择忠诚还是选择战友。一向淡定自如的神色竟然闪现一抹焦躁,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甚至滑入眼睛他都不敢眨眼。   “我们是特殊部队,隶属首都ISOD科研工作室,编号0317749……”   “金克胜!”钱渠轻喝,打断金克胜的话。   金克胜直接从地上弹起,一个箭步跑到钱渠身前就提起他的衣领:“MD,别跟我说什么纪律,那些东西我才不管,眼下命都保不住了,管那些做什么。只知道研究的疯子,谁知道这场灾难是不是那些科学怪人搞出来的!”   一向在二人拌嘴中高出一筹的钱渠竟然无言以对,只是颓废地侧过脸。   看到钱渠不吭声了,金克胜冷哼一声,将他甩到边上,冲着容晨咧嘴一笑:“特殊部队一共十支,由上将幸祗漠直接任命,归于ISOD科研工作室解正华教授名下,我们是其中一支,编号0317749,此次行动是去A国金字塔秘密寻找一物,赶回途中遭遇变故,上面的命令是尽可能回到首都,不要勉强。”   “幸祗漠?最年轻的上将?”容晨惊愕。   金克胜倒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为人一向很低调,在没分配到他名下之前,连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容晨低头啃手指,她不是军人家庭,或者说,本来不是。亲生父亲早逝,后来妈妈就和带着容嘉的叔叔在一起了,那时候她还不懂事,不过叫叔叔叫习惯了,倒也没改过口。   她听过边角料消息说本来叔叔和幸家是有婚姻的,不过叔叔不乐意,娶了个平民女子,幸家那位小姐就一直没嫁人。等到那女子病逝,幸小姐本来以为可以和叔叔圆满,没想到中途又冒出来容晨妈妈,原先的世家关系就很有些僵硬了。   这些还是从容嘉那个毒舌男口里听到的,据他描述,幸家遗传基因很好,虽然比不上他(啊呸),他那时候小,还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老爹放着个娇羞美人不要,要娶一个带着拖油瓶(抽搐抽搐)的人。不过他觉得容晨妈也不错(说到这的时候这家伙一脸傲娇,怒怒),不像幸家小姐那么拘谨,让家更像家了,更重要的是给他带了个“玩具”(怒扇)。   所以容晨对幸家真是久仰大名,自然听说过这位少年(?)中年(?)英雄,不过三十出头,就坐上了上将的位置,和自己的祖父同等地位。   “我们刘哥也是少尉头衔的人,可惜在特殊部队,外人不知道。”金克胜语气幽怨地补上一句。   容晨黑线,不好了,一不小心胁迫了上级。影响恶劣啊影响恶劣。   容晨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你们也别怪我多嘴,这样互相交换秘密,大家伙心里头敞亮,自然也不用担心谁在背后打小报告。而且坦诚相待,我们之后的路才更好走。”   “是么?”钱渠冷冷开口,这时候的他显然冷静了下来,他们是特殊部队但上面也没要求必须隐瞒身份,只要不交代具体任务事项也不算打破原则。恢复镇定的钱渠双目如炬,仔细打量着容晨的一言一行。   被人这么看着,容晨到不觉得不自在了,含笑反问:“你以为呢?”说完站起了身,优哉游哉挪到韩子高身边,就是这裹着被子的模样实在是很让人觉得喜感。   容晨从身上掏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靠向韩子高举着的剑的外端,对着纸巾轻轻一吹,纸巾直接从中间断裂,呈现一道完美的缺口。容晨又颠颠地绕到刘建豪边上,捻住剑身就朝着刘建豪脖子划去。   金克胜圆目大睁,钱渠睚眦欲裂,连惊呼都来不及,剑身已经朝着刘建豪的脖子上划过去。   不过,他们意料中的鲜血却并没有流出,刘建豪也只是微拧眉头,看不出有什么痛楚。   容晨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弹掉剑,钱渠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到刘建豪身边细细查看,只看见颈边一条细细的痕迹。   “这把剑你们没用过,自然不知道,它剑身薄如蝉翼,实际只有一边开了刃。所以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家伙从开始就没想要你们队长的命。”容晨靠在韩子高身上,拍了拍他的肩,“刘队长想必心中有数吧?”   刘建豪无奈地点头:“本身没察觉,但是容兄身上没杀气,正好看看这两个家伙怎么反应了。不过没想到有军师之称的钱渠都没发觉。重新介绍一下,刘建豪,少尉,0317749部队队长。”   容晨伸出手,紧紧握住,吐舌:“容晨,下士,额,散兵散养中……这家伙还请你们当成是我哥哥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被困   在容晨动物园附近水果店的同一时间,山东临沂清泉小区学区房某屋内,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   “你看看你弄的水电!又出毛病了!你能不能快点弄,想冻死我么!”   刺耳尖锐的声音从浴室传出,如同不知音律的人在琴弦上拨出的嘈杂声响,刺激着鼓膜,让人心生烦躁。   “都说了不是家里的问题,我都检查过好几遍了!”气愤的话语从房间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你自己去看看,这还不是你的好弟弟弄的,关我什么事!”   浴室内传来一阵骂骂咧咧,衣服悉索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人用力推开,浴室内氤氲的水汽之中,是垂着湿漉头发的愤怒的脸庞。   凌晓芳哆嗦着裹着棉绒大衣,一把将门口的陈鹏推到一旁,朝着阳台电闸开关而去:“还水电工?自己家里头都弄不好,还帮别人弄,真是见了鬼了。”   “它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本来大清早你洗什么澡,早就说了家里电闸支撑不住电热水器,你要洗澡就别开浴霸,早点跟我说我把其他电器都关掉。”   “本来就这样?人家家里头就不跳闸,自己不会弄在这边推卸什么责任。”凌晓芳一脸嫌弃,细密的皱纹在嘴巴大开大合之中更加深刻,在阴暗中,如同一个吃人的恶鬼。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宝贝弟弟都来看过了,说弄不好就是弄不好,你去找他去啊!”   “哪里去找他!”凌晓芳恶狠狠地看向跟上来的陈鹏,“人都不知道还活着没,找什么找!这都是这段时间第几次跳闸了?啊?别说浴霸了!我连灯都没开!自己不中用,怪别人有什么用!”   好吵,好烦,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这吵!   陈璐彤站在客厅厨房门口,麻木地看着两个人吵架,端着刚做好的早饭。她家里从来不太平,爸爸妈妈隔三差五就要吵架,妈妈啰嗦唠叨得理不饶人,爸爸固执暴躁半分不退让,两个人碰在一起简直就是慧星撞地球,也不知道他们当年如何在一起的。   她都快记不清这是末世来后第几次吵架了,一次比一次凶。陈鹏是个水电工,而凌晓芳只是个家庭主妇,这次事件的根源只不过是凌晓芳洗澡的时候电源跳闸了,凌晓芳就好像找到了话闸子的开关,喋喋不休。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还没说你呢!要不是有了你,我早就跟你爸爸离婚了,还在这里遭这份罪!你要有点出息也就算了,休息那么久也不知道去打工补贴一下自己的生活费。叫你在这上个专科也就算了,偏要跑到上海去,你也是个败家玩意儿!”   凌晓芳凶狠地瞪了一眼木木立在一旁的陈璐彤,嘴里不停的嘀咕,看到陈璐彤手里端的满满的稠粥,不由得尖声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你还吃那么多!早饭吃稀点就够了!你当饭吃么!”   说着就要从陈璐彤手里夺过饭碗,陈璐彤措手不及,手一松,饭碗直直坠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热腾腾的粥散落在地板上散发着雾气,手上被飞溅的滚烫米粒烫出一片红印。   “啊!你这个蠢货!你回家来干嘛来了!”凌晓芳看着一地的残羹心痛不已,当即甩了陈璐彤一个响亮的巴掌,“回房里去!你个蠢货!今天不准吃饭,别让我看见你!”   “你做什么!你疯了!”陈鹏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凌晓芳的手,“对孩子那么凶。”   “我做什么?你养的好女儿!我好吃好喝的供她读书,她给我回报了么?只知道要钱要钱要钱,我怎么就嫁给你了你这么不中用的男人!”   “你好吃好喝地供她读书?你那时候辞职了还不是吃我的用的?只知道三姑六婆地打麻将,家里头也不知道操心一样,让你去照顾一下我妈推三阻四的,也不想想这房子谁给你住的!”   “你,你反了你!你家那个糟婆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这不舒服了那不舒服了,不去找她女儿,是什么都要我帮着。看我好欺负么?”   “你是人家媳妇操点心怎么了?啊?你老子去的时候我还不是费心跑来跑去,我说过一个不字了么?就你事儿多,唠唠叨叨唠唠叨叨的,也只会在家里横!”   陈璐彤冷冷瞥了眼吵架的两人,怜惜地看了会儿地上的粥,头也没回地回了房间。   吵吧吵吧,反正墙壁够厚,窗户够隔音,爱怎么吵怎么吵。陈璐彤嘲讽地牵起唇角,看向黑下来的电脑屏幕。   啊,今天忘记和柳研她们说话了。想到那三个女孩,温柔覆上陈璐彤的眼帘,她很庆幸执意跑去了上海,虽然离他远了些,却多了更多的自由,还认识了那么三个朋友。要是当初她没有回家该有多好。她并不是想家了,而是,想他了。   怎么这么久电都没来?陈璐彤有些疑惑,按了按电灯开关,的确没电。   还是出去看看吧。一丝厌恶闪过陈璐彤的眼,冷哼声从她的鼻子而出。真不想看见他们。   正想出门,高分贝的叫骂就透过门缝传了过来。   “你看看!你弄得好东西!啊?这下好了,没电了!”又是凌晓芳,说话总是没轻没重的,要不是以前装修加固了门窗,早就把丧尸领进门了。   “我都说了家里没问题了,你就是不相信。我弄得不好,有本事你自己弄啊!在这里骂我有什么用!”   这个爸爸也算对她好,但总是让她跟他工作认识的一户人家好好培养关系。想到那个肥胖不可一世的中年人,陈璐彤就觉得胃里泛酸。   “那家里没问题什么地方有问题?!我早就说过你这电工做的不好,你硬是不相信,你看看你看看!煤气灶早就坏了,这下电都没了,看你吃什么!”   “关我什么事,那是楼道间的电闸出了问题!谁让你三天两头要洗澡的!掉进屎缸了吗?”   “那你去弄啊!”   “你这婆娘是疯了吧,外面都是怪物!”   “怪物?没饭吃还不是饿死,那你还不如去给怪物填肚子去!死前做点贡献别忘了开电闸,你宝贝女儿还等着吃呢!”   “疯子!”   “我疯子?”瞬间提高的声音几乎刺破了房内陈璐彤的耳朵。慌乱闪过她的眼眸,她再顾不得什么,打开门疯狂地冲了出去,急急跑到厨房,拉开冰箱,就把剩余的食物全部包了起来。   她的行为让争吵中的两人一阵错愕,紧接着后悔就以疯狂的速度爬满了凌晓芳的脸。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撞击声和指甲的抓挠声,刺耳磨人。陈璐彤只来得及颤抖地瞥了眼依旧震惊的二人就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回了房内,死死锁上了门。   刚把书桌抵在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的尖叫声。   疯子,疯子!这个时候还尖叫!是嫌丧尸不知道门内有人吗?陈璐彤哆嗦着打开手机,刚刚的不屑怨恨统统不见,只有恐惧,布满她的额头,手机忘记充电了!   来不及仔细思考,陈璐彤咬咬牙,急忙拨打了1号键紧急通话:“猴子,我,我我……”   “彤彤?”电话对面传来的熟悉明朗的声线让陈璐彤稍微平静,“你怎么了?慢慢说。”   陈璐彤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指,眼泪却控制不住从眼眶滚了下来:“我,我爸妈又吵架了,他他们,把丧尸引过来了。”   像是印证陈璐彤的话,声声尖叫传入听筒,让电话对面的男子皱紧了眉头:“把房门锁住,别乱跑,别出声,手里头还有吃的么?够吃多久?”   “有,有!”陈璐彤慌张地将刚刚抓来的食物摊开,细细看了看,“加上我之前存下来的零食,省着点应该够吃五六天的。”   “好,你别担心,我会去找你的,千万别乱跑,等着我。”   陈璐彤疯狂点头,泪水早就覆满整个脸,她捂住自己的嘴,忍着不让自己大哭出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紧缩:“不,你别来,你别管我,我家周围就是医院啊!猴子?猴子?”   陈璐彤看了看手机,屏幕上已经一片黑暗。   不,不,她还没说完,怎么可以这时候没电呢!侯久,千万别来冒险,红肿的手指在黑暗的屏幕上不停滑动,可任凭她如何操作,没有电力支撑的手机只不过是一块废铁。   “啊!好痛!陈鹏,救我,救我!”高亢的声音如同一只魔爪,紧紧篡着陈璐彤的心。那是凌晓芳的声音,她被咬了。要是她像容晨一样身手矫捷,像端木洁一样擅长用剑,像柳研一样沉着冷静,是不是她就可以救她了。   不,不对,像这样的妈妈她才不要,对,凌晓芳对她那么凶,那么刻薄,什么都要她来做,一点都不像个妈妈,她是活该,活该。   愤恨一下子占据陈璐彤的头脑,让陈璐彤瞬间冷静下来。没错,凌晓芳做事没轻没重,就算容晨来把他们一家带走,也不过是累赘。她家不高,才二层,容晨说过,白日丧尸不喜出门,要是趁着白日,她小心从窗户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死了,她也值了。   转念一想,陈璐彤又驳回了刚刚的冒险,不知道猴九如何行动,她还是先等着,若是食物吃完他还没来,她就走。   上海XX动物园附近某水果店。容晨心里头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晚做的那个噩梦。漆黑的屋内,容晨不安地看向北方,恨不得透过墙壁穿越空间直接看到那三人,从不信神佛的容晨不自觉地在心里祈祷,祈祷那三人和她们的家人平安无事。   失联   暗无天日让时间的流逝更加缓慢,即便是有纸牌这种打发时间的存在在战况一面倒的情况下仍是没有冲淡这份枯燥。   “容晨,你真没教过这家伙玩斗地主?有没有搞错,除了前三盘乱出牌后面简直都超神了。”金克胜一把把手里的一叠牌甩在地上,无力地躺在地上呻-吟。   容晨捂着嘴在一边幸灾乐祸,终于有人和她感同身受体会到了韩子高的逆天之处,终于有人和她一起分享那种郁闷无力的感觉了。   不知不觉,五人在这个狭小的水果店已经待了三天,无意中翻找到的感冒药减缓了容晨的病状,脚上的伤也已经结痂。只是透过墙壁若有若无的翅膀扑棱声却如同众人心上的一把刀,除了韩子高淡然沉浸于纸牌的游戏,其余几人都有着表面掩饰不住的焦躁。   其中最心神不宁的恐怕就是刘建豪了,玩纸牌也玩的心不在焉,并且这种状态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越来越明显。   “我们在这里待了几天了?”   “应该有三到四天了吧。”钱渠估算了一下。没有太阳能的支持,为了省电他把ipad直接关机了,其余人身上也没带钟表,只能靠休息的时间和进食的频率模糊感觉。   “此时是第三日下午,鸟雀有部分飞离,不用两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韩子高晃了晃手里拾掇好的纸牌,“再来一局?”   容晨翻了个白眼,自动远离韩子高表明不玩的立场,金克胜也连连摆手,不停后退,视韩子高为毒蛇猛兽,钱渠倒饶有兴致,直接坐在了韩子高对面准备对杀。   四人都想法子打发时间,可有一个人却坐不住了。   “不行,我想明天就走。和他们约定的是五天后在加油站集合,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刘建豪突然下定决心的话语揭开了几人一直埋在心里的忧愁,将它提到了表面,钱渠叹了口气,甩掉手里的纸牌,站在刘建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虽然我心里也着急,但是着急也没用,相信我,他们会没事的。”   韩子高不满地看着钱渠扔掉的一副坏牌,幽怨的语气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劝人:“即便我们能与他们汇合,中途我们甩掉鸟雀还好,若是没甩掉,等于把你的那些同伴一起置于危险之下。”   刘建豪懊恼锤墙,发泄般抓过地上散落的纸牌:“再来!”   “没事的,我们之前不是说在上海意外分散了就在提篮桥集合么。葛珉那家伙和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提篮桥?”容晨疑惑。   “对,提篮桥监狱,那里是市中心那块临时圈划的基地,虽然现在在以前的罪犯掌控下,但是首都承认了他们的合法地位。”钱渠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简单画了一下途径,“除非想划船去崇明岛,要去北方不绕行就一定要经过市中,所以我们把目标定在了那里。”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基地?”   钱渠颇为无语地看了眼无辜的容晨,确定她没有开玩笑,心里很有些抓狂:“连我这个常年外面漂的人都知道依靠科学技术,难道你这个小年轻不懂得活用网络信息么?像BD首页上就有红字消息就是关于各基地的位置和相关信息。”   容晨呐呐无语,她只是看了下舍友三人组附近最近的基地确认她们能不能安全到达,从来没想过路途中会碰上哪个基地,哪条路比较好走。   一丝尴尬出现在容晨的脸上,容晨很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韩子高,心里头非常庆幸那天碰上了无妄之灾,否则……她肯定只是一味往北走,到时候把自己丢在旮旯里。   钱渠捂头,他觉得因为韩子高的连带关系,似乎把容晨想的太聪明了。也是,这年头连个女孩子也智慧与美貌并存,身手与头发成正比的想想也不可能会有。要真有,他们这些糙老爷们还不得找块豆腐撞墙算了。   容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你打算怎么去。你刚刚指的那地方应该是在市中心吧。灾难发生的时候可是上班高峰,哪条路都不好走。”   “这件事我早就想过了,我的打算是走地铁线,只要小心站台附近。除非运气差碰上中途停靠开门的地铁,否则过道的危险不会很大。”   “对啊,现在站台都用玻璃门隔开防止失足跌落,倒的确是个好主意。”容晨眼前一亮。为了逃避灾难,恐怕没人会想到从地下走。   照大众心理来看,大多数人应该会选择小道逃生而不是高架地铁。高架和地铁共同之处就是无处逃窜,只能全程步行。而地铁即便畅通无阻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借助,对普通人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更别说黑暗滋生恐惧,前路无望后路不知的地铁线内,谁又能保证保持平常心?   “不错,我们本来有打算这么走,只是行李多,汽车没办法丢弃,所以没有选择这个不安定因素较多的方案。眼下有韩……容兄在,这个办法倒是最为便捷。不过最近的地铁站在动物园以南,我们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只能往前走走看了。而且怎么进入地铁站也是个难题。”   “小容晨,这家伙真是个古人啊?难道古人智商都那么高?”听到钱渠对韩子高的称呼,金克胜兴冲冲地凑了上来,夹在两人中间,两只眼睛好奇地眨啊眨。   “额……不是说了他叫韩子高么。”容晨无奈地推开金克胜的脸,这家伙几天没洗头了,不要往她身上凑好么。   说来自从那天剑拔弩张之后,韩子高就很是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几个人心里头也明白,这家伙是在以他的方式表现友善,韩子高能主动表明身份让心里不畅快的钱渠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转为对他的欣赏。只是这货的好奇精神简直到令人发指,而且其强悍的接受能力让众人望其项背,到最后只有钱渠乐意尽他所能满足韩子高的好奇心。   “韩子高很有名么?”金克胜无辜地提问,还没等容晨回答,骤然间汗毛直立,后背发麻,好像有许多冰魄银针插在他的背上一样。   看到颤悠悠地回过头的金克胜,韩子高乐呵呵地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牌:“小金来杀两盘。”   金克胜慌忙摆手,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缩到了钱渠背后。   容晨偷笑,韩子高却发现她的眼神里有化不开的焦虑。刘建豪的爆发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已经无形间将深埋在容晨心中的不安扩大。   苍白的光芒从那盏简陋的日光灯照射在众人身上,照亮他们泛着油光的头发,却也将他们的面庞笼罩在阴影之下,不辨神色,而这种如同监狱般的生活还要两天。   扬州君悦蓝庭某屋,一个留着棕色波浪卷的女子正在电脑上不停操作。   “容晨那个蠢货肯定是手机没电了,不过陈璐彤怎么也没了消息。”女子喃喃着,手下却不停。   [柳研:我查了一下,容晨手机ID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上海XX动物园。陈璐彤是在家里。]   [端木洁:晨晨应该没事吧……我比较担心彤彤……]   [柳研:容晨那家伙身手好得很,是不用担心。陈璐彤,哎,她那对父母也是绝了。对了,我怎么忘了,我去问问她男人,我记得上次陈璐彤拿我电脑备份手机信息的。]   柳研拍拍脑袋,这三天她想尽办法联系陈璐彤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浑然忘了她最关心的人。如果碰上紧急情况,只有那个人才知道她的消息。   在柳研几乎放弃的第五次通话后,那个人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是侯久么?”   “是,你是?”嘶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可以想见对方正在小心控制音量。   “我是陈璐彤的室友柳研,我想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三天前我就没联系上她。”柳研单刀直入。   对方陷入了沉默,柳研恍然想起陈璐彤谈及二人异地之恋依旧恩爱非常,脑中闪过一丝荒谬的想法,声音骤然压低,带着迟疑脱口而出:“你……在哪里?”   对方却毫无反应,柳研心下不安,却不敢贸然开口,就怕对方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因为她的出声而遭遇危机。足足过了有十分钟的时间,对方才传来回复:“我在去她家的路上,她爸妈把丧尸招惹进门了。”   最糟糕的情况。柳研将之前的各种猜想接连排除,得出结论,眼下陈璐彤处于没带手机被围困的情况,这个概率比较低,更有可能的是她家里因为什么而没电了,所以她藏身在自己的房间里。陈璐彤和她妈妈一样都有藏食的习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事。   幽幽叹了口气:“你,小心。有消息了,希望你能打电话通知我。”   “好。”   陈璐彤那边祸福难料,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也只能指望侯久了,所幸侯久看起来十分小心谨慎,也有联系方式在手,倒是暂时让她放下了心。   最令柳研担心的反倒成了容晨。容晨第六感素来很强,若是察觉陈璐彤深陷危机,本来就不是很小心仔细的她难免会出岔子,希望她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段路。   可谁也没想到,陈璐彤存了食物,手头却只有两小罐牛奶。缺水的痛苦和父母的遭难让她几近癫狂,越来越后悔没有早日离开这里寻找爱人而是傻傻等待远在上海的容晨过来接她。   意外发现   终于,等到连韩子高都对纸牌失去兴趣之后,外面的鸟雀总算都走了,一听到这一好消息,金克胜瞬间原地复活,一双眼睛亮度堪比大油头,忽闪忽闪的。   “先研究下路线,我们下午再出发。”   看到钱渠掏出ipad,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先继续往北,照计划先去加油站。然后从这往西,进1号线地铁站,通过地铁可以直达提篮桥附近。你们看,此处是1号线终点站,平日开放时间就很短,即便不在陆地上,我们进入也比较安全。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有个问题。”韩子高的开口让众人怔了一下。   金克胜不可置信地盯着韩子高:“你这是第一次看地图吧,难道看得懂?”   韩子高朝他飞过几记眼刀:“我们那时候的地图比这个恩~抽象多了。”   “……”金克胜默默缩回脑袋,好吧,他什么也没说。   满意地看懂金克胜闭嘴,韩子高继续:“你们之前说的药店应该是此处吧,我们现在在这里,离药店很近,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查探一下。”   “这点我同意。我们已经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药物在现在这种时候实在太难得。此外,我们还要多收些衣被物品,毕竟地铁内情况不明,无法保证一天到达目的地。”知道着急无用,刘建豪的心态倒平和了下来。   “那就照刘队长说的,我们差不多出发吧。”容晨活动活动身体,这多少天没见天日,骨头都酥了,早就想动动手脚,更重要的是,有事情干,心里头就不会那么没底了。   “晨晨,你的脚还未痊愈,出去后别动作太大。”   容晨嘴角抽搐,韩子高显然朝着管家婆升级中,真是让人无措又无奈啊。   没什么好收拾的,草草吃了顿热饭,五个人就准备出发。一打开门,水果腐烂的味道混合着这几天几人的排泄物的味道冲鼻而来,呛得容晨当即就别过了脸,其他几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金克胜急急窜到前面,打开了玻璃门和卷帘门。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金克胜的身上让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特别想大吼一嗓子他金克胜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还没等他好好惬意一下,一个脑瓜子敲上了金克胜的头,钱渠看着不满回头的那张别扭脸,嗤笑:“好狗不挡道,闪开。”   “你!”   “好了,刚出来就想吵架?趁着现在没丧尸,我们赶紧去药店。钱渠,你带路。”刘建豪打断了金克胜张口欲出的话,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突然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钱渠得意地朝着金克胜挑了挑眉,扭头就在前面带路,气的随后跟上的金克胜吹胡子瞪眼,心里头很是委屈。   另一边好不容易得见天日的容晨还没高兴两分钟,就被韩子高强制背上了背。察觉到背后那个小人儿瞬间爆发的郁气,韩子高温柔地威胁:“想过两天能好好疯,现在就乖乖的。”   容晨撇撇嘴,看在有个免费交通工具的份上,她就先忍着好了。   前几天雨天过后天气就一直不错,此刻估摸着也有十二三度,一路走来连个丧尸的影子都没看到,只有满地的鸟雀尸体,数目惊心,让五人看着一阵后怕,想到那天密密麻麻的身影,不由得后背发麻。   所幸鸟雀是群居动物,大部队走了,小部队也零零散散在这两天散尽,如果可以,他们是再也不想看见这种飞行动物了。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主街,药店近在眼前。   药店也算小有规模,有三个门店大小,里面东西略显杂乱,柜台上虽然药品有缺少却还是琳琅满目,可见之前光顾的人并没有大肆搜刮。   玻璃门和柜台上还有着斑斑血迹,在阴暗的角落里隐隐可以看见晃动的身影。   韩子高将容晨放了下来,取出一辆完好的汽车,将之前车内的汽油一并拿了出来:“我不会装汽油,你们弄一下,事不宜迟,我先进去收东西,等我出来马上走。”   刘建豪点头,没有太大的危险,韩子高一个人进去是最妥当也是最节约时间的。当下也不犹豫,就把油倒进了油箱,四个人上车坐等韩子高出来。   这两天韩子高也没闲着,在容晨无聊的测试下,发现收放东西也有一定的范围限制,最大范围大约以自身为中心三米为半径的圆圈,此外,意识控制空间也并非随心所欲。   刘建豪曾经建议韩子高像那天一样在车后窗和轮胎边镶上铁架子,试验过后发现这种复杂的需要借助外物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在意识中完成。   只见韩子高身形游移间,货架上的药品瞬间消失不见,甚至没有接近角落处的阴暗,就尽归囊中。   不浪费时间,韩子高刚闪身进入车内,钱渠就踩动油门,直往北而去。   “恩?奇怪。”韩子高为了方便日后取物,正在检查刚刚所收物品,此时盯着一物研究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不由的开口询问,“安-全-套为何物?”   容晨脸一红,轻咳了一声看向窗外。刘建豪憋了半响,朝韩子高挥挥手,红着脸凑过来:“就是为了,咳,恩……&%¥……&”   韩子高恍然大悟:“这说明抽象了些,不易理解,不过此物倒是便利的很。”   容晨羞恼,古今用词在这方面原来诧异也不小,不过刘建豪解释的也太大声了。看见容晨瞪向自己,刘建豪佯装镇定地转头,殊不知他通红的耳廓出卖了他。   “这又是何物?”   容晨郁闷:“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没说明书么,你不是聪明得很?”   “这不是药剂,像是个书籍。”韩子高掏出一个本子,打开念道,“3100年8月23日,0317740队接受特殊命令,前往……”   还没念完,韩子高眉头一皱,条件反射地避过了来自副驾驶刘建豪的抓探。   刘建豪面色微沉,目光凝重:“容兄,可以把那个笔记给我看看么,如果我想的没错,那应该是ISOD科研工作室0小队。”   韩子高迟疑地看向容晨,无声询问,待容晨点头,将手里染着血迹的笔记本放在了刘建豪手里。   刘建豪急急翻开笔记本,一页一页往后翻,直到12月3日,信息戛然而止。刘建豪面露错愕,又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信息才叹息着合上本子,递给容晨。   “上面没有交代任务具体是什么。我们所属ISOD科研工作室共10小队,从编号0317740到我们0317749。我们0317749小队的任务是最外围的,也因为我们是从部队调剂过来,所以有意不让我们接触核心任务。而编号越往前,执行任务越机密。这本笔记本应该是一个队员记录下来的,信息到12月2日,也就是灾难爆发前一日。大约是被感染了病毒。”   容晨细细翻阅着笔记。   “8月26日,确认ISOD长汀科研分部覆灭,现分批执行后续清扫任务。   “9月16日,清扫任务完成,损失队友张XX,刘X,赵XX三名,轻伤十名,现已隔绝观察。   “9月30日,隔绝观察完成,采集血液,无异状;测试脑动力,无反常;测试记忆,正常;测试行动力,正常;确认无误,传输信息。   “10月1日,整理资料和档案等相关信息。   “10月25日,所有零碎档案盒资料规整完毕,传输递交信息。   “10月26日,总部反馈,信息缺失,紧急排查原因。   “11月1日,新增任务,探查气体泄漏原因,执行中。   “11月17日,排除第三百六十七条可能性,第九十六条可能增加百分之三点二。   “11月23日,得出结论,第九十六条可能性占据百分之九十九点六,结论结果为研究室出现叛乱分子,现开启排除模式。   “11月28日,总结得出,袁朗袁教授为此次事件嫌疑人,作案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点五。   “11月30日,摧毁ISOD长汀科研分部。   “12月1日,新增任务,追击袁朗,现划入第一执行命令。   “12月2日,进入上海市,追寻到蛛丝马迹。”   容晨挑选重要的内容读了出来,方便开车的钱渠了解详情:“这本笔记记录的很详细,每天都有写,第一行总结当天的任务进展,下面细数任务进程。但是对任务具体内容却是只字未提,只是含糊描述。”   “感觉好像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小容晨你刚才念起来好像机器人一样,话说这种什么可能性和作案嫌疑人排查怎么会有那么详细的数据?”金克胜在容晨嫌弃的眼神中挠挠脑袋,满脸疑惑。   “早就听说0队是任务机器,百闻不如一见,如果这本笔记本属实,倒真是让人忍不住怀疑网上曾经传播的言论了。”刘建豪苦笑。   容晨想起了那段还没有被首都掌控的网络疯传消息,说什么都是国家在研究不该研究的东西,当时只是搔之以鼻,以为这帮人电影看多了,现在想来,倒真的疑点重重,由不得人不去思考。   加油站   一路行来,虽不说畅通无阻,倒也颇为顺畅,拥堵处都有被炸过后的痕迹,给容晨一行人减少了很多麻烦,行到也不过数十分钟。   细细密密的风吹过这片空旷,静谧平和,给人身在梦中的和平安宁,只是地上零星的几具尸体却破坏了这份假象,时时刻刻提醒着旅人昨日种种皆已逝去。   空旷的加油站除了几辆早已无人的汽车,再没有其他,只有便利店里攒动的人头预示着这片天地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安全无虞。   “看来他们没有清理这里,早就走了。诶?你们去哪里都是这么锁门的么?”容晨打量着被布条扣紧的门。   “这不是我们人的手笔。哼,是有些渣滓以人为诱饵把丧尸吸引进去了。”钱渠指向便利店的角落。   抬眼望去,人影重重处,果然能看见角落地上的一片阴暗,那是血液干涸的颜色,浓重地像是深深刻在了那淡色的地砖上。细细查看,还可以看见一只手骨,顺着柜台后面伸了出来,映照着深色的地面,带着凄凉的白。   几个人明显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到半分不适,有的也只是对人性泯灭而感到的淡淡惆怅而已。当然,某半根筋的家伙显然对此毫无感想,只觉得浑身痒痒,跃跃欲试。   “我们杀进去吧,这两天我都憋屈死了。”金克胜满脸兴奋,拔出刀就是一阵挥舞。   “没必要,我们食物足够,不必浪费时间。收些汽油赶紧赶路要紧。”   “不,我支持小金。”韩子高挑眉望向疑惑不解的钱渠,“你要用手装汽油么?”   “……”   刘建豪朗朗而笑,拍拍郁闷的钱渠:“葛珉他们应该从陆地走,我们现在赶也不一定赶得上,反正走地铁线速度很快,物资不嫌多,值得杀一场。没看见容兄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察觉到钱渠的视线,韩子高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不经晃花了他的眼,让一边默默观察的容晨啧啧赞叹。   韩子高这家伙也是个闷骚型的人啊,认识他到现在没见过笑得那么灿烂,看来憋了几天也是憋坏了,手痒得很,啧啧,瞧钱渠那模样,别移情别恋了,没瞅见边上的金克胜脸都黑了么。   “咳咳,那我们就赶紧吧,我还想找户好人家洗个热水澡呢。”实在看不下去的容晨打断了两人带着电流的对视,大摇大摆就朝着便利店的门口走去,刚想开门就被一把抓了过来塞进了车里。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脚伤快好了,别乱动。”韩子高保持着面部的和颜悦色,眼睛里却唰唰刺出几缕光芒,成功让容晨闭嘴端坐。   她是很想说这点小伤实在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作为一个敢冲敢拼的军人,身上没两道伤疤简直不能见人,可对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却呐呐无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决了拖后腿的,几人商讨如何进门,最终以三票对一票否决钱渠开门引丧尸的安全方案,三个人摩拳擦掌,一剑把紧紧锁住的布条挑断,将钱渠丢在一边,兴冲冲就冲进了门,钱渠按捺住青筋直蹦的额头,转身坐进了车里,闷头研究0小队遗留的笔记内容。   “看谁解决的多,杀的最少的今天给其他两个人搓背。”金克胜嘿嘿一笑,率先冲了进去。   “哼,你输定了。”刘建豪不甘落后。   韩子高淡然一笑,拔剑出鞘,紧跟而上。   便利店里面大约十四五只丧尸,大量灌入的混杂着新鲜人气的空气显然挑起了它们的饥饿神经,瞬间齐刷刷转过了脑袋,那双灰暗的眸子直勾勾盯视着进来的三只新鲜事物,嚎叫一声就扑了上来。   那酸爽,如果这些家伙长相可人倒是让人流连忘返了,可是显然,韩子高等人对这种明明我方热血沸腾并且非常明确的我强敌弱的情况下,对方把己方当家畜一般的行为表现万分不爽。   “别把东西弄脏了。”韩子高轻巧往前一蹿,瞬间收割了一个人头,挑衅地朝着金克胜挑挑眉,“一。”   金克胜怒,他哪里就那么上不得台面了,还需要他韩子高特地警告!刚刚对着他的好帕特眉目传情的帐他还没算呢,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怒吼一声,一脚把凑上来的狰狞面孔踹到边上,手起刀落,血液直接飞溅在身侧的刘建豪身上。   刘建豪神色阴晴不定,一刀鞘敲上金克胜的头:“臭小子反了天了,回去给你哥我把这件被你污了的衣服洗了!”   金克胜委屈,腹诽,明明是刘建豪自己往他这边凑,还怪他弄脏了他的衣服,简直没人性。   没了身为队长凡事以队友为先的枷锁,刘建豪倒是开朗随性了许多,将平日憋在心中的话大方直白地吐了出来,不必想着祸从口出,也不必担忧他斯文稳重的队长形象,不禁畅快不已。   如此也好,葛珉平日里总是闷声不吭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什么就是什么,倒是埋没了他优秀的领导能力,这次意外分离,正是让他多头疼头疼的好时机。虽说心里头好使有些担忧,刘建豪却不甘落后,一把把拦在他面前的金克胜拖到身后,唰唰一刀砍落面前的人头。   “啊,队长你耍赖!”金克胜猝不及防遭到暗算,等爬起来刘建豪已经消灭了两只,顾不得抱怨哀嚎一声就往前冲。   此时韩子高凭着敏锐的感官和良好的身手已经解决了五六只,直杀入里侧,突然咦了一声:“刘队长,你来看看这个。”   刘建豪应了一声,将金克胜丢在满是丧尸的过道,朝着韩子高疾奔。   站在昏暗的角落,刘建豪顺着韩子高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来便利店门口的玻璃橱窗上用不知什么材料的东西写着几排歪歪扭扭的字,显然是从外面反手写上去的,之前看没看出任何异样,此时站在便利店内部角落,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To 刘   二十人集聚,安好,提篮桥先行一步。   葛 ̄へ ̄   刘建豪的心总算放在了肚子,哈哈一笑,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葛珉你个不要脸的,正正经经在外面留字不会么,我这不杀进来还不知道,杀进来也不一定看得到啊!”   正要离开的韩子高微微摇头,突然一愣,拉了拉刘建豪示意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刘建豪疑惑,还是挪了挪位置,只见刚刚的留字之下,还有一排歪歪斜斜的小字:   看不到算你倒霉,让你多担心担心,不负责的队长。   与此同时,从金克胜那边传来得意的战报:“队长,你没事提葛珉干吗,我已经解决了四只了,你现在追,也赶不上了我哈哈哈,还没体会过队长级别的搓背呢。”   刘建豪的脸瞬间黑了,恶狠狠地朝着金克胜那边杀去。   外面的车内,容晨双手怀胸,气呼呼地看着便利店里面三个人杀的哈皮,眼巴巴地等着有那么一两只落单的跑出来,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活动活动筋骨,不过那三只的战斗力明显没有那么脆弱,别说放一两只出来了,就是连滴血都没溅出来。   “奇怪。”钱渠反复翻阅手里的笔记本,突然出声,向容晨询问,“那日-你们被困在动物园是被多少丧尸包围的?”   “记不太清了,有百来只吧。当时怎么杀都杀不完,稍后的店面也涌出来许多丧尸,所以我们才爬房顶的。”想到那次阴沟里翻船,容晨就控制不住黑了脸。   “那为什么刚开始不上房顶等待尸潮稍退再撤退?”   “刚开始我们是在恩……就是你们扔□□那一块,你应该有注意到残留尸体吧,实际上韩子高那家伙带着我飞不了那么远。说起来那还是末世后我第一次受伤,虽然身上也有被划几道口子,不过比不上脚上那口让我蛋疼,耻辱啊耻辱。”容晨咬牙切齿,“怎么了,这和这笔记有什么关系?”   钱渠沉思片刻,脸上布满愁云:“假设0小队去长汀就是因为那里突然失去了联系,但是一个科研工作室,有什么清扫任务会让人丧命?他们总结的ISOD长汀科研分部覆灭原因是气体泄漏,并且详细检查了受伤人群是否有异常……难道说?”   “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人是因为研究某种气体,而因为这种气体的泄漏受到感染变成了丧尸?有没有搞错,二十一世纪那种科幻末世假想早就过时了好不好。”容晨嘴角抽搐,一脸荒谬。   “这只是一种想法,但是如果那种气体泄漏真的会让人异变,也不应该经过三个多月的发酵时间。我问你之前的问题只是想证实一下丧尸的战斗能力。0小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小队,甚至在研究之下好几个人都保留了一些超能力,大多是念力之类,比方隔墙锁门开门。不仅如此,据说他们的队长是一名很厉害的气功师。”   容晨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都折损三人,受伤十人的清扫任务很危险,但肯定不是和我们现在对付的丧尸一个级别。”   “不错,相关材料还是太少,希望没弄出什么让人无力的怪物才好。”   “别想那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初也没谁能想象真的末世来了要怎么活,可到了现在,想活的人自然会努力活下去。”容晨安慰地拍拍钱渠的肩,“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我好好泡个澡。”   钱渠大笑:“的确,想太多也没用。”   猫   扫荡很顺利,成果很喜人,虽然时间多花了些,不过在各种能容纳的容器都装满汽油后,众人心情非常好。在韩子高有些便秘的神情下和容晨的自告奋勇之下,司机换人。   “没想到装个汽油装那么久,为什么我们不先在加油站休息一晚,这个时候上路会不会太赶了?”   “切,谁让队长那么笨,连怎么加汽油都不会,浪费了不少时间。”金克胜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什么叫以身作则?”   “以身作则不是那么用的吧?”韩子高皱眉,神情认真。   “那你这么能行,不是还用了那么长时间!”刘建豪一拳头敲上金克胜的头,武力镇压。   金克胜捂头,憋屈不已:“连钱渠都不知道怎么搞,最后还是我研究出来的好不好!”   钱渠眉角微抽,决定无视他们,制定行程。   “这条路直接往北,今晚我们决定在这里的上海蓝堡休息,一来别墅区就密度而言丧尸的概率小,二来从这之后就可以往西直行,就可以到达一号线地铁。最主要的是,以我对葛珉的了解,他肯定选择最方便的路途,也就是一路往北再往西,所以这一段路应该很顺畅,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们杀了个来回,感情变好了么。”容晨嘀咕。   被无视的钱渠暗暗捏了捏拳,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后座的吵吵闹闹和司机容晨闷不吭声专心飙车之下痛苦捂头,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队友都那么诡异。   一路顺畅不已,眼看着就要到上海蓝堡,一个黑影突然从车前闪过,容晨一慌,握着的方向盘斜过一个细小的角度,在高速下直直朝着边上的房子撞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容晨用力踩下急刹车,车内所有人往前一冲,自动弹开的安全气囊弹得前座的容晨和钱渠眼冒金星,晕晕乎乎。   “小容晨,你干啥呢,玩飞车啊?”金克胜摸着头,一脸痛苦。   韩子高凝视着被磕红的手背,心里郑重决定,为了减少事故的发生,他,要学会开车!   “嘘,别吵!”容晨伸出袖剑,划开安全气囊,都顾不上吐槽,厉声喝道,“我刚刚看见有东西从眼前蹿过,钱渠你注意到没?”   车内立时陷入了沉寂,众人脸色骤变,神情紧张地注视着窗外,唯恐漏过一丝蛛丝马迹。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金克胜憋不住了:“哪有什么,我就看到刚刚因为我们的动静出来打酱油的丧尸。”   话刚说完没到一分钟,金克胜边上的窗户突然飞窜过来一样东西,速度快的不经意间根本没办法发现,紧接着就是一张撞击而贴在玻璃上的猫脸,伴随着重重的击打声,和着金克胜惊叫,将众人的视线吸引。   众人看去,那张皱巴巴紧贴着的沾着血迹的黑猫猫脸大约在玻璃上停留了三四秒,才无力地滑下。黑猫身形骤退,缩入路边的树梢,明白打草惊蛇,暗自观察,找机会下手。   “快,我们下车,在车里太被动了,MD,老子就知道!”坐在中间的刘建豪束手束脚,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我们为什么不趁它不注意先走?它速度太快,对我们不利。”金克胜声音有些慌乱。   “必须想办法把它解决,不然若是它跟着我们防不胜防。”不等其他人动作,容晨打开车门,一脚踹开,率先下车。   韩子高双眉紧锁,紧随其下,小心护在容晨身侧,目光死死盯住树梢上那个难以让人注意的存在:“大意了,我以为汽车前行,不会碰上什么麻烦,没想到被趁虚而入。”   “谁也没想到,我们应该庆幸在还没安定下来的时候就发现它,看附近没什么尸骨,恐怕是这猫是从别的地方蹿过来的。”钱渠打消了刘建豪心中的担忧,警惕地观察着黑猫的一举一动。   五人神情紧张,小心警戒,可黑猫却以不变应万变,毫无动作,只是那双碧绿的眸子透过树梢的缝隙盯着众人,不动声色。   五人在明,黑猫在暗,日头又偏西,战况胶着于众人不利。   刘建豪冲几人打了个手势,缓慢向预定的停留地点挪动。韩子高素手一扬,将汽车收入囊中,孰料这怪异举动如同给了黑猫一个信号,只听一声嘶哑难听的鸣叫,一个黑影迅速朝着看起来最弱小的容晨扑去。   容晨右手挥剑,剑身与擦身而过的猫爪相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撞出细碎的火花,容晨被高速冲击地后退了一步,被韩子高接住。   黑猫见一击未成,又狡猾地缩入了阴暗中。   钱渠侧身,挡住容晨的另一面:“容兄,你不是能感应么,能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么。”   “不能。我只是感官比常人好了些,但它速度太快,又是隐匿高手,无法判断。”韩子高面色阴沉,这种被动的局面太令人束手束脚。   “喵——喵——喵——”   “在那!”金克胜朝着胡同阴暗处扑去,“看我不抓到这只偷腥的猫。”   “小金别去!”刘建豪大喊,可是显然已经晚了。眼看着金克胜隐入了阴影中,几人心中焦急,却不敢动弹半分,碰上这种身形瘦小的速度型对手,进入狭小地段实在不利于伸展。   最糟糕的是之前退去的丧尸因为猫的叫声而晃晃悠悠从各个旮旯里晃了出来,不约而同地朝着人气味集中地段蹒跚而来。   “守住入口,别让小金腹背受敌。”四人齐齐点头,将胡同入口处包围。容晨警惕地站在胡同口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其余三人各自坚守一方。   这个胡同不过只有一人多宽,处于房屋的夹缝中,因为背光而更显得黑暗,让容晨看不清楚,只能听见里面时不时的猫叫声,和金属撞击的声响。   众人打斗的声音在宁静的街道上越发响亮,源源不断的丧尸从远处赶来,随着天色的暗淡而更加勇猛,让众人颇有些左支右绌。   不多时,金克胜突然哀嚎了一声,伴随着猫的惨叫,逃也似地退了回来,捂着的脖子处汩汩留着鲜血,手上还篡着一撮黑-毛,衣衫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痕迹,身形狼狈,手背上还有三道爪印。   “MD,欺负你-爷爷我看不见,不然老子才不会被打败。”金克胜呸地吐了口唾沫,缓了缓又想往里冲。   “别去了,我们动静闹太大了,先离开再说。”容晨一把抓过还想往前冲的金克胜,朝着不远处的上海蓝堡走去。   鲜血的气味如同给丧尸们打了一剂兴奋剂,嘶吼着就要朝金克胜扑去,被三人死死抵住,缓慢往后撤退,直到撤入别墅区,将大门拉上,才阻止了它们前进的步伐。   找了个房子,上上下下察看了好几遍,确认安全后,众人暂时歇息了下来。   “还好咬歪了,再偏过来一点,动脉就被咬断了,这鲁莽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钱渠啐了一声,给金克胜仔细包扎。   “我也不亏好么,它差点被我一刀劈成两半,毛都被我抓下来一把了。”金克胜得意。   “你砍它有什么用,又没把脑袋砍下来,它不会恢复么?”容晨嗤笑,“只有傻子才会乖乖送上门去,能活着也算你命大了。”   “你!它没痊愈,后来它咬我的时候我还抓到它了,腹部上一个口子大的很。你们看,这是它的血,我还给它手动扩大了一下伤口呢。可惜最后还是让它跑了。”金克胜抬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尖叫起来,“啊啊啊,我竟然用抓它的手捂伤口了,快快快,给我消消毒,我不会的什么疯猫病吧,啊啊啊!”   “蠢材。”韩子高毫不留情地吐槽。   容晨捂嘴偷笑。   “你是说,它没痊愈?”钱渠惊讶。   “没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而且,我还看到了更恐怖的,这只猫也吃丧尸。”金克胜神神秘秘,“我踩到一只人手,本来以为是尸体,可是捡起来一看,那手上爪子灰黑灰黑的,那么长,不是丧尸是什么。”   钱渠手下动作一顿:“我知道了,人和动物感染结果不一样。你们还记得么,那些因为撞击而死去的鸟,我不能肯定它们头盖骨有没有粉碎,但是外表来看的确是完整的。今天遇到的那只猫明显有一定思考能力,不像是丧尸的行为。”   “想这些也没用,一切都是猜想,更何况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联系手段可以传达消息,有什么还是要到提篮桥再说。”容晨摊手,“眼下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是那只猫,显然是记仇的性子,今天我们没解决掉它,更要小心它隐藏报复。”   “说的没错,今晚应该无事,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早点出发,尽快赶到目的地。”   “不,刘队长你说错了。”韩子高环胸而立,神情晦明不定,幽幽开口,“我们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把它引出来,否则……”   刘建豪吞吞口水,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艰难开口:“否则,等于引狼入室……”   屋子内陷入了沉默,谁都想早日赶到提篮桥,不管是为了队友还有其他,可如今,在一个不确认的危险因素之下,早日赶到目的地反而会成为提篮桥基地众人的催命符。   击杀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两天一直相安无事,休息足够的众人依照既定的路线成功地赶到一号线地铁站的入口,开始了沿着黑暗长轨漫长行走的旅程。   随着离目的地的距离一点点地缩紧,众人的心却始终提着,无法放下。   “会不会它已经死了,我们今天都没赶多少路,总不能它不出现我们就不走了吧?”金克胜抓了抓脖子处因为结痂而有些发痒的伤口,“这晒不到太阳,ipad也撑不了很长时间,开开关关反而更费电啊。”   “没想到你也有考虑到这些的时候。”钱渠很是欣慰,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表情,当即让金克胜炸了毛。   “那我们就诱敌好了。”容晨弯起嘴角,“这几天我们守得太严,连休息都轮番看守,它既然被重伤,肯定不想和我们硬碰硬。今天我们就假装都休息好了,我就不信它的智商还能看破这种花招。”   众人相视一笑。这年头装死不会装睡还难得到他们么。   “我们把小金保护在里侧,它肯定会挑-弄伤它的小金先动手。”刘建豪瞪了一眼不服气的金克胜,“你别捣乱,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要一击必杀,不能让它再逃掉。”   外面夜色正黑,地下轨道内却是一片寂静,细细望去,却能在铁轨的一端发现两张并排的床,上面正睡着五个看起来毫无戒备的人。   一个如同融入在这片黑幕中的黑猫迅速从空中飞掠而过,五人毫无动静,依旧睡梦香甜。黑猫不由得壮了胆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床,又身形骤退,三番四次查探以后,终于矫健地跃了上去,却迟迟不肯更进一步,似乎在观察这几个人是否在装睡。   时间一秒一秒如同过了千年,实际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黑猫却一个纵跃,又消失在了这片地段。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金克胜动了动手,篡紧了手中的剑柄,被身侧的钱渠一把按住。刘建豪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将身上碍事的被褥往下轻轻抽了抽,又恢复成一副睡死的表情。最安然的就是容晨和韩子高,一个睡的四仰八叉,一个面上挂着笑,身上被子盖得一丝不乱,好似已经沉浸在梦乡中。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在金克胜如同浑身长毛的难耐酸麻之下,黑猫终于又重新归来。钱渠食指轻点金克胜的手背,快速进入状态,金克胜微微扭捏的身体也立马被冻住般僵硬不动。   突然一阵风拂过外围的韩子高和容晨,扬起二人额前的碎发,朝着最中央的金克胜扑去,金克胜一掀被褥,大叫一声:“艹NM,看招。”   钱渠和刘建豪一头黑线,不得不抑制住内心无数的草-泥-马从床-上爬了起来,速度提过剑朝着飞扑而来的黑猫挥去。   黑猫叫了一声,双脚轻巧地点在刘建豪的剑身之上,灵活地转身跃入黑暗。   说时迟那时快,容晨啪直接打开了电筒,在众人面前一亮,不由自主闭上眼的刹那,直直照向空中即将坠地的黑猫眼睛照去。   黑猫瞳孔一缩,落地的身形微微踉跄,容晨大喊一声:“韩子高!”   韩子高唰地抽-出剑,身形之快让人眼前一花,已然刺向黑猫,黑猫避之不及,腹部再受创伤,一对绿眸在忽暗忽明的地轨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死死盯住远处的金克胜。   “金克胜你个败家玩意儿,再晚一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容晨恨恨道,将手里的电筒扔到一边,弹出袖剑缓缓从另一面向黑猫靠近。   前方被韩子高阻拦,后方有容晨缓缓逼近,正方又有三个人虎视眈眈,黑猫一步步缓缓后退,凄凉地喵喵直叫,似乎想博得同情,可惜小看了眼前几人,对这种示弱完全视若无睹。   “小猫猫,你要是不跟着我们,大路朝天咱各走一边,往日大家都吃了点亏也就作罢了。偏偏你要往虎山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容晨叹了口气,脚下却不停,朝着黑猫刺去。   黑猫自知无处可退,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容晨一剑,顺势借力朝着正中的金克胜扑了过去。   以为黑猫必死无疑的金克胜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铁轨给绊了脚,摔了个四仰八叉,钱渠和刘建豪措手不及,双双挥空,眼看着黑猫冲着金克胜直面扑来,却挽救不急。   正在此时,一只剑带着凌厉的风朝着黑猫掷去,空中无处借力的黑猫被刺中,死死钉在了通道的墙面上。身体被挂在剑上,扑腾不过片刻,就无力地垂下,一双碧绿的眸瞳缓缓失去生气。   金克胜冷汗淋漓,拍了拍胸脯,忍不住粗粗喘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MD,竟然差点因为绊倒丢了小命,说出去大-爷的脸都没处搁了。”   容晨呸了一声,踹了踹瘫软在地的金克胜:“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这次要是让它跑了以后我们就不好过了。活该人家就盯着你,是看你长得最磕碜吧。”   韩子高淡淡一笑,走过去将剑拔-出,以防万一还是将猫头砍了下来:“这只猫也算是有勇有谋,高风亮节了。知道跑不掉,宁死也要跟仇人同归于尽啊。”   众人暧昧地看了眼憋红脸敢怒不敢言的金克胜,友善地笑了笑。   “我说金克胜,你也别小气到脸红脖子粗的大喘气啊,捡了条小命应该高兴才是。”钱渠讽刺。   “不对!”刘建豪面色骤变,“我们说话声音都不大,没道理喘气声有那么大的回音!”   “糟了。”韩子高细听了一下,转身背起莫名其妙的容晨,朝前面狂奔,“刚刚黑猫离开那会儿,肯定做了什么,后面有尸群在涌过来,我们快走。”   钱渠一把拉起地上还茫茫然的金克胜,紧跟而上:“它肯定打开了维修通道,把丧尸吸引过来了。好在目的地出口已经很近。据我估计,提篮桥附近应该进行过小规模的清理,只要我们出去就好办多了。”   “你还有力气说话,快跑吧。我去,这地方跑起来真是如雷震响啊。”金克胜逮到机会,还不忘记在百忙之中吐槽,撒开脚丫子就把钱渠甩在了后面。   “前面看见亮光了,好像是地铁靠站,挡住路了,边上都瞅瞅有没有维修通道!”足不沾地的容晨担任起查探使者,快速汇报情况,虽然这情况有目共睹就是了。   “来不及了,黑暗中丧尸行走速度不慢,反倒是我们磕磕绊绊的,尸群已经很靠近,没办法回头再找了。”钱渠发愁,“该死,一路没碰上地铁,没想到卡在这里了,看看边上能通过不。”   容晨比划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这里是单车道,侧身而过可能可以,不过列车里面有丧尸,就怕哪里窗户有破损。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车门并没有开,我们可以从边上敲碎玻璃直接进入站口。”   “不妥,地铁线连接着上海各处,等于有了个直接通向站口的近在咫尺的提篮桥,还是想办法侧身而过吧。”钱渠立马否决。   “不必想了,我先将你们都带上去再说。”韩子高一个飞跃,背着容晨就跃上了已经很接近的列车,将容晨放在了车顶,又迅速下去把人一个个提上来。   看着不多时就在车前簇拥的尸群,众人瘫软在地。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负伤完成了马拉松,这简直就是奇迹。”金克胜吞吞口水,“刚刚好像没有那么多吧丧尸吧?”   “应该是地轨内的大动作吸引了附近的丧尸,或从各种通道或砸开了门汇聚起来的。”容晨举手远望,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风凉话。   “我们赶紧走吧,去后面找找逃生通道。”金克胜挠挠头,起身往后面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容晨咧嘴,一口白牙在灯光的照射下亮眼刺目,还不待众人反应就从敲碎的玻璃口中跃了下去。   看着列车上方的玻璃口,金克胜再次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整个人都不好了,委委屈屈地跟着跳了下去,一声不吭,十足一个被批评的小孩子。   “这里看起来的确被清理过了,只有尸体。”刘建豪踢了踢地上身首分家的丧尸,往上走去,“没想到这帮人效率也蛮高,一个月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要知道首都可是用吸引的方法把丧尸引到空地直接炸死才能在短时间内收复大半个首都。”   “这招那么好用为什么其他地方不用?”容晨疑惑。   钱渠叹息:“用作诱饵的人死亡率太高,首都派出近万的老兵为诱饵,分批次分地段引诱尸群,让他们写下了遗书并且保证他们的家人安全无虞。虽说是自愿参与,但到底太过残忍。要不是上次联系的时候偶然听到汇报的只言碎语,像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压根不会知道这些。”   “等到有了足够的地段容纳幸存人口,也就不必浪费兵力和武器去做这些了,选择安全度更高的分批清理更划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首都是国家的象征,必须快速恢复秩序,所以采取了这种速战速决的办法。因为手段太极端,自然不提倡其他地方使用。”   首都也有首都的为难,在秩序和群众面前,士兵不得不首当其冲,因为他们早已向国家宣誓,把自己的一切贡献给国家。正因为如此,活着的人才要更好地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背后为民众奋斗的人。   新的发现   地轨内丧尸依旧吼叫不断,站台内确实安静异常,只有回音不断在这片空旷的空间内飘荡。   惨淡的光芒映照着血迹斑斑的台阶,配合着丧尸此起彼伏的自动配音,就好像有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不明物体即将出现,如同在电影院里观看恐怖片。   五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缓缓沿着台阶而上,似乎不想打扰在这片陌生地域里沉睡的恶魔。直到地下一层的地面逐渐出现,探出头的刘建豪却顿住了,走路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大步而上。   除了一边能容纳一人出入的截腰而上的空隙,这个地铁进出口安检的房型区域全部被砖块围住,无法窥视外面。   欣赏之意毫无遮掩地从钱渠口中而出:“提篮桥的人很聪明,虽说下面堵住了,以防万一把上面也封死了,留个空隙既可以给通行的人进出,也是提篮桥撤退的后路选择。”   “看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上一晚了。”   “你还没歇够啊,这一路你压根就没动弹过。”金克胜对着边上伸懒腰的容晨翻了个白眼,“没看见人韩子高都没说什么呢。”   容晨刷刷朝着金克胜飞眼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事没有,嘴巴不小。切。”   “又不是你救的我,你得意什么!”   “我可没有得意,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容晨优哉悠哉。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附近还有多少丧尸,趁着黑夜丧尸没回地下,我们应该赶紧上去。”钱渠敲敲金克胜的脑袋,“你好歹是个男人,和人家女孩子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还有,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出去后还是喊容嘉为好。”   “钱渠,你站哪边儿的,嘿,好歹咱两也好几年交情了,你怎么帮着她!”   钱渠扶额,得,活该他引火烧身。   “好了,别吵了,我的意思也是先上去再说。在这种空荡荡的地方,下面还那么多丧尸隔着个破了洞的门虎视眈眈,你们神经粗,我可是睡不着。”   刘建豪矫健地翻上空出的那堵墙,仔细看了看周围,跃了出去。容晨紧跟其后,还不忘记朝着金克胜做个鬼脸。韩子高淡笑摇头,轻巧跃过。钱渠也不甘落后,金克胜独自生着闷气,过了半响看见谁都没来关心关心他,气呼呼地自己爬了过去。   不知为何站内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众人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决定先赶去提篮桥,看看晚上会不会放人进去再做打算。   走到出口,几个人才明白了这地下的空旷。   “提篮桥里面还真是人才辈出,地铁口都能封的起来。”容晨咂舌,“要砸门么?”   “看来这是作为退路了,砸门的话恐怕会被提篮桥仇视吧。”钱渠沉思,“不过弄个小通道再堵上应该问题也不大。”   “等等。”韩子高仔细看了看被封住的门,“有没有可能那个提篮桥把领地扩充了?这个城市范围不小,我不知道提篮桥有多大,但即便有皇宫那么大,也容纳不了太多的人吧?”   “我明白了,所以……他们不止是为了把这里当成退路,也是为了封锁这里,这才设下了三道防卫。”容晨恍然,“之前我们只以为他们清扫这里是为了解决这个隐藏祸患,却没想到他们可以扩充领地。那这么说来,我们就不能砸门了。”   “看,这里有个小窗口。”默默蹲墙角的金克胜发现了新大陆。   那是个被分割的铁块,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焊接的缝隙。轻轻推开,发现这个小窗口被做成了拉窗,大约是外面那部分用铁冒衔接了。小心透过铁窗朝外看,可以看见附近零星的几点灯光,大街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不多时,有一个六人的队伍整齐走过,虽然只是穿着普通棉袄,却可以看出秩序井然,各个精神抖擞。   很快,六人队就发现了从小窗中透出来的地铁内灯光,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谁?!”   “请问这里是提篮桥基地吗?”钱渠带着善意的笑容当起了外交官,“我们一行五人与队友走散了,从地铁线到了这里。”   六人队为首的男子皱紧了眉头,神情不善:“你们破坏了地轨内的橱窗?或者出站口的围墙?”   钱渠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没有破坏壁垒,我们是从列车上面砸了个小-洞钻进来的,绝对安全,你们可以派人检查。大哥,能放我们进基地么?”   男子面上的敌意稍缓,嗯了一声:“这件事我等没有权限,做不了主。”   钱渠从怀中掏出时刻备着的烟盒,一脸心痛地拿出两根烟,乐呵呵地递给男子,“大哥,我们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小意思。”   男子接过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放心,这件事明早我会禀告上级,你们现在里面好好休息一晚吧。”   “诶,那就谢谢大哥了。”钱渠点头哈腰,十足一个狗腿子。   男子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抽着烟靠在铁门上和钱渠聊了起来,尽管收了烟,男子却只是抽了两大口,就递给了身后的小弟们解解烟瘾,完全没有架子。   抽完烟,六人队也没多加停留,就开始继续巡逻。   钱渠眉头一皱,将身形嵌入监控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真被容兄说对了,这里一大片都已经被纳入提篮桥基地范围。你们也看见了,只是夜巡的几人,都训练有素,尽心尽责。”   “那不是最好吗,这说明我们已经安全了,接下来只要跟葛珉他们汇合就可以了。”金克胜无所谓。   “白痴。”容晨吐槽了一句,背对着监控摄像头,“这里纳入了基地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很有可能被监视了,看来今晚是没办法睡个好觉了,可惜一路上除了刘队长带了个小包,我们身上什么也没带,希望别引人怀疑就行。”   无奈地找了个墙边坐了下来,容晨蜷缩成一团,屁-股蛋儿那个透心凉啊,冷着冷着,饥饿感就席卷而来,还好她早就准备。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两块巧克力,容晨那个热泪盈眶啊,在金克胜疯狂吞口水的表情下撕开包装就要咬。   眼看着那甜美香醇的巧克力就要到嘴里,偏偏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大掌一拍,容晨童鞋手里的巧克力就呈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往前飞去。   容晨嘴巴大张了好一会儿,呆呆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却发现某只露出无辜担忧的神情,不由得痛心疾首:“子高君,我知道你书读的少,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见识不是你的错,可浪费食物就不对了嘛,这叫巧克力,补充体力可是杠杠的!”   “在下以为这是毒-药。”韩子高认真地看着容晨,就差没在脸上写“我很无辜,我是为你好”。   容晨翻了个白眼,韩子高,你没发现你很久没用“在下”这个称呼了么,卖萌装可怜没用。容晨嘟着嘴,一脸不情愿地起身,离开坐暖了的地面,伸手够向不远处的巧克力。   只要不沾丧尸的血,她不挑的。   手还没够着,就被人抢了去,容晨怒抬头,金克胜嘿嘿一笑,反手将巧克力扔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什么,地上脏,你不吃我吃,不要浪费……”   容晨恶狠狠瞪了一眼韩子高,看到那俊美无双的脸蛋上写满了歉意,竟然莫名其妙心虚起来,心下一软,转移目标死死瞪向金克胜。   金克胜这吃的正美着呢,察觉到杀气扑面而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整个脸都憋红了,让人担心会不会咳着咳着,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   看到某只自作自受,容晨圆满了,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韩子高手下却动作利索地撕开了另一个巧克力的包装,包装还没完全撕掉就扔进了嘴里,嚼吧嚼吧把包装壳吐出来,看的刘建豪和钱渠黑线不已。   韩子高童鞋不知道觉得很有趣还是故意找茬,不怕死地开口:“这像(哔哔——)的东西,原来是那么吃的,它的味道是不是也像(哔哔——)呢?”   容晨跳了起来,双手卡住韩子高的喉咙:“(哔哔——)是什么!你干嘛要屏蔽,说,你为什么要屏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不存在!”   韩子高童鞋颇为欣慰,心里非常满意。自从碰上了这队碍手碍脚的队伍(明显忘记了当初受人恩惠),“亲妈”(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的人)对他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平淡了,他想接收这个世界的文化不代表他相被同化,看来还是要时不时找一下存在感,让容晨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啊。   金克胜咳了半响,看着被容晨掐住的韩子高,摸了摸包扎的脖子,一阵恶寒,忍不住戳了戳边上的钱渠:“钱渠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容嘉一下?”   钱渠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不是让我站你队?怎么又关心人家了。”   金克胜缩缩脖子:“女人太可怕。”   钱渠拍拍某儿童的肩:“不怕,那是正确培养感情的方式,你以后会碰到的。”   金克胜抖了抖,怕怕地抱住钱渠的手臂:“不,我只想找个温婉的美女子。”   一边没仔细听两人对话的刘建豪诧异地看着亲密的两人,心里很是歉疚(?),原来他们两真的有猫腻,他身为队长竟然还没有一个刚加入的人看得透彻,真是太丢人现眼了。不,他不能嘲笑他们,不论怎么样,他们都是他的同伴。   一个美丽的误会就那么因为队长的误解而被坐实……   冤家路窄   纠结着是不是有双眼睛在背后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五人冻了一晚上,几乎没睡,更多的也是担心昨夜那个六人小队会不会真的来放他们出去,毕竟怎么说,他们的确没经过人家同意就乱闯。所幸天刚亮就有人打开了门把几人迎进了基地,正是昨晚六人巡逻队的领头人。   这良好的素质让五人面面相觑间都露出了一分感慨。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这提篮桥,却能在末世后迅速集结起来,其领头人的领导力就已经让人赞叹。不仅如此,就连巡逻的人也是颇有原则,做事认真负责,以此也可窥见其他。要知道,这里有权势的大多数都是原来的罪犯。而提篮桥的势力和实力,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在罪犯掌控下的基地。   提篮桥基地的规模相当大,不只是监狱,反而附近一大-片区域都被圈了起来,大清早基地内就人来人往,更多的是一行十几人的小队或拿着木棍或砍刀或枪械,行色匆匆。   街道上整洁如新,甚至有扫地的清洁人员,让人恍然如梦,可细细看,却还能看到地面上或墙上洗不掉的血渍。   “你们先呆在这,地铁站我们需要派人去查看一下,你们可能要在这住几天,到时候会有人来告诉你们,或许会问你们一些问题。”六人巡逻队队长将五人直接带到了原提篮桥监狱的办公楼就离开了。   原提篮桥监狱地区被重点守卫,成为了提篮桥的办公区域和上层住宅区,五人一路过来几乎十步一岗,各区域还有监控摄像头密切关注着一切动静,其严密程度令人望而兴叹。   “想不到这里倒是办的有摸有样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仅在这人口稠密的地区扩建了安全区域,连基地内部建设都弄的有声有色,昨晚那个小队长即使接了烟,也没有独吞,反而共享,不说末世,就是之前的文明社会,也少有人收了好处会和人共享。”刘建豪感慨颇多,“真想会会这个基地的头。”   “平常人都以为罪犯凶残邪恶,但往往他们的集团组织却是赏罚分明,秩序井然。实际上若是这些人不走错路,说不定反而能成为国家的栋梁。”   “小容晨的想法真奇怪,我们是官他们是贼,你怎么还欣赏起他们来了。队长也是。我们首都可是瞬间就打下了大半个城,他们能比么。”金克胜一脸骄傲。   容晨讶异地望向钱渠,钱渠摇摇头:“这家伙大嘴巴,我们没和他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容晨理解地点点头。   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金克胜一头雾水,直接朝讽刺他的钱渠开火:“钱渠,你丫说谁大嘴巴,我金克胜只是敢怒敢言,有话就说,哪像你们,嘟嘟囔囔吞吞吐吐的,哼,我还不稀罕呢。”   钱渠摊手:“疯狗才会乱咬人。”   “你骂谁疯狗呢?”   “谁回答就是谁咯。”   “你,动嘴皮子算什么,有本事咱拳头见真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恶!那你别动手好了!”   “你们还来劲了?幼稚。”刘建豪毫不客气地吐槽。   二人通红了脸,瞬间闭嘴,互瞪了一眼,扭头不看对方。   刘建豪摇头叹息,心想,都说打是情骂是爱,这小两口还真恩爱,他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难道是他这个队长太不关心下属了?一时间陷入了自己不是个好队长的强烈自责中。   容晨心里好笑,面上露出了一抹怀念,可看着的一双手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动。她的确杀过人,虽说罪有应得,不过却是误杀,从此,她就没再拿过枪。   “你怎么了?”韩子高倒了杯热水,递给容晨。   容晨摇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有点想朋友了。”   正在这时,一个长相凶恶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男子并没有分出多余的目光给刘建豪四人,反而直直走向站在一旁的容晨。   “容晨是么?”   容晨讶异,点点头:“我是。”   “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头儿要见你。”男子撇头,相当随意地示意了一个请的动作。   容晨眉头紧锁,难道地铁站里面也有监听器?那身份可疑的也只会是被金克胜暴露名字的韩子高才对。容晨自认平日里不怎么出门,除了出任务认识了一些战友,学校也只和室友那几只比较熟,那么,难道是美色?说起来,她对自己的外表的确还是蛮自信的。   颇为自恋地抱怨一下为何自己长得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容晨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单挑能打过她的不多,更何况她那么聪慧,完全可以转圜。不管怎么样,眼下在对方的地盘,不能连累到其他人,先去探探情况再说。   在容晨踌躇不定之际,韩子高显然坐不住了,钱渠抓-住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一边的刘建豪连忙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将钱渠口袋中的烟掏了出来,塞到男子手中:“这位大哥,出门在外的,让一个女孩子单独离开我们哥们几个也不放心,要不,我跟她一起去吧?”   男子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也不看刘建豪手里的烟盒,一把推开他,毫不客气地喝道:“走开,我们头只想见这个女人。”   闻言,韩子高再也不加掩饰,直接释放出了令人胆寒的强烈杀气,容晨眼疾手快,慌忙阻止了韩子高拔刀的动作,摇头道:“我去去就来,没事的。”   韩子高警告地瞥了男子一眼,无视男子脸上惧怕地神情,退下了杀气,面无表情地对容晨说:“你自己小心。”   容晨点头,走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嚣张神色的男子:“我们走吧。”   男子这才恍然自己竟然被一个长相很娘娘腔的男人给唬住了,一时间面上表情很是精彩,心有余悸地瞟了韩子高一眼,掩饰地哼了一声,转头在前面带路。   容晨跟着男子,一路竟是往监狱而去,直到站在地下二层的路口,男子才止住了步伐。抬手指向前方,示意容晨:“我们头在前面等你,你沿着这里走过去就行,别想动什么歪脑筋。”   说完就离开了,倒也不担心容晨乱跑,大约是各出口都有人看守。   这神神秘秘的举动,倒是让容晨好奇心膨-胀起来。要真是贪图她的美色,也不应该来监狱吧,多没有情调,难道对方喜欢S-M?这还真说不准,要想想,这人常年关在监狱中,很有可能就产生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不说罪犯了,就是平常人,也有可能有表面正常内心黑暗。   好奇心占据了容晨的大脑,远远看到远处一个侧着的高挑身影,容晨快步往前走去,第一次觉得这路似乎长了点,恨不得早点看看这个基地有能力的头儿长什么样,又有什么企图。   随着离目的地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个人影的侧容也越来越清晰,疑惑的容晨在看分明后却是面色大变,条件反射转身就想跑。   “你要是跑了,我可不能保证对你上面那些朋友做些什么。”冰冷无情的话语从那个人口中而出,成功阻止了容晨的逃跑。   神秘人转过身,细密短簇的头发根根竖起,将清瘦的面庞毫无阻拦的暴露在空气中。棱角分明却有着掩饰不住的书生气,给人一种斯文有礼的感觉。可是那黝-黑的清秀面庞却有个触目惊心的伤疤镌刻在额角,给这无害的面容增添了一分危险。   容晨慢吞吞地转过了身,心里懊悔不已。这个人早就被她刻意丢弃在了记忆的一角,明明是刻在脑海里的熟悉面容,乍然看见竟然没认出来,真是经不起惦记,眼下逃跑却已经来不及。   所谓冤家路窄,指的就是眼下的情形了吧。   “见到老朋友,怎么不问候一声就想走啊,容晨。”   “好久不见,你……不是应该在山东吗?”   “山东那里废弃了,所以我被转移到了这里关押。”   “是,是吗。”容晨咬唇低头,平日里的能言善辩全然不见,面上却是满满的歉疚和不安,“杜靳,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却如同崩断了杜靳维持的和平之弦,杜靳双目瞪大,眼睛里满是仇恨,一把揪起了容晨的衣领,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对不起?既然对不起当初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容晨没有丝毫反抗,也没有回答杜靳的问题,反而苦笑着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原来这里是你管理的,难怪这么有秩序。当初我就觉得,你要是个领导人,肯定能建出一片上下和睦的乐园。”   “哼。”杜靳松开握着容晨衣领的手,指着面前这个动荡冰凉的监狱,“这间牢狱就是我的,我在这里住了两年。这两年间,我想了很多事,我的,你的,他的。我气恼过,伤心过,后悔过,也终于……释然了。可是有件事情,我放不下,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杜靳看向容晨,欣喜,眷恋,憎恨……混杂在一起,最后化为释然:“我要你空手离开提篮桥,当然,如果你同伴愿意留在这里,我也不会针对他们。”   “是生是死看天意么?”容晨苦笑。   “你放心,周边我们的人都有清理过,不会太危险,你可以去南郊军区,那里离这里算是最近。”   容晨讶异,原来杜靳早就不恨她了,其实,这不仅仅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也是给了她一个机会放下一直埋藏在心里的事。   “对了,我们这一路过来,发现了一个很糟糕的事情。动物也会感染,据我们观察,鸟类变异的数目很严重。猫狗的几率较小,但是我们曾碰上一只变异猫。”   杜靳神色严肃:“那只猫在哪里?”   “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不然带到基地麻烦不小。”   “那就好,看来我要增加些防御手段了。”   容晨点头:“我希望你能把这个消息传回首都。”   杜靳轻笑,睨向容晨:“怎么,你觉得我是那种隐藏不报的人?如今首都要朝这里伸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自然也不希望更多人会遭殃。”   “那最好,我走了。”   “恩。”   杜靳静静地看着容晨远去,心里怅然,他一直没有说出口,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忘不掉她,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缉毒事件   那是容晨第一次接到的大任务,缉毒。   毒枭老大是个叫杜靳的青年男子,二十八-九岁上下,可以说是子承父业,接下了这个贩毒集团。据说这个人长着一副白面书生的脸,却铁面无私,精通管理之道。短短一年,贩毒集团交到他手中之后虽然缩小了势力,但行动更加隐秘,完全隐入了黑暗,让人无从下手。   若不是他爸爸在世时留下的蛛丝马迹,恐怕都让人以为这个集团凭空消失了。可正是这种低调,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因其势力庞大,决定与当地军方协同作战,打算一次铲除,免除后患。   偶然一次机遇,容晨发现了杜靳的踪迹,反复再三,确认心中的疑惑之后,容晨因为年轻气盛不肯吐露相关内容,要求自己去潜伏当卧底,一时间作战规划陷入僵局,最后还是正在当地的继父容尧大手一挥,同意容晨潜伏,解决了众人因容晨的特殊身份而僵持不定的局面。   那夜,形容狼狈的容晨醉倒在了杜靳面前,杜靳看着面前这个打着酒嗝面容绯红却泪流不止的女孩,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了回去,正如计划的一样。   “哥,他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没想到铁树也能开花啊。”杜桓嬉笑着来到杜靳房间,直往卧室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让我哥给看上了。”   杜靳无奈摇头:“我也是一时心软,你要看就看吧,别吵醒她。”   “哟哟哟哟哟~”杜桓冲着杜靳做了个鬼脸,“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扰我未来嫂子的好觉的。”   捂嘴笑着,杜桓小心翼翼走进了卧室。   清亮的月光照在床-上的小人儿脸上如同仙女下凡,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却并让人觉得刺鼻难闻,反而给这幅美丽动人的画面增加了难以言喻的情调,挑动着他的心弦。   杜桓怔怔地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少女,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脸上温度攀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忘记了呼吸。直到少女嘤咛着翻了个身,才恍然惊醒,仓皇离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醒来的容晨并没有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在杜靳没有展现出丝毫好奇心后,只能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放回肚中,期期艾艾地表现出一副惊恐地表情提出要回去。没想到杜靳没如她所预料的挽留她,提问她有何苦衷,反而顺水推舟,说要送她一程,也不枉费相识一场。   容晨左右为难,直恨不得扇自己个耳廓子,无奈,只能将此次潜入任务暂缓。凡事欲速则不达,倒也没多懊悔。   峰回路转,杜桓看见不情不愿说要回家的容晨后,竟然好奇地询问起来。   “我,我……呜~”在杜桓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容晨直接大哭了起来,杜桓看的心中抽痛,轻声安慰,劝了好久,容晨才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我,我好像杀了个人,呜呜呜,怎么办。”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地抽噎起来,情绪激动。   “别着急,你慢慢说。”   “呼呼。”容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强烈的抽噎,一字一顿抽抽搭搭地缓缓道来,“我是被我爸爸收养的,可是,随着我长大,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打打骂骂。前两天,前两天他还想把我……我,我一时气急就捅了他一刀,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容晨一把拉住杜桓的手,泪眼摩挲:“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坐牢,呜呜呜。”   杜桓面露同情:“哥,我们留下她吧。”   “你要留就先留着,别让她到处乱走。”   “恩恩,谢谢哥。”杜桓欣喜异常,拉着容晨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这个时候出现的女子,背后有什么目的可说不准,我派人去查查么?”一个高大的男子出现在杜靳身后,轻声笑道。   杜靳抬手:“不必了,即便是假的,也不会这么等着我们去揭露。她的出现,也许更有利于我们计划的进行。”   “呵,你爸要是知道你想瓦解他多年的心血,不知道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不过,你要想清楚,即使事成,警方可不管什么,会直接抓你入狱。”   “我只是要解散集团,可不会蠢到自己往他们的陷阱钻。”杜靳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边成功安定下来的容晨也没闲着,可是经过明察暗访,容晨却越是疑惑。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杜靳上任两年,却收缩了贩毒范围,完全断绝了对新顾客的货源,只供货给老顾客,并且量很少,对下面的解释是警方已经盯上了他们,要沉寂一段时间。   下面的人自然也有反对的,不过很快被杜靳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一时间再无人有异议。   “晨晨,我给你做了甜点哦,我刚学的,你来尝尝。”唯一让容晨头疼的就是这个粘人的二当家了。   杜桓只有二十出头,被杜靳保护的很好,看起来一点心机都没有,得知杜靳对容晨并没有非分之想后,就开启了强烈的进攻模式,让容晨很是招架不住,只能装哀怨装害怕,让杜桓不敢靠近分毫。   “谢谢你。很好吃。”   听到容晨的夸奖,杜桓幸福之情溢于言表:“那我下次再做别的给你吃。”   容晨抽抽嘴角,可对着面前这个真心关心爱护她的人,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一次次提醒自己这只是表象,他还有这个集团的所有人都是毒害别人的源头,不除不快。   要知道她这两天探听的消息,许多人都对这个表面天真的二当家惧怕不已,其恐惧程度甚至都超过了杜靳,可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都没人敢说,只能将疑问放进肚子里,怕言多有失。   “她又跑去仓库了,表面看上去那么温婉娇弱,没想到实际上却是那么鬼精灵,你不担心么?”   淡淡的叹息声回荡在这个黑暗的房间:“我没想到他会陷进去那么深,本来想早点把他转移,可现在不管我如何说,他也不会放弃她的。只希望,她能真心待他,哪怕只是这段时间。”   “杜靳,你看上她了吧。不是白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家碧玉,而是夜晚那个聪慧灵敏的容晨。”   “……我只是欣赏一个女孩子有胆色而已。”   男子轻笑:“可惜人家是官,你是贼。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了。”   “闭嘴!”   “如果我帮你把这个世界变个样,也许,你还有机会哦~”   杜靳阴沉地看向男子:“你最好别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灵活地在夜间查探地形和资料,容晨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起来,第一次潜伏任务就那么顺利,那帮木头疙瘩还说她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打脸了吧。   不过也是时候展开行动了。容晨旋了旋手表,打开表盖,拿出一个暗哨,轻轻吹响,无形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不多时,一只灰鸽闻声而动,飞落容晨的肩头,容晨仔细地左右查看,将早早写着暗语的字条塞入灰鸽脚下的纸筒,摸了摸它顺滑的毛,直接放飞。   明天这里就会被包围,她只要装作被不经意抓了,就万事无虞。   第二日天刚亮,容晨被一阵鸣笛声吵醒,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半刻不到的时间,房门就被敲的山响,容晨连忙收敛表情,暗叹自己功力不够。   看到容晨开门,杜桓松了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枪塞到了她的手里:“你拿着,这样打开保险就可以开枪,小心别伤到自己,快跟我走,离开这里。”   容晨吃惊,她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全身而退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二当家竟然真的惦记着她。可是这个节骨眼,推三阻四反而引人怀疑,要知道杜桓是没心眼,但并不傻。不过也说不准他们有什么逃生通道,她跟着可以一网打尽。   打定主意,容晨安然接过枪,身边没武器在手总觉得心慌慌的,虽然她枪法并不好,防身倒也合适。   出乎容晨预料之外的是杜靳并没有派人反击,反而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想要落荒而逃,留下一众老人唉声叹气,直呼败家子,说重要线索都在这个根据地,势要击退敌人转移资料后再走。   杜靳也没劝阻,扭头就走。   看到杜桓拉着容晨,杜靳面色阴晴不定,只是当下情况危急,顾不上许多,带着二人弯弯绕绕进了逃生通道,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把通道给炸毁了。   “你怎么把这里炸了,其他人怎么办?”容晨吃惊,这完全是在断绝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平日里打探的消息可没说这个杜靳行-事鲁莽。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通道被毁军方没办法找过来,也不知道这里通向哪里。   信鸽的通讯是有范围限制的,这一路就他们四个人,她不能够动手脚,只能期盼着有机会可以联络上作战部队了。   “少尉,俘虏全部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士兵容晨的踪影,此外,杜靳杜桓二人行踪不明,还有一神秘人行踪不明。”   容嘉点头,对着面前几个贩毒集团老人冷声道:“说出逃生通道所在,我可以以提供重要线索的名义为你们申请缓刑。”   “哼,休想。”李老别过头,一脸认栽。   “T-M-D,你还袒护杜靳那个小贱人,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难来时还不是转身就跑。把我们后路都给炸毁了!”赵老忿忿。   “你说什么?”李老不敢置信,“他竟然炸毁了逃生通道。”   “呸,还有假!老子带着人转移资料,T-M-D那个小兔崽子竟然把通道给炸了!”   “通道在哪里?”容嘉提问。   “通道在XX。”   “老赵!”李老恨恨,叹了口气,“呵,也是我们气数尽了。”   容嘉扬手:“把那条通道挖出来,看看通往哪里。将这些人关押,交给警方处置。”   “是。”   经过几日几夜的追逐,在容晨心急如焚之下,两方终于拉近了距离。为了拖缓杜靳几人逃脱,容晨故意崴了脚,拖缓了行动。   “我们必须赶快走,带着她太累赘。”   “不行,我不能把晨晨丢在这里,她被他们抓到不会有好日子过得。”杜桓很是倔强,“我可以背着她。”   “杜桓!”杜靳厉声喝道,“她爸没死,她最多因为意外伤人被关几天,不会有事的。如果我们带着她,反而是害了她。”   杜桓恋恋不舍地看着容晨,在四人快要被包围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好,晨晨,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等着我。”   容晨尚在云里雾里,那边什么时候把她意外身亡的老爸的设定给篡改了,看到三人急急离去,再顾不得其他,掏出之前杜桓给她的枪指着几人:“不许动,你们再动一步我就要开枪了。”   杜桓不明所以,还以为容晨是因为他们抛弃她而感到伤心,连连安慰:“晨晨,我不能害了你,你和我们在一起只会拖累你,听话,你好好的,等着我来接你。”   “杜桓,你还真傻,你真以为她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么,警方就是她带来的,她一直在骗你。”高大的男子嗤笑,“不信你问你哥哥。”   杜桓不敢置信地看向杜靳,看见他点头,神情痛苦:“晨晨……你,你一直都在骗我么?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面对一直对自己关心爱护的人的质问,容晨竟然觉得愧疚起来,她狠狠心,不带感情道:“没错,我本来只想接近杜靳,阴差阳错,接近你也是一样的,我对你从来就没认真。”   “快走,她没杀过人,不会开枪的。”高大男子拉着杜桓,转身就跑。   容晨怔楞,她一个小卒,虽说后台强了点,但也不会有人对她多投入关注,更别提还是个女子,不然她这次也不会如此冒险只为了证明自己,这个人到底是谁,潜伏了那么久,她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许走,我枪法不好。”容晨喝了一声,将保险栓打开,指向杜靳,“打到哪里我可没办法决定。”   话毕,谁也没想到,这枪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火,一颗子弹直直射向杜靳的脸,杜桓大惊失色,慌忙推开杜靳,子弹的飞速运动擦伤了杜靳的额头,射-入了杜桓的眉心,一丝鲜血从光滑焦黑的眉心滑出,沿着鼻翼而下,划过唇-瓣,杜桓眷恋地朝容晨伸出手,直直倒下。   “弟!”杜靳惨叫一声,眼前一黑,跌倒在地,无力地伸向倒下的身影,想要接住自己的至亲。   枪从容晨手中滑落,容晨颤抖地看着面前的手,好像看见了鲜血淋漓,不由得瘫软在地,颤抖不已。   神秘人也很是吃惊,看了眼跌倒在地的杜靳,接住杜桓倒下的身影,背着他飞快逃窜。   凄凉的惨叫从杜靳口中而出:“袁朗!”   容嘉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跌倒在地满脸鲜血的杜靳和一边神情低迷,泪流不止的容晨。   看到杜靳被铐上手铐带走,容晨恍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哥,他是故意的。”   “对不起妹妹,你的供词无效。”容嘉将容晨搀扶起来,容晨却一把推开了容嘉,跑到杜靳面前摇着他的身体:“你和他们说啊,你的真实目的。”   杜靳面无死灰地怒视容晨:“还有意义么?”说着扬起手就要给容晨一巴掌,终究还是苦笑了一声,无力放下了来,踉跄着跟着押送人员走了。   这次任务过后,容晨如愿以偿地提升了军衔,可是却一直沉浸在失手杀人的阴影中,直到容嘉送来了整理好的资料。   原来杜靳惩罚下属虽然严格,却并不残忍,可杜桓无法容忍下属犯上作乱,将个别人残忍杀害,以威慑手下,众人心中有数,却不敢多嘴多舌,也算死有余辜。   这个消息总算让容晨缓过了气,不过因为杜靳的缄口不言一直对他心怀愧疚,哪怕那天他能给她一巴掌,她也能放下。   因为权限和容嘉的刻意隔绝,容晨虽然知道杜靳关押在哪里,却一直没再见面。   前往扬州   “容晨,你回来了,没什么事儿吧?”   容晨摇头,还没说话,之前那个凶恶男子又来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韩子高,冲着容晨喝道:“我们老大说了,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会直接送你出基地,这段时间你,还有这些人哪里也不准去,自个儿商量着吧。”   说完拽着个脸就走了。   “嘿,他这话什么意思?”金克胜指着男子的背影就想上去责问,被钱渠拉了回来。   “人家的地盘你想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听听容晨说什么吧。”   “这里的头以前和我有点纠葛,所以被赶出去了。先不说这些了,你们都围过来。”容晨招招手,将几个人聚在一起,“子高,你把之前拿的药捡重要的拿几样出来,刘队长,之前搜罗的东西没办法给你们了,只能给你们些不占空间的药物,你们小心放好。”   “要走大家一起走,谁稀罕他这个破基地。”金克胜不屑。   “我们不能走,我们还没找到葛珉他们。”刘建豪叹了口气,将韩子高掏出的物品分给几个人藏好,“容晨,你们两个人上路也太危险了,不然你们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等我们和葛珉他们汇合了,一起北上。”   “实不相瞒,我并不是直线北上的,我需要进入三个城市救我的朋友们,你们大可以挑人少的偏僻小路走,跟着我们反而危险,而且你们不是还有任务没完成么。”   “这……”身处提篮桥的刘建豪又重新担任起了队长的职责,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嗨,小容晨,咱也算有深厚的革命情谊了,分到我们手里的任务本来就不算重要,上头也说了,不急着要资料。要走咱一起走,就当游玩,你也看见我们这个队伍的实力了。队长,你说是不。”金克胜拱了拱身边的刘建豪,挤眉弄眼。这一路山高水长的,一群大男人多没意思,有个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而且是个身手好的漂亮姑娘,能一起走何乐而不为。   “小金,你能这么想我就很满足了。不过你们完全可以联系首都派人来接你们,这样也便捷得多。”   “这话你说错了。我们一队二十五个人,要派多少直升飞机,况且我们的任务说实在话,根本不重要,更别提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后台,即便联系到首都,他们也不会浪费财力物力特地来接我们。再说了,我们小队完全有实力自己回到首都去。”钱渠沉思,“这样吧,容晨的朋友那边肯定也着急,你们先去,我们随后来,对了,你们第一站是哪里?”   “扬州。”   钱渠查了下地图:“扬州确实有些远,恩,那我们就在这个乔墅村的村民委员会这里集合,要是哪方到了着急离开,就留下标记注明下一站集合地点。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钱渠意味深长道:“不麻烦,你也不想想,物资是我们一块儿收集的,给我们点零头就想打发我们了?当然要一起用了。队长,你说是不?”   刘建豪哈哈大笑,不说其他,就是从利益出发,哪怕半路集合,有韩子高在他们也方便的多,他完全可以抛下那些顾虑:“是是,我们一行二十五个人呢,就给了两板药,也太便宜你们了。多一个人多个帮手,反正最终目的地一样,怎么走都无所谓。”   钱渠说的很市侩,容晨却明白了他们的心意,颇为感动,别扭道:“不止两板好么,你们还真小气,咳,我容晨也不是贪图小利的人,那就这么决定好了,回头可别说我欠你们什么。”   众人相视一笑。相同的职业让他们惺惺相惜,而互相的毫无保留增添了可贵的信任,更别说这些日子以来的打打拼拼,虽然短暂,却难忘。   有时候,朋友就是那么简单。   “对了,这个ipad你拿着,虽然没有无线破解器没办法联系人,到底可以看地图,太阳能的也方便。”钱渠把ipad拿给容晨,“你不必担心,我们手头还有好几个,找到葛珉什么都有。”   容晨也不矫情,现在手机用不了,充电器也还没着落,有了ipad,就不用担心找不到方向,用着也方便。想到这,容晨就懊悔,当初为了特别,托关系买了个绝版的手机,那玩意儿的充电器很是难得,平常店面根本就没有,早知如此就不图新鲜买那个特立独行的手机型号了,连充电器也那么特立独行。   “好了,大家研究下路线吧,一会儿容晨他们就要出发,确定好行进方向也可以省些事。钱渠,这玩意儿你最懂,你好好看看。”刘建豪指了指墙上的闹钟,“时间不多,我们尽快。”   钱渠应声,确认柳研家具体-位置后,争分夺秒地寻找最佳路线,短短半个小时,虽然没有把整个线路都研究透彻,但是怎么出上海以及柳研家附近的潜入方案都细细思忖再三,详细地跟二人说了个明白,也提出了几条合适的应变手段,两人一一铭记在心。   只恨时间太短,那个凶恶男子很快出现了:“时间到了,你们谁要走,速度出来吧。”   容晨和韩子高冲几人点头,道了声保重,就随着领路人往基地外面走去。   想想也是憋屈,第一次到一个基地,屁股蛋还没坐稳,就被人赶了出来,虽然双方都是心甘情愿,容晨到底心里头也是有点委屈的。最重要的是没能联系上柳研她们,让那个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噩梦回荡在容晨的脑海挥之不去。   可惜这时候反悔回去找杜靳通融也没什么用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净身出户,多吃点苦。   不过这个提篮桥果真欣欣向荣一片繁华,如同来到末世前的闹市,沿街有人摆摊叫卖东西,各色各样,有食物,有金银,有饰品,大多是以物易物,价格由店主制定,可以砍价,双方商讨价格,合适则成交。平民百姓脸上也没有什么恐慌惧怕,不过也的确没必要杞人忧天,毕竟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想到以后和室友还有她们各自的亲人都能平平安安地在首都生活,容晨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向往。和平时代总想着能出几件大案子,好争功劳,真到了灾祸年代,只盼望着亲朋好友平安无事,和乐融融。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们出去吧。”   被人扫地出门,又经历了从和平安逸转瞬变换的清冷血腥,容晨的心情很是不愉快,闷闷叹了口气,沿着刚刚定好的路线往前走去,准备到基地看不到的地方再拿出汽车直接一路向北。   韩子高则正好相反,此刻的心情颇为顺畅,他在人前必须要“装模作样”一番,常年身处高位的他怎么可能让人觉得他很没用什么都不懂,即便不知道,也要表现的很高冷,似乎能看破一切。   面对刘建豪等人,他也算放得开了,可是基地里那么多双眼睛,难免会出差错,还有监控摄像这种放不设防的东西,令人浑身不自在。眼下只剩下他和容晨两个人,不用人前人后地装腔作势,行事间就随意了很多,也有更多时间去好好观察学习这个世界。   这一路,两人可以说是日夜兼程,除了赶路还是赶路。韩子高也微妙地发现了容晨的焦躁,甚至在战斗的时候也因为心情不平静总是会受一些小伤,若是没有他在身边,还真难以想象容晨此刻是否还能平安的吃饭睡觉。   容晨也不是没有试图上网联系其余三人,只是聊天软件全面崩溃,已经无法使用,连BD网页也没办法发布什么提问消息之类的信息,全权由官方掌控颁布即时消息或者寻人启事,剩下的就只有末世之前的资料。   到扬州地界,容晨已经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立马跑到柳研家里。   “你朋友家住所倒也不错,附近有服装厂,商业广场,食品厂,超市,恩,还有派出所。”韩子高热衷上了收集,收集的事物能让他能学到很多知识,特别是在上海搜刮了两家书店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开始逐渐加深。   “先别管那些了,尽快去我朋友家才是正事。”容晨不耐烦,这几日-她的脾气很有些暴躁,也亏得韩子高宽容大度,向来不放在心里。   “那是自然,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不宜再往前走了。”   “已经不远了,先走着再说,大不了在房顶过夜。”容晨踩下油门,玩起了云霄飞车。   韩子高皱眉,一掌把容晨打晕,一手扶好方向盘,一手将容晨踩在油门上的腿挪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控制着汽车的行进。   “笨蛋,这时候也赶不过去,我们才刚入扬州地界,接下来的路没那么好开。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这几天也没睡好。”心疼地看着面容疲倦的容晨,韩子高摇了摇头,等车自然停下,迅速下车找了个屋子将丧尸吸引了出去,把容晨抱进了屋。   青梅竹马   许久没有睡好觉,容晨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好像到了以前赖床不肯起来的日子,看着陌生的四周脑子空白了半天,才想起了昨天被打昏的事情,气势汹汹去找韩子高算账。   “你醒了?吃点东西我们上路吧,你昨晚什么都没吃。今天预计就可以到你朋友家里了。”   “……”满腹的污言秽语被率先开口的韩子高轻飘飘的带走,容晨忿忿地坐了下来,化悲愤为食欲,开吃。说起来昨晚晚饭都没吃,的确是饿了。   韩子高手艺很好,特别是在搜刮了书店之后,照着食谱做的一手好菜,可惜现在商场超市找不到什么新鲜蔬菜,通常在路过田地的时候,才打包些,解解馋。   至于新鲜水果这种东西,不刻意去找果园,还真看不见多少,往日最普通的苹果,也成了妄想。除此之外,吃的倒是比末世前上了几个档次。   “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我来开车吧。”   “你?你行么?”   “如果只是让汽车直行转弯,我相信我可以比你好,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车上的各个按钮是什么意思。”韩子高淡定吃饭,抬手间满满的高贵,和对面因为生气而翘着二郎腿,吃的满嘴流油的家伙简直天上地下。   “哼,算了吧,我想到你开车就起鸡皮疙瘩。”   “哦~那也比三天两头出事故的某人好吧,动物园门口-爆胎了一次,上海蓝堡撞坏了一次,我们出提篮桥后抛锚了一次,进扬州的时候卡在桥边差点翻下河……”   “……”容晨咽咽口水,埋头吃饭,她这不是着急赶路么,又不是故意的,平日里她的水平好着呢,再说了,也是那些车不牢固。   “你也别太担心,如果照你所描绘的,你的朋友们不会出什么事的,之前那么长时间也没事,眼下到了人家家门口了,怎么就上火了。急急燥燥要是把麻烦给别人送上了门,反而带给他们危险。你朋友也不会希望你浑身是伤的。”   容晨眼眶一红,闷闷嗯了一声。睡了个好觉,又吵吵闹闹一番,心情倒真的好多了。也许真是自己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反而着急上火。   “你休息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柳研家附近是闹市区,汽车估计开不进去,所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步行,或者骑单车。”   “骑单车吧,速度可以快一点,看今天天色有些阴沉,下雨了就麻烦了。”   “好。”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下消消食,两个单车选手整装上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到了君悦蓝庭,反而比前几日容晨毛手毛脚地开车要顺畅的多。   容晨心中感慨,和刘建豪他们分别之后,她一日比一日心急,行程反而缓慢,并且多灾多难,常常犯错闯入尸群,这越杀身体就越疲惫,心中也就越焦急,越容易犯错,难怪没有谁乐意几人上路了,身处陌生的坏境,又有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心头,反而容易犯错,没有安全保障。   柳研的家容晨来过一次,她的父母都是很和乐的人,容晨曾玩笑就是因为双亲太宠溺了,才生出个柳研那么毒舌傲娇的女子。别看柳研没学什么防身术,不会使刀弄枪的,遇事非常冷静,思虑周全,甚至在钱渠之上,说起来这两个人倒是颇为相像。   来到柳研家门口,容晨按了按门铃,果然被柳研断了电,想从门缝塞张纸,门缝被堵住了,容晨黑线,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敲门,他们是走电梯上来的,大约是电梯的声音丧尸们习以为常,暂时还没出现,不过待久了肯定有问题就是。   韩子高拍拍容晨,指了指对门大开的门,示意先进去再说。   容晨点头,轻手轻脚进门,将门带上。粗粗扫视一遍,屋内东西凌-乱,却没看见有丧尸的痕迹,估摸着是主人在之前就逃走了。   “要不,我们凿个洞去隔壁?”   “……凿个洞我们就别想出去了。”容晨翻白眼。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两人警惕地对望一眼,小心翼翼接近屋内唯一一间紧闭的卧室。   对方没有听到声响,似乎是胆怯了,再无动静。   容晨等了半响,将耳朵贴上房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一声虚弱的声音在容晨耳边乍响:“有人吗?”   容晨退后一步,一脚把门踹开,只听到一声闷-哼,一个瘦削的身影轰然倒地,竟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   “吃,吃的……”   容晨掏出两块巧克力,这个补充体力比较好,又不会饱,还不会引人注意。   男子一见,眼前一亮,抢了过来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   容晨皱眉,还是从随身背包里面拿出了两块面包,看着男子狼吞虎咽。   “谢,谢谢你们,我好久没吃东西了。”男子垫了下肚子,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很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要饿死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讲话,试着敲敲门,没想到真的有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容晨直切主题。   “我叫郭智鸿,是个宅男。前几天和我爸妈吵架了,我出了门,半夜偷偷溜了回来。有天早上我正睡懒觉,外面吵吵闹闹的我也没在意,等我醒来家里就空荡荡的,爸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哎,我平日里不让人进我房间,没想到就那么被抛下了。我想出去,可是听到楼道里有惨叫声,我心里害怕,就把门锁上,一直待在房间里,用桌椅堵住。”郭智鸿指了指边上的桌子,“刚刚我用了吃奶的力挪开了桌角,可是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还好你们来了。”   容晨汗颜,看了看被擦了半个角的桌角,难怪踹门的时候好像被堵住了,原来没完全挪开。   “大哥大姐,你们是来救我的么?是不是我爸妈让人来找我的?”   这孩子想象力真好,不过也不瞅瞅自己那样,她容晨像个大姐么,明明正值芳华年貌,哪里像个大姐了,还有韩子高,那明明就是个大叔,怎么就大哥了。   容晨气郁:“你也算本事了,竟然能活到现在,没渴死也没饿死。”   郭智鸿腼腆地挠挠脑袋:“我以前是个胖子,平时零食停不下来,所以房间里都是吃的。前段时间下雨,我就拿空瓶子装了很多。不过刚开始吃的时候没注意,没两个星期就吃完了,只好一直饿着。”   容晨抽抽嘴角,这也算是奇葩了,这样都行,不过瞅着现在这个模样,稍微吃点倒是个小帅哥,真难想象胖的时候是什么尊荣。   “你想多了,我们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找我朋友,现在你也活过来了,可以去找你爸妈了。”容晨拍拍手,扬州附近没有什么基地建立,倒是边上的南京有个,是原战区,区域庞大,可以说是南方最大的基地。   不过去那里就和预定路线不同,实在犯不着跑上一趟。这段时间在韩子高有意地说教下,容晨也想开了。她只不过是个平常人,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在自己关心的人还没有确认安危的情况下,哪里有功夫去管人家的闲事。况且像这种连出去拼一拼都不敢,只知道窝着等待救援的人,真让人同情不起来。   其实最关键的也是遇到的人都没有落单的,没达到容晨无法容忍的极限上而已。   当然,容晨并不知道,韩子高只是不想她再招惹麻烦,容晨的朋友已成事实,他没办法管,再有些阿猫阿狗的,他实在没兴趣去培养感情。在他做官的时候,就是一副高冷样,不屑于那些达官贵人的小门道,不然也不会被群起而攻之了。   “大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对了,这扬州的路我熟悉,我可以带你们走啊。你朋友是谁,住哪里,我带你去!”郭智鸿一把抱住容晨的大-腿,痛哭流涕,“只要你带上我,还有我青梅竹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瘦下来之后饭量就很少,绝对不会占你们粮食,而且我会做很多东西,不行还可以跑腿,不要丢下我啊。”   “呸,我连你都不想带,还带你青梅竹马?!”容晨气的都笑了,“你都成这幅模样了,还想着你青梅竹马,既然你那么惦记她,怎么不去救她带她走?”   “呜呜,我想带她走可是我保护不了她,所以我才待在这里的,那天看到我爸妈走后,我偷偷把她家门铃敲坏了,就一直在这里没出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呜呜呜。”   容晨心中一动:“你青梅竹马叫什么?”   “她叫柳研,又聪明又漂亮,比你还漂亮,哦不不不,大姐你当然也很美,可是在我心中,我家研研是最好看的,她吐槽起来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上一刻还哭天喊地的郭智鸿立马变成了花痴,也不瘫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容晨来到他电脑面前,“你看你看,我的桌面就是她,你瞧瞧她这幅傲娇的小模样,真是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一多汗从容晨额头滑下,没想到这个脑残的家伙竟然是柳研的一号大粉丝。   “我朋友就是柳研,不过我没办法带你走,我们的目的地是首都,你总不会要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爸妈怎么办?”   “没关系哦。”郭智鸿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监控画面,“之前我爸拔牙的时候我趁他熟睡偷偷在牙缝中放了个自制的精巧追踪器,一路看着他们进了南京基地。这是南京基地的监控画面,你看,这两个就是我爸妈,他们已经安全了,前段时间我也入侵了他们所在住所的电脑,设置了个木马,是我和我爸小时候玩游戏的暗号,他们知道我平安,所以我去哪里都没关系。”   容晨瞠目结舌地看着郭智鸿手指翻飞,竟然产生了种强烈的自卑感,突然很是好奇,柳研和这个青梅竹马小时候都在玩什么游戏。   “对了,你们准备怎么进她家?凿墙嘛?”郭智鸿双眼亮晶晶。   一脸不悦的韩子高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赏了个目光给这个不中看又不合胃口的丑八怪,这家伙其实也不是那么不顺眼。   柳研出现   最后在三人的协商下,还是决定翻窗,由身手灵活体重轻巧的容晨率先过去,避免误伤误会的情况发生,等她探完情况,确认安全,然后郭智鸿和韩子高再过去。   在腰上紧紧地系好绳子,容晨看了看两边的距离,从窗户翻了过去,扒着窗棱,踩着空调架,小心挪了过去。看着下面小小的车辆,容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就算她没恐高,这么看着也心惊胆战啊。这柳研没事儿住那么高,不是存心找事做么,真符合她一贯眼比手高的个性。   “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窗户敲打的声音,正在屋内锻炼的柳研迅速起身,抓过身边的棍子,示意闻声而来的父母后退,小心翼翼地靠近。为了防止有幸存者找上门来,平日里窗户上都把窗帘拉的死死地,让人看不到这里有活人在,以免上来抢粮。   像厨房没办法拉窗帘,除了做饭也不去,只要入夜除了房间外面不开灯就行,所幸一直平安无事,也亏得住的高,让人不容易察觉。   此时她只希望不是像前些日子报道的那样出现了变异鸟就行,毕竟这里离北面那个什么银鸽广场距离不是很远,但不去看看心里头总是不放心。   轻轻拉开窗帘的一个缝,柳研朝外面看去,看到外面那张熟悉焦虑的脸庞,手中一松,棍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管,慌忙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你个死家伙,以为自己是蜘蛛侠呢,赶紧下来。”   容晨看见柳研眼睛都红了,一个飞扑扑到了柳研身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不肯撒手。柳研的脸瞬间通红,将身上的八爪鱼扒了下来:“你干嘛呢,被人抛弃了找安慰呢?”   容晨噗嗤笑了一声,这熟悉的口气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柳研啊,刚刚瞅见这家伙激动的神情还真是不习惯。   从柳研身上下来,容晨才发现柳爸柳妈都看着,不好意思地伸手挥了挥:“柳叔叔柳阿姨好。”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两个说悄悄话了,我去准备晚饭去,今天就把留着过年的咸鱼烧了,给大家解解馋。”柳爸柳妈见过容晨,也听柳研提起过要来找他们的事,这会儿乐呵呵地自动闪人,给两个年轻人一点空间唠嗑唠嗑。   “那边还有两个人等着我消息呢。”容晨眨眨眼,“我倒是没听某人说过有个青梅竹马,人家为了你可是一直守着隔壁没离开呢。”   “你是说那个胖子?不会吧,一点动静都没有。”柳研讶异,“我还以为他跟他爸妈都走了。”   容晨很是为郭智鸿感到可惜,她今天要是不过去,这家伙不是死的太冤了:“人家胆子那么小,却敢出来把你家的门铃弄坏了,没想到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竟然没当回事,真是可怜。”   柳研翻了个白眼:“他有功夫弄坏门铃,不知道让我开门放他进来啊,我早就把门铃的线路给关了。”   容晨无语,也是哈,这郭智鸿待了那么长时间,不知道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让柳研开门,的确是挺傻。   等看到郭智鸿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被又拖又拽的拉了进来后,容晨恍然,不是这家伙傻,是这家伙胆子太小了,瞧这小~腿还哆嗦哆嗦的直不起来。   紧接着,韩子高利索的一个飞跃窜了进来,关紧了窗户。站立如松,和郭智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人瞧不起这个怯怯诺诺的人了。   容晨浑然忘记刚刚是谁对郭智鸿一手高明的电脑操作钦佩不已。   “你不是说郭智鸿那个胖子也在么?他没过来?想想也是,他那个体重,能过来母猪都能上天了,我还是开门看看吧。”柳研嫌弃地瞥了眼花痴盯着她的郭智鸿,左右张望了一下就打算去开门。   容晨哈哈大笑,把委屈的郭智鸿拉到柳研面前:“你家青梅竹马在这里呢,你瞧瞧。”   柳研不敢置信地上下看了看,更是毫不客气地拉开了郭智鸿的衣服,看到他肩膀上那个胎记,才吃惊地捂住了嘴:“果然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真让人不敢置信。”   “研研~人家好几天没洗澡了,没想到你已经迫不及待了。”郭智鸿的嘴巴嘟成了一个鸡屁~股,直朝着柳研扑了过来。   柳研闪开,看都没看一眼,反倒是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韩子高看。   “刘海太长刚刚倒没注意,还以为是个非主流,啧啧,瞧这双桃花眼,双目自然含情,深邃迷人,却恰到好处地被冷漠包裹。还有这挺直的鼻子,虽说比不上西方人修直挺拔,却精致秀美。这一对薄唇,不点而绛,唇色深沉却不褐,唇形细巧却狭长。再说这体态,既不如竹竿高长却瘦,又不像肌肉男壮硕难看,却是张弛有度,松紧有型,力量暗藏不外露,皮肤细腻又紧致。极品啊~”   韩子高退后一步避过柳研的咸猪手,询问地看向容晨。   容晨咳了咳,将柳研拉到一边叽叽咕咕:“你知道么,他就是韩子高啊韩子高,你说过的那个人!”   “韩子高!”柳研双眼一亮,暧昧地上下扫了扫韩子高,倒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容晨的话,她还是了解容晨的,这家伙不会随便开玩笑,更别提还是韩子高这个他们之间只说过到一次的人物,以容晨的性格,能想起来就很不容易了。   “你看什么呢?”看见柳研盯着他们进来的窗户口来回看,容晨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看看陈蒨来了没啊。”   “……”容晨无语地看着脑门上一个大写的腐的柳研,按了按脑门。这家伙聪明冷静,唯独就是有一个缺点,腐……而且腐的无可救药。   “别看了,人家穿过来的时候那谁已经挂了,要穿也是魂穿。”   柳研一脸失望,幽幽叹了口气,给韩子高投了个同情的眼神,走过去想拍他的肩,看见人家面色难看,没好意思动手,只好同情地安慰:“没事,没了这棵树,还有一大~片森林。”   韩子高脸庞微微抽~搐,朝容晨投去了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容晨讪笑着:“子高啊,咳,你去帮帮柳阿姨做饭吧,把能用上的都拿出来,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   “恩……”韩子高从鼻孔哼了声,把一边花痴到几乎流口水的郭智鸿拖走,给两个许久没见的朋友一个独处的空间。   “你刚刚说拿东西?”   “对,他家伙有个空间物品,自带外挂啊。”   柳研想了想,轻声道:“那怎么不夺过来。那家伙到底不知底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这家伙言行举止不像古人。”   “这点你放心,虽然我没你那么仔细,但是他出现的时机以及出现方式,我都仔细研究过,刚开始他什么都不明白,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从来不多嘴。现在许多事了解之后,开口的次数就多了,一看就是很重面子的人。他救过我好几次,我相信他。”容晨顿了顿,“至于他那个空间物品,我试过,根本拿不下来,他说是主人自愿拿下才可以拿下,曾想送给我,被我拒绝了。”   “你傻啊。”柳研在容晨头上弹了弹,“有好东西干嘛不拿着,又是你那些正义思想作祟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看到你没事,我的心才算落了地。”容晨抱住柳研,蹭了蹭,不肯撒手。   “身上那么脏,就往我身上扑。”柳研嫌弃,却没有推开容晨,“我没事,但是……陈璐彤就不好说了。”   “什么?我上次做梦梦到她叫我救她,可是我手机没办法充电一直联系不上你们。”容晨面露焦急。   “我一猜就是、你先别急,我们着急也飞不过去。实际上前段日子,我和端木就发现陈璐彤失去联系了,后来我利用郭智鸿以前教我的一些东西查到了她在我这备份后删掉的手机信息,打电话给她的男友侯久,侯久已经收到陈璐彤的求救信息,说陈璐彤被困,正在往她那边赶去。   那时候我判断时间和距离猜测他已经快接近陈璐彤的住所,不敢打扰他让他深陷危机,我告诉他有消息速度回我电话。可是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我尝试过再打电话,却没接通。”   “她以前经常提起侯久,侯久不是个鲁莽的人,不管有没有消息,他也应该会回话才是。”   “对。”柳研点头,“所以我推测,要么他两暂时没事,却陷入了失联。要么……没时间回话,已经死了。”   “……”容晨叹了口气,如今知道了消息,心里头倒没那么慌了,只是,心情却沉重了。   “不用想那么多,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倒是你,都有黑眼圈了,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吧,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端木来消息说有个搜罗队在附近,就跟着去了济南站区,让我们不用担心,直接去基地集合。”   容晨点点头,如今她们四个人有三个都平安无事,对于现在的境况来说已经是十分幸运,她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只是陈璐彤是生是死,世界之大,却不一定能再相见了,只能盼望她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有一日能再首都重聚。   “我知道你不放心,反正端木也安全了,我们就去临沂看一看,只要她家里没发现她的尸体,也可以安心。”柳研拍拍容晨的肩,“好了,给我说说你这一路的事情吧。”   “好。”   壮胆   难得吃了丰盛的一顿,几个人心情都很好,不过就怎么分配房间反而出现了问题。   韩子高坚决远离郭智鸿:“这家伙太烦,我不想和他一起睡,一路我都是和你一起睡的。”   “好呀好呀,这样研研就能和人家一起睡了,啊,这么一想,心情嗨到停不下来,哥们,你真是太照顾我了,小弟我好感动。”郭智鸿握着韩子高的手-感激涕零,看的三个人冷汗连连,至于柳爸柳妈,早早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几个小青年。   “那是迫不得已不拘小节,现在有柳研在,我也没必要和你挤一个床。”容晨翻了个白眼,“你们那时候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么?”   “那时候谁碰了我,不用我说,子华都会砍了他的手。”韩子高轻哼了一声,指着郭智鸿,“反正我不想和这家伙睡一起,刚刚做饭的功夫,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恩……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犯花痴。”   能让韩子高这么明白表现厌恶的人还真不多,所以说,这家伙讨厌犯花痴的人?容晨捂嘴偷笑。另一边柳研却和容晨正好相反,忽略了后半句,专注在前半句上。   特别想见见陈蒨陈子华长得是何等风姿,两个人在一起时又是怎么的你侬我侬,他们肯定很是般配,瞧这醋吃的,多么霸道,多么蛮横,啊啊,就是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谁是攻谁是受啊。   被两女人不善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韩子高感到一阵阵恶意袭来,终于站不住了,面色镇定地拉着依旧围着柳研直转悠的郭智鸿进了客房,脱离苦海。   两闺蜜嘿嘿一笑,不管如何,这麻烦总算解决了,有了自由空间,直接手拉手暖被窝。不知是吃得太饱还是太久没见,直到三更半夜两个人依旧兴奋不已,悄悄话停也停不下来,直到天空泛亮,才沉沉睡去。   “是谁那么傻把集合地点放在乔墅村,边上就是高速公路。”听说容晨捡了个车队,还选了个特别坑爹的位置集合,更重要的是容晨提到给她研究路线的名叫钱渠的啥玩意儿的时候那满脸佩服的神情,成功戳中了柳研的不爽神经。   “高速公路不好么,走起来快啊。”   “你是不是傻,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吧。”柳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碰上这种事,第一件事往哪里跑?”   容晨细细想了会:“恩,超市。”   “……你是猪么!第一件事当然是快点跑到基地去了,那高速就是第一选择。天纳,想到你这家伙竟然是我朋友,我好没有安全感,你是怎么能到现在都平安无事的?”柳研作昏倒状。   容晨摸-摸脑袋:“那会儿时间紧急,不是被人赶出来了么,只好找个方便点的不容易迷路的地方了。”   “得了,那都是借口,现在有我在,你就安心吧。”   “恩恩。你最棒了。”容晨点头如捣蒜。柳研表示很满意,洗脑很成功。   两人来到正厅,韩子高和郭智鸿都不在,整个房子转了转,也没发现人影,不由得好奇。   “那两个孩子说去楼下搜集东西去了,叫你们别担心。”柳妈把饭端到桌子上,“你们两个人啊,这个时候才起床,什么悄悄话能说那么晚。得,我饭菜给你们搁这儿了,不打扰你们两啰嗦,呵呵。”   “妈……别忘了和爸锻炼锻炼。”柳研娇嗔,很是不好意思。她一贯作息都很规律,像这种一觉睡到中午的事几乎没发生过,也难怪脸红了。   “知道了知道了。”柳妈挥挥手,回了房。   “锻炼?什么?”   “我们又没有你那么好的身手,为了增加活命的机会,也为了不给你们添大麻烦,末世后我们就加强了训练强度,要是碰见什么事,打不敢说,跑路绝对不会拖你后退的。”柳研笑道,“端木家也没闲着,前端日子据说占了个大屋子,天天当训练房呢。”   容晨咋舌,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能团聚就好了。   “一看你就是个二愣子,什么事儿只想个表面。”柳研嫌弃。   “反正现在有你在,省的我费脑子了。”容晨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含糊道,“也不知道韩子高那家伙想什么,带着郭智鸿不是捣乱么。”   “哼,那家伙胆子就是小,小时候我恐吓他一句都能吓哭,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省的没事做盯着人。”   “派……派出所?韩大哥,小弟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来这种地方真的,真的很别扭啊。”派出所门口,郭智鸿哆嗦着身体,颤悠悠地看着萧条的派出所,脚好像生了根似的,挪也挪不动。   “啊,后面有丧尸。”   “啊?啊呜呜呜……”郭智鸿小声嚎了一下,发现这种行为是在作死,委屈地捂着嘴一溜烟跑进了派出所,结果进了派出所,这双-腿抖的更欢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屋内那几只转过脸的丧尸,牙齿上下打颤,瞥了眼空荡荡的身后和韩子高意味不明的笑意,知道被耍了,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就一步一抖得想往后退。   “砰——”韩子高将门一关,悠哉悠哉靠在门口的墙上,掏出一把剑扔给郭智鸿。   郭智鸿指了指自己,看见韩子高点头,话都说不清楚了:“大,大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打呼噜的,饶,饶了我吧,会,会死人的。”   “我们不带没用的人上路。”   “我,我会撸代码,会,会黑电脑,还会,机械,我还可以跑腿的,呜呜呜,放过我吧。”   “……那些没什么用。”韩子高不耐烦,“快点,不然就把你扔在这里。”   “别,别。”郭智鸿哭丧着脸捡起了剑,看着慢慢靠近的丧尸闭上眼尖叫着乱挥,突然手一松,剑直接飞了出去,擦过了韩子高的脸,削下了几根头发。   “……”打死韩子高也没想到,会中这种招,因为实在一点预兆都没有,甚至连他自己都呆住了,韩子高面色阴沉地看着已经吓得快尿裤子的某人,将定在墙上的剑拔了下来扔到郭智鸿边上,“再有一次,阉了你再把你扔在这。”   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裤裆,郭智鸿咽了咽口水,捡起了地上的剑,一剑刺向已经相当接近的丧尸,那种刺入肉体的手-感前所未有,让郭智鸿忍不住手一抖,松开了剑柄,那剑就插在了丧尸的胸口跟着它往郭智鸿身上扑来。   “妈呀~”郭智鸿叫了一声,一溜小跑躲过了一击,开始到处乱窜。   “哼,就你这样还想追女孩,难怪邻居那么多年人家连正眼都不给你。”   这句话戳中了郭智鸿的痛处,以前他是个胖子,觉得自卑,可是跑步一天两天也瘦不下来,还比不上吃的多,更加不敢面对柳研犀利的小眼神,变得宅了起来。可是现在不同了,最让他觉得丢人的肥胖已经没有了,身为男子汉,又怎么能缩头缩尾,总是跟在别人身后。   一时间发了狠,咿呀叫着冲了上去拔下了丧尸身上的剑,对着它一顿乱砍。   “韩大哥,这家伙怎么没伤口啊呜呜呜。”郭智鸿砍了两下,发现很快就没了伤口,露了怯,将背后留给了后面的丧尸。   韩子高叹了口气,迅速来到身后,一刀把丧尸解决,身形游转间远远近近零星的丧尸皆已倒地,只留郭智鸿面前的这只:“砍断头它就不能动了。”   “砍,砍头?这怎么砍的下来?”   “你手里的剑很锋利,只要用力朝着脖子看过去就可以了,恩……就好像剁鱼头一样。”   “这是什么比喻啊!”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余的我会解决,你自己别乱跑。”韩子高嘱咐了一声,丢下哀哀戚戚的郭智鸿,独身朝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否有其余幸存者曾经吸引过大量的丧尸,派出所附近的丧尸很少,一路走来,也只是在门口看到零星几只而已。   轻车熟路地来到仓库,将警棍,□□等武器收了起来。韩子高到处看了看,发现大部分子弹都不见了,看来是有人抢先来了一步,也不知道西边的那家食品厂和超市还有没有存货。   转悠一圈,出来看见郭智鸿还在和那只丧尸周旋,动作间倒是比方才好了点,招招都往脖子招呼,兴许是平日里锻炼的少,力气不够,好几次刀就那么被生成的肉卡在中间,让他一阵手忙脚乱。   不过让韩子高刮目相看的是,郭智鸿很细心,总是能险而又险地避过丧尸的攻击,观察力很细致,那么长时间了,也没看见哪里受伤,就是体力不济,此时已经气喘如牛。   知道凡事急不得,像力量这种没办法一蹴而就的事情,不能强人所难。上前轻松解决了丧尸,韩子高赏了郭智鸿一记正眼:“表现算是过关了,走吧,去边上服装厂看看。”   大汗淋漓的郭智鸿刚想松口气,听说又要去服装厂,苦哈哈地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跟上。   本以为要两天才可以搜刮干净的四周结果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收获很少,可对于初次出去晃悠的郭智鸿来说,没尖叫着逃走已经很是难得,回来后连柳研也不纠缠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倒床呼呼大睡,让柳研大为惊奇,给韩子高比了个大拇指,只是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暧昧。   没事牵牵线   清点收获品的时候,韩子高却发现个奇怪的东西。   这个物品呈现五角星的形状,下方有个□□的图形,最下方有一串数字,“031XXXX”,中间写着“ISOD”。   韩子高心中疑惑,因为一直都是背着容晨自学,英文不识,数字上有污渍盖住了半边,看不真切,没多想,只以为是书上面有提到的胸针,直接搁在了一边。   点收完毕,韩子高摇摇头,对这次的收获很不满意,除了服装厂几乎没怎么动,像超市和食品厂里面,不占地儿又能量足的食物都不见了,派出所更是一无所获。   床-上郭智鸿已经呈大字睡在正中央打着浅浅的呼噜,而韩子高的被子却可怜兮兮地在床沿边摇摇欲坠,别说躺个人了,连只猫狗都上不去。   瞥了眼角落里那枚“胸针”,满脸嫌弃的韩子高眼前一亮,拿过它就出了房间,敲开了对门容晨和柳研的房门。   “你干嘛,还不睡?”穿着一套龙猫睡衣的容晨放下了往日整齐扎在头顶的头发,松散的头发散落肩头,将整个人衬得娇小可人。   等了会儿,韩子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容晨不说话,这热-辣-辣的视线让容晨觉得很是别扭:“恩?不说话我关门了。”   “我找到了个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唔?”容晨不情不愿地掏出在口袋里捂得暖暖的手,从门缝中伸出,展开,“拿来看看。”   半个手掌大小的“胸针”放在了容晨手上,容晨合上掌心,看都没看一眼,嗖地又缩了回去,瞅了瞅韩子高动都没动的身影,疑惑:“还有什么事?”   “没……”   “那你还杵在这?早点休息吧。”容晨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韩子高默默无语,他其实想说他今天可不可以和她睡,谁想他还没酝酿好如何开口,就吃了个闭门羹,这下也不好意思再敲门,只好转身回了房,只可惜了拿来当噱头的“胸针”。   结果回到房间,看见某占了大张床的猪,心情更搞糟了,郁闷得把他推到一边,合衣躺下。偏偏某只睡的太死,手脚很不安分,将韩子高当成抱枕,死死抱住不肯撒手,撇也撇不开。   “他找你怎么了?”柳研打开床灯。   “说是找到个东西。”容晨拿出“胸针”,放在灯下仔细看,“嘶,这是!”从小一有闲工夫就在均已很给力摸滚打爬的容晨自然知道这是勋章,只是这勋章很是怪异,不像是表彰勋章,反而像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用指甲小心刮去数字上面的污垢,赫然发现那串数字是0317740,是刘建豪提到的那队0小队。   “什么东西?”   “我昨晚不是和你提到在上海XX动物园附近发现了一本日记本么,这个勋章上写的是那个小队的编号。”   “哦?”柳研好奇地接过勋章反复看了看,“所以说他们一路追击到了这里么?还真是巧。”   “是挺巧的。”容晨爬上床,“和我们关系不大,先收着,等到了乔墅村给刘建豪他们琢磨琢磨。”   “恩,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被你夸的那么有先见之明的钱渠是什么人。”   容晨黑线,撒娇地抱着柳研蹭来蹭去:“研研~我没有夸他啦,他哪里能跟你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哼。对了,既然你们早出发,我们就多休息几天再过去,正好让你家那个韩子高给郭智鸿那软蛋好好训练训练,别出去丢我的人。”   “是是是,柳大女侠说了算。”   “话说,你这段时间真的跟他一起睡?”   “这个……方便行动嘛。反正我也没把他当男人看。”   “说的也是,不过这个韩子高虽说长得一副弱受的脸,看起来倒是很不好惹,眼下他与你亲昵,正好抓-住机会,给他介绍个男人,绑在身边,恩,其实郭智鸿那家伙瘦下来也不错,不如配个对,也省了我的麻烦。”   容晨黑线,她和柳研在一起那么久,没变腐简直就是奇迹,连自己的青梅竹马都yy,真是让人望而兴叹。   几人在柳研家休息了有一个星期,才收拾收拾上路。这段时间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郭智鸿了,倒也没瞬间就变成一个超人过五关斩六将,那小力气也就够砍那么一个两个,就提不起手了。   不过郭智鸿对枪械倒是很有兴趣,颇有研究,说平日里自己会琢磨小玩意儿,这会儿看到韩子高手里有枪,高兴地不得了,改装之下,虽说射击的威力小了些,不过弱化了后座力,很适合力气小的人使用。柳研也不指望他上去拼杀了,能用枪,做个掩护也是好的。   乔墅村离柳研家不算远,就是有几条道难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到了预定地点却发现刘建豪等人早已来过,里里外外看了许久,才在夜晚发现了墙上的荧光字,上面写着:   临时任务,先行一步,有缘再会。   ——晨晨么么,爱你的珉珉(*  ̄3)(ε ̄*)   “靠。”柳研直接爆了个粗口,为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钱渠而感到遗憾,也对这种让人五体投地的留言感到无语。韩子高黑了脸,直接把表面一层墙皮给割了下来。   汇合作废,原定的先往临沂的计划也搁浅,没了刘建豪等人帮助,带着四个没什么武力值的人闯市区很不明智,商讨之下,容晨打算先把柳研几人送到济南基地,与端木洁汇合,再赶往临沂查探陈璐彤的踪迹。   更改路线后,在柳研的建议下,决定走较偏的郊区地段,顺便再多收点新鲜蔬果。   估摸着是圈养的鸟类抵抗力相对薄弱,除了各处动物园或者鸟类圣地变异鸟数目繁多,山区间倒没有发现,这一现象仍旧无解,却为逃难的幸存人士提供了更为便捷的逃生之路。   “刚刚路标显示前面有个山村,地图上查不到,估计比较偏远落后,今天行程没赶上计划,正好在那里歇脚。”   “好嘞。”柳爸小心地开着车,面包车在山路上如同在平路行驶一般,又稳又平,比容晨动不动一个急刹车,一个急转弯来的安全得多,让韩子高颇为欣慰,在一颠一颠中闭上了眼睛。   和郭智鸿一起睡觉简直就是折磨,韩子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打呼噜而且睡相不好的人,偏偏这个柳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是有意无意让他和郭智鸿单独相处,让他看见那张怯怯懦懦的脸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害他这几天觉都没睡好,闭上眼就是郭智鸿一脸哭腔的模样。   以前和刘建豪车队一路走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却觉得这几个人都特别碍眼,尤其是那个柳研,整日整夜地拉着容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想做点什么,总是插不进去,这段时间连句话都没好好说上一句,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实在心情不爽了就给郭智鸿找点事做,把快乐建立在他的悲伤上。   柳爸柳妈不明所以,还说韩子高为人热情,就是话少了些,这样会把女朋友吓跑的。   女朋友?韩子高偷偷睁开眼缝,从车内的后视镜瞄一眼容晨,女的朋友他只想交容晨这一个,女人都是麻烦。恩,最好还是像之前一样就他跟容晨两个人上路。   不过打打杀杀的不适合女孩子,韩子高微微红了脸,容晨那天开门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真想让她穿上他那时代的衣服,挽上一个漂亮的发髻,然后……   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韩子高正假想着穿着一新的容晨笑意吟吟地的模样,却被后面两个叽叽咕咕的人的打断,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许久才收了回来。   “容晨,你过来看,他睡觉还笑呢,看来我的牵红线作战有效果了,这几天韩子高没事就操练郭智鸿,准保对他有意思。”   “不,不会吧。”容晨抖了抖,想想就很不得了了,真碰上gay还真有点消化不良,一时间看向韩子高的目光都带上了审视,“不过这几天他和郭智鸿走的的确挺近的,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就说听我的没错,我们没事儿给他们多制造点机会,你没发现韩子高操练郭智鸿以后,连郭智鸿那家伙就不怎么缠我了?”   “可,他不是直男么。”容晨欲哭无泪,为什么碰到柳研后整个世界都变粉了,就好像看见了到人妖岛的山治。噢,她的海贼王,话说21世纪被整理出来的漫画这部最合她心意了,可惜现在还没整理完,看不见更新了,要是有机会能找到以前谁家有的珍藏版就好了。   “直男?叫你平日里多看点书(耽美),你难道不知道很多断背一直以为他喜欢女生是因为没碰上对的那个男人么!”   “是,是吗?”   柳研镇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相信我,没错。啊,腐神的光辉照耀着我,他是我的指路明灯,也是我的精神食粮。”   容晨默默擦了把汗,柳研就是这点不好,一说上耽美整个人就如同打了鸡血,兴奋地不得了,完全没有一点冷静自持的模样。   世风日下   “爸爸,我饿。”   “嘘,乖,别说话。”高瘦男子将小男孩挡在背后,抵住对面一群人火辣辣的目光。   “我说王老汉,你这是几个意思?”   王老汉哆哆嗦嗦,扑通直接跪在了地上:“乡里乡亲的,我求求你们饶了这个孩子吧,他还小,你们看他多懂事,不哭也不闹,吃的也不多,求求你们了。”   “呸。”壮硕男子大步走了过来,就要把小男孩拖出去。   “大哥,我求求你了,饶了他把,求求你了。”王老汉死死抓着男子的手,不让他靠近一步。   “王老汉,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当初抽签是大家伙同意的,之前张家的二丫人家也没反对,你也没说话,怎么到了你家的小宝就反脸不认人了。得,也别说咱哥们不顾念着旧情,你要是出去找袋大米回来,你家小宝就算过了这个茬,咱谁也不过问。”   “我,我……”王老汉慌慌张张,却说不出完整的话,神情焦急地在往日熟悉的邻里邻间祈求地望去,却只是对上一双双冷漠和贪婪的目光,心瞬间冰冷了下来。   “自个儿没胆还想逞英雄,二丫啥也没说就替她娘上了,咱乡亲也满足她的意愿,好好照顾她娘,要不,你替你家小宝上?今后我们绝不会为难他。”   看到陷入沉默的王老汉,壮汉嗤笑一声,一把把小宝拉了出来,王老汉张口欲言,终究闭了嘴,没说话。   一群人咽着口水盯着慌张的小宝,只是吃过一次人肉,他们就恋上了那种口感,在异常饥饿之下填饱肚子的感觉,让他们眷恋不已。什么抽签,除了第一次心惊胆战的抽签,后面不过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结果。   他们的孩子不是在逃跑中死了,就是太过吵闹,被丢弃,眼下只剩那个鳏夫王老汉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罪恶和愤恨。   “啊——”二丫娘看到窗户口紧紧贴着玻璃的带血的脸,本来就因为丧女食肉之痛而癫狂,当下就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   “该死!”壮男恨恨骂了一句。   “早就说下一个是二丫娘,这婆娘上次就疯了,你们偏要捡嫩的挑。这下好了。”   “好像你没同意要小宝一样,说什么邻里邻间的,帮个忙就帮个忙,这娘们吃的也不多,平时也可以消遣。”   “你们还吵什么吵。”壮男吼了一声,指着被拍的山响的门和玻璃,“唯恐他们听不见不是。”   阴霾地瞥了眼依旧在不断制造超高音的二丫娘,壮男一挥刀直接把她的头给砍了下来。飞溅的血液不但没让众人冷静,反而兴奋地给二丫娘扒衣服,将一口大锅架上了火。   壮男看得心拔凉拔凉的,直接侧身站在门后,挑开了门栓。瞬间一大-波丧尸冲了进来,直冲向鲜血淋漓的二丫娘处,对门后的壮男看都没看一眼。   瞥了眼依旧两眼冒光烧火煮肉的众人,壮男叹了口气,伺机溜出了屋子。   王老汉面上一惊,知道必死无疑,跺跺脚,把小宝扶上了房梁。   “奇怪,这个小村怎么人影都看不到,连只丧尸都没有。”转了小半个村的几个人疑惑不解。   “难道这些不是丧尸干的?”柳研看着地上偶尔的几具枯骨,面色难看,“如果不是丧尸,那就说明这里有变异动物,如果是那样,我们必须尽快上路了。”   “不对,血腥味很重。”韩子高指着不远处那个几乎看不到的屋子,“在那里。”   “狗鼻子啊。”容晨感叹一声,成功收获一枚白眼,讪讪笑了笑,“我们去看看。”   离得近了,才发现是间老旧房子,令众人吃惊的是不断往里面挤的丧尸和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那些丧尸对后面的他们一行人理都不理,反而挤破了头往屋内冲。   “这里面是有什么尸体派对么,让它们这么兴奋?”   “不管了,先杀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容晨弹出袖剑,直接杀了过去。   被眼前的血腥味迷了眼的丧尸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即便有几个赏了个目光给容晨也很快转过了脑袋,顺着空下来的间隙踩着丧尸的尸体冲了进去。   韩子高四处看看确认外面危险不大:“你们留在这,万一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说完提剑也冲了进去。   里面简直是人间地狱,大约有十几个具尸体在里面,都被咬的血肉模糊,丧尸们前仆后继,各个血污不堪。   一番战斗下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满屋的丧尸,尸体遍地都是,几乎都没有了下脚的地方。看来全村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小小的屋子里就有百来具,若不是新鲜尸体对它们的诱-惑太大,单凭容晨两人要全灭还真是玄乎。   “你,你们是人吗?”颤悠悠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原来是早先被托到房梁上的小宝。   容晨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伸开手努力展开一个和善的笑容:“没事了,你下来吧。”   小宝哆嗦了半天,一直在房梁上趴着,连手脚都麻木了,好一会儿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被容晨接入怀中。   “容晨,我们先离开吧,这里尸体太多,山里保不齐有什么豺狼猛兽的。”柳研听见里面动静,走了进来,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尸体,蹙起了眉。   “也是,要不要一把火烧了?”   “你傻么?”柳研白了一眼,“这里烧起来容易引起山火,别管了,把门堵住就算了。”   容晨汗颜,和柳研一路真是越来越不动脑子了。   “姐姐,你们要走么?”看到一行人不回头地就要离开屋子,小宝拉住了容晨的手。   容晨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别怕,姐姐带你一起走,不会丢下你的。”   “不是。”小宝摇了摇头,指着屋子里那几具新鲜的尸体,“姐姐不把他们带走吗?”   容晨遗憾地看着那些尸体,如果他们早来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说不定里面就有这个可怜小孩的亲人:“对不起,我们不能带着他们。”   “可是。”小宝天真地昂起头,“没这些,吃什么?这么多,够小宝吃好几个月,小宝就不用饿肚子了。”   “你说什么!”容晨厉声喝道。   被容晨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走在前面的柳研也吃了一惊,小宝平日里细声细语惯了,除了靠的近的容晨和对此没什么想法的韩子高,其他人都没听见小宝刚刚的惊天之语,一时间屋外的众人都朝着容晨投来了目光。   小宝怯怯地低头,绞着手指头:“这些……不是都是食物吗?浪费不好……”   这下不只是容晨,其余几人面色也都变了,柳研走过来拉着容晨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容晨忍住了满腔的怒火,甩手朝外面走去。   小宝尚在疑惑,刚刚那个那么厉害的姐姐为什么要生气,他说错什么了么?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没再说话,不舍地看了眼地上的“食物”,垂头跟着柳研走了出去。   小宝也才六七岁,正是启蒙的时候,却因为村里人那个惨无人道的建议而弯了方向,此时此刻,又如何能懂得那些曾经活蹦乱跳的人不是食物,而是活生生的,和他一般无二的人类。   找了间完好的屋子,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下,做起了饭。   热腾腾的米饭端了出来,还有新鲜的鸡汤,和最适合冬天吃的辣炒菜,往日里吃的最香的容晨此时却没了话语,闷头啃着大白饭。   当时在屋外的柳爸柳妈和郭智鸿都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容晨的那句怒吼,看容晨吃的闷闷不乐,频频给她夹菜。   柳研却没多关注容晨,她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末世以来,他们一家子都呆在家里,说白了,对外面什么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也不是没猜到外面很乱,但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自给自足的小村里,村民竟然沦落到吃人肉过活。   一顿饭吃的也是默默无声,时不时抬眼看对面的小宝,却发现他对这饭菜却是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咽的的很是痛苦,又苦于不敢得罪别人,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塞白米饭。   “是叫小宝吗?光吃白饭怎么行,正在长身体呢,来,阿姨给你夹个鸡腿。”柳妈夹出一大块鸡腿,放在小宝碗里。   “谢谢阿姨,可是,我吃的肉不是这个味道……”小宝嗫喏,偷看了一眼容晨,发现她脸色更黑了,慌忙埋头扒饭。   容晨难得吃得少,本来能吃光光的饭菜剩下了好多,韩子高摇摇头,也不浪费,将还热乎的饭菜都收了起来。   “容晨,后来你们逛了一圈,是不是所有丧尸都清理完了?”   “恩。应该不会有了。”容晨点头,“这个小村人本来就不多,逃到那间屋子的时候就死了很多,剩下的也……之后我故意在各处制造声响,都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   “那就好。”柳研拍了拍容晨的背,“小孩子总是会因为环境受到些影响,慢慢就好了,你也别生气了。”   “也许吧。”如今也只能那么想了,现在的情况不比的容晨一路来扬州碰上的那几个在楼上呼救的人,这小孩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又是偏远的山区,丢在这必死无疑。   不哭不哭   月黑风高,天气已经回暖,这个隐蔽的山区却依旧风寒。   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一处屋宇溜出,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轻车熟路地朝着远处那间满地尸体的老旧房子而去。   在他离开不久,一高一矮两个人前后睁开了眼,矫健地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越靠近老旧房子,小宝就觉得越是饥饿缠身。晚上和一群陌生人吃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他根本没吃下多少,勉强垫了下肚子就匆匆离开了饭桌。   等到众人都睡下了,他才轻轻起床,朝着那个待了数月的老旧屋子而去。   之前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大姐姐说,那些怪物已经没有了,那这里就是他小宝的地盘。要不是那些食物不够他长大,他才不想离开这里呢。   走得近了,浓浓的血腥味挡也挡不住,小宝却不觉得刺鼻难闻,反而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回身四处望望,确认无人,小宝打开了门。   寂静山村中,门的吱呀声是那么的响亮,却一点也没有令孤身一人四处走动的小宝感到惊慌。   踩着软硬凹凸的尸体向里面走去,他翻出角落里他们用来割肉的刀子,割下垂涎已久却总是轮不到他的那块肥肉,兴奋激动地朝外面跑去。   还好还能找到两块,那些怪物真是太能吃了,要不是屋子不大,估计只剩骨头渣子了。   跑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地上满满的丧尸尸体,眼中意味不明。   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味道。   想到这个,身体竟然抑制不住地微微颤动。好奇和欲望满满地占据了他的脑袋,让他几乎是豪不犹豫地就转身又进了屋子。   借着皎洁的月光,小宝的眼睛在众多尸体中逡巡着,找到了曾经和自己玩耍的那个小妹妹。   此时那张憨厚可人的脸蛋却沾着血液混杂在身首分家的众多尸体中,辨不清哪里是她的真身。   不过他知道,他一直被村里人夸奖是这些年中最聪明的小孩,还指望他能出去考个好大学光耀门楣呢。当然,他才不会说,身体比较小的就那么几个人,根本不用费脑子去一一比对。   找到小妹妹,小宝轻轻割下了一大块肉,好奇地看着几乎流尽血液的肉块,眼里透着可惜。   要是这怪物死了还能长肉,他只要靠一具就可以活下来了,这样也不用跟别人走看人家脸色了。   说起来他爸也不知道死到哪个旮旯里了,刚刚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完整的尸体,好歹是亲人,还想着至少把他埋了,算了,肚子好饿,先解决了再说。   满足地拎着好几块肉,小宝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了一件衣服包好。不让残余的血滴出来。   将门关好,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小宝看了又看,确认没出什么大岔子,带着满足的笑意朝着山上跑去。   后山不远处有个小土屋,以前村里的小伙伴总是会来这里玩,山上没狼没熊,村民也不用瞎操什么心,谁都是那么野大的。眼下开小灶正合适,省的肉味把那些人给惊醒了。   容晨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小宝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脸色越来越阴沉,好几次都想上前狠狠敲一闷棍,却都被韩子高给拦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跟着小宝一路上山,来到一处土屋。小宝并没有进屋,而是在边上的木棚里面熟练地架起了火堆,从那块脏兮兮的布中掏出了那几块肉,洗也不洗,急急架上了火。   “先看看再说,他到底会不会停下来。”   韩子高并不想容晨插手,傍晚检查村子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到有人飞快地躲了起来,当时没去管,后来却找不到了,想必就是在这里。   而这个吃人肉的小鬼头也对这里熟门熟路,看起来也机灵得很,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要他说,像这样冥顽不灵的小鬼头直接灭了了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架上火堆的人肉散发出一股诡异的味道,容晨禁不住皱起了眉,反观小宝,却流着哈喇子一脸忍受不住的表情,更让她平添了一分反胃。   就在这时,土屋小小的木门被轻轻拉开,一个壮硕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看到不远处烤肉的小宝神色一惊,疾步上去,开口就是质问:   “小宝?你没事?其他人呢?”   “恩?刚叔叔?他们都死了,你要吃么?小宝拿了好多。”小宝举起手上烤的差不多的肉,颇为得意地在壮男面前晃了晃。   “这味道……难道说是人肉?”壮汉很有些不敢置信,满脸痛惜,“你既然跑出来了,又怎么能再吃这些东西!”   小宝歪歪头,眼里有着疑惑:“哪些东西不好吃,还是这个好。”   背光处,壮汉的脸一瞬间阴狠了下来,一个箭步上去拿起了火堆中一根粗柴,朝着小宝当头砸去。   “不要!”容晨大呼出声,再顾不得探究隐藏,急急前来,壮汉听见惊呼,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咬咬牙就毫无迟疑地朝着小宝狠狠砸了过去。   小宝死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额头被血和脑浆浸-湿,让他的尸体在月光下呈现一幅诡异的姿态。   “你!”至今容晨还未见到过人类自相相残的事情,眼前一个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小人儿这会儿就被人一闷棍敲死,让她的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直接弹出袖剑朝着壮男扑去。   她是嫌弃这个小孩,可是再如何,活着的人本来就少了,不应该这样无辜地死去。愤恨和心痛席上容晨的大脑,此刻只恨不得给壮汉身上添几道口子让他尝尝在鬼门关前是何等滋味。   “铛——”韩子高提剑挡住容晨的攻击:“晨晨,你先冷静下来再说。”   “你要帮着他?!”容晨不敢置信地看着阻挡她的韩子高,恨恨推他,却推不动一分一毫,“你让开,不然我就连你一起砍!”   “大妹子,你想杀我我没话说,不过我希望你听我说完再杀我。”壮汉绕上前,用身体对着容晨的剑,感激地冲着韩子高点点头,“我杀他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那你说,你怎么能狠心杀一个小孩子,他还只是个小孩,你们是一个村的吧?啊?”容晨吼道,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就好像看见陈璐彤惨死一样,在她心里,总是潜意识地想,能帮人就帮帮人,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为了下落不明的陈璐彤也能碰上有人帮助她。   可她这一路并没有帮谁,那些幸存者都是三五结伙,对于他们几个而言实在太过累赘,而柳研的陪伴也让她抛掉那些最坏的设想,直到来到这个小村。   看见孤身一人的小宝,只要她想到如果陈璐彤也因为食物紧缺而这么苟延残喘,她就心痛到滴血,所以才想帮助他,所以才会觉得那样气愤。不然她只消把小宝送到有人的地方去就行了,也不必操那么多心,就像那个超市碰到的李慕他们一样。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拦着你就是了。”第一次看到容晨哭,韩子高慌了手脚,这一路容晨几乎都是嘻嘻哈哈,就是焦急担心,也从来没流过眼泪,原来,她也不是铜墙铁壁一般毫无破绽的。   将容晨拥入怀中,韩子高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心却揪了起来,这种史无前例的奇异感觉让韩子高措手不及,却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为何有这种感觉,只是忙着粗手粗脚安慰此时这个脆弱的女孩。   “你竟然拦着我!你个臭不要脸的,别忘了你吃谁的住谁的!谁没事儿了就给你解答问题,谁没事儿了给你做个饭弄个甜点的,呜呜呜……”容晨收起剑,闷头敲着韩子高,反正敲不坏使劲敲。   被容晨这一通控诉,韩子高哭笑不得,算起来现在应该是容晨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吧,恩,解决问题倒没错,甜点偶尔也有,不过饭平日里还不是他和郭智鸿做的。   反正别和女人讲道理,什么都是他的错就行。韩子高端正好态度,不停认错,总算把容晨给哄好了。   哭完的容晨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哭的还是羞的。明明是生气,扯到后来倒是扯到找韩子高的错上去了。   不过这一通痛哭,总算把看见小宝后的不安给压下了。陈璐彤虽然没有柳研那么精明能干,却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上侯久在她身边,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只要没死的话……   没想到她也有那么感情伤怀的一天,一点都不像她。如果陈璐彤真的不在了,看见她这幅狼狈样也会埋汰她的吧,会指着她的鼻子说竟然拿她陈璐彤和这种山村毛孩比较,简直丢脸。   整理好情绪,容晨看着壮汉的神色也没再带着浓烈的杀气,只是依旧有不满就是了。   刚刚他和小宝的对话,分明就是指他也吃过人肉,这会儿倒是嫌弃起一个小孩来了,还真不怕丢人,她倒是要看看这壮汉有什么好辩解的,回头别说她容晨蛮横无理。   小宝该死?   壮汉将火堆灭了,把那几块烤肉就地埋了,把容晨二人请进了屋。   “大妹子,本来你是准备把小宝带到哪里去?”壮汉不答反而先问起了容晨。   容晨哼了一声,不屑道:“自然是基地。”   壮汉嗤笑了一声,察觉到容晨的怒视,比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你们先听我说完这件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了。”   “实际上这一片山脉以前有很多狼群,后来村子加强了防护,附近的野味也都少了,狼群迁移,却还剩着零零总总的几只。家家户户常常用狼来哄小孩,说再哭,狼就要来吃人了。   那时候我也才四五岁吧,记不太清楚了,对大人这种哄小孩的手段搔之以鼻,照旧没事往山上跑,直到第一次碰上我哥。   哦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屠刚,是村长的儿子,你们救小宝的那间屋子就是我家。   继续说我哥的事儿吧。   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冲着我龇牙咧嘴的小哥哥,还以为那是大人说到过的野人,吓得拔腿就跑,好几天没敢上山,我爹还夸我懂事了,心不野了,哪里知道我好几天没上山疯,心里早痒痒了,于是就给我爹说起这事儿,他心中疑惑,隔天就带着几个人上山去了。   去的几个村民回来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和他们一起下山的就有两具老狼的尸体还有那个野人似的小哥哥。   小哥哥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岁,我爹给他起名阿狼,意思就是从狼手里找到的。   你们可别以为狼小孩真像那些电视剧小说里面讲的一样,又聪明又强壮正义感还强。阿狼哥哥是很聪明,但也很凶悍,他吃不惯熟食,被我爹关起来强迫他吃,他饿的没办法,好歹也吃了点。   我们都以为他慢慢像个正常人了,实际上随着年龄的长大,他也一直没再表现出凶悍喜欢吃生肉的习性。   可是这些年间,总有哪户人家新下葬的坟头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们这小山村里,图省事都是土葬,直到这两年,才换成了火葬,把以前的墓地挪了。大伙儿思想封建,虽然心中疑惑,却没人敢挖开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怕对先人不敬。   有一次我去镇上玩,回来的晚了,为了方便,就抄坟地那块近路。   那地方阴森森的,我也才十五六岁,在镇上凑合着念书,同学没事儿就喜欢说些故事,这会儿我脑子里就全是什么清朝僵尸,墓地阴魂之类的,吓得我走路直哆嗦。   可我还真碰上了奇怪的事情,黑夜里我听到了这两天刚下葬的李家大-爷的坟头那方向,传来了咀嚼的声音。   我吓得差点尿裤子。可这山头我好歹从小玩到大,就这么被吓到让我觉得很丢脸,我们那几个半大小子没事儿就喜欢比胆子,我偏偏还不是会说谎的类型。逃走太丢脸了,我打算冒死上去探一探究竟是哪路小鬼作祟,凭着他刚大-爷的鼎盛阳气,什么小鬼不得让路。   都说胆比鬼大,鬼就自动退避。我呸呸朝着手上吐两口唾沫就朝着新坟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我就看见那坟被挖了开,棺材板撬在一边,一个人站在棺材里弯腰啃着什么,因为坟深,他只有半截身子是露在土表的,看起来特别怪异。   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就哆嗦了,猫着腰躲在不远处的墓碑后面,动都不敢动。   那会儿遮着月亮的云过去了,我看清了那个坟里的脸,就是我那阿狼哥哥。他吃的满嘴通红,大约是吃的够了,他拿手抹了抹嘴巴,将手上的血迹舔干净,翻身爬了上来,把棺盖盖好,埋上了土。四处望了望,就离开了。   直到蹲的腿脚都麻了,我才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他钻到我房里把我给生吃了。”   屠刚苦笑着摇摇头,长吁了口气,继续道:   “我没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对他却多了几分关注。他并没有去念书,说是家里供我一个念书不容易,就跟着村里头的刘医生学了点医术。   那件事发生没多久后,刘医生突然病死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乐乐呵呵身体倍好的刘医生怎么就突然去了,阿狼哥哥说是刘医生采药的时候吃错了药,生了病。可我却不相信。   刘医生的医馆被阿狼继承了,大伙儿看病都去他那边看,不过阿狼比不上刘医生,也因为药物紧缺那一年就有三四个在他治疗中结束了生命。   我总觉得那些事都是他干的。有一天晚上,刚有一个村民下葬,阿狼也不在屋中,我没忍住就把我爹喊了起来,一起去了坟头,阿狼果然在那里。   我爹很生气,到底多年养育之情,也狠不下心去责怪他,只是第二天把他喊过去两人秘密谈了很久,结束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可是阿狼似乎并没有停止他的行为,只是做起来更隐秘了。这件事闹开是因为一个病的快死的男孩。   男孩本来只是伤风咳嗽,可是吃了段时间阿狼的药却变得更加虚弱,阿狼说他这不是一般的伤风咳嗽,已经没药医了。男孩的妈妈不敢置信,砸锅卖铁去了大镇上的医院治疗,没一个星期,就生龙活虎回来了,说是以前吃的药有问题。   这下子闹开了锅,不知道谁又提出了坟头被动的事情,几个胆大的青年当即就上山扒-开了坟,发现尸体都被啃得血肉模糊,又有人提出晚上看见阿狼上山,据他本人所言是采药,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阿狼。   面对质问,阿狼并没有反驳,反而嗤笑着说,对于人而言,鸡鸭鱼是食物,他是狼,凭什么不能以人为食。   最后阿狼被活埋了。   再说说小宝把。他是我们村里最聪明的孩子,灾难发生后,他就闷不吭声地跟在他爹王老汉身后,也不吵也不闹,一点也不像别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活下来。   我们村里所有剩余的活人都聚集到了我家,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来救援,就算我家有点存粮,也耗不起这么多人吃。   我提议几个青年跟我出去找点粮,像我们这样的地方每家每户都有不少存货,搬两袋就够好几天了,可是没人同意。我一个人出去无疑就是找死。   渐渐地,食物没了,不知道是谁先提出了吃人,说起来还是因为以前出了个阿狼。饿晕的众人都同意了,为了显示公平,抽签决定人选。   刚开始众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吃,饿到不行了才吃了下去,谁都是流着泪吃的,就希望有一天能活着出去。   可慢慢地,他们放下了心里的那点不自在,除了决定吃谁的时候各个害怕,都不再抗拒。我们当中唯一清醒的就算是二丫母女了,二丫今年也才十七八,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为了救她娘,她甘愿自己去死。   可是她一走,她娘也疯了。其他人却开始讨论,想让二丫娘做下一个,因为她疯了太容易出事情。我却把目标转向了小宝。   我想,这些大人还是有救的,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们只有有机会,就会摆脱这种野兽般的生活,可是小宝没救了,他正是启蒙的时候,这样下去只会成为第二个阿狼。   可是我错了,我逃出来后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同意我的举动。不同于我的想法,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都死了,早就对小宝虎视眈眈。   其实他们早就疯了,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容晨沉默了下来,她一直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小孩,从来没想过这念头乡野小村也有会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是觉得小宝长大了以后会像阿狼一样害人,所以才杀了他?”   “是。想必你们也与他有过接触了吧?就算是那些疯了的大人,有机会出来后肯定也是想着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米饭,而不会像他一样特意跑回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再吃这些东西!”屠刚情绪有些激动,“这连一天的功夫都没到,当初就是阿狼也没有过分到这种地步。”   “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杀了他。”容晨蹙眉,听了这一席话,倒是没之前那么激动了,更不说那小宝与她也不过相识了那么会儿,只是觉得很有些不忍,“阿狼只是个别例子,万一小宝以后不会这样呢?”   “大妹子,我看你身手也不错,想必也在外走了好久了,难不成以为这年头还讲究什么仁义道德法律常识么?”屠刚冷笑一声,“虽然我屠刚没出去过,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现在那些怪物把幸存者基地都分的泾渭分明,哪个地方还不都是当地的长官做主?碰上好的,和灾难前一样生活有序,不好的,还不定是什么人间地狱呢。”   容晨想要反驳,却无力反驳,她一路匆匆,连路人都不去管,基地更是除了上海提篮桥进了短暂的那会儿时间其他更是进都没进去过。   至于BD上的信息,依柳研的性格来讲,难不成那些小基地还把不光彩的事情上报上去发到全国各地么?   “大妹子,别说我屠刚说话难听,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如果我和你单枪匹马各自走在外面,你绝对比我死得快。”   “……屠刚,我发现你不仅凶残,一定程度上想象力也是蛮丰富的。”   “不,晨晨,我觉得他说的很对。”韩子高一本正经地冲着容晨点头。   “……”   大家一起来劳作   让容晨颇为气郁的是,屠刚竟然以五票对一票成功加入了他们,当然,除了她投了反对票。   “柳研,他可是个杀人犯!”   “我只是觉得现阶段我们需要这样的同伴而已,我们早晚需要和别人打交道,如他所说,不可能所有人都对我们和和气气的,有了他,我们的安全也更有保障。而我们掌控了他的弱点,就他吃人肉这一点来说,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旦踏入人类社会都是污点,何乐而不为?”   “那为什么柳爸柳妈也同意?”   柳研莞尔一笑:“我爸妈虽然为小宝感到叹息,但是他们的经历在那边,只是单纯觉得屠刚并非什么坏人而已。总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郭智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容晨蹭蹭蹭找到郭智鸿,开始了又一轮询问。   “啊?”郭智鸿挠挠头,露出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我只是看韩大哥同意,我就同意了。”   “……”容晨觉得很受伤,感情这么下来就只有她跟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倔强的举着和别人不同的票,还傻乎乎地觉得持同意票的人格扭曲?所以,其实在所有“不正常”中,她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么?   “容晨,我们去采野菌,你来不?”   “不去。”容晨甩头,她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很需要安慰,快安慰她,恩,好言哄哄她她就去,不行叫她三次她也去,好久没踏个青了,其实也蛮想去的。   “哦~那我们去啦,你留着看家吧。”柳研嚷了一声,闷闷笑着出了门。   容晨猛地抬起头,等了会儿,没听见动静,心里一股闷气憋着浑身难受,气郁地搅了搅衣摆,终究忍不住跟了出去,她才不是想出去玩呢,她只是担心那些人的安危而已。   小村里各家各户的粮食都很多,即便是几个月过去,粮食依旧保存完整,韩子高早早就脱离部队去挨家挨户搜刮了。   对于韩子高怪异的行为,屠刚很明智地闭了嘴,什么也没问。   村东有许多的田地,呈梯形而下,只是田里的蔬菜长久没人打理,大多都很老了,只有少许挤出来的新嫩蔬菜,夹杂着高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曳。   这几个月蔬菜都是省吃俭用,早就没什么存货,就连嗜肉的容晨都眼馋不已,心心念念想着能吃上一口新鲜的蔬菜。哪怕是老的,她也很乐意就着啃两口。   不说吃货容晨,柳研也动了心,不过她想的肯定比吃货容晨要深入许多:“眼下有那么多空的田地,屠刚也算农户,周围暂时也很安全,我们不妨当一段时间农户,多备些蔬菜,干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了。”   “这个好这个好,天天吃肉我都腻味了。”上一刻还闹脾气的容晨立马举手,眼睛里闪亮亮的差点就变成两盘子冒着热气的新鲜炒菜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   至于菌类,这可真是久违了,超市里的菌菇都不能吃,而几个城市人又不懂得辨别什么可食,就连韩子高这么聪明,也不敢保证无毒。   这不,一听说山上有许多野菌,一伙人兴冲冲地出发了,容晨就是心里头不乐意,还是不得不感叹有个屠刚在的确省了许多事。当然,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勉强的样子就对了,实际早就肖想着美美的菌菇汤和新鲜的炒蔬菜,在内心不停流口水。   屠刚很自觉,借着采菌菇,带路让大家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他所说的小时候那个小镇是最近的人口密集地,离小村很有一段距离,走的话要走上四五个小时,还是要抄小路,而这个小村在地图上并没有显示,除了附近的人,都不知道,这就让这个小村处于一个微妙的和平地带。确保了耕作的安全性。   说起这个屠刚就很是羞愧,但凡幸存者都能起来反抗,他们就可以在这片小天地活的开开心心,又何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   伤感的气氛被中午的美食打破,一伙人久违地享受了一顿美美的菌菇炖鸡汤外加爆炒新鲜蔬菜,特意烧的一大锅汤连带着两只鸡连渣都没剩,整桌菜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连平日很节制的柳研都吃了两碗饭,直呼过瘾。   不过这饭也不是白吃的,柳研白着脸看着一大-片田,对于身为弱女子还要出来劳作表示强烈的反对,却被临时担任严格教师的屠刚驳回,不得不任劳任怨地埋身土地坑里,挖土种菜。   容晨看着翻身当农妇的柳研,表示很幸灾乐祸:“柳研,你今天吃多了,正好多劳动一下,别长膘了。”   “容晨,杂草不是那么拔的,这样根还在里面,拔了跟没拔有什么差别,把土翻一翻,把杂草和那些杂根,石头都翻出来。”   “……”容晨怨念地看了眼晃到她边上的屠刚,她刚得瑟完就被别人看戏了,瞧瞧那只上一刻还愁眉苦脸的家伙这一刻笑的那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太没眼力劲。   “容晨,这不是杂草,这是马兰,这个是荠菜,都是可以吃的。哎!”   “……”容晨阴森森地抬眼望屠刚,“你似乎在我这停留很久了。”   屠刚擦了擦汗,小声嘀咕:“只有你需要操心啊。”   “你说什么?”容晨陡然加大了分贝。   “没什么,既然大家都会了,我也一起干活好了。”屠刚摆摆手,一溜烟闪远了。不远不近的几人闷头直笑。   这山上雨水充足,土地肥沃,大家一番劳作下,不过半月就颇有收获,农作也一定程度上锻炼了诸人的体力和眼力,几乎每个人都负责了十几条田埂。   刚开始除了屠刚,韩子高和容晨,其余几人都很是吃不消,好在屠刚有经验地把比较容易成熟的蔬菜放在了后面耕种,这样收获的日子不会相差太大。几个人也渐渐习惯了节奏,从刚开始的劳动完就倒头睡,到如今还有精力插插科打打诨。   “终于可以收了,我种的菜肯定是最好吃最水嫩的。”容晨兴冲冲地挽起袖子,开始摘菜。   等到找到陈璐彤和端木洁,大家伙儿在一个偏僻的小村里自给自足倒也颇为自得,喔不对,应该要等到她们都各自拐了个心上人,连带着大家一起,不然那三个家伙还不得埋怨她,总不能四个人搞拉拉把?   不小心被小石子戳进指甲里面,容晨拉长了脸,苦哈哈地看着长长指甲内的污泥,朝着其余几人挥挥手:“我去修理下我饱受摧残的指甲,不然等收完菜,我的指甲都自动做了个淤泥美甲了。”   “想偷懒就偷懒,那么多借口,赶紧滚吧。”柳研啐了一口。   “既然柳大小姐愿意给我收菜,那我就自动滚了。”容晨哈哈笑着,拍拍手上的泥。   “想得美!”   “你去把,不着急,我弄完帮你。”韩子高挥挥爪子。   “我也帮你。”郭智鸿傻傻一笑,擦了擦额间的汗,明明是对容晨说的,却腼腆地望着韩子高。   容晨被劈的外焦里嫩,感情最近被柳研影响地有点深,为什么觉得这个风和日丽的背景少了点花瓣,少了点煽情的bgm?哦不,应该还要拿个框框浓缩一下,把画面定格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见了鬼了,刚刚一瞬间脑子里真的自动闪过了bgm!容晨扭头,无视韩子高期待夸奖的眼神,快步离开这个洋溢着罗曼提克的诡异空间。   而另一边的柳研已经两眼冒火,手下的动作简直加上了快进键,明明眼睛不在看,却能异常准确地采摘,看的韩子高冷汗连连。   这女的有病。韩子高总结,怒瞪了郭智鸿一眼,看来把他管教地太服帖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子高童鞋并不知道,他这“含娇带嗔”的一眼又让柳研兴奋了,这会儿不只是加上了快进键,简直加上了马达,如果是刚开始那速度是步行,后来是骑单车,那现在就是开着汽车,效率直直上涨了几个档次。   远远回住所的容晨莫名汗了一把,抖了抖,继续扒着手上的泥回去。   他们几人是选在路口的屋子住下来的,自然是为了方便跑路,一群人呢,真碰上什么,总不会傻到走山路或者直接从田里滚下去吧。   容晨悠哉悠哉地晃着,突然听到一阵汽车的声音从入口而来,容晨都来不及闪身,就看见一辆有些老旧的越野车从眼前而过,车主也看见了容晨,在容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容晨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赶回田地,又担心到手的蔬菜飞了(这时候还想着吃也是没谁了)。反正就一辆车,还能有多少人,人多她就猫到山里面,再溜回田地,反正这段时间都熟悉了。   咬咬牙,容晨凑了上去,慢慢接近了车身,后座没人,前座……   容晨瞪大了眼,倒吸了口气,车主却在讶异看见容晨后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踩下了油门,翩然离去。   副驾驶的那个人……是杜桓。   端木洁   容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张曾经在她梦中辗转了数十个日夜的脸是那么地熟悉,甚至额中间被她枪击的地方还有着疤痕,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从来没听说过额头中枪还能存活的,难道是尸体?什么尸体两年多了还不腐烂,又有谁在这种时候没事还带着尸体跑?   糟了,刚刚太过惊讶竟然没注意到驾驶位是谁。   容晨心中混乱如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这个人一查究竟。   “容晨,你一直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几个人看到容晨久久未归,寻了过来,却发现容晨呆呆站在路中央。   “没事。”容晨朝众人挤出个笑容。杜桓这件事她就连柳研都没提过,眼下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为好,“只是刚刚看见个人开车过去了,觉得很是惊讶,我们抓紧一下,这两天就启程吧。”   柳研点头:“也好,我们一直没有进入过基地,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先尽快赶到济南。”   外人的突然经过让闲散下来的众人又提起了警惕心,做事也卖力了不少。没有两天,众人就来到了山下那个较为富裕的小镇。   不同于之前专挑山野小路沿途搜刮蔬菜粮食的计划,郭智鸿依照柳研的吩咐潜入沿途尚存的监控设备观察路况,花了四天的时间终于琢磨出了一条便捷的道路,虽说这一路丧尸数目可观,不过没有交通拥堵的问题,也没有观察到变异动物的情况,完全可以靠速度强冲过去。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最后竟然无人反对,容晨的想法是能有机会独处找容嘉询问下杜桓的情况,韩子高自然是跟随容晨,柳研的计划她自己当然不会有意见,郭智鸿无视,柳爸柳妈一切跟着小年轻,而刚加入的屠刚则是想着他这样的人渣还有人能收留当然听之任之。   拍板之后,众人直接开车夜以继日地朝着济南赶了过去,不过两日就到达了济南地界。   在离基地大约一公里的地方,众人下了车,揉了揉久坐酸胀的大-腿,背上了韩子高准备好的包裹步行。   这半年的时间济南将附近一大块皆包囊其中,但有些丧尸数目过多的闹市区只是拦截,尚未完全清理,尤其是市中心的医院地区,派小部队无疑是送死,而派大部队又太耗费战力,一直拖着等待首都支援。   “要进基地,缴纳一半随身物品。”守卫的士兵将容晨诸人拦了下来,指了指墙上的公告。   “我们只是暂住两天,也要缴纳物品么?”屠刚不由分说,蹭蹭站到守卫面前,面露凶悍,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看向士兵。   “这,这是规定,必须缴纳。”士兵咽了口口水,讲话有些结巴,还是没有退让。   容晨看着他的态度,拉住屠刚摇摇头:“算了,看来他也做不了主,给一半就给一半吧。”   屠刚在容晨郁闷的注视下看向柳研,直到柳研点头才冷哼了一声退了下来。   这些细微的举动却被这个小兵看在眼里,尤其是在看见容晨和柳研的时候,眼里闪烁的光让密切注视的韩子高颇为不爽。   缴纳完一半随身物品,众人进入了这个满目疮痍的济南基地。   济南基地外墙足有五六层楼的高度,进了基地还能看见墙在不断被巩固,做工的都是身形狼狈的中年人或者老年人,甚至还有许多未成年的孩子。   容晨心中震颤,这个以官方而自居的基地竟然完全比不上早先她短暂经过的提篮桥基地,这种感觉随着深入而越来越明显。   容晨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已经把自己弄得风尘仆仆,没想到进了这个基地,竟然还觉得自己这一身已经显得很是光鲜。   “各位,需要拉车吗?一次2块钱,去市中5块钱。”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点头哈腰地朝着容晨几人而来,指了指远处的一群人和显得有些粗糙的黄包车,不住推销,“一起的话还有团购价,可以打九折。”   “现在还用钱?”容晨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这种时候流通货币已经变成食物,或者就是简单粗暴的以物易物,没想到那种废纸铜板竟然还能用。   老汉谄笑:“不用钱用什么?”   柳研拉了拉容晨,示意她不要询问,对老汉抱歉道:“我们不需要,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倒是让老汉愣住了,但很快恢复了笑脸,这次却是发自内心:“贵人客气了,对我们这样的小人不必说谢谢,你们是外来人吧,想找什么地方老汉可以帮个忙。”   柳研犹豫了一下,也没推脱,把早先端木洁发来的地址给老汉看了一下。   “这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你们一直往东,大约走上二十分钟就到了,我要记得没错,应该原先是个小杂货店,你们去看看就知道。”   “谢谢你了,这些你拿着。”容晨从包里掏出两袋饼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没钱,只能给你这个,希望你不嫌弃。”   “不不不,哪里会,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老汉竟然流出了泪,欣喜地拿着饼干往身上藏,只是衣服破旧单薄,根本藏不起来,干脆直接往胸口一捂,朝着容晨感激地哈了哈腰就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跑了大约十几米,又想起了什么,急急朝着众人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这两个女孩子太显眼了,听我一句话,若是有能力,快快离开这个基地才好,哎,我先走了。”   老汉不明不白的话让几人云里雾里,不过他们本来就没有久居的打算,也就没放在心上,朝着老汉指的路走去。   老汉也不愧是经常在基地里跑的,虽说不确定倒真没出差错,敲开东面不远处的杂货店的后门,果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端木洁。   端木洁一头爽利的短发,大约是手动修剪,前后有些参差不齐,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帅气,然而帅不过三秒,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呈现小媳妇状飞扑到容晨怀里,还不忘记拽过一边的柳研不肯撒手,换着抱。   “嘤嘤嘤,你们总算来了,人家等得好痛苦人家等得好焦急,人家都快忍不住了~”   一群人齐刷刷黑线,郭智鸿的嘴里都快塞下个鸡蛋了。要不是端木洁撒娇着开口,他们还真以为这只是个长得比较白净的小帅哥。   端木洁一米七六,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完全看不出女性特征,一头短发,面容中性,外加上中性的嗓子,不刻意表现真看不出来是个女的。   “你打算把我们勒到什么时候,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柳研用力扒着某八爪鱼附身的人型生物,语气里却露出思念和无奈。   “对不起,人家看见你们真的太高兴了。”端木洁眨眼卖萌,这才想起赏一眼给后面诸人。   柳爸柳妈她去做客的时候见过,端木洁友好地冲二老点点头,示意二老先进屋。转移视线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那三个让她很不爽的存在,恩?这三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是什么鬼?她都无视他们了还在这不走呢?   “老子这不欢迎十八以上结婚以下的独身男子,你们可以滚了。”在端木洁没好气的语气下,本来中性的嗓音被无意识压低,浑然就是男声。刚刚娇滴滴的姿态也瞬间不见,好像是黑帮老大一样,透露着不爽和不屑。   “得了,耍什么横呢,里面有财神,先进去再说。”容晨赏了端木洁一个脑瓜子,“想被围观么。”   端木洁瞬间软了下来,面上堆笑:“晨晨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向韩子高几人的时候又瞬间变脸:“哼,这次先放过你们,回头有你们好受的!还都杵着干嘛(凶狠),我家晨晨都发话了(软萌),赶紧都给老子进屋!(凶狠)”   屠刚挠挠头,快步进门,奈何身量有些大,在端木洁没有刻意让路之下不小心蹭到了她,当即收获白眼一枚,脖子一缩,当做没看到溜了进去。   郭智鸿则是被这完美无缺的变脸功夫吓到了,瑟缩在韩子高身后欲哭无泪地挪了进去,经过端木洁的时候,收获一声大大的不屑的“切”,腿肚子抖了抖,几乎挂在韩子高身上才进去。   “切,一个个长得有个人样,都特么是胆小鬼。”端木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容晨柳研身边说坏话,“你们看看,这些男人都是软骨头,带着还浪费感情,有我在,他们应该为自己无力的存在而感到耻辱。尤其那个脸长得尼玛比女人还漂亮,这年头靠脸有什么用?当小白脸还当受呢?”   已经在门内的韩子高动作停顿了下来,他还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是种罪过,怎么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不男不女嘴里就是小白脸,别以为他没看过现代言情小说,小白脸他还是知道的!   “端木是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交流下感情。”韩子高一把拉开哆嗦的郭智鸿,唰地掏出剑指向端木洁,“听说你很擅长使剑,早就想讨教一二了。”   “吼?就你?老子怕打残了你还要报销你医药费。”端木洁唰的拔-出随身的刀,推开容晨和柳研,“你们去远点,别弄伤了你们。”   上将来访   小小的街道上一时间剑拔弩张,让容晨意外的是向来爱看热闹的Z国人看到这幅场景竟然都只是匆匆而过,唯恐被卷了进来小命玩完。不知道是端木洁凶名在外还是过路人担心受到牵连。   最让容晨无语的是韩子高。这家伙一路都很安分,要不是偶尔冒出两句话或者是柳研的腐女心态发作,说实话,她都快忘记这是个有感有情的人了,没想到这次因为端木洁的一句话就炸毛。   “看在晨晨的面子上,让你三招,别说我欺负你。”韩子高示意了个请的动作,摆足了架子。有个柳研就很碍眼,眼下又冒出个不男不女,态度那么嚣张,太欠管教。   这看在端木洁眼里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哟,小样儿,胆儿挺肥,这年头敢让劳资的除了劳资的老子就没谁了,爷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阳光为嘛那么灿烂!”端木洁张狂一笑,起手动作都没有就朝着韩子高而去。   短短片刻,两人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别人不知道,容晨却能看出来韩子高在让着端木洁,虽说有气劲的关系,不过那日在动物园韩子高可是以一当十,哪里是眼下这样只守不攻。   可端木洁不知道。这年头能碰上一个剑术不错的对手倒是让她对这个小白脸大为改观,她怎么不知道容晨她们认识了这样一个人物,最最最关键的是认识了这样一个人物只有她不知道!这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作为室友这群“柔弱”的妞们的保镖,她暗地里吓跑了多少追求者,在她们身边应该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然而!然而!莫名其妙出现了个这样的家伙却没人告诉她!这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遭到了严重的威胁。   不怪乎她如此想,容晨和柳研会合后因为有柳研的研究分析,这一路来遇到的问题并不大,在柳研看来韩子高不过是一个身手较好的古董随身仓库,完全没有必要浪费电话费跟端木洁唠嗑,虽然她手机费一贯很多,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不能充值了。   容晨么……已经习惯了这么个人,自然没想到。   这么一想,端木洁顿时委屈了,刀一丢,就坐在地上撒泼:“嘤嘤嘤,人家不依嘛,这个混账东西哪里冒出来的,你们竟然都瞒着我,嘤嘤嘤,人家的贴身保镖位置就那么被人抢了,宝宝不开森!”   一多汗从二女额头滑下,看着地上撒泼打诨的某只无可奈何。   这时候基地门口的方向突然热闹了起来,好多人都朝着那边涌了过去。   “上将来了?真的吗?”   “太好了,是来罢免张长官的吗?”   “嘘,轻点声,我们去瞧瞧热闹。”   端木洁耳朵竖了起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抓过一个过路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过路人看着面前这张凶悍的脸还有地上的“凶器”,挣扎了半天未果,讨饶道:“大大大哥,听说是首都的上将来了,我我我我们都赶过去看热闹了。”   “知道了,你滚吧。”端木洁手一松,过路人抖了抖腿,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端木,有必要吓那个过路人么?”柳研叹了口气,“怎么越来越男人婆了。”   “研研你不知道,这个基地你不凶就等着被人洗劫吧。本来我老爸的意思是低调点好,可分配的屋子没住两天就被人赶出来了,还有人结队成伙地上门抢东西。去找那些巡逻队要好处不说,还不给办事。诺。”柳研指了指身后的小杂货店,“这是抢来的,不然我们一家早饿死了。”   “这些先等会儿说吧,我们也去看看。”容晨倒是对上将的到来好奇起来。   现任的上将共有三位,资历最老的尤纶骅,容尧的恩师;最年轻的上将,幸祗漠;以及幸祗漠的祖父,幸忠慕。当然,不排除有在末世后立功被抬为上将的。   不是容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将的决定要通过政客半数以上的肯定,以保持文官和武官的平衡,所以不论多有功,应该不会再有上将出现。   就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若是尤纶骅,说不定还能走走后门,搭搭顺风车,容晨对这个济南基地的感觉很不好,能早点离开最好不过,什么特权统统靠边吧。   这才短短片刻,从城门口开始沿街一条路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端木洁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就开始粗暴地拽人恐吓,硬生生掰出一条康庄小道,得意洋洋地请容晨柳研进去。   此时上将还未到达,沿路已经被封锁起来,一旦超过封锁线就会换来一顿毒打,虽然挤挤攘攘倒也没人冲到道路上去,反倒显得上头管理得力,秩序井然。   可这一观察,容晨却发现了怪异的地方,一路看过去,女性少之又少,年轻的女性几乎没有,甚至还能察觉到好几束不怀好意的目光冲着她和柳研而来,遭到端木洁的怒瞪,才讪讪转移视线。   在端木洁有意的恐吓下,四人周围成为一块净土,饶是边上推推搡搡,也没人敢越雷池一步,看的柳研又气又笑:“端木,看来你名气不小,这周围的人倒都怕你几分。”   端木洁一听柳研的夸奖,当即笑眯了眼,拍拍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没有在夸你,这样我们太显眼了。”韩子高幽幽道,立马换来端木洁的怒目而视。偏偏韩子高淡笑以对,既不退缩也不害怕,让端木洁气郁不已。   “来了。”容晨轻声道。   “恩?这是显摆还是节约资源呢,竟然是走过来的?”柳研诧异。   城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殷勤地拉着首位穿军装的人亲切问候,距离太远倒是看不真切。要不是这基地门口在郊外,这一通热烈的欢迎仪式倒是可以直接招来大批的丧尸们的亲切问候了。   在军装人的示意下,后面部队缓缓前进,没有开车,反倒是有马车。   容晨揉揉眼,没错,就是马车,乖乖隆地咚,难不成一群人驾着马车跋山涉水而来?其实依着容晨本来的想法,像这种大领导出席应该直接直升飞机才对。   或者是运送物资?不至于吧,上将来送物资?容晨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到了。可陆陆续续而来的的的确确就是一车车厚重的袋子,猜得没错应该是粮食无疑。   有这种想法的显然不只是容晨一个人。周围开启了超强烈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人人声音里透着激动,却还有些人愁眉苦脸摇头叹息不知为何。   一车车的物资足足过去百来辆,可说实话,这些粮食对于这个大基地而言根本是杯水车薪,来不来都没什么差,除非是种子,让他们自己耕种自给自足。   容晨摇摇头,这些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影响不了一个基地的头的想法。干脆睁大了眼盯着后面的军装人,眼睛都看的疼了,那两个远远说话的家伙才终于结束了亲切问候,朝着城内缓缓而来。   进入视野的时候容晨就失望了,这个上将是个青年男子。虽说不上那种吸人眼睛的英俊帅气,却是硬朗耐看的那种,面无表情生人勿进,明显就是那个传言中那个死板的最年轻的上将。   说起来容家和幸家还有那么点纠葛,碰上了肯定没好事就对了。这么看来,搭顺风车这一计划是没门了。   诶等等,那个落在队伍后面一溜烟朝着幸祗漠小跑的不是她那个毒舌哥哥么!容晨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低头看地,眼睛余光朝着前面瞄啊瞄。   容嘉怎么会和幸祗漠一起来,按照儿时容嘉谈论起长辈那些感情纠纷的态度,容晨敢肯定这个毒舌哥哥肯定对幸家人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怎么可能肯屈居在这个比他没大上几岁的人的手下。   怪哉怪哉。   不对啊,容嘉来了她不是正方便么,躲什么躲,想明白了容晨又抬起了脖子,神色间颇有些傲慢,唯恐容嘉看不她一样。   他们这个圈本来就因为端木洁的有意恐吓成为一个中空地段,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更是异常显眼,幸祗漠和容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四人。   容嘉看到容晨嘴角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莫名让容晨抖了抖,在看向韩子高的时候眼神明显阴霾了下来,冲着容晨挑挑眉,一副事后算账的模样。   而此时的韩子高却是面带诧异目不转睛地看着幸祗漠,完全没有注意到容嘉不怀好意的目光,直到幸祗漠淡淡的眼神扫了过来才皱起眉头,恢复平静。   幸祗漠没有在四人身上多留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扫视了一眼就继续目视前方,悠然前行。   最让几个人觉得不舒服的是和他们随行的那个所谓的张长官。张长官一看见几人就挪不动视线,恨不得贴上来瞧个仔细,就差流口水了。让柳研和容晨有种光着身子被人欣赏的感觉,浑身发毛。   “热闹也看了,我们先回去吧。”韩子高不悦地挡在容晨前面,隔绝了张长官明晃晃的视线,推着容晨就走。   这次端木洁非常赞同,拉起柳研转身,拨开了人群。   闹事   几人刚回去不久,就有人上门来请容晨,意外的是柳研也一起请了,因为容嘉曾经被柳研噎的到过,也算有点交情,对此两人倒是都没做他想。   可两个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又有人上门了,这次请的却是容晨和韩子高,韩子高心中疑惑,还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城里人真会玩,大街小巷一间屋挤好几个人他这一个人住那么大一块地,啧啧。”容晨二人被请进了一家豪华别墅,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吐槽,听得带路的人冷汗淋漓。   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小包的面露喜色的小兵,朝着容晨二人看了好几眼,笑的颇为怪异,也没说什么话就乐颠颠地走了。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是吗?”容晨转头,“长得太大众了,我没注意。”   “不对。”柳研拉住容晨,留了个心,试探性地问向带路人,“是谁请我们来的?”   “自然是我们张长官,能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是少不了了,到时候别忘了兄弟我还带个路呢。”带路人耸着肩,猥琐地嘿嘿直笑。   “什么?!”容晨想到那个肥的流油的张长官,腹中一阵恶心,拉着柳研就掉头走。   “诶,你们去哪里。”带路人哪里肯让到手的肥肉废了,一把抓-住了容晨的手臂,只觉得入手触觉很是奇怪,还不待多想就被容晨一脚踹到了边上。   “靠,谁让你碰我的!”   “MD,拦住她们,她们是张长官要的人。”带路人呸地吐了口唾沫,粗-长的手指指着容晨二人就大声喊了起来。瞬间惊动了附近的警卫,将两人团团围住。   “臭丫头,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受皮肉之苦,否则你不好过,我也不好交代。”带路人难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   一向对偷袭情有独钟的容晨没有把武器暴露的想法,为了挡住手上精巧的袖剑,冬季过后容晨一直穿的是宽袖衣服。反正这会儿容嘉也在济南,她没什么好怕的,直接触动机关,弹出一对锋利短小的袖剑旋身杀入警卫群。   这些平日里只要看守的人哪里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还藏着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伤了好几个。   趁着他们慌乱,容晨拉着柳研就跑,她又不是傻,在这里呆呆等着敌人支援,先找到容嘉再说。   看这里警备比较严,应该在这附近,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了。   “往前面走,应该是刚刚左手边那个建筑。”柳研四处观望了一下,指出方向。   “好。”   这个时候韩子高也被带到了容嘉面前,容嘉上上下下打量了韩子高,总结出一个结论,除了长得人模人样的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对他不成器的妹妹色-诱了?   不过那个不中用的妹妹的确很容易对好看的家伙流口水,这货要是这幅模样穿着身长袖翩翩,保证容晨看的眼都直了。   与此同时韩子高也在默默打量,看上看下发现他压根没有见过这个人,容嘉在进基地的时候韩子高一直看幸祗漠了,后来又不耐烦张长官色-眯-眯的眼神,完全没留一个眼神给容嘉。   找错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来请人的有言明请容晨,韩子高等了会儿,看容嘉还没开口,温和一笑,礼貌道:“请问,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   “恩……”容嘉示意韩子高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吹了口,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子高蹙眉,容晨说了,不要对别人说他是韩子高,省的引来麻烦。看着眼前这家伙来头好像也不小,莫不是之前那个肥的流油的色胖子请人来打探容晨消息的?   “你好,我叫容嘉。”   容嘉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他还没见过在他面前敢自称容嘉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不?”   韩子高疑惑不语。   “我,容晨的哥哥,容嘉,不知道你又是哪个容嘉?”   “不,你听错了,我叫任~贾~,不是容嘉,可能我发音不是很清楚,抱歉。”韩子高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说谎的感觉,“容晨刚刚被人叫出去了,情况不明,只是让我们不用担心,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子。”   容嘉很抑郁,他明明听到的是容嘉,怎么就是任贾了,不过任贾容嘉好像也没差多少,也许他真的听错了?   “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又被谁拐了,长得挫的倒还好,完全不必担心她出事,就怕有些长得好看的,迷了她的眼。”容嘉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水珠,话里有话。   “容兄多虑了,见过了我,容晨不会被人迷了眼的。”韩子高淡然以对。   站着说话不腰疼,虽然是长得还不错就是了,容嘉抽抽嘴角,也不知道容晨那个死丫头从哪里找来的人:“容晨年纪还小,不懂事,不过一些来历不明的人也应该自觉点离开,省的给别人添麻烦。”   “古代十五及笄,容晨年纪不算小了。而且也过了二十,已经成了年,完全有自己的判断,容兄作为哥哥应该相信她才是。”   “任小弟都说了,我是她哥哥,我对她的了解自然更深刻,当然也知道她是一时兴起。”容嘉毫不客气地占着韩子高的便宜,分毫不让。   “容兄说笑,时间并不是了解一个人所必须存在的因素,了解人更多的是需要心心相惜。”   “就算心心相惜,没有我身为兄长的同意,也必须劳燕分飞!”容嘉拿起茶杯重重放在了案台上,眼神不善地看向韩子高,没想韩子高反而完全没生气,甚至脸有些微郝。   似乎说到和容晨心心相惜的感觉还不赖,劳燕分飞的前提也要是……   “有没有搞错,你冲着我一个大男人脸红是几个意思?”容嘉浑身发汗,刚刚还嚣张的气焰瞬间消了下来,越发觉得韩子高这个人怪异。   “咳。”韩子高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找一下容晨吧。”   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容嘉对办公室里诡异的气氛感到颇不自在,干脆走到窗户前向外看去,只是身在一楼,看不真切,只能看见外面一群士兵乱乱哄哄地闯了进来似乎在追什么人。   “哼,这个济南基地到那个姓张的人手里也是废了。”   韩子高似乎听到了什么,打开办公室的门向外走去。   “韩子高?你怎么在这儿,不管了,先让我们进去。”前面容晨眼疾手快抓-住韩子高的手,一个急转弯溜了进来,啪地关上了门直拍胸脯,“哎呀妈,找的我费劲死了,这个死毒舌到底猫那里去了。”   “你们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阴森森的声音从容晨背后冒出,容晨僵硬地转身看着面前这个笑的很是僵硬的熟悉脸庞,尴尬地玩手指,“那什么,我不是想我迷人帅气的哥哥了么,这不,来看看你。”   “韩子高?”容嘉没反驳容晨的话,反倒瞥眼看向韩子高,让容晨松了口气,别以为是她闯的祸就好,不然以容嘉的性子肯定会把她这个麻烦先扔出去解决完了再放进来。   “你们已经认识了啊,额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他帮了我很多呢。哎呀你干嘛啊。”容晨不耐烦地拍掉韩子高轻轻拱她的手肘。   “哦?任贾?”容嘉似笑非笑。   “啊?”容晨脑袋当机。韩子高捂头叹气。   这时候外面的士兵已经追到了跟前,眼看着容晨二人进去却犹豫不决不敢敲门。   “这里是容上尉的办公室,我们还要不要追?”   “他不就是个上尉么,不追到那两个女的,回头张长官有我们好果子吃。”   “他毕竟是首都的人,反正我不敢,你去。”   “有什么好怕的,我去就我去。”   “你们别乱来,里面那个虽然是上尉,上头有门道呢,不然也不会被特派送粮食种子了。”   “我就知道我们不抓到那两个人,我们就没好果子了!”   “咚咚咚——”   “完事了再来收拾你。”容嘉把挡在门口的容晨拉开,打开了门,冷冷看向外面,“有什么事么?”   一群人推推搡搡,谁也不敢开口,容嘉冷哼一声:“没事别在我门口嚷嚷,吵的我烦,都滚。”说着就想关门。   一群士兵一看容嘉要关门慌忙制止,人就在里面,都瞅见了,容嘉过不了几天就会走,可他们走到哪里去,办不了事绝对没好果子吃。   “容长官,您把里面那两个女的交给我们,我们立马就滚。”   “你们是在命令我?”容嘉挑眉。   “不不不敢,只是上头的命令,我们难做啊,不然您和张长官打个招呼?”问话的小兵欲哭无泪,这年头混个饭吃怎么就那么难。   “你们要抓她,也可以,去问问幸上将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了,人你们带走。”   容晨得意地咧开嘴,有后门就是这么嚣张,这就是所谓的狐假虎威吧,看不出来容嘉还蛮机智的。   与她相反,士兵们却是一脸苦哈哈,谁敢跑去问上将啊,这不是给他们的为难上了个档次么,可想到张长官发怒,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这和幸上将有什么关系?”   容嘉得意一笑,话是冲着士兵们说的,眼睛却是看向韩子高:“自然有关系,这位是幸上将的未婚妻,少将容尧的女儿,我的妹妹,容晨。”   “啥!”刚刚还一脸嘚瑟的容晨脸立马黑了。   袁朗究竟是谁?   一群碍事的吵吵嚷嚷的家伙终于走了,容嘉也有时间解决一下内部矛盾。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子高。因为之前与容晨二人出行多有不便,所以借用了你的名字,很抱歉。”韩子高率先打破了寂寞,问出了大家心中都疑惑的问题,“刚刚容兄借用幸上将的名头会不会对他造成困扰?”   “你多虑了,我并没有在开玩笑,容家有负幸家,这件事晨晨也知道。小时候幸祗漠见过晨晨,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两家就定了下来。除非幸家悔婚,我们这边是绝对不能反悔的。”   “我,我没见过他啊以前。”容晨茫然。   “你那时候还小。这次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正好早日完婚。”   “不要把,我还小呢,况且我跟他也不熟,太突然了,说不定人家压根没想过呢。”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倒是你是什么意思?老爸老妈打你电话你也不理,上次我打过一次后就没通过。”   容晨气:“你还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把我铃声改了,差点害死我。”   “你难道不知道静音么?”   “我手机一直是无铃声无通知声音无短信,你只改了你的来电铃声当然会响了。”   “那是你自己傻。”   “死毒舌你说谁?”   “谁回答我就说谁!”   “够了!”韩子高怒吼一句,面上史无前例地带着愠怒,一把抓过被吓到的容晨,“这种草率决定的婚姻你没觉得难以接受吗?”   “啊?”容晨摸-摸鼻子,“还好吧,就是突然有点吓到而已。”   “什么?现代人不是应该都讲究自由恋爱么?”   容晨干笑着拉开韩子高的手,生气的韩子高看起来还真有些陌生和恐怖:“话是那么说,可其实,我觉得好像没有特别反感,毕竟我也没特别喜欢谁。”   “是么,我知道了。”韩子高松手,怒气冲冲地甩门就走。   容晨一脸莫名其妙,看向柳研,柳研也只是耸耸肩,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容晨耳边嘀咕:“也许是觉得违背了现代观念,所以有些混乱吧。”   韩子高的心思容晨一贯看不透,尤其是在柳研的干扰下更加糊里糊涂,听柳研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这种东西不是书本上能教的,还是要他自己去体会,也没多放在心上。   至于心里头明白的容嘉,自然不会多嘴没事找事,干脆当做什么也不知道,随便两个人猜。   “我还一直以为你不会和幸祗漠多加往来,没想到这次跟在他屁-股后面来了。”容晨看着容嘉,一脸揶揄。   容嘉黑了脸:“就因为他比我官大就是我跟着他?这种小事本来是我的任务,是他找到我要跟过来的,一到这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不会吧,他以你当借口?”   “恩,好像是接到了个什么报告,就跟着跑了一趟。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他负责的研究所那一块吧,怎么,你有兴趣?”   “我对他没兴趣,我对他想做的事感兴趣。”容晨吐舌。   之前听刘建豪说他们是被幸祗漠派去ISOD科研室做任务,难不成幸祗漠这次接到的报告与他们有关?有机会可以去打听看看,毕竟刘建豪那帮人还是不错的。   容晨也终于知道容嘉一伙人是如何来的。   他们竟然是开火车来的。车站栅栏以内事先由济南基地派人引走,采取远控的方式将车站附近封锁,等火车靠站再开启出入口,等车停靠封锁。直到安静下来周围丧尸散去,再下车搬东西。   为了防止途中变异动物袭击,这一路车窗紧闭,窗帘钉死,驾驶室也全封闭采取了隐秘的透视镜间接观察路况,总之各种工作相当复杂。   但是火车沿途都是比较空旷的野外,适合长途搬运东西,比汽车运输或者飞机运输要好得多。   也亏得如此,柳研一家和端木洁一家才可以一起蹭车,省了长途跋涉的麻烦。   这一边和谐安宁,那一边等候了半天的张长官却心急如焚,得知眼看着到手了的两美女飞了,心里很有些不甘心,直接找上门旁敲侧击问了幸祗漠得到确切答复才郁闷收手,自然也不忘记教训那个自以为通风报信得到好处的看城门小兵。   而韩子高明显对容晨这种对婚姻毫不在乎的态度动了气,回去后几乎消失了。早晨早早就带着郭智鸿出去美其名曰修炼,半夜更深露重才拖着去了半条命的郭智鸿回家,接连几天容晨都没看见他的面。   就是狼光直冒的柳研跟踪几次都没跟上,只好悻悻放手。   对这个一路帮了她不少忙的活仓库,容晨还是挺重视的,不过习惯了他在身边,也没觉得如何,看他明显在气头上干脆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冷静冷静。   反正幸祗漠的事情没有办好,众人还需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不差没有时间让他冷静个够。   “哥,我有事要问你。”好不容易摆脱了端木洁柳研,容晨偷偷跑来找容嘉。   这一声乖乖的哥让容嘉受宠若惊,也明白容晨问的事情很是重要,当下也不含糊,示意她坐下好好说。   “我想问你,那个时候杜桓的确死了吗?”   容嘉没想到容晨问的竟然还是那件事,不由得无奈:“你觉得正中眉心可能不死么?没再想些有的没的了,之前你看过报告不是放下了这件事,怎么又提起来了?”   容晨咬唇:“实际上前两天,我看见他了。”   “这不可能。”容嘉紧皱眉头,手指轻敲桌面,“虽然我们赶到的时候都没有看见情况,但事后严密搜查了他和另一个神秘人的行踪,可是都没有结果。询问杜靳也因为他当时情绪不稳,一无所获。而你是不可能说谎的,正中眉心的人也不可能活着,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容晨摇头,“你也知道那张脸我记忆深刻,我看到的那个人虽然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眉中心的确有个伤疤。只是我当时心里太震动,没有注意另一个人是谁。”   没碰上倒也罢了,碰上了这件事就好像容晨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刺她一样,不痛不痒却很难受,想弄个明白。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有可能是那个神秘人?”   “没错。”   “就算如此,你又打算做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他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还活着,也与你毫无瓜葛,难道还是你所谓的良心在作祟?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查相关线索,你还是忘掉的好。”   “你知道提篮桥的基地长是谁么?”容晨突然转移话题,倒是让容嘉楞了一下,“是杜靳。”   “原来是他,据说管理的有声有色的。不过那又如何?听我的话,不要再插手了,过几天我们就回首都,老爸老妈都很想你。”   “至少让我和他联系一下吧,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不论怎么样还是让他知道消息的好。”   容嘉沉思片刻:“你说的也没错,毕竟是家人。看来你不告诉他是放不下这件事了。我们去找幸祗漠,他那里有各基地基地长的联系方式。”   “老哥你真棒。”容晨一蹦而起,抱着容嘉直蹦哒。   幸祗漠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基地长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隐秘的文件,倒是被幸祗漠随意放在了桌上,容晨当即找到了提篮桥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意外的是电话直接打到了杜靳手上,倒是省了很多容晨想象的转圜手续,容晨也不含糊客套,立马就把看见杜桓的事情说了。   “你确定你看见他了?”   “我确定,我不会认错人的,我怀疑他边上那个人就是当初跟着你的那个。”容晨比划,想到对面看不见讪讪放下了手,恨不得把脑海里的画面当成幻灯片放给杜靳看。   “这样啊……”杜靳沉默了半响,喃喃道,“如果是那个人,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啊?你说什么?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凭我的力量也找不到他,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希望你答应我,如果有小桓的消息,要告诉我。”   “这个没问题,只是我不一定有办法找到他。”   “你是没有,或许有人会感兴趣。你记着,他叫袁朗。”   “袁朗?”容晨疑惑出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有看到过。   “你说袁朗?!”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容晨转身,竟是幸祗漠回来了,“你刚刚说的是是袁朗?”   容晨呆滞点头。   幸祗漠看着她手里的电话,伸出手:“电话给我。”   “哦。”   幸祗漠接过电话,朝着一边的容嘉礼节性地点点头,就走到一边去低声嘀咕,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好一会儿才回来把已经挂断的电话放到容晨手里。   “你是在几日前在XX地方的小村看见他们的?”   “对。不过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看见袁朗,我看见的是杜桓。”容晨郁闷,为什么有种审问犯人的感觉,可对着幸祗漠这张严肃面无表情的脸,就好像是在学校里被老师请去喝茶一样让人不敢不听,不敢不答。   “我知道了,袁朗这件事希望你保密。还有……”幸祗漠转身看向容嘉,“容上尉,请你下次不要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随便进我的办公室。”   容嘉耸耸肩:“是我妹妹要来的。”   幸祗漠沉默片刻:“她可以进,你不行。现在请你出去。”   “……”   容嘉黑线,突然觉得看韩子高比幸祗漠顺眼很多。   纠缠不清的婚姻问题   容嘉怨气冲冲地走了,容晨倒是留了下来。上将的日常生活,她还一直蛮好奇的。   反正幸祗漠没开口赶她,她就那么窝在边上拿着手机玩了起来,刚开始还时不时瞟幸祗漠一眼,到后面完全沉浸在游戏中,已经忘了想干嘛了。   “长时间对着手机对眼睛不好,这种弱智的游戏还是少玩的好。”耳边乍响的声音让容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手机藏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学校里被老师逮到开小差。   容晨欲哭无泪,哆嗦哆嗦拿起幸祗漠刚刚端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不安地对着他上看下看。   按道理来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会有点暧昧的小泡泡,可眼下为什么有种被领导请去喝茶的诡异感,她突然好后悔留了下来。   “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回首都完婚。”   毫无感情波动的祈使句让容晨呆住了。   “会,会不会太快了点?”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已经三十二了。”幸祗漠平静无波地看着容晨。   “可我才二十二啊。”容晨哽咽。   “资料显示,介于三十到三十五的男性与介于二十到二十五的女性生育后代,后代在先天上体能及智商有明显优势。”   “……”   “走吧,去吃饭。”   容晨耷-拉着脑袋跟在幸祗漠屁-股后面往食堂走去,点餐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幸祗漠包揽了,是颇为正规的一荤一素一汤。   “胡萝卜?”   谁都有偏食,要是饿到不行,容晨肯定会咬两口,可最近容晨的伙食质量明显提升,自然对这个看见就没胃口的食物下不去口。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反正两个人吃,幸祗漠总会吃完吧,吃不完打包好了。   容晨闷头扒着白米饭,就是不下筷子夹胡萝卜。   “胡萝卜益肝明目,你刚刚对着手机玩太久了,多吃点。”一大筷子胡萝卜就那么夹在了容晨的饭碗里。   “我眼睛很好,不想吃这个。”容晨嗫喏。   “吃掉。”   “可是很老……”   “吃掉,我不想说第三遍。”   “知道了……”容晨呜咽着咬了下去,她从来没觉得吃饭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吃了饭,又跟着他散了会步,被强迫着看了好一会“正经书”,还时不时询问她对什么什么有什么想法,她有什么鬼想法啊。   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幸上将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终于开口放人了,容晨大大松了一口气,还不待他开口送她回去,就一溜烟跑回去了。   这短短的小半天功夫简直度日如年,比千刀万剐还煎熬。   而此时,容嘉已经在端木洁的住所恭候许久,不为别的,就为了白天受了幸祗漠的气,打算噎噎容晨,却没想看见容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一把抱住。   容晨看见容嘉这个亲人,二话不说就撞进了他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哥,我好委屈啊,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一定一定不要嫁给那个机器人啊,嫌我弱智,嫌我没文化,嫌我挑食,还嫌我没规没据,嘤嘤嘤,我要是嫁给那个机器人,以后没好日子啊!”   容嘉深以为然,拍拍容晨的背,赞同道:“哥支持你,反抗吧,不争面子争口气啊!”   这时候韩子高也带着郭智鸿回来了,看见大厅里两个人搂搂抱抱,当即黑了脸。郭智鸿一看情形不对,脚底抹油就开溜。   “成何体统!”   容晨一怔,被幸祗漠管教的后遗症还没恢复,当下弹簧一样从容嘉身上跳开,看见是韩子高才松了口气:“你吓人啊!这是我哥,有什么体统不体统的!”   韩子高板着脸瞪了容晨一眼,当即就往房间走去。   容嘉眼前一亮,在韩子高愠怒的神色中拉着他神神秘秘就想往外面走,见韩子高怒急甩手,在他耳边嘀咕:“我也不赞成他们的婚姻,我们出去说。”   韩子高面色稍缓,任由容嘉拉着他走,看的容晨云里雾里,直叹男人真奇怪。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才回来,这几天完全没有表情的韩子高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看向容晨的时候总让她有种在说她孺子可教的感觉。   这件事过去没有几天,容嘉就带来了好消息。   “幸祗漠发话了,明天下午一点我们就出发回首都,之前我打过招呼,你们可以一起走,今天抓紧收拾一下,别落下什么。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们,在车上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做不知道,不要招惹麻烦。”   对于他的叮嘱,众人自然点头应是。   火车上,容晨意外和刘建豪等人罩面了,不过本来足足二十五人此刻却只剩了十一二人,其中还有三四张生面孔。   刘建豪几人看见容晨也很是吃惊,不过并没有上前询问。   上车还没一会儿,容晨就被请到了幸祗漠那边。   意外的是,刘建豪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是关于接下来的一个隐秘任务。   首先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容晨,下士,在一次缉毒任务中与袁朗有过接触。欧志哲,中尉,ISOD科研室0小队队长,刘建豪,少尉,ISOD科研室9小队队长。   你们将组成一个新的团队,直属我统辖。我们的目标是长汀科研分部教授袁朗,接下来我将会把目前为止完整的信息都告诉你们。   袁朗是首都解正华教授的亲传弟子,参与ISOD气体强化试验,后分配至长汀参与分部的研究。之间消失过一段时间,据可靠消息是参与了一个贩毒集团,目的不明,后带走该贩毒集团二当家杜桓,藏匿于长汀做秘密试验。   去年八月,长汀失联,0小队探查得出泄漏气体的是袁朗,实验室内部人员皆变异,行动力过人神志不清,全数歼灭。   十二月,各地遭到严重雾霭袭击,大部分人类变异,经研究化验,空气中含有稀释经过化学作用后重组基因的ISOD气体,解读不能。   0小队追击袁朗的过程中,发现杜桓,日睡夜醒,神志清楚,实力过人,判断袁朗掌握改良气体的有效方法。   我们的目标是追击袁朗。目前他行踪不明,我们处于被动,回到首都后你们将会受到严格训练,也会与其余八队小队剩余人士汇合。以上,有什么疑问么?”   “上将,我不明白,为何下士容晨也要参与此次活动?”欧志哲行了个礼,中规中矩。   幸祗漠看向一脸疑惑的容晨:“因为袁朗本来的目标是她。”   “什么?!”   “在发现长汀覆灭后,首都进行了严密的排查,发现袁朗在这几年查阅了不少有军事背景的人物资料,其中翻阅最多的就是容晨。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的目标本来是她。至于原因,尚且不明。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有!”容晨举手,“那这个任务结束前,我是不是不用嫁给你了?”   欧志哲和刘建豪震惊地看向她,这么个小女孩竟然跟幸祗漠有一腿?!从来没听说过幸祗漠跟哪个女的有什么瓜葛,是不是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妞对他们的幸上将有什么想法?   哦,刘建豪倒没有容晨高攀幸祗漠的想法,好歹人家还有个韩子高,可是这算是劈腿么?那两个人相处俨然就是多年的老夫妻,这会却要嫁给别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并没有听错,因为幸祗漠的回答让他们更为吃惊。   “自然要先办婚礼,毕竟他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你,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可我上次看见他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啊?你是不是看成我哥哥容嘉了。”   “白日杜桓尚未苏醒,他无法对你下手。经研究,他是个小心细致有耐心的人,绝不会在没有预定方案的前提下动手。资料是反复勘察的结果,绝对没问题。”   “那我正好可以引诱啊,嫁给你他不是更不好动手了。”容晨据理力争。   “这的确是个办法,我有思考过,不过要看你加强训练的结果如何。”   有希望。   “好,如果我训练过关,婚礼就取消!”   幸祗漠面无表情地直视容晨的眼睛,摇摇头:“婚礼可以延迟,但不可以取消。”   “你又不喜欢我!”   “与这无关。”   “……”   幸祗漠突然皱眉看向门口,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进来的竟然是和颜悦色的韩子高。   “你好,我叫韩子高,擅剑,有空间。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申请加入这次行动。”   刘建豪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发现今天似乎出现了许多超出想象的事情,一时间脑子很有些转不过来,他可是特意把韩子高的事情隐瞒的。   看见幸祗漠不悦地望向门外的眼神,韩子高淡笑:“站岗的人有些辛苦,我让他们休息一下。”   “刘建豪?”微微上扬的语气如同磨砺的刀剑,直指一边看的紧张刺激的刘建豪。   刘建豪当即缩起了脖子,垂头不语。   “不必怪他。我的加入不会让你觉得为难。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来历,你尽可以去查。我来自天嘉八年,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公元567年,曾带兵征战,战无不胜。而且不比的那个小子放不上台面的气功,我有你们所没有的内功,绝对是一大助力。”   相比于其他三人的震惊的神色,幸祗漠倒是颇为镇定,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很匪夷所思。不过你的确没有欺骗我的必要,你的目的是什么?”   韩子高朝着幸祗漠款款而来,挑起幸祗漠的下巴对着他的脸上看下看,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近看果真更像了,冲着你这张脸,我也会帮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以这次任务为限,如果时间过长则以三年为限,假如到那时容晨还是没有改变不想嫁给你的想法,你们就取消婚姻。”   新小队成立   最后谈话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虽然幸祗漠没有言明是否答应韩子高的要求,可两人却似乎已经心照不宣,皆了然于心。   但总而言之,既定的联姻有了解散的兆头,容晨自然乐得高兴。   除了不能欣赏沿途的风光,这一路颇为顺风顺水。一到了首都,容晨就被容嘉拎回家,其余人在幸祗漠的安排下,也有了住的地方。   不出意料,一进门容晨就被容妈好好教育了一顿。容嘉无视容晨的求助,在一边幸灾乐祸。容尧无奈,终于伸出了援手。   “幸上将已经把调遣指令发下来了,过两天你就要去特殊部队,好好加油。”   容尧的话成功让容妈转移视线:“老公,晨晨才刚回来。”   “军令不可违,这是命令,晨晨也长大了,需要锻炼才行。”   容妈低沉了不到两分钟,就抬起了头一脸笑容:“那为了庆祝晨晨好不容易回来,今天我下厨吧。”   “不要!”一屋子四人除了容妈皆大惊失色。   容妈一脸无辜:“我只是想给梅姨打个下手。”   众人长吁了一口气。   口口声声想念容晨的容妈在容晨待了不到两天,就开始催促她早点去报道,让容晨直叹嫁出去的娘泼出去的水,收拾收拾行李先闪人。   至于容嘉……他从来不做电灯泡,一般不住在家里。   “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将会成为直属我管辖的特殊部队,除了各位,还有四人将加入我们。端木洁,郭智鸿,柳研以及屠刚。”   容晨看着笑嘻嘻进门朝她挥手的众人,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来了。   “此次特殊部队队长为韩子高,副队长欧志哲,参谋柳研以及钱渠,接下来将会对各位进行针对性的训练,以上。”   队长是韩子高?   幸祗漠说完,走到韩子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   ORZ这是火星撞地球了?他们两关系什么时候那么融洽了?   好不容易憋到幸祗漠离开,容晨直接蹦跶到了柳研面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是经过正式的考核再进来的,可没有走后门哦。”柳研神秘一笑,帅不过三秒,就双眼放光地看着韩子高,“啊,为了近距离观察千年重逢的跨越禁忌的爱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愿!”   “……”容晨放弃了将柳研拉回现实时间,转身问端木洁,“什么情况?”   端木洁耸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研研要来,我就来了,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容晨看向郭智鸿。   郭智鸿腼腆地笑笑:“他们都来了,我也不好吃白饭……”   “还是我来说吧。”屠刚仔细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回家后,韩子高就和那个长官来往频繁,然后基地发布了一个紧急招募,考核困难,待遇优渥,不过因为注明死亡率极高,所以报名的人数寥寥。”   “他们来往频繁和你们报名有什么关系?”容晨云里雾里。   “是因为柳研,咳,觉得他们有猫腻,就要加入,然后我们一窝蜂都来了。”屠刚脸色有点便秘,突然很庆幸自己长得虎背熊腰,不在柳研的YY范围内。   “那她说什么千年重逢跨越禁忌的爱恋是什么鬼?”   “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们在说什么?”突入的声音冷冷打断两人的窃窃私语,不知不觉他们这几个人围在一起倒显得注目了许多。   容晨脖子一缩,都不敢看韩子高的眼睛,喏喏道:“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了。”   “恩……”韩子高淡淡嗯了一声,“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团队,互相介绍认识一下。”   这个特殊部队其实还是之前那十一个人,光是刘建豪本来的队伍就有八人,再加上容晨他们,总共十七人。   容晨前看后看,疑惑地询问:“不是说和ISOD其他几队组合么?”   “那些队伍已经下落不明了。”一个短发戴眼镜的女子开口回答,“你好,我叫欣欣。念能力者。”   “容晨。”容晨握手。   “哼,这个队伍能行么,一群弱不禁风的人,是看见报酬丰厚红了眼么。一次任务就都玩完了吧。”   “阿翔,住嘴。”欧志哲喝了一声,抱歉道,“这位是陆翔,也是念能力者。”   容晨微笑点头,陆翔淡淡瞥了一眼,没吭声。   “晨晨,好久没见了,我可是想念你想念的紧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多少个秋没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是不是也很想念我?没事没事,以后我们天天能都见。”   “这是谁?!”容晨汗颜地推开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男子,她认识他么?   “人家好伤心啊,晨晨竟然不记得我了~”   “葛珉,够了,你恶不恶心,不要用那种吃错了药的口吻说话,我隔年饭都吐出来了。”金克胜作呕吐状。   容晨呆,没想到那个邋遢的家伙弄干净了还是蛮好看的。   “好了,大家相互间也应该有了初步的认识,我再来介绍下各位的特长,并说明下今后的训练内容及方向。”韩子高笑里藏刀地将黏在容晨边上的葛珉拎起毫不客气地甩在边上。   “我们队伍十七人,队长,我,韩子高,空间能力者,擅剑。”韩子高刚一出口,不知情的几人就惊呆了,连那个表现的很是张狂的陆翔也瞪大了眼睛,眼神里的不屑完全消散。   “副队长,原0队队长欧志哲,气功师;参谋,柳研,原9队参谋钱渠;探路前锋,原9队成员王诚,江浩;剑客,端木洁,原9队队长刘建豪,原9队成员金克胜;刀-客,原9队成员,于文韬;念能力者,原0队成员莫欣,陆翔;力量担当,屠刚及原9队成员秦穆;化学研究员,原9队成员葛珉;解密高手,黑客,郭智鸿。最后,下士容晨。”   “为什么就我什么特殊声明都没有?!”容晨炸毛。   韩子高沉默半响,添了一句:“诱饵。”   “……”还不如不说。   “接下来的几日会对各位进行力量及速度的训练,根据大家自身情况分为四组,郭智鸿、柳研两人为一组进行初级基础训练;莫欣、葛珉、陆翔、钱渠、王诚、江浩六人一组分进行中级训练;金克胜、于文韬、屠刚、秦穆、端木洁五人一组进行高级训练;容晨、欧志哲、刘建豪进行高级训练。”   “为什么我要进行高级训练?!”容晨再次炸毛。   韩子高淡淡吐出两个字:“诱饵。”   “……”   “训练菜单一会儿会分发给大家,请大家一定要注意适时的肌肉放松,不要过量训练,尤其是金克胜和陆翔。”   刚刚还忿忿不平蠢-蠢-欲-动的两人立马焉了。   “另外,偷懒的后果很严重,郭智鸿和葛珉二人尤其需要注意。”   “……”   “简略说明到此为止,请各位今天好好休息。”   韩子高正模正经的样子倒颇有几分领导者的风范,讲话的时候无形间的气场就那么出来了,让一贯忽略他的容晨有种怪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自己的所属物品突然间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从上海一路过来,韩子高总是跟在容晨后面,什么都听容晨的,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手,几乎没发表过什么意见。   发生转变就是在济南基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生气了,饶是如此,也没让容晨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韩子高终于像个正常人了一样,不然还真以为他只是个影子。   可此时此刻,不过才短短几日未见,他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光芒万丈的夜明珠,那么夺人眼珠,也不再随着容晨所想去做,让她有种什么从手里溜走的感觉。   容晨突然发现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这个人,不由得好奇起这几天他的情况。   “柳研,你今天怎么回事,看起来魂游天外的,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趟这个浑水,这会很危险的。”   “容晨,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柳研神神秘秘地朝着容晨探过身:“我发现韩子高有画幸祗漠的画像,而且边上写着‘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 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 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这首诗在野史中是陈文帝为了表达对韩子高的情意所写。”   “他在幸祗漠的画像上提这首诗?”   “对。所以我猜,幸祗漠长得很像陈文帝。所以,我一定要就近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柳研兴奋握拳。   容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还从来没看过韩子高画画:“你不是一直撮合他和郭智鸿么?”   柳研白了容晨一眼:“你懂什么,他要是和郭智鸿,那就是妖孽腹黑攻X别扭腼腆受,可换成是幸祗漠,那就是面瘫冰山攻X妖孽腹黑受,更有萌点啊。再说了,穿越千年的爱恋,这设定就让人浮现连篇,忍俊不禁啊啊啊啊~”   “女人心海底针。”容晨吐槽,“翻脸比翻书还快。”   “容晨。”柳研激动的抓-住容晨的手,一脸诚恳,“我特别庆幸认识你,不然这辈子都不能看到这么有爱的三次元CP,请接受我爱的抱抱~”   “……”她一点都没有为此感到高兴!   异变   “靠,不是说韩子高是个温顺谦恭的人么,尼玛竟然对我一个弱女子这么狠心的操练!”端木洁活动活动酸疼的肩膀,嘴里止不住的低咒。   “得了,容晨都没说话,你在这说什么。”柳研翻个白眼,“适时的解除肌肉疲劳是必要的,你肯定是训练起来就嗨了,活该。”   “啊?”被点名的容晨赖洋洋地撇撇头,又无力地垂下,“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做解除疲劳的活动了,我能不能回去躺一会儿……”   “不行哦,不是说好今天我们四个女生一起出来逛逛的嘛~”莫欣蹦蹦跳跳地在前面东张西望,“好久没有和女孩子一起出来了,感觉好高兴啊。”   “……”   “艾滋,禽流感……甚至包括臭氧层空洞,地壳运动频发。上天早就给予我们人类警告,可我们却置若罔闻。这是天灾,是天意欲给我们惩罚,是天诛!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不能反抗天意。我们在上天的视觉下不过就是卑微的蝼蚁,却妄想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同志们,我们不能放任他们(那些军官)再违反天意,我们要进献,向上天表达我们尊敬的心!”   “进献!遵从!进献!遵从!”   “那是吸血鬼言论派,说丧尸其实是变异的吸血鬼,是上天派来惩罚人类,要求我们解除武装。因为信众颇多,妄动容易产生□□,一时搁置,反倒越演越烈。”莫欣解释。   柳研疑惑:“怎么看也与吸血鬼沾不上边吧。”   “一定程度上看和故事中的吸血鬼还是蛮像的,超强的愈合能力,对血肉无法抗拒,不喜欢阳光……”容晨有气无力,“人们需要敬仰,可如今神魔妖怪都没什么用,自然有什么就听什么了。”   “容晨说的没错,信仰让人疯狂。这只是一个派别,但却是人数最多的,是盲从众人的首选。还有一个派别则是现实主义者提倡,意思是如今这种情况是人们贪恋力量追寻生化武器而导致的副作用,倒是没有如此激进,不过把过错全部推到了管理者身上。”   柳研摇头:“不论是哪种,如今都不过是口舌之争,现在的状况并不是说两句就可以缓解的,那不过是白日做梦。”   “简直一派胡言,作为社会主义的一份子,竟然都如此盲目。你们这些早早就进入温柔窟的人压根不知道外面有多么可怕,只知道一味的叫喊。有本事到外面去吵,到外面去闹,去看看那些拼死拼活才保住性命活下来的人有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乐土让他们安歇片刻!”   “滚下去!滚下去!滚下去!滚下去!”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了,嘿,正好说出了我的真心话。”端木洁兴致勃勃,掰开人群就往前面冲。   三人无奈,只能紧跟而上。   被众人围拥的那个小-平台如今被一位脸上还尤带血迹的青年男子所占领,男子将早先那个提倡进献贡品给丧尸的宣誓人架在刀下,满是痛恨。   “你们真觉得进献能平息‘天怒’?那你们怎么不去,被一群没有思想的怪物包围,甚至里面还有自己曾经的亲人!不得不看着周围的人用血肉为自己铺平一条道路只为了能让自己多活片刻!”男子泣不成声,一只手颤抖地扶上脸侧的伤口,陡然间转到了围观的群众身上,“而你们,在这个安全的地方不但不心存感激,却说这种话!”   “说得好!”周围零星有人传来迎合声,显然憋屈已久,听得一席话大快人心。   莫欣叹息摇头:“他不该出头的。以前不是没有人出头,可都被信众中疯狂的人以惨烈的方式给暗杀了,军方追寻却抵不过大批的信众包庇,无从入手。”   “这些人其实根本不是盲目崇拜吧。”端木洁发问,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你们看,明明他们面露恐惧,却还是坚持,明明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一句惊醒梦中人,反倒是平时大大咧咧的端木洁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当人面对极度恐惧的时候,会选择忽视恐惧的存在而相信自己潜意识里构建的社会系统。不必有过多言辞,他们其实心中了然,只是不敢让自己去相信而已。”柳研赞赏地看了眼端木洁,“端木难得心思剔透,倒是注意到了这些。”   “你们不觉得……那个人神情不太对么?”容晨迟疑开口。   “是太激动了吧?”   青年男子还在滔滔不绝,越说面上神情越狰狞,架着宣誓人脖子上的刀已经溢出鲜血,可任是宣誓人如何挣扎,却无济于事。   “不对!”容晨面色大变,对着周围怒吼一声,“人群快退开!”   周围叫骂声一片,哪里听得到容晨消失在人群中的话语,容晨不再之前一副没骨头架子的懒散模样,拨开围观群众朝着前面挤去。   三人对视一眼,紧跟而上。   “容晨,到底怎么了?”柳研在人群中艰难地开口询问。   “那个宣誓人快被杀死了。”   “切,依我看那个人死了也是活该。”端木洁啐了一口。   “他的眼睛充-血了。”   “人在特别激动的情况下,眼睛充-血是正常现象。”柳研不解,“按照他所说,他的亲人变异了,朋友又为他铺出一条血路,看到眼前的情况激动是在所难免。”   “我没你想得那么多,我就是直觉要出事。”容晨顾不上思考,埋头直冲。   容晨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柳研不再多言,紧跟而上。   四人直冲到人群的最前面,离小-平台不过一步之遥,青年男子的神色清晰地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他面露凶光,身体不住地颤抖,那个宣誓人早已气若游丝,周围却无人察觉,只是一味的叫骂。   就在这时,他眼睛上翻,只露出充-血的眼白,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瞳色血红。他诡异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轻轻扭转了一下脖子,煞地张开大嘴,狠狠要在了半死不活的宣誓人脖子上。   宣誓人惨叫一声,震耳欲聋,周围唰地陷入诡异的沉寂,紧接着就满是嘈杂。围观群众慌不择路,夺路而逃,不断有被人践踏发出的惨叫声。   青年男子只是咬了宣誓人一口就把他丢在了一遍,嚎叫着朝着下面的人群扑来,不过短短片刻,那个宣誓人就抖着身体站了起来,加入了扑食的行列。   “卧-槽!丧尸不是不会传染么!”端木洁大惊失色。   “端木,莫欣,你们去那个宣誓人那边,别放一个受伤的人走!柳研,我们上!”容晨拉开架势,朝着那个青年男子扑了过去。   袖剑刚好挡住他大张的口,容晨只觉得一股雷钧之力透过手腕传来。   力气好大,比丧尸至少多了十倍,用袖剑太吃亏,力量都压在了手腕上。容晨咬牙隔开,收起袖剑,拔-出腰间韩子高给她的长剑。   这些日子她也是做了不少长剑的修行,如今虽然没有袖剑灵活,却也不赖。   因为青年男子的暴行,周围空开了一段真空地段,倒也为她们的行动增加了不少便利。   柳研二话不说,直接砍掉了被咬人的头,四处观望一下,知道此时上前对容晨的帮助也不大,干脆收刀:“容晨,你制住他,我去找人,状况来得太突然,我想实验室会想好好研究一下。”   “好。”容晨甩甩肩膀,看来再累也要做放松练习,这时候一举一动只觉得肌肉撕扯的厉害。   小心躲避着青年男子的袭击,容晨灵活地在周围周旋:“端木,莫欣,别被它抓到咬到。”   “收到!”端木大喊一声,“这家伙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么,力气蹭蹭上了几个档次,害我轻敌,一下子差点没架住。”   “好好地休假培养感情……”   “莫欣你还有时间哀怨!”容晨无语,“还不是你要往这里来看热闹。”   青年男子对着容晨穷追猛打,不知不觉离端木洁的战圈靠近,就在这时,他突然放弃了眼前的容晨,朝着一边打下手的莫欣扑去。   容晨脚尖轻点,面色一狠,朝着他扑去,拦住了他前进的路线:“你的对手是我。”   莫欣吃惊,心有余悸地和战圈退开了一段距离:“怎么还知道转移目标?!”   这一番交手下来叫人心惊胆战,如果人们一开始碰到的就是这样的对手,恐怕幸存人数远远没有如今那么多。   柳研的动作很快,甚至连幸祗漠都出动了,在一群人合力围剿下,总算将两个人活捉。   “这次你们做得很好,否则就要产生无法预计的灾难。把他们带走,传令下去,封闭基地门,所有身上有伤痕的人必须接受一日一夜的检查才可放行。此外,挨家挨户检查,身上有伤痕的所有人都必须隔离检查。”   虽然阻止了更大程度的灾难,不过因为踩踏事件,还是有许多人无辜受害。但有一桩好事,就是吸血鬼言论派默默解散,无人敢再在人前多说一句话。   吃醋   好不容易的一日假期在突发-情况下终究是毁了,四个女生不得不回到训练营等待实验室的最新消息。   其余或睡懒觉或组队出去溜大街的人也全数被召回。   “啊啊,我盼着这天盼了一个月了,这下好了,又泡汤了。”金克胜伸了个懒腰,睡梦未醒。   “反正你来也没什么用,可以再回去睡大觉啊。”陆翔冷笑道。   金克胜伸懒腰的动作僵在半空,转身朝着陆翔就是一个飞踢,陆翔眼疾手快,一拳就把不安分的某只猪蹄给挡了下来。   “吵闹什么,像什么样子!这个月都白练了!”欧志哲大吼一声,“金克胜,陆翔,今天不准吃饭!”   两人幽怨地互瞪一眼,撇头各自缩在角落。   钱渠摇摇头,走到柳研边上,这两家伙碰上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倒是让他少了好多乐趣,很多时候都挑不起金克胜的爆点了:“好像是你们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街上有个人突然就变异了,而且不同于我们碰到的那些,力气相当大,不出意外,会感染。”   “不是研究过不会感染么?”秦穆疑惑。   “这就不清楚了。”柳研回答,抬眼看向欧志哲。   欧志哲摇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件事当时全权由我们当初的0小队追查。泄漏的气体是纯净气体,与空气产生化学作用而变成了让人们感染的病毒。简单来说,就和青霉素之类的物品一样,有些人没事,比如我们,而有些人就会被传染,比如那些丧尸。但实际上,这种病毒是不完全病毒,保不齐哪天它就产生了让人无法预计的变化。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否已经稳定。”   柳研试探:“你的意思是,甚至有可能还会变的更加棘手?”   “没错。”   “卧-槽,感情丧尸还能升级,那我们能不能打怪升级?”   “金克胜你是傻-子么?丧尸会变异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是生命体,人类要变异最重要的是环境因素,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成功进化的。”陆翔吐槽,“除非是像我们这几个有特殊能力的进行过加强培训,否则根本不可能突然变得逆天,又不是玩修真游戏。”   “我就是想想不行么!那以后要怎么办,还打得过丧尸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也不必太悲观,实在不行一个地区一个地区轰炸好了。”钱渠笑道,“再厉害总不会厉害得过炮弹吧。”   欧志哲点头:“不必想的太悲观,丧尸逐步进化的概率很低,而且也没有研究可以证明稳定下来的病毒就是最能加强丧尸攻击力的病毒,一切还是等研究所那边的报告出来再说。”   话音刚落,训练营的大门就从外面打开,幸祗漠和韩子高前后走了进来。   韩子高一进门就先打量容晨,看见她平安无事才偷偷松了口气。   “实验结果出来了,深层研究还要等过几日才能出来,我先与你们说一下吧,对于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幸祗漠拿出研究报告,不顾下面议论纷纷,开口道,“今日容晨等人所制却为丧尸,但该种类型丧尸抓伤咬伤之人皆会变异,除非个别到忽略不计的对象。变异特征为双目赤红,理性丧失,情绪激动。与之前所遇丧尸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会腐烂,如果放任不管,五年即可全数毁灭。是否为病毒最终形态尚未可知。”   “幸上将,你刚刚说这次的任务是指什么?”柳研询问。   幸祗漠挥手让随性军官向容晨等人分发资料:“今日上午巴彦淖尔研究所季泊维季教授发来紧急求救信号,这是你们第一次任务,务必救出季教授并带回重要资料。”   “为什么这时候才救人?”   “各地研究所实际各自为政,我所负责的区域是以ISOD命名的研究相关,其余由首都科研楼几位教授授意,在没有经过研究所负责教授的同意,不得武装进入。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么?”   “我有问题。”容晨举手,“那边的情况是不是也会有传染性丧尸?”   幸祗漠沉默数秒,才缓缓开口:“情况不明,巴彦淖尔研究所并没有参与ISOD研究,但不排除内部没有丧尸的存在。万一受伤的队友状况有异,你们需要第一时间……解决他。”   四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即便是灾难前任务危险重重的0小队,面对的也只是野兽和未知的危险,从来没有对人挥舞过手中的刀,更别说还是上一刻并肩作战的队友,如果真的碰到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说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幸祗漠也看出大家的犹豫,拍了拍韩子高的肩:“交给你了。”   韩子高点头,看向众人:“明早我们会乘坐涂上特殊气味的直升飞机,直达研究所。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跟着幸祗漠走了。   “说是团队训练,韩子高这个队长也就平日里来看看,难怪能下得了手去砍队友。”陆翔冷笑,“看来幸祗漠这大-腿没白抱啊,说不定就滚上床做小白脸了。”   “你说什么呢!”柳研一把揪住陆翔的衣领,“你要是那么厉害,怎么不敢当面说,小人!”   端木洁跟容晨咬耳朵:“柳研肯定是因为心里神圣的CP被侮辱而恼羞成怒了,对吧。”   容晨面上微怒,摇头不语。   “臭八婆,我难道说的不对么。也不知道谁背地里面总是想着他们两个滚床单,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shi,我说出来就是小人了?”陆翔挑衅地朝着柳研龇牙,“明明那么弱,不就是仗着幸祗漠未婚妻的关系才进来的么?”   “我看你才是欧志哲顺手带进来的吧?就是看你太笨了,怕放出去活不下去!只有脑子被门夹过了的人才会在那种小树林的过障碍迷路!”   “MD,你说什么?臭三八!”   “没想到你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我说你笨,蠢猪!”   “你……”   “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要出发了,别在这边丢人现眼!”欧志哲用巧劲将两人推开,不由分说,提着陆翔就往外走。   “臭女人,你给我等着,有机会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今天我看在副队长的面子上饶你一次。”陆翔被提溜走还不忘记张牙舞爪地恐吓。   端木洁和莫欣慌忙拉住意欲上去回嘴的柳研,好不容易才让她止住了追上去的步伐。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姑奶奶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平日里多么冷静的一个人,为什么涉及到这种方面就这么犟呢。”莫欣干笑。   端木洁耸耸肩:“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   “你们怎么说话的,真爱无界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歧视同性恋是可耻的,作为他们的朋友下属,我们应该要体恤他们关怀他们才是!诶……容晨你去哪儿?”   容晨停下脚步,脸上还带着尚未退去的怒气:“我再去训练一下。”   “这个时候了还去?你不是早就想休息么?”   容晨冷冷回答:“不然呢?听你们讨论韩子高和幸祗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说完头也不回。   “……”柳研戳戳端木洁,小声嘀咕,“这是……吃醋吧?难道容晨那家伙真的喜欢上了幸祗漠?”   端木洁迷茫摇头:“他们好像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吧。”   莫欣叹气,怜悯地望了眼疑惑的两人,幽幽道:“哪里是他啊,小女孩就是好啊……”   目视莫欣离去,柳研和端木洁互相看看,摇头摊手。   容晨憋着心里的气,朝着后面的小树林走去。柳研也就算了,腐女一个,不YY活不下去的物种,怎么连陆翔也这么随便乱说话,难道背后里他们都是那么猜测的么?   还没走多远,就碰见在小树林前面的小屋边围在一起商讨什么事情的两个话题主人公,韩子高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你一个人要去哪里?今天还是早点休息为好,不然明日要起不来了。”   容晨怒视他一眼:“不用你管!”   韩子高被噎了回来,面露疑惑,看容晨在气头上,摇摇头又退了下来。   “我们继续讨论下接下来的事情吧。”幸祗漠走到韩子高边上。   “好,我觉得这个应该……”   容晨气呼呼走出老远,回头一看,两个人又围在了一起,直接冲到了树林深处,等了好久,也没人追上来,不由得气急,狠狠踩踏脚下的枯枝枯叶:“混蛋,也不想想当初谁好心带着你走一路的!翅膀长全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果然是和他好了吧?是吧是吧?整天黏着他!好就好,也不告诉我!混蛋!败类!丑八怪!我都不知道你会画画,我都不知道他和那谁长得像……”   “你是在吃醋吧~”   “什么人!”容晨大惊失色,左右环顾,除了为了训练悬挂的沙包,没有看见一个人。这里是训练营所在地,一般人根本不准靠近,是她幻听了?   “谢天谢地,要等你一个人落单,真是太困难了,看来不用等到你们赶往巴彦淖尔了。”声音缓缓靠近,是上面!   容晨呼吸一滞,借着拔刀的动作轻轻掰下腰间半径2毫米大小的追踪器,微微低头将它塞入嘴中,卡进智齿边缘,猛地朝上面刺去。一番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连她都没想好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呀哎呀,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你是袁朗?”容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巧妙避过攻击在树梢上站定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袁朗伸手夹住一片掉落的树叶,轻笑:“地道都被堵住了,自然是从天上来的。”   “既然你来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容晨反手抓-住身边悬挂的沙包,朝上面爬去。   “啧啧啧~该束手就擒的,是你才对,宝贝。”袁朗丢掉手里的树叶,神色一凛,“杜桓,抓-住她!”   “什么?”一股风瞬间飘到了容晨后背,容晨松手,抬手格挡,却被重击击飞,直直撞向了另一个厚重的沙包,当即跌倒在地。   “晨晨,对不起,我已经很控制了。”面前的杜桓无措地看着手,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可是,看到你我就好激动……激动地,控制不住。”   “他不是……”   “不是应该晚上才醒过来?”袁朗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这应该感谢幸祗漠的废物手下,让我有了这几个月的缓冲时间,好了,谈话时间结束,我们也该启程了~”   容晨只能看着杜桓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无处可躲。   探讨   “可能涉及到的事物我都大致与你说过了,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到时候把指挥权交给欧志哲。”幸祗漠搁下笔。   “好,这段时间感谢你给我进入图书馆的权限,让我可以有机会好好地系统地学习一下现代的事物。”   “不必,我只是担心那些政客提出无聊的问题或者拿你那么好的战力去解剖分析而已。你的存在会给我们增添不少的助力。怎么了吗?”幸祗漠顺着韩子高的目光看向树林,“你是在担心容晨?”   韩子高毫不避讳地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只是一时生气,按道理也应该回来了。”   幸祗漠收拾了一下小屋外面木桌上的资料:“走吧,我们去看看。”   小树林虽然说小,其实并不小,不过是人工培植的而已,经过几十年的培育也都很是高大,在炎炎夏日实在是个训练的好地方。   “我们去沙包阵那边看看,她蛮喜欢那边的几株樟树,说是蚊虫少。”韩子高朝着沙包阵走去,走遍整个阵都没看见一个人影,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那是她的剑?”幸祗漠指向一棵树下。   韩子高快步走过去捡了起来,面色微变:“对,这是我给她的。她出事了。”   幸祗漠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走过去拍拍韩子高的肩:“别担心,看情况并没有离开多久,她身上有追踪器,我们先回去查探一下。”   韩子高努力平复心中的焦躁,点点头。   两人赶回营地,技术部的几个人却都不在,干脆直接拉过迷茫的郭智鸿,查探容晨的踪迹。   “行进速度很快,已经出了基地范围,这个方向是山脉地区。”幸祗漠指着红点行进的地方。   “地下通道吗?”   “不可能,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都已经被堵塞,如此快速的行进根本不可能。”   “是天上,是刚刚那只大鸟!”郭智鸿惊呼。   “什么?”   郭智鸿操作着电脑系统,调出最近的塔哨的监控摄像,画面中一只巨大的鸟朝着山脉地区快速飞掠而去,不过短短数秒,距离又比较远,不经意根本注意不到:“因为有点担心明日路程的安全,所以我侵入监控摄像看看西面的情况,因为是从这个摄像侵入的,正好看到这个画面。”   郭智鸿边说边暂停画面,将画面拉近,重重过滤,画面上的景象瞬间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巨鸟上有三个人,带着头盔,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中间那个娇小的人事不省的是容晨。   幸祗漠攥紧拳头,狠狠在桌上敲了一下:“袁朗!杜桓白日也可以醒过来了!继续追查,看看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幸上将,请帮我准备直升飞机和通话设备,我要立刻追赶他们。”   “你的首要任务是前往巴彦淖尔拯救季教授。”   韩子高直直看向幸祗漠的眼睛:“我要去救容晨。”   幸祗漠毫不避让:“这是命令,你现在是我的属下,必须服从。”   “如果我说不呢?”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从他们手里救出容晨吗?杜桓一个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歼灭一个队伍,现在他已经没有休眠时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韩子高冷笑:“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你的目的只是抓-住他,根本不在乎容晨的性命,你怕我搅黄了你的好事是吧?”   幸祗漠并没有否认:“没有我提供信息,你凭什么去救她?”   “凭他。”韩子高一把提起郭智鸿,“是我救了这个小子,他为我提供些服务也算是义务吧。”   幸祗漠漠然地瞥了一眼瑟缩的郭智鸿:“就算你有信息,没有工具你以为这长途跋涉是你说到就能到的么?只需要一点时间,既可以完成我的任务,也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有何不可?”   “工具的话,掠夺就可以了,你以为我做不到么?还是你以为我开不了飞机?”   “你以为你逃得过炮弹的轰击?你就算天赋异禀,也不过是凡胎肉体而已!”幸祗漠拍案而起,“我需要你的能力,你需要我的帮助。袁朗抓容晨并不会伤害她的性命,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冷静下来,详细商讨完方案再行动。”   “一个科学狂人盯着一个人是为了研究,自然不会伤害她的性命,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想等到容晨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才去救她!未婚夫!”   “那个……他们好像停在了巴彦淖尔的那个研究所,不过研究所里我潜入不了,需要相关信息……”郭智鸿弱弱地开口,“你们……还要吵吗?”   “巴彦淖尔?怎么会,他既然潜入,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我们的任务场所。”幸祗漠疑惑看向另一台电脑的屏幕,“这个地方的确是研究所所在地。”   “三种可能。”韩子高开口,“第一种,他故意把我们的目光引到一个地方。第二种,这是他无意间做的决定。第三种,他在向我们挑衅。”   “巴彦淖尔地处偏僻,自给自足,存放着许多重要资料的备份,这也是为什么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去救援的原因。也因此,那处研究所设备精良,防御严密。如果他要对容晨下手,有这么一处地方再好不过。”   “幸上将……你不是说是因为各处研究所各自为政么?”郭智鸿小声询问,碰触到幸祗漠冷漠的眼神当即捂嘴,不再开口。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下手么?”韩子高捏拳。   “看来是挑衅无疑,巴彦淖尔研究所一共十层,前五层只是普通研究区域和办公区域。重要资料及实验研究都是在下五层,每层都要经过重重关卡,甚至进入每个房间都需要进出口令。而整套防御系统皆由计算机控制,计算机的程序则是由几位著名的黑客和IT高手联合而成,他们现今都已离世,光是层层破解就需要不少时间,他动作快完全可以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照你那么说,他要怎么进去?”   幸祗漠摇头:“袁朗身为解正华解教授的得意弟子,平日里经常前去传递资料,后来就专门为他设了通行证,虽然他的通行证只可能是前几层,但他本身就是个黑客高手,不然不会逃过我们的无数次追踪。”   韩子高沉思:“那解教授有通行证吗?”   “没有,重要资料的信息不可能放在一个人身上,除了巴彦淖尔内部的研究员,只有袁朗这个中间人有通行证。”   “他不过就比我们快一步而已,抓紧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在他没有动手前抓-住他。”   “照计划,明早出发,我与你们同行。”   “那个……那只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快……”郭智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两人一怔,太过关注容晨的问题,却没注意到这个。   幸祗漠仔细盯着屏幕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没见过这种生物,短短几分钟,竟然从这里到巴彦淖尔,实在令人惊奇,有它在万一袁朗逃离研究所,我们根本抓不住他,也许因为它的存在,袁朗才有所依仗,这么随心所欲。”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韩子高迟疑开口,“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庄子所言有夸张成分,虽然没有如此巨大,但飞行如此之快的,只可能是传说中的鲲鹏。”   “难道他去过昆仑山的那个……”幸祗漠面色剧变,“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到那个地方,难道他早就潜入过了?”   幸祗漠自言自语了一通,顾不上理会韩子高和郭智鸿,抬脚就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幸上将有这么惊慌的表情。”郭智鸿看着离开的幸祗漠,偷偷松了口气,他今天好像知道的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你刚刚说需要资料才可以潜入,需要什么资料?”韩子高将话题绕回到了巴彦淖尔研究所。   “啊,那个!”没有了幸祗漠的压迫,郭智鸿一下子放开了不少,脸上露出好战的兴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密的防护,我尝试过许多种方法,却泥入大海,毫无反应,甚至都没有攻击,就好像压根什么都没有一样,可我还是看出了细微的波动,这个程序会根据周边的气候土壤湿度值进行变化,需要及时计算并输入环境信息,不到当地是根本没有办法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那些及时资料,你可以破解?”   郭智鸿一下子萎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不敢保证,但只要能触碰到它的攻击系统,我就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应该……应该是可以破解的。”   韩子高牵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按了按郭智鸿的脑袋:“我相信你可以的,到时候就靠你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郭智鸿小心翼翼开口:“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容晨会没事的。”   “恩,我知道。”   袁朗   巴彦淖尔科研室地下十层。   “你对这里还满驾轻就熟的。”被捆绑严实的容晨被动地任由袁朗检查身体。   “多谢夸奖,毕竟当初我可不是白白往这里跑的那么勤快。”   容晨皱眉,看向一边昏睡的杜桓:“原来他并没有完全清醒。”   袁朗将手中刚抽-出的血液小心倒入试管,不屑地瞥向那个角落,很快收回了视线,仿佛对杜桓的存在深恶痛绝。   “失败作而已,毕竟动手的时候生命特征已经完全消失,不过……”袁朗兴奋地看向容晨,“你就不同了。”   “为什么是我?”   袁朗嗤笑一声:“这种问题真是让人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临终的遗愿一样。”   靠,这口气真欠扁,要不是她动不了,立马揍得他鼻青脸肿。她是真不知道好么,难道她问的真的有那么白-痴?   这个时候容晨倒也不紧张了,像杜桓那个死的都能给袁朗折腾成这样,没道理她这个活的反而被弄得不三不四不人不鬼吧。   相反,这个时候在这里倒是最安全的,否则一旦出了这个门,凭武器全被缴纳在另一个房间的她,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十步。   因为,外面全是带着腐烂气味的行尸走肉。   “我还以为你会追着问,没想到反倒安静了。”袁朗唏嘘,“告诉你好了,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件事了。你七岁那年得了奇怪的病,病的命名什么我倒记不得了,不过这不重要。你身体有腐烂的迹象,还长毒疮,你后爹带着你国内国外跑了不少医院,药也吃了不少,偏偏一点用都没有,半年的时间就只剩一口气只能用珍贵草药吊着,解正华那老头子本来就想试试活体实验,不过就算对象是死囚,上头也迟迟不肯批下来,老头子就建议你后爹让他试试,你后爹没办法,干脆就把你交给了他。”   说到这,袁朗的顿时激动起来,紧紧抓着容晨的肩膀,脸上满是喜色:“你知道吗?其实我背地里有偷偷试过,可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可是只有你,你奇迹般的好了。我找过许多军家子弟的资料,偷偷给一些体格好的人注射过稀释加了少量我研究出来的解药,不过还是大部分都发了疯,我使计让他们出任务战死,唯有几人安然无恙,甚至保留了细微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一点超能力。可我只是稍微增加了0.5%的浓度,他们就出现了不适的状态。”   袁朗自顾自说着,大约是想要找人倾诉,又或许只是太久没有一个人好好听他说话,滔滔不绝:“我也觉得自己好疯狂,我想过要制止自己,我不停地纠结,在外面看着那些人我就觉得自己罪恶,可回到了实验室,我又忍不住。所以一次意外碰上杜靳后我就跟在了他的身边,想帮他解脱,他是我幼年玩伴,一直想着脱离那个罪恶的贩毒集团。可是,你出现了!在我的眼前!”   容晨不悦地撇开脸,避过袁朗因为激动而喷射-出来的口水。感情这家伙那么变-态还是她的错?   “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袁朗疯狂的神色刹那平静下来,温柔地替容晨擦了擦脸颊,如同对待着自己深爱的恋人,“我看得出,杜靳喜欢你,不过官贼总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时候我又起了念头,如果世界改变了,这种善恶的界限会不会也被打破?”   “法制才能制止恶,你这样只会助长不良风气而已。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么?”   “我害人?”袁朗一脸无辜,“病毒又不是我发现的,又不是我说要研究的。要不是国家与国家间总是暗中较着劲,这玩意儿能出来?解正华还给它命名为气体,真是个好的自我安慰啊。”   这样一味的责备根本没用,要是良心有用,当初他也不会一错再错了。   容晨灵光一闪,福至心灵:“你之前也说了,它救了我。万事都有两面,利用得当才是正途。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技术,为什么不帮着我们改善下-身体,共同对付那些行尸走肉?”   看见袁朗认真倾听的样子,容晨继续谆谆善诱,“你整日里被追来追去也不好过吧,你也想研究想进步,单凭你一个人总是太吃力,首都有人手有器材,肯定也会有许多志愿者情愿求得这一丝进步的机会,这是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袁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很对。”   容晨点点头,是吧是吧,这样两方都好啊,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当小白鼠啊。   “可我没兴趣。”袁朗摊手,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我现在只对你有兴趣。”   “……”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差点以为这就同意了,感情是耍她玩的。   “我刚讲到哪里了?哦对了。”袁朗拳头击掌,“在杜靳那里看到你我还真吃惊啊,差点控制不住我心里的恶魔了,不过你和杜靳一起真是太危险了,相比之下,我还是选择带他走。可没想到枪法不好的你没开枪,它却自己走火了。砰的一下……”   袁朗小跑到不省人事的杜桓身边,指着他额头的那个印记:“正中眉心,当场毙命。我吓了一跳,这可是杜靳的宝贝弟弟,他果然当场就崩溃了,我想到曾经救你的那个病毒,急忙带着杜桓的尸体就走,又回到了科研室,偷偷研究救他。不过这家伙还真是讨人厌,早知道再怎么样也不会成为活人,我就不费这个事了。可是对他的实验让我对你越来越渴望,他都能这样,那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个,我就控制不住。”   直接说你变-态好了,容晨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不过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走火,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一切的如果都只是如果,容晨虽然内心愧疚,却并不后悔。那时候她要是放走了三个人,她肯定会后悔。   如果如果成立,那她恐怕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播报某只从天而降的古董吧。   不知道他们发现她了没有,还好那个时候因为好玩没有拔掉智齿,路上可是被全身检查了一遍,想到这个就止不住的羞耻和愤恨啊。   就算是夏天,可在高空这么快飞行的途中被人掀衣服查来查去真的会冷好么,不知道有个啥玩意儿可以检测电子器械么,至于穷到手动的地步吗?   哦不对,虽说没人会对着头检查,万一检测那玩意儿的时候那家伙在她的脑袋前晃两下,估计牙齿拔了他也会弄出来的。   还好还好……就是吃了点豆腐而已,她也没把人当男人看。   “这两年我精心部署,加上以前做的铺垫,给自己弄好退路……”   说起来,路上那只鸟是个啥,从来没见过,为什么那么大,而且速度比飞机还快啊。   “那个,那只鸟呢?它是什么?”   袁朗滔滔不绝的话语猛然顿住,一脸便秘:“你刚刚无视我?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你却无视我?”   容晨汗颜:“我只是觉得后面猜也能猜得到,不必浪费你的口舌了嘛。话说那只鸟是什么?”   袁朗抽抽脸颊:“我正要说到这个,一次送资料我有机会进入了昆仑山的远古动物研究所,顾名思义,就是对恐龙时期甚至更早的动物的研究。在那里,我发现了一枚蛋,足有婴儿大小,对这个研究很是好奇,干脆走后门带走了。就是外面那只,学名是叫大鹏吧。”   “那不是神话里才有的东西?”   看见容晨好奇的神色袁朗表示很不屑:“神话传说里面的神物大多是基于远古动物的形态,当然,除了拼凑出来的中国龙,大部分神兽啊之类在遥远的人类还未起源的时代都是有迹可循的。昆仑就是根据现存的各种迹象模拟细胞造出这些东西,探寻遥远的文化。不过成功率都很低,成功率高的都是恐龙时代以后才存在的物种。所以那家伙出生让我还挺意外的,不过这也是所谓的天意吧,注定我要有所成就。”   说着说着就又自恋了,容晨嫌弃地吐吐舌。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真的好到爆。   这么长时间的动作,竟然都没人发现有问题,连研究所的那么大只的东西都能走后门带出来,更别说带着这么明显的玩意儿去首都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却没人发现。他要是买彩票肯定是个亿万富翁。   “愉快的谈话时间结束了,容晨,你还满意么?哪怕你拖时间,也没用,就算他们马上赶到了这里,要到达第十层,也绝对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别提还有外面那些经过我喂养的可爱小家伙们。”   “明明就是某个人憋不住硬要拉着我说话。”不对,容晨心惊肉跳地看向袁朗,“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赶到这里?”   “我怎么知道?”袁朗无辜地摊摊手,“本来我是打算引你们来这里再对你下手的啊,幸祗漠的性格肯定势必要完成任务的。”   “巴彦淖尔?那季泊维教授呢?”   袁朗诡异一笑:“你不是见过他了,这一路还是他带着我们下来的。”   容晨脸色煞白,想到领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现在守在门口那个几乎看不出人的形态的诡异肉团,恐惧源源不断笼罩而来。   她,是不是想得太好了,如果经过袁朗的手改造后她也变成那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逃离   “安眠药会让你好好睡个觉,等你醒过来了就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袁朗捣鼓着针剂,亲切地朝着动弹不得地容晨笑笑。   容晨寒毛倒竖,就算要怎么样,也要让她知道自己被怎么样了好么!   “反正我现在动不了,你就不用浪费了,那什么,会影响效果的。”   袁朗手中的针剂一顿,不敢置信地小跑到容晨身边,凑在她脸前不足三厘米处看了好一会儿,咧嘴而笑:“你这么配合,真是太让我高兴了,你放心,你将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容晨不适地撇开脑袋:“那真是太荣幸了。”   袁朗对容晨的小动作丝毫不以为意,附在她耳边轻轻细语:“那,我们先来尝试一下稀释过的一号试剂吧。”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把我完美改造了,我保证立马揍得你鼻青脸肿跪在我脚下哭爹喊娘。”   “是吗?”袁朗歪歪脑袋,作沉思状,“这的确很让人苦恼呢,我的终极目标可以用你实验成功后的细胞改造我自己,你说,怎么样能让你乖乖听话呢?”   “你不想知道刘建豪他们去金字塔带了什么出来吗?以你的能力,有了那个应该会如虎添翼吧。到时候你根本不需要对我做什么,你自己就有办法让你变得强大。”   “刘建豪?哦~9小队的,这一路我袭击了1到8小队,不过都没什么有价值的收获,难道被最无用的9小队收去了?这还真是叫人如鲠在喉。”   袁朗神情的松动给了容晨一个信号,容晨忙不迭点头附和:“万一就差那么一点点失败,岂不是功亏一篑,自然要收集最好的信息才是。”   “你当我是傻-子吗?”袁朗一把掐住容晨的喉咙,“如果9小队真的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幸祗漠又何必派人追着我不放?早就专注研制解药了。”   这家伙还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软硬不吃,容晨吃力地挣扎着,早知道杜桓那么快就陷入沉睡,被绑的时候因为吃惊而没动什么手脚,不然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袁朗明显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谁能保证这种状态下她不会跟外面那玩意儿一样。不过袁朗本身没有什么变化,从他的言辞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为什么可以控制外面那些丧尸?   “要不然这样吧,你成为我的人,说不定,今后我们还会有最强的孩子……”   “扑……”一只手直接贯穿了袁朗的胸腔,喷洒的血液沾的容晨身上到处都是。   容晨瞪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袁朗一点点滑下,身后是笑容一脸灿烂的杜桓。   杜桓舔-了舔手上的血液,朝着不敢置信的袁朗明媚而笑:“晨晨是杜桓的,谁也不能抢走。”   “你……”杜桓不是应该和袁朗是一伙的?这是内讧的节奏?反叛?不过,相比于那个疯狂的科研家,眼前这个看起来要好得多,至少她不用变成什么奇怪的生物。   “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杜桓要带着晨晨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杜桓伸手,缴断了牢牢捆绑容晨的绳带,拉过她就朝着外面走。   “等等,外面有那些……”   “啊,杜桓差点忘了,让季泊维保持意识的药剂没拿,没有那个,打不开通道。放在哪里了。”杜桓转身摸-摸容晨的脑袋,“晨晨别怕,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容晨看着杜桓忙前忙后,只觉得周身被一种诡异感环绕。在首都碰见杜桓的时候,他表现的很疯狂,可现在的他,看起来似乎很理智,就好像曾经那个单纯的男孩一样,除了从没见过的嗜血。   “找到了,我们走吧。”   容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点头跟上。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出这个鬼地方,不论如何,杜桓明显不能一直保持清醒,只要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她也有办法逃开。   看着边上的丧尸们都畏畏缩缩,杜桓好像明白容晨的疑惑,开口解释:“杜桓比它们高级,所以它们要听杜桓的。”   “是……吗。”包裹手心的大掌还带着细微的温度,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个死人。   封闭的空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臭味,灯光随着二人的走动而逐渐开启,直到电梯前,守候的那个诡异肉团身边。   杜桓用针剂将之前寻到的药物注射-进季泊维的体内,朝着他绅士般鞠了一躬:“季教授,带我们出去吧。”   季泊维一片肉团里面细小的眼睛闪过理智,开始开启重重关卡。   “第十层一共只有四间房间,除了透气洞,从上至下全部被高新材料包裹,所以重重关卡都设置到了电梯面前。”季泊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粗糙,吓了容晨一跳,“解开这一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到了上面虽然隔绝的关卡多,耗时却少。四个房间两个是实验室,一个是资料存储室,一个是休息室。”   这是在向她传递信息?容晨想到了之前幸祗漠所说的任务,思想活泛起来,打算去看看。   “杜桓,我们先别的地方看看,我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呢,开门还要好一会儿。”   “好~”杜桓似乎对身边的事毫不关心,容晨一开口就答应了下来。   容晨也不含糊,直接找到了办公室,可翻遍所有却没有看见有什么资料,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中间的那台电脑。   没有秘钥根本开不了电脑,不过季泊维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么?   容晨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什么东西,忽然将目光转移到了电脑机箱上,尝试着打开了DVD盘,里面有一张光碟,却没有任何标记。   “啊!!!”   容晨乍然惊起,朝着外面看去:“怎么回事。”   杜桓挠挠脑袋:“血腥味太重了,那些家伙忍不了了吧……”   忍不了?是袁朗么?   “不好!”杜桓面色乍变,“我感觉到了一股比我强的气息,我们快走。”   容晨不明就里,还是一把抓过了那盘光碟,紧跟着杜桓朝外面走去。   办公室就在之前容晨所在的实验室边上,此时那个门口却传来一些痛苦的咿呀声,就好像有什么怪物在撕扯着这些行尸走肉,甚至让毫无感觉的它们都疼痛到难以自抑。   季泊维已经在解最后一道防护措施,杜桓神色却焦躁不已,频频朝着实验室的方向看。   容晨只能隐隐察觉到一股危机感,除此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就在这时,两只丧尸被什么重击到了对面的墙上,当场被拍成了肉饼,容晨倒吸了口气,只见那肉饼因为头部尚未破灭,甚至还在不断蠕动,可就是挣脱不了将它牢牢钉在墙上的粗-壮的触手。   触手仿佛习惯一样,一点点鼓-胀,细微地肉-球朝着一边缓缓而去,与此同时,那只丧尸就好像被什么吸食一样渐渐干瘪,消失,只剩下墙上残留的一片血迹,再无其他。   一声轻叹回响在这个封闭归于寂静的空间,仿佛大吃一顿的饕餮满足的叹息,触手唰的又收回了门内,紧接着,就是轻微却稳重的脚步声。   “那是……袁朗?”容晨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置信。   走出门的是一团诡异蠕动的壮硕人形物体,还能看见胸口新鲜的肉芽在不停长出交错修复伤痕,身上一块块鼓起,然后缓慢归于平复,终于现出了袁朗本身的姿态。   “好了。”季泊维的话仿佛一个信号,袁朗狰狞着朝他们伸出了手,手越变越长,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杜桓一手揽过容晨窜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关闭,电梯前的屏障一一落下,斩断那丑陋的触手,只剩下触尖在距离电梯门十厘米之外的地方蠕动不止。   电梯门终于关上,容晨一身冷汗地瘫软在地,只要再慢上一秒,这次真要交代了,袁朗到底干了什么,成了这种样子?   一旦想到成为那种怪物的很有可能会是自己,容晨就对杜桓产生了发自心灵的感激。   一团软黏黏的肉贴到了容晨的手上,容晨几乎叫了出来,却摸-到了熟悉的剑柄,偷偷看了眼露出疲态的杜桓,将季泊维藏起的剑抽了出来,环在腰间。   那时候她因为韩子高突然变成了上司,可是没少讹诈,找他给端木和柳研各自弄了把好剑,自己也讨了把,更是把一把软剑当成皮带束在腰间,可惜都没逃过袁朗的眼睛,没想到季泊维帮她藏了起来。   三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季泊维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身进了科研室。容晨一时间纠结起来,她是想等着首都来救援的时候走,可是下面有个不安定分子,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闯出来,待在这里明显是作死。   杜桓进电梯后就一直神情怏怏的,恐怕是袁朗催动他日间行动造成的副作用,倒是任由容晨自由行动,只是不允许容晨离他太远。   季泊维下去后约莫五六分钟,地上缓缓震动起来,进入科研室的山洞轰然倒塌,下陷了许多,山上的石头树木也翻滚着朝山下而来。   杜桓吹了下口哨,林间突然飞起一只大鸟,拍开朝着二人坠下的大石,衔-住二人朝着背上一扔往天上飞去。   巴彦淖尔实验室正式化为乌有。   解散   上了鹏鸟背后,杜桓的精神更加萎靡不振,一副随时要是睡过去的样子,容晨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鹏鸟的脖子:“让它去首都,不然我就削了它。”   杜桓强打起精神:“不行,晨晨要和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你现在根本就制不住我。”容晨皱眉看向死活不同意的杜桓,好言相劝,“你哥哥很想你,他也想见见你,你不想他吗?”   “哥哥……”杜桓犹豫地看看容晨手中的剑,感受了一下自己虚弱的身体,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鹏鸟的背,“好吧,大鹏,去首都。”   鹏鸟鸣叫了一声,飞速地朝着首都掠了过去,容晨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看着杜桓慢慢沉睡过去。   降落的地方依旧是训练营身后的那片小树林,容晨将杜桓安置妥当,朝着训练营走去。   “容……晨?”漆黑的小木屋前的阴暗里乍然立起一个身影,朝着容晨快步走来。   容晨受惊地拔-出刀往后退了两步,直到来人站在月光下,才看清了他的脸,收起了刀:“韩子高?时间不早了,你怎么在这里?”   韩子高将容晨纳入怀中,轻声呢喃:“你没事了,真好。”   一路受惊颇多的容晨感受着这温暖的胸膛,一时间脸上燥热,不适地推开韩子高的怀抱,轻咳两声:“你来的正好,帮我把幸上将叫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   韩子高郁卒,现在怎么样也算是孤男寡女,那些小说里的暧昧气氛怎么丝毫没有呢,要不是还有点脸红他还以为他一点魅力也没有了。不过好在容晨安然无恙。   将杜桓安置妥当,幸祗漠也赶来了。   “袁朗呢?”   容晨摇摇头:“不知他还没有活着,不过他要是活着对我们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容晨仔细将研究所的事情说了一遍,把光盘递给幸祗漠:“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不知道这个光盘里面有没有东西。”   幸祗漠接过,仔细放好:“照你所说,如果袁朗没死,杜桓就是必不可少的,除了他以外恐怕没人能与袁朗一较高下,但是杜桓活着的时候就很随性,恐怕不会听我们指挥。”   “找一下杜靳吧,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载你们来的那只鹏鸟呢?”   “在树林,怎么了?”   幸祗漠指尖轻敲桌面:“不能保证那只鸟不会被袁朗所用,在没有确认袁朗是否死亡前,需要拘禁,明日行程计划取消,我会派人去查探一番,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们。”   “好。”   然而这次绑架事件过后,成立不久的特殊部队很快就被解散,成员遵从他们的意愿或被分配到其他各队,或各自归家另找生计。   刘建豪,钱渠,金克胜,葛珉退出了军队成立了一个小团队,平日里接一些清扫任务。容晨被迫退出,端木洁等人也随之退出,韩子高,却留在了军队。   “有没有搞错,这是耍我们玩么?逼着我们训练了那么久,结果就解散了。”柳研大剌剌地坐在刘建豪他们客厅里,开始又一轮的吐槽。她其实是想留下的,不过因为实力问题,分配的任务根本没有办法近距离观摩到那两个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的葛珉了,容晨因为家里两只没事就你侬我侬,回去住了两天就被赶了出来,不得不寄居在他们这里:“来晨晨,尝尝我最新搭配的营养果汁,颜色又好看,又爽滑可口。”   容晨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口:“不新鲜……”   那日树林谈话之后,第二天开始就没见到过那两个人,只是让人来通知当天的任务行程取消,甚至直接给他们放了假,什么要求也没有。   过了没几天,就有人来宣布特殊小队解散的事情,这个乌龙的特殊部队白领了那么久的粮食什么都没做,让许多犹豫报名的人后悔不迭。   她的留队申请被强制驳回,而关于袁朗那边的消息却是分毫没有,就是找容尧,也没能见上幸祗漠一面,韩子高更是平白消失了一般,若不是她搬过来后有人送过来的许多零食,她还真以为这个人又穿到哪里去了。   这么一来,容晨完全搞不清楚查探的结果是什么,若袁朗还活着,为什么要解散特殊部队?如果他死了,又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最近我看了一下,C区有栋别墅因为主人任务死亡,要售卖。柳研端木平日里这样来来回回也不安全,不如让伯父伯母他们也一起搬过来住好了。”钱渠查阅着首都内部信息网,指给他们看,“地段也不错。”   “现在一平方米地方要一千RMB或者五斤粮食,我们粮食虽然多,不过保不准以后价格上涨,可算钱,我们现在也没那么多。”柳研摊手。   “我们也都算兵,有个七折优惠,再抵上些粮食,应该是够的,安顿好了我们再多接几个任务好了。”   “可为什么现在这种时候还要人民币啊,那种废纸关键时刻一点都没用嘛。”端木洁爱惜地擦着刀身,“感觉有点钝了,是最近用的太狠了么?”   “那些富商平日里不是白打点的,这种时候如果货币换了,不说交易乱了套,就是那些富商纠结盘错的关系也叫上面头疼,若不是丧尸渐渐变得有传染性,恐怕各种小基地起的更多。”   “最近那些小基地的起起落落还挺快的。”柳研在葛珉抽-搐的眼神下端走了那杯几乎没动的果汁,“还是需要多存粮啊,还是买吧,房子大,好放东西,谁知道哪天韩子高挂了,我们还能不能过的那么舒坦,容晨你说呢?”   “啊?”容晨茫然,“没想到郭智鸿竟然也留在那边了,不然还可以让他查探一下情况。”   “……”他们什么时候提到郭智鸿了……   通常钱渠和柳研决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当天下午,他们就收拾东西搬进了新的别墅中,把柳爸柳妈和端木一家都接了过来。别墅并不大,不过还是显得很是空旷。   自从认识了陆翔,金克胜就对和钱渠吵嘴的事情不上什么心,反而没事就往还留在队里的陆翔那边跑,企图把这个能和他吵架的家伙给拐过来。   柳研则总是和钱渠针对某件事能够高谈阔论那种不知道偏到哪里的话题,端木洁就跟着刘建豪没事儿做做小任务,打打小怪练练手。   对美女颇为热衷的葛珉却死心塌地在容晨身边忙前忙后,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别人家的花最香,像容晨这样长得好看,还是一个上将的未婚妻的女孩,简直魅力无穷,虽然容晨并不怎么甩他。   独自坐在房间中,容晨又一次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将缠绕剑柄绑带轻轻打开,摸着卡在剑柄空洞上的一个小小的灌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瓶。   这个玻璃瓶是在她退出特殊部队后偶然发现的,之前她一直没有注意过剑柄上突然多出的绑带,这个是季泊维弄在里面的么?   不是没想过将它交给上面,不过给一般人说不清,可是幸祗漠和韩子高她也见不到本人,一时间留了下来,时间久了,甚至不想让别人知道。   在巴彦淖尔的时候,为了逃脱,她可是有仔细打量过那个实验室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当时桌子上就有两管蓝色的试剂,一管颜色浅到几乎透明,另一管也只是浅蓝。袁朗正准备给她注射那管几近透明的蓝色药物,却因为杜桓的突然袭击而失败。   那么……这瓶会不会是浓度极高的液态ISOD?   容晨将剑柄绑好,环在腰间。若是郭智鸿在这里,她就可以得到更多信息了。   “容晨,我们接了个任务,快出来。”   “来了。”   “这次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护送一个高干子弟回首都。本来那家伙是在上海南郊军区的,不过那里很早就因为变异鸟群突袭而溃败,现在他们已经撤离到天津,只是感染性丧尸的增加让他们不敢随意行动,那位小姐的亲叔叔是议员,为此首都决定派出一个十人小队,并寻找民间五到十人的小队两三组,共同护送。”   “小姐?嘁,还真大牌啊。”金克胜不屑。   “说你蠢,你还真蠢。”柳研翻了个白眼,“也就是应付应付,首都派出的十人队恐怕也就是一般士兵,不然还征民间团队?人数上好看罢了,救的来就救,救不来就拉倒,也没大的损失。不过一个平凡的女人,为她费那么多心血可能么?”   “咳,柳研说的没错,金克胜你还是闭嘴先听着吧。”钱渠将资料打开,“主要人物就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姚梦娇……”   “姚梦娇?”端木洁,柳研和容晨面面相觑。   “你们认识?”   容晨摊手:“我们校友,她去南郊军区还是我送的呢,刻薄的很,换成现在的我,肯定一脑瓜子把她敲晕了喂狗。不过那时候我也算把她丢在中途,这次要是护送她,肯定免不了给我小鞋穿。”   “对对对,这小妞眼睛长在头上的,当初她自己男朋友死活要跟她分手追求晨晨,她还没事找晨晨的茬。”端木洁忙不迭点头。   “她男朋友?”容晨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端木洁慌忙捂嘴,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小声回答:“我把那些打你们主意的人都赶走了……”   “……”容晨扶额叹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那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没事儿就给她脸色看了。   “要不这次你们就别去了?”   柳研摇头:“实际上应征的也不过就我们一个队伍,人再少反而不安全,大不了碰到危险就丢下她好了。”   “那最好不过,葛珉,拜托你多做一下后续工作。”   “麻烦,又是我,我这么天才就是为了给你们做小弟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么,我明明是为了自己才去研究这些东西的,结果到头来什么事儿都推到了我头上,哎,果然太可靠了也是种罪孽,让别人这么依赖感真是惭愧……”   刘建豪抽抽嘴,瞪了钱渠一眼偷偷转身溜了,柳研立马拉着端木洁和容晨转身跑路,钱渠一脸凛然地拍拍金克胜的肩,抽身而走,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金克胜呆呆听着葛珉长长的絮叨。   坑爹的任务   “真是倒霉,被分到了这种任务。”   “谁说不是呢,奖励也没见着有多少。”   “也就一个队伍来报了名,你们瞅瞅,里面还三个女人,这趟出去,十有八-九得遭殃。”   “嘿,你可别看那队伍人少,听说以前可是那个特殊部队里出来的。”   “难怪敢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感情的确有一手。”   “这些小兵平日里很闲么?集合时间就这么絮絮叨叨的。”柳研将帽子拉低,被人打量的感觉真令人讨厌,“钱渠,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接这种任务。”   钱渠郁闷:“都说了好几遍,本来以为是高干子弟,又说有官方的人护送,怎么着奖励也很丰厚的,没想到那么抠。”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领队来了。”刘建豪示意大家把东西带上。   “你们好,我是这次的领队,许齐,任务大家想必都了解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吧。”   众人互相望望,一个矮个子平头小子提问:“队长,车呢?”   许齐微微摇头:“这次任务并没有派车。”   一句话顿时让众人炸开了锅。现在不比的以往,丧尸可是很有可能有感染性的,而且感染性丧尸的力气相当大,有了车至少安全性就上升了一个档次,现在却连车都没派,带着负重的他们万一就因为一点失误而被抓伤感染,哭都没地方哭。   许齐这时候才注意到众人带着的行李:“没人通知你们这次行动不派车么?把行李重新整理一下,带着粮食和水就足够了,再各自备一些照明生火工具,有一片地方处于断电状态。给你们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一点在这里集合,解散。”   “有没有搞错?这些东西至少应该上面分发下来的吧。”柳研怒视钱渠。   “别看我。”钱渠苦笑,“我也没想到会抠到这种地步。”   “喂喂……那我前两天花了那么长时间做的这些东西不是白做了,知不知道熬夜会长痘会毛孔粗大,会毁了我这张英俊的脸啊……我还是一路搬过来的好不好……”葛珉有气无力地趴在一箱子厚重的自制武器上面,“真的不能退任务吗?到底是哪家的规定啊,不是说任务三天内是可以退回的么。”   “是可以退,不过要赔偿十倍的任务报酬。”钱渠一脸为难。   “十倍而已,不是说报酬也不多,退就退了。虽然我们武器都还不错,可这种情况下,人数本来就少,又都生了退怯的心,要想再去护送人简直是自找麻烦。”   “关键是……是每人十倍,刚刚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们现在压根就付不起,而且退任务会黑一周,一周内不得接任何任务,我们是要喝西北风么?”   柳研哑口无言,恨恨瞪了一眼钱渠:“都是你做的好事。”   “是是是,大小姐,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你平安无事的。”   刘建豪叹口气,转身询问葛珉:“有什么轻质的效果比较好的武器么?”   葛珉抛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你在小瞧我?本大-爷这么天才,做事肯定全面,我特意做了些秘密武器,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带上些,没多少重量,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具体如何一会儿我会仔细跟你们说明的。不过现在还是想想把这些东西再搬回去吧。”   看到葛珉拍着的厚重的两箱子,几个男人黑了脸,不情不愿地开始搬东西。幸好刚搬的新家离这里比较近,不然还真要租车走了。   下午集合的时候那个十人小队人人一副哭丧脸,之前的大包小包全浓缩成了一个背包,饶是如此,背包里也放着不少的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   容晨也很是抑郁,这一路走来,之前有车,后来有韩子高,她还没背过什么东西,想到万一行程拖长不得不饿着肚子就觉得胃一阵阵的抽疼。   再如何说,曾经在特殊部队的这些人可从来没挨过饿。   虽然任务很坑爹,不过一阵颓废后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出任务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如果自己都没信心能安全回来,那一般活着回来的概率会被无限拉低。   这次护送任务队伍选的路途很偏僻,避过了首都清理不全面的高危地区,因为队里一个对植物颇有研究的中年男子的存在,好歹可以吃吃野菜野果,以防突发-情况导致食物短缺。   因为路选得好,路上只碰到零星的几只普通丧尸,有惊无险,一时间队里紧张的气氛也松弛了下来。   “好久没洗澡了,浑身都不舒坦。”柳研瞪了钱渠一眼,“要不是某个智商堪忧,我们哪用得着遭这份罪。”   “天津基地那里乱着呢,表面看起来和首都差不多有秩序,实际背后里那些个猫腻比济南那边还不堪。你还想洗澡,等你洗了澡,别一路没事,到地儿了就出事了,那时候可没人救你。”   柳研被钱渠噎了一口,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那也是我花容月貌。”   “切,这年头的禽兽哪里管你长的多好看,只要让他的-半-身舒爽了,就算你长得丑,脸一蒙也无关紧要。”   “卑鄙无耻下-流。”   容晨摇摇头,这钱渠也是,明明好心提醒总要刺激柳研,不过柳研碰上他也好像火药桶点燃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   “晨晨。”端木洁捂着肚子偷偷拉容晨的衣袖,“我觉得我好像那个来了,陪我去上趟厕所。”   “好。”   很多有些实力的女子不去参加这种长途跋涉的任务就是因为怕突来的月事招来祸端。像容晨和柳研,都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万一出任务可能会遇上也会早早就做好打算,却忽略了这个不像女孩的女孩——端木洁。   她发现的时候血迹已经沾染了许多,看的容晨眼皮突突直跳,当机立断就把沾染了血迹的裤子扔了老远,只看见黑暗中远处一个影子凌空一跳,稳稳接住了飞出的裤子。   容晨脸色刹变,手忙脚乱地帮着端木洁迅速整理好衣物,朝着队伍退去。   “晨晨,怎么了吗?你脸色很不好看。”   “你刚刚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柳研吵了一通架才发现两个人不见,此时看见两人平安归来轻吁了口气。   容晨警惕地观望四周,可四周一如之前,风平浪静:“这山里好像有变异动物。”   “变异动物?要知道动物变异的概率很低,北方几乎没出现什么变异,你看清楚了吗?”   容晨微微摇头:“不确定,只是看见了影子。”   “不用想太多,就算真有变异动物,只要不是大规模的鸟类,我们这些人还是可以对付的。”话虽如此,柳研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你们放心休息,今晚我和建豪轮流守一下夜,万一容晨看见的没错,好歹也留了一手,毕竟那边守夜的人我可不太放心。”   “那也是你应该做的,难不成还叫我们这些女孩子守夜?”柳研冲钱渠翻了个白眼,在靠近火堆的草堆上躺了下来。   他们两个队伍虽然总领队是许齐,实际上两队一路上休息都各自为小团体,说白了,就是怕对方拖累自己。   实际上两个队伍平日里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靠这短短的时间根本融合不了反而亏损战斗力,所以许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现在休息,首都那队伍在比较靠近树林的地方,而刘建豪他们则是在平地。   虽说刘建豪好心提醒了一下他们发现了变异动物的痕迹,提醒他们晚上注意,却只是被嘲笑了一通,也就没再多言。   “变异动物?这些特殊部队出来的人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如果真有,早袭击我们了,还等到这个时候。”   “什么特殊部队,听说就是给一些有背景的人物一个免费领高额物资的机会,就开了那么一两个月就解散了。”   “所以说还是不能指望他们啊。来来来,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再有几天,就能到目的地了,管他们做什么。”   众人哄笑,倒不是真的看容晨他们不顺眼,只是长路漫漫,不找些乐子根本没有动力走下去,有三个女生的原特殊部队自然就成了他们的临时八卦对象。   “那,那是什么?”   “什么?”许齐朝着人指的方向看去,背光处只能看见一个影子缓缓而来,一对红色的双眸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MLGB,还真有变异动物,看老子不一刀砍死它。”一个男子朝着双手呸呸两声,抡起刀就朝着它冲了过去。   “李三,等等。”许齐惊呼,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得一声惨叫,李三捂着手臂倒地翻滚呼痛。   首都小队的动静惊动了刘建豪他们,上一刻还闭目睡觉的人立马爬了起来,抓过身边的武器就赶了过来。   “所有人后退,退到火堆边上,黑暗于我们不利。”钱渠大喊一声,惊醒了仓皇的众人,众人连忙后退到火堆附近,密切注视着周围。   至于受伤的李三,谁也不敢上前几步把他带回来,唯恐成了那个尚未看见真面目的变异动物的下一个目标。   丧尸犬   “它没有吃那个人,是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后再享受晚餐?”   “研研,你这种好像我们是案板上的肉的感觉真叫人不舒服。”   “怕什么,上次那只猫还不是小爷给搞残了,看我的。”   刘建豪急忙拦下蠢-蠢-欲-动的金克胜,喝道:“鲁莽,上次要不是韩子高,我们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么?这次你要是重伤,我们可没灵丹妙药给你好好治疗。”   “它出来了。”容晨的话成功阻断了金克胜不满反驳的话语。   漆黑的树林中缓缓走过来一只膝盖那么高的生物,在它渐渐进入火光范围内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只土黄狗,只见它半边身子一如平常,可另一半边身子的毛发却稀稀拉拉,几乎走两步就会掉好几根-毛,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肉。   “这是!”许齐大吃一惊。   “那个人没动静了,不是变异狗,是丧尸犬!”柳研开口,“尚没有被完全感染,攻击力没有完全感染的强,但是被抓伤或者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它的速度很快,黑暗中实在对我们不利,这附近荒无人烟,这种家养的土狗没道理会在这里,看起来是跟了我们一路,为什么会挑在这种不适当的时机进攻。”钱渠深思。   “照你那么说,它本来应该可以全灭我们的,喂!你到底是它的军师还是我们的军师啊!”   端木洁嘲讽:“刚刚谁说要单挑的,这会儿怎么不上了!”   “我,我这不是怕功劳给我一个人抢了,回头你又要说我不让着你了!”   “我知道了!”钱渠恍然大悟,和柳研相视一眼,齐声开口:“中途感染了!”   “你们两个也是够了!”容晨抽-动嘴角,“这时候玩什么默契大考验,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在躲过它的攻击的前提下弄死它!身手不到家的注意周围情况,只要闪避就足够了,千万别死了!”钱渠吼了一句,主要是对着首都小队。   凭容晨队里人的身手,虽说一时半会儿不一定拿得下,至少不会受伤。不过那个看起来实在没几斤几两的小队就不知道了,别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被感染了倒戈,那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钱渠的话虽然不好听,不过许齐队里的人也不傻,有人乐意冲在前面,自然也犯不着这会儿讲究什么面子自尊问题,乐得退居二线,反倒是许齐自动站到了容晨他们的队列,打算一同对抗丧尸犬。   队伍的大动作激怒了丧尸犬,它双脚蓄力,率先朝着看起来相当柔弱的容晨扑去。   容晨柳眉倒竖,轻喝一声:“找死!”不退反进,一手剑挥舞地密不透风,丧尸犬非但没讨到好处反而多了几个窟窿。   这一手不说首都队伍,就是柳研她们也吃了一惊。前些日子出任务因为都是在基地附近,容晨神情怏怏都没去。而特殊部队时候的训练,因为容晨训练量与他们截然不同,也并非都在一起,只是偶尔能见,没想到不擅使剑的容晨竟然有了高手的风范。   丧尸犬吃了瘪,呜呜叫了两声,似乎仍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在伤口处轻轻-舔-舐。首都小队一个中年男子见有机可乘,思量着这不完全感染的丧尸犬并没有多少厉害,偷偷潜了过去就打算一刀砍下它的头颅。   丧尸犬猛然抬头,冲着他龇牙咧嘴就要扑咬,男子一吓,腿一软就想后退,不料被什么一口咬住了手腕,惊然转头,却发现是早先受伤的那个李三,啊啊大叫着用刀挥砍,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手腕上却是少了一块肉。   “啧,真是蠢。”金克胜冲着那些人喊道,“不想死的都别乱动。”   男子挣扎着朝着队伍而去,他所过之处却人人避开,不敢直视。   “你们还在等什么,等他变么,趁现在砍了他!”容晨喝道。   “MD,你说得容易,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谁忍心下得去这个手!”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救救我……”   “咔——”男子双目睁大,愕然的表情犹停在脸部,却再也没有机会多说一句话。   容晨擦掉脸上不小心溅到的血液:“既然你们下不去这个手,就我来,不想成为下一个他,自个儿小心着吧!”   首都小队齐齐吸气,却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做得好,这种时候,谁有心思看什么情感剧。”刘建豪赞赏地拍了拍容晨的肩,“下次这种苦力活,让金克胜干就好了。”   默默躺枪的金克胜瘪了瘪嘴,没开口。   这小会儿功夫,舔-舐伤口的丧尸犬又站了起来,抖了抖毛,冲着他们怒目龇牙,而刚刚感染的李三似乎还有些呆愣,只是咀嚼着嘴里那小块的血肉,立在一旁。   “我们要尽快,趁着丧尸犬还有痛觉感官,不然等它完全感染了,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交给我吧。”容晨往前迈了一步,“我对它的实力心中有数。”   “你一个人?至少让建豪搭个手。”   容晨微微摇头:“我训练的是独自作战能力。”   刘建豪点头:“你们放心吧,容晨的实力我有数,就交给她好了,不过我们也要注意一下丧尸的扑杀。”   刘建豪都开口了,钱渠他们自然没有了疑惑,后退了几步,给容晨留下了充足的空间。   容晨花哨地甩了个剑花,朝着丧尸犬挑衅地举起剑。未完全感染的丧尸犬尚存智慧,看见容晨如此轻视的态度,仰天长啸了一声,冲着容晨就扑了过去,正中容晨下怀。   如果没有起火还好,可起了火黑暗的地方就更显得黑暗,把丧尸犬引到火光中来是最为省力的办法。可这只丧尸犬却很狡诈,刚刚受了伤就直接退到了暗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意图偷袭它的中年男子会不慎被暗处的丧尸李三咬伤。   步调的不协调导致丧尸犬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容晨灵活地避过攻击,寻找着最佳时机一击毙命。   实战中最忌讳的就是浪费无用的力气硬拼周旋,而导致真正有机会一击毙命的时候却没有了足够的实力,这是特殊部队训练中上的第一课。   该出手的时候就不要犹豫片刻,立刻出手。容晨揪准时机,一刀劈在了丧尸犬的脖子上。不过却被丧尸犬微微避开,并没有砍下头颅,只是从脖子往脊椎的方向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丧尸犬呜咽一声,退入阴暗。容晨眸中精光一闪,所谓穷寇莫追不过是给以后留下后患,追击一定程度上是必要的。   在不知是否死透的最好办法就是砍下头颅然后踹远一点。   容晨挥出手中的剑,将丧尸犬后脚定在了地上,快步上前,弹出袖剑割下了它的头颅。   一行动作行云流水,不像之前的刻意挑衅,丝毫没有浪费力气的无用动作,可惜众多看官这会儿却没有功夫仔细欣赏,反而被彻底沦为野兽的李三而冲撞的毫无队形。   纵使刘建豪等人有心上前击杀,却架不住混乱的人到处乱跑躲避袭击。   金克胜拔刀正想挥砍,没想首都队伍一个人却撞上了刀口,平白添了一道伤痕啊啊乱叫,以为被丧尸抓伤命不久矣。   短短一会儿功夫,因为被推挤躲避而意外被抓伤的就有两人,刘建豪却连上去解决的机会都没有。   “都给我闭嘴站稳!像什么样子!”许齐怒吼一声,“再乱我就把你们都扔在这里喂丧尸喂野兽!”   一行大男子却比不过那些女子镇定,不帮忙反而添乱,也不怪许齐此刻怒火中烧。   他的话到底有些用处,骚乱的小队稍稍安静了下来,刘建豪金克胜等人急忙赶到丧尸李三处进行清。   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染完全的丧尸犬,却导致队伍直接损失了四个人,许齐的脸色相当难看。现在不论是人数,秩序还是实力,他们都已经比不上刘建豪等人,一时间情绪都很有些低靡。   “刚刚吓死了我了,晨晨,你怎么会眼睛都不眨就砍了那个人啊。我记得以前不是说有可能不会被感染吗?”   “他眼睛充满血丝,面色苍白,牙齿微微凸出,已经是要感染的的前兆,再等下去太危险了。”   “容晨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刘建豪摸着下巴深思,“我怎么想我们当初三个人进行的特级训练不仅仅是针对普通丧尸,不仅提倡我们多砍两刀,训练我们不能被任何障碍弄伤,还指导我们随时注意观察周围人的面部特征。”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又不搞研究,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走吧。以姚梦娇的脾气要让她一路走过来不太可能,最好能让她自己搞辆车,最近寒气重了许多,恐怕要开始冷了。”   “说的也是,总是听钱渠神神叨叨的,我也开始想这些没营养的假设问题了,过了这个山,差不多要到了,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迷途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喂,不是说再走两天就能看到城市了么?怎么还在山坳坳里。那个许队长啊,你是靠着什么领路的啊。”   许齐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以前走过这条路,所以才会派我来领队的,不过看这样子,好像是哪里走岔了。”   金克胜吃惊跳脚:“有没有搞错,那个对植物有点见解的人已经挂了,我们可没剩什么食物了,没带什么指南针啊指北针啊GPS导向仪什么的吗?”   许齐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现在只能认准了一个方向先走,来来往往反而走不出去。”   “不是说有个古老的认路的办法,砍树看树轮,哪圈疏朝哪边来着?”容晨试探性看向柳研。   柳研耸肩:“别看我,我对这个没研究,钱渠知道吗?”   “……我们以前都用指南针。”   “那,看北斗星?”容晨吞吞吐吐,自己都觉得很不靠谱。   “姐啊,就算能看得到星星,你知道哪颗是北斗星吗?”金克胜做晕倒状。   “这样吧,大家都走得累了,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浪费体力也没什么用,我们看一下一会儿太阳哪里下山大致方向也能出来了。许队长,你觉得呢?”   许齐扫了一眼神情低迷的队友点头:“就听刘大哥的吧。”   这一坐就是小半天,总算搞清楚了大致方向。本来到了这里是直线向南,结果拐向了西南方向,恐怕走过来了不少路,眼下众人所剩的食物也不过一天的量了,再往回走除非随便就地取材,否则进城后肯定饿的没力气。   天津基地并没有设在边缘地带,而是要穿过两个小镇,空着肚子又没有车辆,就是容晨刘建豪也没本事带着这些人一起过去。   “我记着以前看到标记说这里有个小寨子,大约就在这附近,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有什方便可以携带的物品,看看还有没有食物。”   “小寨子?许队长,你的话可信么?万一那里有一堆丧尸等着我们,我们岂不是去找死?”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之前那个地方不是有条小溪么?我们捉两条鱼差不多也够撑到基地了。”   许齐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丧尸犬事件后他就没什么话语权了,首都小队总是七嘴八舌,一点纪律都没有,总是显得战战兢兢,让他觉得很是丢脸。他也不再理会这些人的想法,转身询问刘建豪:“你们觉得如何?”   “且不说是否许队长记忆清晰,亦或者是否有丧尸。就算真找到了粮食,其实也带不了多少,路上做饭也麻烦,还是尽快返回正途的好,之前我跟秦穆学过一点辨别菌菇的方法,或许可以撑一下。建豪你看呢?”   “既然钱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   “去看看吧。”容晨接话。抬眸对上刘建豪诧异的目光反问:“不可以吗?”   刘建豪摆摆手,询问其他人。难得从来对这些没什么看法的容晨提出了要求,几个人自然没反对,至于首都小队众人,被华丽丽地无视。   容晨想去小寨子的确是心血来-潮,当然也是基于对自己的队友强烈的信心,就算碰上了什么,没办法力敌,逃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却是源于去济南之前路过的那个小山村。那一个月虽然与世隔绝,却平静快乐。   而在首都生活的几个月,容晨却觉得那里表面上虽然无线接近于末世前的井然秩序,可到底那种弥漫在人与人之间的氛围就不同了,出门在外总会招惹来奇怪的眼光,让她浑身别扭。   以前的各种工作就对男女有着细微的歧视,到了现在这种隐隐以力量为尊的时代,女性的地位就有些低下了,如果可以,倒不如与几个好友居住在这种无人会踏足的地方,简单又自在。   想到这,容晨不由得怀念起了短短驻足过的提篮桥的生活。仅仅只是一瞥,就可以发现提篮桥比之首都更显得和平公平,人们看起来也更为安乐,可惜与杜靳到底有些嫌隙,不然那里作为以后生活的地方倒是很和美。   不过那个时候韩子高尚还跟在她身边,万事不愁。也许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想到之前还为他隐瞒自己而感到气愤,现在却觉得那段时间也很美好,这许久没见,竟然想念起来,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啊。   对于刘建豪他们的独断,首都小队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要让他们自己走出去,安全也太没有保障了,至少跟着实力派,只要不像之前那样独自行动,保命应该还是可以的。   瞬间统一的意见让许齐感觉有些无力:“那今天大家先好好休息吧,月黑风高,山路难走,明天我们再去。”   天色黑了下来,众人生起火堆,将还剩的一些干粮就着水草草的吃了下去,或围在一起说说话,或躺下来休息。   柳研拍拍容晨的肩,在她身边坐下:“你是想着能找个和平安乐的地方生活吧。”   “被你看穿了。”   柳研轻哼了一声:“你一向很懒,懒得处理什么人际关系之类,就是现在只有我们,实际上你也不怎么掺和说话,真想念以前那个时不时有些八卦的容晨啊。”   “校园生活总是有着无尽的八卦嘛,现在能有什么八卦?我和丧尸不得不说的故事?我和丧尸二三事?人尸情未了?算了吧,就算够八卦,也太重口。”   “噗……”柳研闷头直笑,“你啊,不过你爸爸和你哥哥好像职位还挺高,难不成你想自己搬出去?”   “啊,我叔叔早不想干了,他整天和我妈亲-亲我我都嫌时间少。之前他只想着工作,这末世灾难一来,他在上海南郊那边不是做不了主,受了点气,干脆不想管了,乐得清闲,现在也不过是挂着虚职。我哥么……总要让他在一个广阔的天地找老婆,还是别跟着我一起走了。”   “你这‘叔叔’还没改口呢。”   “额……那时候小,认死理,就是不叫爸爸,这不,习惯了。你今天怎么有心情跟我谈天说地。”容晨左右张望。   “别看了,端木跟着金克胜晃悠去了,说是看看有没有瞎了眼撞到树上的兔子。”   “……”   “再说了,我可以好心和你聊聊天,看看你有没有因为憋着什么而精神不正常。”   “靠,你才不正常。平日里忙着跟钱渠吵到翻天也没时间理别人的人,竟然还关心起我来了。”   “我们那是学术研究学术研究好不好!”   “啊呸。”   “研研,晨晨。”端木洁快步朝着二人跑了过来,满脸兴奋,神秘地将手背在身后,“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柳研嗤笑:“难不成还真被你碰上撞晕的兔子?”   “研研,你好聪明哦,当当当当当,今天有烤肉吃了哦,我们分了吧,哇哈哈哈。”端木洁从背后掏出一只肥硕的灰兔,脸上满是得意。   “……撞树上的?”容晨不可思议。   “就是撞树上的,估计被她吓蒙了。不过这运气也是神了。”金克胜灰头土脸的从边上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先不说这个,我刚刚好像看见那边有灯光,是不是之前许齐说的那个小寨子?”   “别管什么小寨子了,研研,盐放哪儿了,好像在你那儿?快给我,等我剥好了皮,烤了它。”端木洁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副好几年没见到肉的模样。   “在包里,自己去拿吧。”   端木洁乐滋滋地开始翻包,被馋到的容晨舔舔唇,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加入了行列,在吃上面永远不落于人后。   “看来离山寨也不远了,晚上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论那里是人还是丧尸,都需要密切留意。”钱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金克胜,你去帮帮她们,手忙脚乱的。”   “喂,你们都说那地方不远了,在这里杀兔子不会引来丧尸吗?”   “丧尸对动物血肉不感兴趣,除非是变异动物,不会被吸引来的。要吸引也只可能是我们那么多人浓重的人气。”钱渠对这些人也有些不耐烦了,这种普及性知识应该都了解一二才对,再怎么样,纪律也太散漫了。   “抱歉,他们以前只是居住地地区的巡逻队,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许齐瞪了开口说话的人一眼,无奈道歉。   “为什么巡逻队会派出来做这种任务?”柳研插嘴询问。   “你别看我。”许齐朝着柳研摊手,“是他们自己在姓姚的那个高官那边露了头,才被指明的,要不是我在这些小路上走过好几个来回,我都打算为自己准备后事了。”   柳研恶狠狠瞪了眼钱渠,头也不回地帮容晨和端木洁处理兔子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许齐和无奈摇头的钱渠相视苦笑。   山寨   “哎呀哎呀,没想到会有首都的人大驾光临,稀客啊稀客,来人啊上茶水。”   首位的彪形大汉殷勤地招呼,不小的客厅里直接放了十几把椅子给许齐等人小坐休憩。   三个女子坐在尾座的角落,窃窃私语。   端木洁:“这地方一个人都没变?什么风水宝地啊。”   柳研:“建筑上还有些血迹,他们不会是当地人,恐怕是占山为王之类的人,环境也好,附近也没什么人烟。”   容晨:“我的梦想家园……”   柳研:“……”   端木洁:“……”   这个山间小寨住了有百来人,也算是个“小基地”了,可以说本身的格局就很完美,背靠悬崖,迎面是山涧,整个小寨子好像是被嵌在山脉之中,即便是从崖顶向下看也只能看见深深的山涧,容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却没想到早已有人先来了一步,也不怪她如此怨念。   “赵老大客气了。我们此次奉上将的命令去津地完成一项秘密任务,不料在山间迷了路。”许齐客气地拱手,“有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端木洁:“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牛掰了?”   柳研瞪了她一眼:“轻声点,按说人群聚集地应该以基地为单位向首都报备,也方便幸存者就近避难,这地方却没有,不说的严重些,保不齐就被人做了。没想到许齐也蛮会说话的。”   容晨点头赞同:“我们现在是‘上将’亲点,实力自然不可小觑,一方面提醒他们不要自找麻烦,一方面也是向对方证明我们的重要,万一他们成功也会遭到报复。”   端木洁:“原来如此……”   “不敢不敢,只是我们这小地方……”赵老大欲言又止。   许齐深以为然:“赵老大放心,像我们这样做任务的,与任务无关的都过目而忘,若是回去有人提及为何追踪器显示在此停留,我们自会说是山中树木层层叠叠,一不小心失了方向。”   “如此甚好,甚好。”   茶水很快就送了上来,送茶水的却是一溜烟的女子,虽然大部分青丝遮面,却还可以看得出身段,明显是赵老大刻意为之,有讨好之意,让三个女孩面色都有些不自在。   这时候赵老大也注意到了角落里包裹严实的两个女子,路上端木洁烦那群七嘴八舌的首都小队,一刀又把好不容长了点的头发给剪了,又雌雄莫辨起来,倒是没吸引他的注意。   “哈哈,没想到许小哥早有准备,倒是小弟班门弄斧了。”赵老大说着,大喇喇地上下打量容晨和柳研,仿佛欣赏货物一般,“虽说包裹的很好,却能看出保养得宜,凹凸有致,放在黑市上,恐怕价位不少。”   端木洁一听就想拔刀,被柳研拦了下来。看的许齐一头冷汗,忙赔笑:“赵老大误会了,这等秘密任务自然不会带……出来,军中实力为尊,别看这两位身为女子,却是我们当中实力最强之人。”   赵老大愣了愣,眼神在一群人身上打了个圈,看见首都小队那些人还心有余悸的神情心中明白了几分,得知许齐并非妄言,轻咳了一声:“是小弟眼拙。”   一番虚以委蛇,总算表面交了个好,赵老大为表地主之谊也赠了些粮食,让人第二天带众人出山,给一群人安排了几间房间稍作歇息。   “容晨,你想去哪儿?”   “探探寨子。”   “……”柳研无奈,“你还惦记着把这里收入囊中啊。”   “地形太好了……至少让我看看吧。”容晨郁闷。   “我也去我也去。”   柳研瞪着兴奋的端木洁:“你去什么去,去一个还不够?”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也想去嘛,晨晨~”   容晨叹息:“去去去,不过你也要去的话我们就晚上再去吧。”   “哦也。”   虽然之前的会面赵老大对她们打消了什么想法,不过一路看着她们进出的寨子里的人却不清楚,只知道寨中来了三个女子,其中两个还是美人。   容晨可不希望半夜出去溜达的时候碰上什么梁上小人,也懒得裹成粽子,干脆叫上刘建豪等人出去光明正大的对练。   容晨和柳研毫无遮拦地走出房间之后,路人皆眼前一亮,吹着口哨说着淫词秽语,两人压制住想要上前叫板的端木洁,面上不动声色。   “刘大哥,好久没有练练手了,陪陪我们怎么样?”   刘建豪看着敲门的容晨和柳研还有些莫名其妙,一看后面一溜烟面色不善的男子心中了然,叫上屋子里的钱渠金克胜,朝着寨中宽阔地走去。   三个女子中最弱的属柳研,不过柳研柔韧性颇好,这一番卖弄可算是出了力气,还要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围观众当场就禁了声。   端木洁就别提了,和金克胜一边打一边吵吵嚷嚷,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看的一群大男人直吞口水。   两个人表现出了实力,却也只是吓吓众人,要想断了他们的念想,还是要靠容晨。   “容晨啊,我们别动刀吧,你那把刀砍了好几个感染丧尸,别弄伤了我感染了我找谁哭去。”刘建豪看见容晨拔刀夸张地倒退一步直摆手。   容晨没想到还没开始刘建豪就先演上了,忍住心里的笑,神色冷冷:“我不喜欢留手,别废话上吧。”   两个经过特级训练的人第一回在几个人面前完整地表现出了实力,眨眼间就交手了十个回合,速度如飞,招式诡异难测,一个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的力量与速度,一个身形如飞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灵活与轻巧,饶是各有所长,能力却非常全面。   容晨的重击直接在地上没入两尺,一个扫腿将拳头粗的木棍直接踢断,虽擅长灵活身手,力量却也不在话下,让人直直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间,一把剑从交缠的二人中横飞而来,再一看,却是容晨手中的剑被刘建豪给打了出来,刘建豪也没落下好处,剑早已脱手被容晨踩在脚下。   路人甲惊慌大喊,原来那把剑竟是朝着他的面门直直而去。匆匆后退,却已抵上了墙,偏偏脚似乎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容晨与刘建豪赤手空拳搏斗,眼神微斜,扬唇轻笑,刘建豪想笑又不敢笑,佯装失手,被容晨一拳击出三米远。   容晨速度如飞,恍惚间已经出现在路人甲附近,一把接过朝他而去的剑,顺着剑势将剑端向下倾斜,直直钉在路人甲胯部之下的墙上。   “争斗中总有些意外,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为好。”容晨轻轻笑着,悠悠然拔-出那把剑插入剑鞘,转身离去。   路人甲哆嗦地顺着墙滑了下来,慌张地捂着□□,一时间松了口气,屁滚尿流转身就跑,围上来的人却看见了墙上那深深的洞口,两股一紧,连忙散去。   “刘大哥,你你们好厉害啊,竟然一直瞒着我,我也要学!”金克胜两眼冒光,咋咋呼呼。   “别闹,在人家的地盘,适当表现一下实力就好,太过会让地主觉得我们骄傲妄为。”钱渠捂住金克胜的脑袋蹂-躏,“这样一来,容晨她们今天可以清净点好好休息了。”   几人练手的事情不过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寨子,就连送晚饭的时候,来的人也是慌慌张张放下饭菜就走,唯恐多看了一眼触了什么逆鳞倒了大霉。   “晨晨,你那招真绝,你怎么把握的那么好的,之前也没跟刘大哥商量啊。”   容晨扑哧一笑:“是刘大哥机智,那一拳是被他半推半就的。我只是想吓吓那个人,其实真的差点来不及,我挥出去用的力太大了,只能向下改变方向。”   “你太鲁莽了,万一真出了人命,恐怕那个赵老大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柳研很是不赞同。   “不会,我是看准了钱渠在他边上才敢这么做的,你呀,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容晨做了个鬼脸,“我怎么可能在没保障的前提下做这种事呢。”   柳研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出去我还真不放心,不行,一会儿我得跟着你们。”   就这样,两人行又增加到了三人行。天色稍晚,三个人就钻出了房间,开始了夜游。   似乎对寨子的安全颇为自信,入夜竟然都没有人巡视,不过这么一处地方的确不可能出现什么危险,除非遇到大批量的变异鸟,可真要到那种时候恐怕就是有人巡视也作用不大。   越看容晨就越对这个地方感到满意,真恨不得把这群人都赶出去占山为王。   几个人突然从前面走过,柳研眼疾手快,拉住端木洁和容晨躲入阴暗,小心窥视。   “你们说老大今天会叫谁去?”   “叫谁也轮不到你啊,又眼馋哪个了。”   “嘿嘿,那个小陈啊。”   “她?!你想得美,这妞最近老大正宠着呢。”   “我也就想想,等老大不宠了,还不是便宜我们兄弟几个。”   “嘿嘿嘿,那倒也是。不过听说今天有来两个小-美人,跟小陈都不在一个档次。”   “快别说了,那几个可不是我们能碰的,小五差点被断了命-根子呢,快走吧,我都困了。”   等到几人消失在夜幕,三个人才钻了出来。   “这里的人怎么都是色胚啊,依我的性子,就应该让他们都断子绝孙。”端木洁唰地拔-出剑,就想跟上去。   “你凑什么热闹,反正我们明天就走了。就算我们救了那些女人,她们也不一定会跟我们走,在这里一定程度上更安全。”柳研叹气,“容晨,逛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容晨微微摇头,看向赵老大的住所:“我想去看看。”   灭口   柳研错愕地看向容晨,小心翼翼开口:“你是说你想去看活春-宫么?!”   “……”容晨黑线,“我只是想趁他嘿咻嘿咻看看有没有什么小把柄……”   柳研呼了口气:“这理由我勉强能接受,要看好歹也要找个美型点的,不然长针眼。”   “……谁跟你一样看毛片,去不去!”   “我那是学习!去啊!”   端木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羞涩捂脸:“你们要去看现场版那个那个?!”   “……”   “……”   三人猫腰从半开的窗户钻进赵老大的屋子,再一次为山寨的松懈感到无语,偷偷翻阅起屋子里的东西。   “pipi,来这里。”柳研轻声朝着两人招招手。   “什么东西?”容晨看向柳研指示的电脑,语气幽怨,“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连上了网,羡慕啊羡慕。”   柳研翻了个白眼:“先别管那个,你看这个。”   “这是……奴隶卖-身契?!”   容晨吃惊地点开首位链接,柳研打开的是桌面一个网站,里面竟然是人口贩卖,甚至每个“奴隶”都被360度拍摄照片并留下价格,下面还有留言区,不伐各种污言秽语。   “是津地的黑市,这么说来这里的那些女人都是那里买来的了。”   容晨胸口闷闷的,她甚至看到好几个都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只瞥了两眼就关掉了窗口:“现在各地之间管理不便,这些旮旯里的东西都摆到明面上来了,就是知道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添堵,看看有什么别的东西。”   柳研点点头,拉住正欲离开的容晨:“你看,这个是赵老大买来的那些人的资料。”   “别看那个了。”容晨有些不痛快。   柳研无奈:“你啊,有的时候就是太焦躁,姚梦娇都是高官子弟了,万一里面有什么人是哪位大人物的亲戚,搞掉这些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容晨恍然:“说的也是。”   “其实吧,我说你们干嘛那么麻烦,真要这地方直接把这些人丢去喂狗不就好了。”端木洁看着两个人磨磨蹭蹭很是憋闷。   “你懂什么,虽然许多八卦都说现在人害人,真要你去干这个,你干的了么。”柳研吐槽,“像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只求在痛快的时候心安而已,只是揪小辫子,又没有故意陷害他,这样这些人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觉得愧疚啊。”   容晨深以为然:“如果只是叫我阉了他们我倒是没心理负担。”   端木洁挠挠头:“我也就说说。”   “容晨!”柳研突然花容失色,一把拉过边上的容晨,指着屏幕,“你看这个!”   容晨还没站稳就被柳研拉到了电脑前面,正疑惑,看见眼前资料的一瞬间顿时怒火中烧,毫不顾忌直直往楼上赵老大的房间走去。   端木洁吃惊想拉:“怎么了?冷静啊,怎么比我还冲动。”   容晨愤怒甩开。   [“叫谁也轮不到你啊,又眼馋哪个了。”   “嘿嘿,那个小陈啊。”   “她?!你想得美,这妞最近老大正宠着呢。”]   之前那几个人的话语还停留在耳畔,没想到竟然是……   柳研拉住还欲劝说的端木洁,摇摇头,跟着容晨往楼上走去。   “呼呼呼呼~”厚重的喘息和强烈的撞击声在门外都能听见,容晨当即就黑了脸,抬脚就踹开了门。   端木洁吃惊捂嘴:“真要看现场版啊?!”   柳研瞪了她一眼,眼神里也闪烁着隐晦的怒火:“别说话。”   “谁?!”赵老大愤怒转头,在看见门口三个女孩的时候面色一下子缓了下来,“原来是你们,莫不是深夜寂寞,也想享受下鱼-水之欢?嘿嘿嘿。”   容晨一个箭步上去,一脚把赵老大踢在了地上,赵老大当即闷-哼一声,喝多了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挡住私-密轻声喝道:“你们闯到我屋子里来干吗?”   三个女孩哪有功夫理他,容晨一把掀开床-上女子遮挡身体的衣被,撩-开面上的青丝,一张清秀却瘦削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彤彤?!”端木洁惊呼,刚刚的不自在烟消云散,拔刀就想砍人。   床-上闷声不吭哆嗦颤抖的女子正是许久没见的陈璐彤。   容晨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了。”   “别那么冲动,我们毕竟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柳研制止端木洁,脸色不悦地朝赵老大道,“这位是我们的朋友,冒犯闯入还请见谅,希望赵老大放人。”   赵老大轻哼了一声,取过衣服缓缓穿上:“这可不行,她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你们想带走,除非转买。”   “你!”   “那赵老大觉得多少价位合适?”柳研冷静回道。   赵老大伸出五根手指头:“少说这位数。你们要知道,当初要不是我买了她,她可早就被弄死了。”   “五千?”   “五十万!”   “唰——”一把剑横杠在赵老大脖颈,抱着陈璐彤的容晨不知何时到了他边上,冷冷道:“再问你一次,多少?”   赵老大面色瞬间黑了,他在这里算是一家独大,就是在津地也是有头有脸,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指着脖子:“我说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你可要想清楚,你们一共就十几个人,我们这可是还有枪药,你们是首都来的,所以我给你们几分薄面,已经算了折扣,别给脸不要脸。”   “是吗?”容晨语气平静,缓缓抬头,毫不犹豫就割断了赵老大的喉咙。   “容晨!”柳研惊呼,上前探了下赵老大的脉搏,“死了,你太冲动了!”   柳研还待说话,却看见一个身影飞快地窜到了赵老大边上,抢过容晨手里的刀就往他身上狠命地戳:“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陈璐彤发了疯一般对着赵老大的尸体疯狂地砍,直砍到没了力气才跌坐在地痛哭流涕。   “现,现在要怎么办?”一向很男人的端木洁看着满地的血迹都慌了神。   “以暴制暴,一不做二不休,拿下这里。”   “研研?”端木洁有些不敢置信。   柳研拍拍端木洁的肩膀:“没办法,我们杀了他们的头,如果不狠一些,反而会吃亏。刚刚赵老大的话应该不是危言耸听,他们要真有枪药,人数上又占优势,只有冷兵器的我们肯定敌不过。”   端木洁脑袋蒙蒙的,只能点头。   “我们先回去,找刘大哥他们商量一下,璐彤,没事了,跟我们走吧。”柳研小心将陈璐彤裸-露的身体包裹,和端木洁一左一右搀着她朝外面走去,走了会儿却看见容晨没有动静,回头疑惑,“容晨?”   容晨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在身后,冲柳研勉强笑道:“我没事,你们先走,我善后。”   “好,你记得把门窗都关好,天亮前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我知道了。”   等到三人离去,容晨才失魂落魄地靠在了墙上,一身冷汗。明明和砍丧尸相同的触感,为什么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地上赵老大的尸体犹自瞪大了眼睛,容晨忍住胸口的不适,捡起地上沾满血迹的刀,将他的头砍了下来,合上了他的眼睛。   好多血……鲜红色的……   容晨跑出房间,对着水龙头一遍遍冲洗着双手和刀具。没什么好愧疚的,他伤害了陈璐彤,是他该死!   容晨狠狠搓-揉着双手,不停将冰凉的水擦洗脸庞让自己恢复冷静,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似乎又回到了曾经误杀杜桓后颓废的时光,只是这次,是她自己的意志。   “你们……这是?”钱渠打开门,看见柳研等人,慌忙将她们让进屋,“容晨呢?”   柳研眼中闪过一丝担心:“她没事,只是需要冷静。”   “什么?你们杀了赵老大?太鲁莽了!”没想到许齐也在几人这,一听这个消息,当场就坐不住了,“白天我去打听过了,他在津地的黑市也算是个人物,有个兄弟就是人口贩卖的管理,这里的场子也是靠他们清的,现在你们杀了赵老大,他兄弟不会放过我们。”   “事情已经做了,如果你们不想扯上麻烦,我们会和容晨一起离开。”柳研神色不善。   “你别急。”钱渠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端木洁,指着陈璐彤道,“你先帮她去洗洗吧。”   “好……”端木洁自己也没什么主意,带着又陷入失神状态的陈璐彤进内室洗浴。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不说什么私人感情,我们名义上已经是一起的,你们走了反而分散我们的实力而已。”钱渠分析,“最主要的是要先镇住这里的人,或者干脆全灭了,这样消息也走漏不出去。”   “全灭有些困难,听赵老大说这里藏着枪药,真刀真枪我们太吃亏。”柳研摇头,刚刚一瞬间上来的脾气也沉静了下去。   “这里应该不止赵老大一个管事的,下面的人总有不服的,如果我们联合到那个人,倒是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刘建豪一语惊醒梦中人,钱渠和许齐齐齐开口:“李泼皮!”说完相视一笑,紧张地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李泼皮?”   嫌隙   李泼皮算得上是这个小寨子的二把手,可惜就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出人头地,总是被赵老大压着。   那会儿这山寨里的半数人都是他带来的,可惜到了赵老大的那个大哥王彪手里,就被分派了,不得不点头哈腰。   “照这么说,你们打算把这事放到他头上?”柳研尚迷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非也。我们替他除去了压着他的人,还不必受到王彪的惩罚,他得了好处,怎么着也要给我们通融一下吧。”钱渠笑。   刘建豪赞同:“就算他逮到了我们,说这些都是我们做的,只要我们反咬一口,他之后在王彪那里也讨不得好,不如和我们合作,我们背那个名头,他放我们走。”   “我还以为你们要栽赃在他头上,这不行。”许齐反驳,“我打听过,王彪在津地说话权颇重,他肯定知道我们是派去接姚梦娇的,到时候不可能会放过我们,如此也不过求得一时平安。”   金克胜不耐烦地拍桌子:“嗨,你们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好讨论的,干脆把这里全端了,我看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货!我们现在杀出去,一个个解决,等他们反应过来都晚了。”   话刚说完就被刘建豪一把按了下去:“你还是安稳地待着吧!”   “你说的这个并不成问题,王彪再怎么蛮横,我们这里可是有个背景强的人在,不怕他反扑,她可是比姚梦娇的身价要高得多。就这样吧,我现在去把李泼皮找来。”   许齐一头雾水地看着钱渠含笑闪人,再一看听了这席话的其他人面上都带了丝笑意,百思不得其解,偷偷抓了抓金克胜的衣摆,低声询问:“钱渠说的是谁啊?这么厉害?”   金克胜得意地挑挑眉:“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第二日凌晨,刘建豪等人早早起了床,借口首都传来消息,行动需尽快离了山寨,黑夜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队伍里面多了个纤细的身影。   等一行人离去不久,有人发现赵老大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作陪的女子不翼而飞,李泼皮趁机将山寨收入囊下,并以电闸被人恶意破坏阻挡了与津地的联系。   虽说山寨的事情暂时了了,可这一路反而更加不平静起来。   陈璐彤一直郁郁寡欢,甚至神智也有些不清醒,直到离开了山寨,才稍微正常了点,可反而给队伍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开始还只是和木头人一样,现在却碰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眼看着就要进镇,首都小队的一方颇有怨言。   “喂,你们好歹管管她,看见什么都瞎嚷嚷,这万一招来丧尸怎么办!”   “不乐意你们就滚蛋,谁求着让你们留下来了。”端木洁冷哼。   钱渠摇摇头,走到柳研边上轻声道:“虽然他们说话难听,但也不无道理,趁着还没进镇,你们还是和她好好沟通一下的好,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对。”   “我知道,我们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柳研也有些烦躁。   这几天功夫,不但是许久没见的陈璐彤像是换了个人,添了不少麻烦,就是本来耳聪目明的容晨也有些不在状态。   柳研自然也清楚那天容晨是一时气愤下下的手,要让她放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事情换到自己头上她也不敢说马上恢复状态。   想到这,不由得有些后悔那时候听了容晨的话去山寨趟了趟浑水。   柳研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当初对陈璐彤也只是算是一般朋友以上,陈璐彤这个人其实心眼也挺好,可柳研就是没办法抛心置腹。按她的想法来,一个人成长的环境有问题,这个人表面再正常内心也有些扭曲,这就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跟陈璐彤隔着一层。   在学校的时候,陈璐彤背后就花了不少功夫想要追赶她们,可任凭她如何努力,不论是物质上还是学业上,总是和柳研三人有着差距。   柳研细心的发现陈璐彤时常会在半夜里偷偷和侯久打电话为自己的不足而诉苦。不过侯久却是真心待陈璐彤,一直给她安慰,可以说宿舍三人和陈璐彤之间微妙的关系大部分都是靠这个从没有见过的侯久维持。   当初柳研尽心尽力寻找陈璐彤的消息也不过是为了让容晨放心,所以在得到侯久消息的时候才会放弃追寻。后来也没再提及寻找她的事情。   而容晨想的没那么仔细,在有其他事烦扰的情况下自然也把“可能安全”的陈璐彤抛在了一边,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她看到陈璐彤受辱那么气愤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忘了寻找陈璐彤的下落吧。   柳研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有些后悔没有早日提醒容晨。   由于陈璐彤状态不佳,行程被迫放缓,不得不提前休息。柳研朝欲跟上来的端木洁摇头,将陈璐彤独自带到边上,轻声细语地劝慰。   “璐彤,之前我联系到侯久,他说去找你了,他人呢?”   侯久这个名字一出口,柳研敏锐地察觉到陈璐彤身体震了一下,眉头不由得一皱。   “他……我们走散了。你们为什么没有去找我?”   “有人盯上了容晨,所以我们被接到了首都。”   “是吗……”陈璐彤将脸背在怀中,声音有些飘忽。   柳研心中觉得不舒服起来,虽然明白解释是多余的,为了维持这表面的和平,还是开口说了些废话:“容晨在上海就察觉到你出了问题,差点死了。好在有侯久的电话,让我们怎么样也松了口气,只是后面出了些事情,我们到济南后就直接去了首都。这次出任务还是容晨心血来-潮要去山寨看看的。”   “恩……我知道你们一直记挂着我。”环在双手间缭乱的发丝下是一对冰冷幽怨的眼神,如果能早点找到她的话!   这话直接让柳研无从接话,只能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以后有我们,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不想敷衍你,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不过现在许多丧尸都有感染性,对声音也很敏感,我希望你能镇定一点,不然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你说话还是那么直白,直白到呛人。”陈璐彤抬起脸,眼中稍稍有了些神采,“你放心吧,这两天我觉得好多了,就是休息的不太好,所以才总是被吓到。”   “好。”柳研将陈璐彤送了回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容晨。”   陈璐彤轻轻点了点头,躺在早就铺好的草垫上闭起了眼。   “她怎么样了?”   “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估计侯久死了。”   容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是我不好。”   “这不是你的问题,毕竟人海茫茫,没有目标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至少现在她没事。”   “是啊是啊,晨晨,我都以为有侯久在她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你也杀了那个赵老大,别闷闷不乐的了。”端木洁摇了摇容晨的手臂。   柳研朝着端木洁飞了一眼,这死丫头不知道容晨不高兴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杀了人么!尽在伤口上撒盐:“那个赵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天我们从李泼皮那边挖出来不少事呢,我都怀疑侯久就是他杀的,你也算是给璐彤报仇了。”   “真的吗?”容晨稍微打起了点精神,她从来不怀疑柳研说的话。   “虽然是猜想,不过八-九不离十,总之侯久的死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璐彤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不会因为这一时屈辱打不起精神,只可能是因为陪伴她许久的那个侯久。”   端木洁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彤彤平日里很文静的,别人说她什么她也不在乎。倒是我们偶尔开一下那个侯久的玩笑,她就不高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让容晨的心情好了起来。   本应该入睡的陈璐彤看着不远处三个女孩的亲密交谈,所有的委屈愤恨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只觉得和她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自己是那么的卑微。   这一切看在了钱渠的眼里,不由得对陈璐彤多了几分关注。   被困   进镇之后,陈璐彤整个人都安静了很多,不禁让人怀疑之前那个一惊一乍蓬头垢面的女子和现在这个带着笑容举止有礼遇事不骄不躁的女孩是否是同一个人。   大家自然把这个归功于昨日与她一番彻谈的柳研身上,可柳研却显得心事重重,只有她清楚她并没有对陈璐彤多加安慰。   这些事情暂且不管,没有了陈璐彤拖后腿,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警戒上,从这日开始,他们就进入了无电区域。   其实走小路的那段时间也是只能自己生火照明,但毕竟安全,这城镇就截然不同了,这几日本来天色就有些阴惨惨的,白日里也不见得安全,进入屋中更是昏暗一片,让人防不胜防。   “我们抓紧点赶路,在天黑之前出镇。不然就必须提早物色好休息地点进行全方面清理了。”   许齐这句话效果斐然,一听要进屋进行全方面清理,刚刚还有些畏畏缩缩的队员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天就够了,还要延长到两天,万一清理的时候不注意给墙角的丧尸咬上一口……这样他们宁可露宿野外。   没有不配合的人,这路走的自然顺畅了些,只是路上却到处有碎瓷片和尸体,轻手轻脚地走了小半天,虽说没吸引到丧尸,却也没走出多少路。   “我们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绕道呢?”   许齐压低声音:“这已经是这附近规模最小的镇了,要想再绕,可不是几天的功夫。”   短暂的谈话让众人齐齐捏了把汗,不由得瞪向那个随意出声的人。   一个城镇的人口可不是说着玩的,就算只有三四条街,起码也有好几万的人居住,万一起了什么差错,谁也不敢保证可以安然无忧地逃离。   前方从角落里突然拐出一个脚步蹒跚的丧尸,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直直站着不敢动。   进镇之时,众人都在泥潭里滚了好几圈,在身上抹了些草汁,虽然对丧尸并没有什么用,不过集体行动的时候却可以有效地阻挡气味,这是近段时间从无电区走出来的人总结的方法。毕竟在有电区域,谁也不喜欢身上臭烘烘脏兮兮的。   直直僵了好一会儿,前面的丧尸才从角落里离开,轻微的呼气声不由得从众人的口中轻轻吐出,这气还没吐一半就猛地卡在了中途。   谁也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冲进了最靠近的屋舍,死死地关住了门。   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交谈,刘建豪和容晨一人一边,迅速巡视整个屋子,将角落中扑上来狰狞欲咬的丧尸结果,把周围窗户紧紧锁住,这才有时间喘上一口气。   可依旧没人敢开口多说一句话,唯恐惊动了外面满街的丧尸。   不知何故,刚刚一群丧尸竟然突然从犄角旮旯里游荡了出来,挡住了前面的道路,所幸这匆忙而入的屋子里只有几只普通丧尸。   等了好一会儿,丧尸群都没有散去,干脆将家具挪过来抵住了门,大家聚集在屋子中间,这才敢轻声交谈。   “吓死我了,我从没发现我能跑那么快。”一个人拍拍胸脯,全身都软了下来。   “这怎么会一下子那么多丧尸涌-出来,我刚刚粗粗扫了遍,不少都是感染性丧尸。”   钱渠道:“我估计之前有人经过,很有可能是开车前行,把丧尸都吸引了出来,难怪之前都没怎么碰到。”   “那这可怎么办,前面那么多根本过不去,不然我们还是退回去绕道吧,远一些就远一些。”   “退也不好退了,我们走过来了那么多路,应该也过了中心地段了吧。丧尸可不是有头脑的生物,怎么可能只从前面冒出来,后面却没有。”   许齐点头:“柳研说的不错,我们已经过了中心地段,往前走更为安全。我建议还是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过两天天气能晴下来是最好不过,再不济也要等满大街游荡的丧尸散开些。”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金克胜和端木洁呢?”   容晨的突然发问让众人一滞,才反应过来清点一下人数,这一看,不仅是这两个人,还有三个人走散了,却是首都小队的。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人却已经少了快一半了,众人心头不由得笼上一层乌云。   饶是容晨和柳研如何着急,眼下这种时候也不能贸然出去寻找,只希望两个人不要鲁莽,小心前进。   一边闷声不吭的陈璐彤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与疯狂。   再说失散的端木洁和金克胜倒是在一起,金克胜走在人群后面,看见匆忙间不知道被谁给绊倒的端木洁慌忙扶了起来,慌不择路干脆拉起了不远处的地盖拉着端木洁就钻了下去,一向粗心的他还不忘记把地盖给盖上。   “别人都往边上跑,你怎么找个洞就给钻下来了,臭死了!”端木洁捂着鼻子,没好气道。   金克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受伤了又跑不快,这不是找洞比较快么。”   端木洁翻了个白眼,从来没觉得学柳研翻白眼能翻的这么高端霸气上档次:“你不会背我么!”   “那我现在背你啊?”   “……”面对这么憨直的金克胜,端木洁无言以对。其实对之前他能拉自己一把还是颇为感激的。   行进的时候容晨和柳研都是走在前面,她带着陈璐彤走在中心的安全地带,金克胜和几个首都小队的殿后,要不是金克胜拉了她一把,估摸着她还不一定能爬进屋子里。   下水道里脏臭的不行,除了环境湿漉漉的,昏昏暗暗的,却没看见有丧尸的影子,金克胜这意外之举倒是让脱队的两个人捡了个大便宜,竟然就这么直接走出了城镇。   其余三个殿后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条件反射地就朝后面跑,还没跑过半条街,就送了命。   金克胜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举动柳研等人自然不知道,贸贸然接了任务的钱渠接受了柳研第N+1次目光凌迟,只能苦笑着安慰:“金克胜虽然鲁莽,不过应急能力还是很好的,端木要是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没有保障的空头支票柳研也只能暂时放在心里,专心面对眼前的境况。   “我们不能自己找辆车么?难道说街上一罐油都弄不到?”   “现在这种时候在城镇里找车是相当不安全的行为。就算能找到个可以启动的汽车,但很有可能还没开出去多少就报废了,那时候我们等于案板上的肉,任丧尸宰割了。”许齐颇没好气,这几个人就没想出个好主意过。   “说这些都没用,还是先待两天看看老天爷眷顾不,实在不行走一步算一步干脆冲出去算了,能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好办法。”钱渠也有些烦躁,没有车实在没什么安全保障。   “这时候韩子高要是在就好了。”刘建豪叹了口气。   容晨双手一紧,的确,如果他在的话这一路也不用考虑食物和水源的问题,也不必烦恼没有交通工具了。   “喂喂,你们都把我当透明的么?等街上的丧尸稍微散开些,我们就可以走了,就算遇上小规模的尸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一愣,抬头看去,竟然是葛珉。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刘建豪吃惊。   葛珉挠挠凌-乱的头发,语气很是郁闷:“我本来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让晨晨刮目相看一下,结果你们就都当我不存在了?好歹我也是颜值担当啊……”   “……”要不是葛珉开口,他们几个还真把他给忘了。毕竟这家伙那么啰嗦一向很有存在感,突然不开口了压根没谁留意到他。   “你有什么好办法?”   “称不上什么办不办法的,之前给你们的东西都还在吧?”   几个人点点头,许齐诸人一头雾水。   葛珉从自己包里掏,首先拿出了一瓶塑料罐:“你们看这个里面一颗颗的,中间都是人血,用化学药剂调和可以保持血液不凝结,如果碰上不能立马解决的丧尸,就朝远处扔两颗,一定要用力扔。记得别捣鼓到自己身上,那你们就去自杀吧。那边几个也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揣着反而容易破碎,跟着不走丢就行了。”   首都小队的几人讪讪地笑了笑。   “这一罐就是以前小孩子玩的摔炮,这种东西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这两罐玩意儿都是应急转移丧尸目标用的,说到底如果我们自己不镇定,这些东西的目标就没我们大了。实在不行,干脆宰两个丧尸把皮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是同伙呢。”   “……”   “你也说了,这些只能应急,可万一数量较多的时候不是用处不大。”   葛珉唰地凑到许齐面前,懒洋洋却犀利地盯视着他:“你搞清楚,我又不是万能的,真碰到那种情况你不会跑么?谁傻乎乎凑到人家面前去,当然挑数量少的地方走了。”   “是……是啊。”   葛珉满意地缩回了头,告诫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这玩意儿一定要朝远处扔,它不一定指挥吸引我们面前的丧尸,甚至会把躲避起来的吸引出来,要是扔在眼前,我想我们比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更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猪一般的队友   葛珉的办法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真碰上大部队,也只能稍微起上些作用。   而一贯习惯地上行-事的包括因为上海地铁那段不愉快往事的诸人,压根没想到还有下水道这个非常安全又不麻烦的渠道。   好在老天爷也算给面子,第二日饶是没有太阳当空,好歹是个多云,时不时就有阳光,相比于吸收紫外线更喜欢宅着的丧尸们总算给点面子不在外面瞎晃悠了。   仅剩的十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屋子里面钻了出来,闷声不吭朝着预定路线快步就走,由捧着葛珉那罐应急血丸的刘建豪和带路的许齐走在最前面。   因为是向南而行,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是稍微出点动静也相安无事,可一旦云朵挡住了阳光,靠的近的话就可以听见周边屋子里传来的琐碎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刘建豪突然一个急刹车,拦住还想往前走的许齐,朝着右边的树指了过去。   树底下一个人影半靠在树干上,衣衫破烂,面目不清。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人影不是尸体就只能是丧尸。   许齐微微点头示意心中明白,对身手的诸人比了个手势,从道路中间往左方偏去,避开那棵树,并提醒众人密切注意。   其余几个人看见手势,将本来三三成型凑在一起的队伍拉长成一人队,朝着左方缓缓而行。   队伍几乎快通过的时候,树下的身影突然动了动,走在后面的几个人不由得轻声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呆住不动,队伍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其实只有一具丧尸完全可以先解决掉,麻烦就麻烦在是在树底下。那树突兀地立在道路边上,看得出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下方的落叶厚厚一叠铺在了那个包围住树的花坛之上,过去解决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举动。   太阳又躲入了云层后面,离左面的建筑靠的相当近的诸人听着仿佛在耳边响起的嘈嘈之声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许齐瞥见树下的丧尸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相比之下更担心左面的建筑里突然冒出一只丧尸来,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加快脚步。   其余人自然也明白要加快步伐,只恨不得多生几双眼睛出来可以目测八方。   “咔擦——”轻微的踩碎落叶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走在刘建豪后面的男子终于忍不住这长久来的沉闷,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血丸,抓了一把就朝着树底下扔了出来。   铁锈般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一直安静着的丧尸唰地转过了头,布满血丝的无神双眸就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建筑里面也隐隐躁动起来,许齐脸色一白,抢过男子手中残留的血丸罐子用力朝着后面一砸:“跑!”   连责难都顾不上,十个人朝着昨日许齐早就交代的路线朝着南方狂奔,这下子体力的优劣就显示了出来,一直在住宅区巡逻的几乎算得上养尊处优的剩余三个首都小队的人一下子就落在了后面,反倒是众人一直以为体弱的陈璐彤卯足了力气跟在了前面。   眼看着离出镇不过半条街的距离,前面却被听见动静出来的丧尸堵住了道路,容晨眼疾手快,指着边上道:“沿着水管爬屋顶上去!快!”   说完拔-出了刀,冲到前面一下子就把凑得近的丧尸砍翻了两个。   钱渠蹭蹭就爬了上去,将带在身上的绳子扔了下来,帮助陈璐彤和柳研,许齐和葛珉在下面搭把手,刘建豪则守在另一面将跟的近的丧尸尽数解决。   尸群很快涌了上来,爬上屋顶的柳研取出了葛珉给的血丸和摔炮,就朝着远处扔。不过这也只能吸引在后面的丧尸,已经凑到跟前的怎么样也没办法把目标从几个人身上挪开,尤其是感染性丧尸。   偏偏这个时候太阳又出来了,刺着容晨的眼睛,又因为一番运动凝固在脸上的草汁泥巴因为汗水而划了开,时不时地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攻击少了份犀利和灵活。   “容晨,刘大哥,你们快上来。”   “让建豪先上来,容晨,你把我们扔下的绳子系在腰上,等建豪上来我们就一起拉你,到时候你注意脚下的攻击,千万别被抓到。”   “我知道了,刘大哥,动作快点。”   刘建豪点头,也不再犹豫,抽身从战圈中退了下来,快速往上面爬去。   少了刘建豪,容晨的压力一下子大了,好在早先砍杀的丧尸成为了路障,稍稍阻挡了后面丧尸的扑袭。   容晨接过垂下的绳,一只手抵挡着丧尸,一只手熟练地在腰上紧紧系住。   “好了,容晨你准备好,我们要拉了,注意脚下。”   “我准备好了,你们快拉。”   上次动物园吃过一次瘪后,容晨可是长了个记性,不管麻不麻烦,出门总归要穿双皮质的靴子,这次为了出远门,还在脚背里硬是塞了块铁板,就为这这种“升空”时别一个不小心给咬了一口而特地准备的。   身体刚腾空,容晨就靠着墙壁直接一个扫腿把靠的近的丧尸全扫在了地上,因为用力过猛,身子微微一沉。   屋顶本来就不方便借力,几个男人干脆一字排开,拔河一样拉容晨,陈璐彤殷勤地跑到屋檐处,把手朝快要到顶的容晨伸了过去。   容晨不疑有他,抬手就想抓-住了她的手,却看见陈璐彤从袖口拿出了一把小刀,用身体挡住身后人的视线,就那么割开了绳子。   容晨错愕,直直掉了下去,身体比大脑快一步反应将手中的剑用力钉在了墙面上止住自己下滑的趋势,脚底突然一痛,容晨双手用力将自己整个人提了上去。   靠,百密一疏,竟然没在脚底下塞块铁片。   “容晨,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柳研慌忙把容晨拉了过来,上下打量,看到她身上没有鲜红色的血液时松了口气,对着钱渠怒目而视,“哪有人现在还带这种麻绳的,去弄条尼龙绳会死啊!”   钱渠知道柳研心中有气,这次出来就已经错到不能再错了,只能闭嘴任她打骂。   容晨惊疑不定地朝着陈璐彤看去,却看见她面带担忧,一时间不由得怀疑之前是不是因为汗水挡住了视线产生了幻觉。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她急急坐了下来就开始拖鞋。其余人不明就里,偏偏开口问她她也不说话。   可等到容晨把鞋袜都脱了下来,只看见脚底心微微破了道口子,却连血都没冒出,就好像是念书的时候不小心被纸条划的口子一样,一时间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伤到还是没伤到。   看到周围人担心的神色,她回笑道:“没事,就是出了身冷汗脚底心湿-了。”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万一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她就脱离队伍。   这会儿安定下来,众人才察觉到周围打量的丧尸,不由得为之前冒险的举动捏了把冷汗。   “我本来是想着让他们多放个心,省的没事拖后腿,没想到他们那么鲁莽,差点真闹出事来,哎,愚蠢的人总归不明白聪明人的心思,好人难为,聪明人更加难为啊,谁能理解我的孤独和寂寞。”葛珉说的那个感秋伤怀,一下子止住了钱渠打算吐槽他的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钱渠只能默默咽下一口气打算看到金克胜的时候再好好发泄一下。   “说起来那时候看见容晨也是在屋顶上呢,也是就那么摔了下去,吓得我们一身冷汗,结果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刘建豪轻笑。   “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柳研好奇。   容晨甩脸,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可以和闺蜜讲。想着就向刘建豪狂使脸色,刘建豪一时间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   钱渠可不管那么多,刚刚还挨骂呢,这会不得找回点场子,连忙补充:“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韩子高跟个电视里的轻功大侠一下从屋顶上飘了下来,帮着我们锁丧尸,结果在屋顶上看热闹的容晨一个激动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害我们直接被包饺子了,她倒是啥事都没有。”   柳研扑哧笑出了声:“她一个人啊总是毛手毛脚的,还好之前遇上了韩子高,不然还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好好地在这里呢。”   “你们说的是韩子高?”陈璐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柳研的笑意缓了下来,解释道:“恩,是军队的人,要不是他认识容晨,护着她一路往北走,容晨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哦……这样啊。”陈璐彤微微尴尬地笑了笑,轻声嘟囔,“我就说怎么可能是我想的……”   钱渠不动声色地和刘建豪对视了一眼,没有插嘴。   至于容晨,对韩子高身份如何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只是心里面很有点郁闷而已。   不放心   容晨他们惦记着的韩子高俨然成为了幸祗漠的影子,跟随在他左右,却一直都没有闲着。   “昆明基地遭受了不明生物的袭击。”   “他终于开始对中大型基地下手了么?”   幸祗漠眉头紧皱:“上两次围剿去的时候都损失惨重,那些只会用嘴说话的政客已经很不满了。”   “杜桓的情况如何?”   “解教授在对他进行系统检查和强化,只是杜靳一旦离开,他情绪就会不稳。此外……也一直在寻找容晨。”   “哼!”韩子高不屑地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绞杀袁朗,我早就解决他了。”   幸祗漠淡淡瞥了韩子高一眼:“少了他,不可能能击伤袁朗,连最新发明的离子武器都只能对他造成轻伤,如果真想把他消灭,按照估算也要是核武器那样大的威力才行,而且必须在他周围千米距离内。”   “上次被他吸收的那个人身上不是有改良的粒子追踪器么,不能释放核武器?”   “核武器的威力你应该了解,一旦释放,附近大大小小的基地都会付之一炬,就是舆论首都也招架不住。”   “当权者的麻烦。上次看他明显有自己的神智,解教授不能也试着强化么?我乐意成为实验者。”   “不行,之前派出去的0到8小队取得的物品都被袁朗垄断了,只有他那边有解析成功的药剂,而且看他的情况,也并非效果显著。而且我估计,他采用的也不是浓度最高的药剂。只可惜早先他栖身的巴彦淖尔实验室已经炸毁无法取得更多数据。”   “容晨带来的光盘呢?”   “只有其他资料。不过有件好事,是上午郭智鸿传给我的影像,你看看。”   幸祗漠说着打开了一个文件,将影像打开。   影像显示的是在一个街角区域,因天色阴沉,道路上还有许多游荡的丧尸,这时候袁朗出现在了镜头里,只见那些丧尸突然身形一顿,齐齐朝着他扑了过去,可不过短短一会儿就被他绞杀。   接着,他似乎察觉到了摄影机的存在,抬眼朝这里看来,屏幕突然变成了一团雪花。   “他有捣乱电信通道的能力,那粒子追踪器会不会有影响?”   “自然不会,你总是把视线放在奇怪的点上。没看出来吗?”幸祗漠倒放视频,指着朝袁朗扑过去的丧尸,“他并不属于丧尸,丧尸只对人有兴趣,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个人,至少相对丧尸,他的生命系统更脆弱。而他造出来的杜桓却可以小范围的控制丧尸。”   “这并没有什么用。”韩子高兴趣缺缺,“实际上丧尸对他连围殴都算不上,只是一方面的屠杀,而杜桓也打不过他。”   犀利的话语让幸祗漠哑口无言,干脆转移话题:“我听盯着容晨的人说他们接了个任务,去了天津,你不怕她出什么意外吗?”   “我看过那个任务了,有军方的人一起,问题应该不大。”   “你看错了吧,那只是一个小议员拖关系挂上去的任务,跟出去的只是普通的巡逻队。”幸祗漠心里直摇头,难怪韩子高看起来不冷不热的。   对于容晨这个小丫头,虽然幼年有见过面,可幸祗漠对她没什么印象,说是家庭联姻反正他也无所谓,不过他倒是很欣赏韩子高,自然也对这个身手不弱的女子多放了些注意力。   这次也是他狡猾地把容晨和袁朗联系到了一起,从杜桓那里听说了袁朗对容晨的所作所为,故意夸张了些在韩子高面前重复了一遍。本来就对容晨被意外掳走而耿耿于怀的韩子高自然不肯放过袁朗,更别提他还很有可能再对容晨起什么心思。   特殊部队解散一方面是单凭这些人不可能对付的了袁朗,不想浪费那么好的战斗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容晨行踪飘忽一些,万一袁朗又对她有什么想法,一时间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果然,一听容晨可能有危险,韩子高当即转身就走,幸祗漠连忙拉住:“你这么乱走也找不到她。我打听过了,这次带队的人叫许齐,因为熟悉这一带的小路才被派过去的,你现在赶过去的话,可以先去这个镇上等。”说着将一张地图塞到了他的手里,“你乘大鹏去吧。”   韩子高将手里的地图打开,看了看,朝着幸祗漠点头:“谢谢你,我先走了。”   幸祗漠看着韩子高离开,拨通了科研室的电话:“解教授,可以开始了。”   一切如同计划中,这个故意将赏金较低安全性不高的任务模糊发布的正是幸祗漠。   韩子高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却是个颇有原则的人,幸祗漠一方面想要进行人体实验,却因为韩子高的插手一直得不到进展。   当然,幸祗漠不会知道这是因为容晨一直在韩子高耳边吹风,说实验是如何如何痛苦,从韩子高的角度来看,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罪人,也不该成为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幸祗漠从来不会做得力不讨好的事情,虽说韩子高自愿成为实验者,可他要是同意,早就让人研究看看他是如何能有空间和内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何必替他隐瞒,自然不会让他上手术台。   况且这段时间的相处,韩子高的确是个有才之人,让幸祗漠很是佩服,特别是他所说一些古代用的战略手段,是现在闻所未闻的,却对如今的局势相当有利。   姚梦娇如今身陷囹圄,又与容晨不合,这一去可不只是几日的功夫。韩子高被支开,他这里也可以好好进行一下搁浅的计划。   早就到了小镇的韩子高守在必经之路上面,却不知道容晨路上耽搁了好几日,在看到有辆车快速通过城镇的时候立马追了过去,等查探清楚并非容晨,不由得阴云笼罩。   刚要赶回小镇,却在镇外看到了错愕的金克胜和端木洁,当即心情更不好了,这两个都出了镇,怎么没看见其他人,以为容晨出了意外,没顾得上和他们交谈,只嘱咐他们一句前面有个安全的休息场所就急急朝着城镇跑去。   恰巧看到骚乱的尸群,韩子高慌忙在建筑上端飞掠,正好看到形容狼狈的坐在屋顶上休息的众人,在人堆中扫视到穿着破旧,面上还粘着干泥巴,绿一块黄一块的容晨,之前的焦急和阴霾瞬间消散,一丝笑意拂了上来。   柳研:“那后来呢,容晨从屋顶上滚下来,是不是气的跳脚就砍人。”   钱渠:“那也要她能跳脚啊,那会儿她脚上给丧尸扎了一口,把丧尸引得血性大发,偏偏她不肯走,金克胜拦也拦不住。”   柳研捂嘴偷笑:“这倒是她的性子,难怪她出门要在鞋子里面塞铁片,感情是吃过亏了。”   容晨郁闷得干瞪眼,钱渠想哄柳研干吗拿她说事,不过她一门心思放在脚上,注意着身体上细微的变化,就怕自己那伤口会出什么事,不过这也好一会儿了,或许抓伤她的是普通丧尸?   “后来她感冒了昏了过去,一醒来第一句就是问问超市里有没有顺什么东西。”   “不愧是吃货。诶?”柳研愣住,刚刚说话的不是钱渠啊。   容晨惊讶地抬头,正对上韩子高带着笑意的眼,突然觉得眼睛都酸了,那时候,她从来不必想太多的事,虽然现在也有柳研和钱渠……可是总觉得不一样。   无声无息冒出来的韩子高让其余人吓了一跳,只有早早看见的葛珉直翻白眼,二话不说朝着韩子高伸出手:“烟!”   韩子高掏出一包烟,放在他手上,朝着其余人点点头,就将所有目光都放在了容晨身上。   本来就对他越来越思念的容晨在真的看见韩子高后反而嘟着嘴不理人,直接把头甩在了一边。   韩子高摸了摸容晨的脑袋,掏出一块干净的湿布,将容晨的手擦拭干净,然后把一包薯片放到了容晨手上。   容晨喉头不争气地吞了声口水,不过三秒就缴械投降,开吃。   她有多久没吃小食了……韩子高送到他们那边的物资也都是些米啊面的军方发放的东西,可馋死她了,韩子高也真黑,故意来这么一手,她都不好不理人了。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接了个任务,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这才顾得上打量一下周围,却只看见两张生面孔,面上不由得不快起来,“不是说还有个小队么,怎么就只有你们?”   许齐尴尬地笑笑,把刚刚韩子高奇怪的举动都压在了心里,明智地没有开口说话。   “别提了,那群人尽添乱,就在刚刚,已经全挂了。”柳研颇没好气。   韩子高隐晦地瞥眼看向陈璐彤和许齐,钱渠了然,回答:“这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队长许齐,那个是容晨她们认识的人,陈璐彤。”   韩子高点点头,许齐之前幸祗漠提到过。陈璐彤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是容晨的好友,不过钱渠话却是让他多留了个心,不过他也没打算和别人多有交集。   而这时候陈璐彤却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韩子高。   韩子高一身清爽,又很是俊美,与她这些日子水深火热中看到的人截然不同,又看他对容晨如此上心的举动,心中是又气又怒又悲。气的是容晨命如此之好,怒的是她还有着爱她的人关心她,悲的是侯久早已不在她的身边。   柳研侧身挡住陈璐彤看向韩子高的视线:“现在韩子高在这里,我们倒是安全得多了,只是端木和金克胜也不知道如何了。”   “他们的话不用担心,我刚刚在镇外看到他们了,除了身上异味比较重,并没有什么事。”韩子高笑回,果然看见容晨神色放松了下来。   粉红泡泡   得知两人平安无事,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除了心情抑郁的葛珉和猜不透心思的陈璐彤。   美美地独享完一袋薯片,容晨心情大好地将吃完的袋子揉成一团扔在了下面徘徊不去的丧尸头上:“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车走吧。”   “好。”韩子高应了一声,朝远处跃去,不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一声响,立马把围在这里的丧尸吸引了过去,韩子高飞速退了回来,取出了一辆小巴。   一群人也不耽误,立马从屋顶上下去,挨个钻了进去,朝着镇外驶去。   韩子高这么配合的举动让容晨心中很是满意,仿佛找到了离开济南基地之前的韩子高,心情好了许多,一直装作不在意地拉着韩子高说话。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不跟我走?”   “幸上将希望我能帮他做事,他毕竟清楚我的来历。”   容晨不是滋味地哦了一声,她倒是没想过这些,似乎任性的一直是她。   韩子高慌忙补充一句:“我为他办事,他就没心思盯着你了。”   这么一句话瞬间让容晨心花怒放,这不提,她都快忘记还有着婚约的事情了,本来在特殊部队解散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丢丢担心容嘉会没事儿来调侃她,没想到容嘉只是来过几趟压根提都没提。   她自然不知道容嘉已经与韩子高站成一线,势要拆散这段毫无意义的婚姻,虽然容嘉压根没做什么事儿纯粹只是没事拉着韩子高唠唠顺便看看戏……   不过韩子高却没这么觉得,反而觉得容嘉说的进退有度相当有理,其实特殊部队散后,韩子高是有时间去看容晨的,不过却被容嘉阻了下来,没想到那么长时间没见,容晨对他的态度明显就有了转变,随便表面表现的好像很不在意,可这瞒不过韩子高的眼。   容晨开心了一会儿就又愁了起来,看了看坐在附近的其余人,压着声音凑到韩子高耳边道:“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我有话跟你说。”   韩子高当然不会反对。   被汽车行驶的声音吸引的少数丧尸很快被甩在了后面,韩子高指着不远处河塘边上的小屋对开车的钱渠道:“我之前让端木他们在那里休息。我们先过去把。”   “好。”   才一天功夫不见,端木和金克胜的氛围显得很是怪异,不过憋了好一会儿的钱渠可管不上那么多,上去对着金克胜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让金克胜很是莫名其妙,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没插什么嘴。   好不容易数落痛快的钱渠这才关心起他们如何出镇的事情,一听说金克胜误打误撞从下水道里直接走了出来不由得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口,又一次遭受了柳研不屑的白眼若干次,干脆闷声不吭地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去了。   柳研趁着大家寒暄的功夫将端木拉到一边窃窃私语,告诫她不要把韩子高的那些身份泄漏出去,就是算陈璐彤,端木虽然一头雾水,不过柳研说的话她向来言听计从,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   虽然损失惨重,不过任务不得不进行下去,就算有韩子高,可这都走了大半路了,要因此赔偿的确叫人无法接受,好在韩子高那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倒是乐意陪大家走上一遭。   暂时安顿下来,容晨就火急火燎地把韩子高拉了出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韩子高心中正高兴,却在听到容晨的话之后面色刹然冷了下来。   “我之前,好像是被丧尸抓伤了,我都没敢告诉他们。”   “哪里抓伤了?是普通丧尸吗?”说着韩子高就开始掀容晨的衣服。   容晨慌忙捂住,拉着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把鞋子脱了下来,指着脚上那一道浅浅的没流血的伤口给韩子高看:“是这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普通丧尸,是上屋顶的时候弄伤的。不过都好一会儿了也没什么感觉,应该没事吧?”   韩子高仔细地看着容晨的脚,又拿起她的鞋子,鞋底的确被刺破了,那痕迹,肯定是丧尸的爪子,心里头不由得懊恼起来:“要不是我去追那辆车,你就不会有事了。”   车?容晨疑惑,突然想起钱渠说的那么多丧尸应该是被路过的汽车吸引了,才恍然:“你在这好几天了?”   “恩,大鹏载我来的。没见血应该不会感染,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你冲洗一下,你要是觉得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韩子高取出一瓶矿泉水,小心地对着容晨的伤口冲洗了好几遍,直直冲掉了五瓶,看的容晨都心疼了,这才停了下来。   “对了,你别和他们说啊。”   韩子高露出一抹笑意:“只告诉我吗?”   “恩。”容晨穿上袜子,就要往鞋子里塞,被韩子高拦了下来,韩子高取出一双新的的鞋子,亲自给容晨穿了上去。   “你离我这么近,不怕我突然变了吃了你啊。”容晨做出想咬的动作,却没看见韩子高露出害怕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悻悻。   韩子高认真地看着容晨的眼睛:“如果你变了,第一个只准咬我。”   “说,说什么呢!不要诅咒我,我才不会变呢!”容晨慌忙瞥过眼睛,嘟嘟囔囔,心里却暖暖的。   韩子高没来的时候,她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那种没有理性的怪物,担心会不会给队伍造成困扰,也担心她离开后,其余人能不能安全,自己又会怎么样。   可韩子高来了,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告诉他,想听听他的想法,看看他的反应。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却好像无形之中什么改变了。   “晨晨。”   “恩?”容晨不由自主地看向韩子高。   却看着他的脸朝自己慢慢靠近,眼前闪过了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情景,青丝长袍,谦逊有礼,温文尔雅。好像自从那日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韩子高的脸,原来,他一直是如此俊美。   猝不及防地,湿-润温热的双-唇抵上了她的,她的脸无可抑制地烫了起来,心跳陡然加快,似乎在耳旁不断回响。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近到无法看清的这张脸,以及静静停留在她唇上的他的唇。   容晨的安静让韩子高不满于只是轻碰双-唇,却又担心容晨惊吓逃跑,轻轻地,缓缓地,将这个想念了许久的小小人儿拥入怀中,将手掌抵住她的脑袋,不让她逃离,在她唇上辗转吮-吸。   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让容晨思绪混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双-唇轻轻-颤抖,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不安地将无处安放的手地抓-住韩子高的衣角。   这回应却仿佛给了韩子高一个信号,他渐渐加深了吻,一点点描绘着容晨的唇,一点点吞没又吐出,轻-咬吮-吸,将许久没见的思念毫无保留地释放,将他心中的隐藏许久的爱意释放。   这个小小的人儿,明明已有婚约,却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将他纳入她的所有物,却从来不考虑过他的感受,竟然还说和别人结婚也无所谓,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他放在心里。   沦落异世的他,三十年来从没有对女子产生一丝一毫兴趣的他,竟然毫无预兆地爱上了一个人,却一直这么忍受着,甘愿跟在她左右,甘愿为她除去所有危险。   想到此,韩子高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似乎要把容晨吃进嘴里才甘心,这突然加重的力道,把被吻的找不着北的容晨的心神拉了回来,可容晨却突然不想撒手。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一直没发现,其实在回到首都后心里就隐隐有所察觉了,可这一刻,她确定了。   笑意慢慢散开,容晨却突然僵住了,脸上紧绷的感觉,啊啊!她竟然就这么带着一身泥垢和草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地方就这么亲……亲了!   容晨用力推开韩子高,头也不回地就朝屋子走,不停用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污泥,靠的那么近应该看不见吧?可是总是有点臭烘烘味道的吧?她可是好几天好几天没洗澡了。   这一幕落在韩子高眼里却不一样,这分明是不喜欢他的亲吻所以才想擦掉他的痕迹。   想到此,心里头不由得火了起来。可暗自发了会火,又觉得是自己太突然,动作太粗-鲁了,不由得把不快都咽回了肚子里面,一个人独自坐在外面吹着冷风泄泄火气。   容晨跑回屋子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脸给擦干净了,看的其余人不明就里,看着都被她“搓红”的脸蛋,问她,她只是语言含糊地回了句泥巴干在脸上不舒服,独自坐到角落里去了,眼神却总是往门口飘,显得很是坐立不安。   “她怎么了?”金克胜傻乎乎凑到人堆中,立马被钱渠拍了一脑瓜子,瘪嘴,“你干嘛打我,你今天怎么老跟我过意不去?”   钱渠将从柳研那学来的翻白眼精华毫无保留地甩给金克胜:“孤男寡女出去,你说能有啥事?”   钱渠本以为金克胜会很小白地回一句,却不料看见金克胜憋红了脸竟然没吭声,不禁大为惊奇,眼神瞟向边上的端木洁,喃喃道:“不是吧,这木头都开花了?”   试探   回屋后的韩子高和容晨看起来似乎和往常一样,不过在这里的哪个不是眼尖的人,让我们忘记金克胜和端木洁就好,自然看得出两个人很有鬼,只是没人去戳破什么而已。   容晨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只是这一旦清楚自己喜欢谁,想的总归多了些,她看回来后的韩子高神色如常,只以为人家只是一时兴起,没当回事儿,不由得有些泄气,又想之前自己那副丑态,更加泄气了。还是把手头的任务先做好,再好好计划不迟。   韩子高却是想着,刚刚吓着了容晨,这些事情还是缓一缓,再说容晨和首都那位的婚事还没处理好,更别提还有个总是在心里不疼不痒扎着他的袁朗逍遥法外,也就暂且放宽了心。   两个人一人一个心思,却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感情什么的先放放,处理正事要紧。   “之前我去前面那个镇探过,规模比刚刚那个要大上一倍,你们是怎么想的。”   “不如就照金克胜之前的法子,走下水道?”许齐建议,虽然下水道气味不好闻,也暗无天日的,不过安全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我不同意,或许下水道是安全,不过不好走。金克胜之前说过,下水道几乎漫上走道。下一个镇地势低,恐怕会漫过许多,味道什么的暂且不论,就这么趟着不干净的水走那么远,肯定会生病。”   韩子高目光扫向容晨的脚,很快收了回来:“钱渠说的对,现在也没什么捣乱的人在,我们慢慢走就行,实在不行,葛珉的家伙我也都带来了,直接开车,炸路就好。”   自从韩子高来后只顾得上抽烟的葛珉一听,眼睛一亮,头一遭觉得看韩子高是那么顺眼:“你说真的,我送回去的那些东西你鼓捣来了?”   “自然。”   “呵呵呵~”葛珉乐颠颠,“开车,直接开车,炸出道来。”   “炸吧。”柳研笑,“不过也不是说炸就炸的,韩子高,你明天带着葛珉先去炸道,清理了道路,我们再走。”   “不行!”   柳研诧异向角落里的容晨看了过去,这家伙不是在愣神么,不过难得听她发表意见,倒是对她要说的话好奇起来。   容晨走了过来:“葛珉那玩意儿不能随便乱炸,万一烧起来就糟糕了,你们要炸直接炸路边的汽车,也不用浪费我们的东西。”   钱渠恍然,对着疑惑的柳研点头:“你没见过,葛珉的东西的确会烧起来,火势大的话也许要烧一大-片,到时候可不是怎么过去的问题了,而是根本过不去。”   “那还是走吧,只要不乱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陈璐彤小心翼翼地插嘴。   “这也不行,姚梦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回头加上个她,不出问题也得出问题,还不如现在清理好了,回头带她方便的多。就照着容晨的意思吧,韩子高,你觉得如何?”柳研将决定权抛回韩子高。   “那就这么决定吧,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也方便,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许齐,你把主要道路跟我说一下。”   “好。”   韩子高这一来立马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从前韩子高和容晨一起出现一般是容晨的话最作数,可经过那段时间的特殊训练,韩子高的地位却不知不觉在几个人心中上升,让人心里都安定了下来。   这种迅速果决的处理方式让陈璐彤和许齐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不由得惊奇这位在这种时候独自出行突然降临的男子究竟是何种身份。   “端木,他就是柳研之前说的帮助容晨那个韩子高?”   “恩,是啊。”   陈璐彤思考了会儿:“他怎么可以凭空变出东西,难道说现在有什么异能之类的?”   端木洁想到柳研之前叮嘱的话,笑道:“怎么可能,不过他是跟在上将身边的人,是有什么秘密法宝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陈璐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容晨的运气还真好,能碰上这么关心的她的好帮手。”   端木洁应付地笑了笑,没回答。她不是个会说谎会隐瞒的人,那欲言又止地模样摆明了韩子高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也不是多嘴的。   知道从端木洁那里再得不到什么信息,陈璐彤也没有再多问。   天色很快就黑透了,狭小粗鄙的屋舍因为韩子高的关系倒比前几日的风餐露宿要舒适的多,身心疲惫的众人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一个身影悄然离开了屋舍。   在他离开后不久,容晨睁开了眼睛,再无睡意,可直到天亮,韩子高才回来。   看见清醒的容晨,韩子高微微诧异:“这么早就起来了?把他们叫醒,我们上路吧。”   用不着容晨招呼,这轻微的说话声已经把这段时间习惯于行走野外的众人唤醒,金克胜伸手在自己眼睛上揉了揉,瞪大了眼夸张道:“不会吧,难道说你晚上就清理完回来了?”   “没有,镇中有人,所以我没有动手,而且小心驾驶是可以通过的。”   “有人?难道还有活人一直住在镇里面?”   “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做任务的队伍。”   “哈~那不是又要耽搁了。”金克胜一脸丧气,任谁也不喜欢在外面多晃悠,昨天那尸群出游的动静可是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呢。   都说男子汉就是流血不流泪,可这年头流血比流泪还糟糕,相比之下,他宁可稍微胆小一点儿,偷偷懒蹭蹭好处。   “啪”一巴掌直接拍上了金克胜的后脑勺,刘建豪呸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嫌弃,当初你自个儿走小道,可没瞧见我们被围堵的情景,我们还嘛字没说呢!”   金克胜瑟缩,乖乖收拾东西东西了。   看见众人忙碌,钱渠走到刘建豪身边,轻声询问:“和幸上将联系过了吗?”   刘建豪轻轻点头:“上将的意思是让他多留一段时间。”   “话虽这么说,可是眼下我们人数上占劣势,直接进城镇可能会伤亡。”   刘建豪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陈璐彤:“那是全员。我们都受过训练,那两个跟得上就带着,跟不上……我们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钱渠示意明白:“我跟柳研委婉提过这个人,她似乎不太喜欢,真出了事我们拉着端木和容晨走就行。”   刘建豪挑眉:“怎么,你对那小姑娘有兴趣?”   钱渠呛了一声:“不是,我估摸着金克胜那桃花要开了。”   刘建豪叹息:“也好,到底瞒着他心中有愧,要是有个好的归宿也算我这个队长对得起他。”   钱渠拍了拍刘建豪的肩,转身离开。   当初特殊部队解散,依着幸祗漠的性子,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保证这里的精英分子不在对阵袁朗的时候损失惨重,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自行决定留下亦或者离开。   不过对付袁朗的办法尚还没有,容晨的确不可以光明正大地暴露,留在队中太过显眼,所以接受了韩子高的建议将她踢出队伍,又为了能时刻看顾她,让与她有所接触的刘建豪退出。   这件事几个男人中也只有金克胜毫不知情,被刘建豪顺手提溜走了,若他知道,又怎么会没事儿去骚扰陆翔,意图把他也带出来加入这个小团队。   当然,这件事还有另一个知道的人,就是柳研。   虽说她涉及到某些事特别容易炸,可心思缜密是真。几个男人间动不动的小动作她又怎么可能看不见,没两天钱渠就把所有事情给招了,知道对几个女孩没什么害处,她也没必要把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放在光天化日下。   “我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个包裹,里面放着食物水还有一些必需品,以防碰上什么人,现在你们自己决定一下坐哪辆车,我们人数多,要想一起只能坐小巴,不过小巴实在不便通行。”   韩子高说得好听,让一行人自己决定,结果回头就刻意把容晨拉到了自己这边,站在了刘建豪附近,他的想法是他带着容晨,那一溜麻烦的女人都去下一辆车吧。   端木懵懵懂懂,陈璐彤不明就里,柳研却是看得分明,笑呵呵地拉着容晨钻进了一辆车,看的韩子高很是郁卒,也只能随后跟了进去。   最后分派下来,刘建豪,钱渠,韩子高,柳研和容晨坐在了一辆车里,其余五人坐另一辆车。   这种分配让许齐和陈璐彤心中略感不安,强悍的战斗力都在另一辆车,可现今他们也说不上话,只能闷声不吭地小心注意着。   小毛头和老油条   天气渐寒,好不容易放了个大晴天,今天又是阴惨惨的,好像在坐一趟通往地狱的观光车,看那些在地狱中丢了心智的傀儡随意游荡。   更别提像这样的普通小轿车到底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颠簸,一路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与丧尸来个隔着玻璃的近距离接触,实在让人连交谈的兴致都没有。   “嗤咔——”车子一个咯噔,开车的钱渠呐呐无语:“抛锚了。”   睡得昏天黑地的容晨身子一空,就被韩子高给抱了出来,一行人夺命狂奔。   跟随其后的许齐诸人一看车子停下来就意识不好,打了个激灵,拉开了门就冲了出去。   “瞧那帮傻-逼,这年头还开着小轿车,让他们牛逼哄哄的。”   啪,一个巴掌扇上说话的小毛头,满是胡渣的哥们儿呸了一口:“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傻-逼说想让人给带一程的,说别人傻-逼也不看自己傻的那比样!”   小毛头晕乎乎地揉了揉脑袋:“哥,那我们到底是继续躲着呢,还是想办法跟上去啊,虽然是一群傻-逼,好歹人多嘎~”   “屁话,当然是跟上去了,谁特么还要吃这破瘠薄发了霉的玩意儿啊!”哥们儿把掏空了的一个零食袋往地上一扔,呸呸吐出两口霉毛,带着小毛头从小路追了过去。   “我们这样跑会越引越多的!”   “找个结实的地方先躲一下。”韩子高一眼瞄见不远处一个棒冰批发处,二话不说直接钻了进去,直取冰室,直到把厚厚的冰室门关上,众人才喘着气坐了下来。   还没歇上会儿,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黑漆漆的室内,什么也看不清,钱渠慌忙打开手电筒,这才发现室内有两只感染丧尸,闻见人味已经激动的直面扑来。   “靠,有完没完了,这两只小爷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早憋了一肚子气的金克胜怒气冲冲,唰唰挥舞着刀就冲了上去。   冰室狭小,中间又有柜台挡着,众人一时间也帮不上忙,也只能给他照明一下提醒他小心丧尸的攻击。   也不过一小会儿的时候,两颗人头就被金克胜给削了下来。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冰室的每个角落,众人才安下心来。   只是这地上黏糊糊的,都是存放在冰室里的冰棍融化的产物,连坐下来歇一歇都不方便,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又没有通风口,憋着甚是难受。   “好像少了个人。”许齐打量了一下周围,“是陈璐彤不见了。”   容晨一个激灵,四下观看,果真不见她的踪迹,一时间心中有些着急。端木也面带愁容。   “刚刚那种情况,要是多逗留一分,恐怕我们就无法安然无恙了。”韩子高面色平淡道,“等安全了在附近找一找,找不到也没办法。”   钱渠深以为然:“刚刚一番奔波,浪费了不少力气,眼下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容晨听得,容晨虽心中焦虑,到底开不了那个口让大家出去寻一寻。毕竟这年头,谁的命不比谁的命贵重。   “你放心吧,她不会出什么事的,路上也没听到她呼叫,肯定是跑不动钻到哪里躲起来了。”柳研的话总算让容晨心中稍稍安定。   可这些看在许齐眼中,却是另外一副光景。他的确不满首都小队低下的素质,可到底他也算得上是那一方的人,眼下除了他,其余人都相熟,万一他跟不上队伍的步伐,绝对是被丢弃的结果,一时间心中凉飕飕的,只盼望那个途中加入的女子相安无事。   陈璐彤的确是没跟上众人的步伐,慌不择路拐进了胡同里,一不小心给绊了一跤,饶是丧尸都冲着目标比较大的众人而去,可孤身在外还扭伤了脚的她无异于半只脚直接踩进了棺材,一时间心中五味交杂,气愤不已。   “哥,那好像有个美女绊倒了。”   “傻-逼玩意儿,哪里就有美女在路中间绊倒了,那肯定是丧尸,小点声儿,我们快绕着走。”   细微的对话声传到了陈璐彤耳朵里,让她身躯一震,慌忙轻声叫喊:“救救我!”   “哥,丧尸会说话么?”   “你脑子里塞得是稻草啊,那是个人,快点去救人。”   两个人飞快地跑了过去,一人一边提溜起陈璐彤就往前跑。   “哥,尸群好像散开了,我们再不找个屋子躲进去,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那你还bb个毛,还不赶紧溜!”   揪准了个开着窗的屋子,小毛头探头看了看,一个翻身翻了进去,手忙脚乱把陈璐彤给拉了进去,直到三人都进去了,才慌忙把窗户给锁上了。   鬼鬼祟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门窗全部关紧,这才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猫了下来。   “小-美人,你是跟着刚刚那个队伍的不?叫啥呀?哦,我叫XXX,你可以叫我小毛头。这是我哥,你叫他老油条就好了。”   陈璐彤心里慌着还没平静下来,半笑不笑的咧了咧嘴:“我叫陈璐彤,谢谢你们救了我。”   “嗨,没啥事儿,那个,你们是打算去哪里啊?”   “去天津基地。”   小毛头一听,乐了,拉着老油条就咬耳朵:“哥,她说他们要去基地,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再窝在这见鬼的镇上了。”   一巴掌呼向小毛头的头:“人都跟丢了,说这些有嘛用,还捡了只,想想接下来去哪里找吃的吧!”   小毛头晕晕乎乎,一听这话脸上也愁了:“我两还吃不饱,再带上一个……”   两个人叽叽咕咕地咬耳朵,陈璐彤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急忙将随身的包裹打开:“我这里有点食物,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吧。尸群要是在附近散开的,说明跟我一起的其他人也就藏身在附近,我们多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老油条摸了摸胡渣:“小妞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有食物,我们就多留神留神。”   打开包一看,好东西还不少,当即眼睛都直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再一想那个队伍,好歹他们也是这个妞的救命恩人,带过去保不准还给什么好处,越想越觉得这人救对了。   三人胡吃了一顿,吃的都快飞起来了。约莫过了半天的功夫,小毛头盯着外面的大街眼皮子都快打架了,终于看到了点情况,慌忙拽醒老油条,指着街头不远处的棒冰批发店:“哥,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老油条唰地睁开了眼睛,那么一瞅,嘿,还真是都出来了,而且好巧不巧朝着他们这边的公寓楼走了过来,慌忙贴在窗玻璃上摇手。   刚刚一路狂奔,饶是许齐也有些摸不着北,看见有活人,众人心中高兴,急忙前来,这才发现陈璐彤被这两个汉子给顺手捞了。   韩子高的神色一瞬间闪过不悦。有个柳研也就算了,又来了个端木洁,这还有个都这样了都甩不脱,也是个奇迹,当即对这两人很没好气。   两汉子哪里顾得上许多,本来看见个清秀佳人又吃了顿饱饭就颇为心满意足,这一下子俊男美女齐齐出场,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小毛头,我是不是做梦还没醒,怎么好像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呢?”   一巴掌结结实实呼上老油条的嘴帮子,小毛头头一回觉得呼人嘴巴这么爽,看见老油条忿忿瞪过来的眼神,讨好道:“哥,你看,疼就说明是真的。”   老油条只狰狞了一瞬,就恢复了笑颜,激动地握住看起来最好说的刘建豪道:“亲人啊,党和国家果然没有抛弃我,才让我在这种山穷水尽的时候遇上了你们,请务必能捎我们一程去基地,小弟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刘建豪好不容易抽-出了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遇到也是缘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还多谢你们照顾我们队友了。”   “不客气,人民群众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   “我有一种来到了八十年代的感觉。”金克胜迷迷糊糊,“我是不是没睡醒?”   钱渠真诚道:“你没睡醒,实际上你已经死了。”   金克胜汗颜,果断猫道端木洁身边,果然还是端木比较像个正常人。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容晨对着陈璐彤上下打量,看见她揉着脚踝,不由皱眉,“脚受伤了吗?”   “没事,就是扭到了,没破皮。”陈璐彤愧疚,“都是我太弱了,帮不上什么忙,还拖你们后腿。”   “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朋友。”   陈璐彤眼神中一瞬间闪过阴霾,要不是她运气好碰上人救她,早就死在丧尸嘴下了,马后炮。   不远的柳研不悦拧眉,终究没有上来说什么。   急事   也算运气,小毛头和老油条胆小,一直住在镇里,后来也摸-到了点规律,总算能养活自己,说起这镇上的路来,哪里是哪里,没有不清楚的,当下拍拍胸脯说这指路的事就交给他们。   可意外遇上的人也让韩子高束手束脚,不好平白无故重新变辆车出来,只能决定步行前进,好在已经过了中心街,总算没那么危险。   两人竟然带着众人颇为顺利地走过了镇,一时间不仅刘建豪等人无语了,就是两汉子也惊呆了。   “也许上天注定要我们在这里帮各位兄弟一把吧。”老油条说的甚是伤心。   好不容易到了人类聚集地,本来应该开心,却无缘无故被缴了半数的物资,一路走一路扣,本来带的东西到最后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口粮,加上全方位的检查身体伤口,和对四个女孩的可以刁难,要不是钱渠拦着,金克胜估计要拆墙了。   进了基地,倒是颇为繁荣,甚至和首都有的一比,只是街上的老弱妇孺却几乎看不见,让众人心中颇为怪异。   “资料说姚梦娇暂居在基地长胡威的家中,我们是先安定一下再去寻人,还是直接寻人?”   “直接寻人。”韩子高二话不说逮了个路人问了问就径直朝着门口不远处的雇车行而去。   “人数十人,目的地基地长居住地。”   雇车行的招待生看了眼韩子高身后的三个女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白,那客观是要雇什么样车,黄包车最便宜,速度较慢,接下来是自行车,电瓶车,马车,汽车。”   “汽车。”   “这汽车的价格,可不便宜。”   韩子高不以为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黑卡:“钱不是问题,关键要快。”   招待生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好嘞,您请稍后,马上就好。”   雇车行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众人就坐上了通往基地长居住地的汽车,留下被抛弃的小毛头和老油条,还恍惚没有回神。   一个小时后,看守严明的基地政府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韩子高一分也不耽搁地抬腿就朝里面走。   “什么人?”   钱渠忙上前递上任务卡:“我们是首都来的,劳请通报一声。”   看守仔细看了看,恩了一声:“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韩子高的脸色都青了,看守终于回来了:“跟我走吧。”   还没到目的地,却率先被人拦了下来。   “这不是小陈么?你们去过山寨?把我赵小弟怎么了?”一个凶神恶煞地人挡在韩子高身前,气势汹汹地指着人群中的陈璐彤,正是赵老大的大哥,王彪。   韩子高被一通搞得心情很不痛快,只想早早做完任务好把容晨给带回去,偏偏有人撞枪口,颇没好气:“赵小弟是谁,不认识,麻烦不要挡路,我们还有事。”   “MD,别想着骗劳资,那女人是我送给我小弟的礼物。哟,这么一看,你这个小白脸也不错嘛,队里这两妞也是难得的好姿色。”   韩子高黑气缭绕,眼看就要爆发,钱渠慌忙迎上去讨好道:“大哥,我想您是认错人了,这个女子是我们队员,跟着我们一路从首都来的,她可不姓什么陈,她姓张。”   王彪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一番陈璐彤:“细瞧倒的确不太像。不过冲撞了我王彪,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这位……王大哥想要如何呢?”   王彪嘿嘿一笑,指着容晨和柳研:“这两妞留下,我就饶过你们。”   方才还客气的钱渠脸瞬间板了下来:“我们毕竟是首都来的人,还请你放客气点!”   “哈哈哈哈。”王彪哈哈大笑,“我和胡威老交情了,不就是来接姚家那小妞么,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看上她们了,必须跟我走。”   一把剑唰地架在王彪的脖子上,韩子高冷声道:“不想死就滚。”   钱渠还欲说什么,被刘建豪拉住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附近的守卫都被惊动了,一时齐刷刷的各种武器直直对着一行十人。   “小白脸有点胆色,不过你要是杀了我,难道还逃得了?我劝你省点儿心,赶紧把人交出来完事。”   “你倒是有点胆色,连我们都敢威胁。”容晨迈出一步,“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晨一向不喜欢出这种风头,可是看到有人威胁韩子高,一时间竟然脑子一热,直接站了出来。   “哦?我倒想知道知道,你是谁?”王彪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仿佛容晨说这话很是好笑。   容晨正想说话,一时间倒是犹豫了,她不想说她是幸祗漠的未婚妻,可是容尧一向比较低调,恐怕都没什么人听过,容嘉的地位也不高,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首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还想糊弄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她的确没什么名头,不过是你所说的小白脸的女友而已。”柳研淡笑着站了出来,将面目通红的容晨拉到一边,指着韩子高,“不过你所说的小白脸,可是幸祗漠幸上将的左膀右臂。既然你对首都的事了如指掌,应该知道幸上将最近收了个得力助手吧。”   王彪的脸色严肃起来,游移地看了眼韩子高,朗声道:“不对,接姚家小妞的不过是一个巡逻队加上一个民间小团队而已,幸上将的手下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柳研无奈摊手:“所以说啊,是因为他担心来做任务的小女友,一起来了嘛。你在首都有熟人,不信去打听打听。”   韩子高因为柳研的话面容愉悦:“不错。”   王彪将信将疑,一时间倒是不敢确定。能在末世后短短时间拥有如今在津地黑市一把手的地位,他可不仅仅只是会蛮力而已。看这些人身上所带的东西也不多,就算接到人也要逗留两日,眼下松个手倒也不吃什么亏。   “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各位,请。”   态度一下子360度大转弯的王彪倒是让众人惊讶了一下,不过没人找麻烦自然再好不过,客气地敷衍了一下就朝着里面走去。   “不必多做什么,顺其自然。”刘建豪轻轻在钱渠耳边吩咐,钱渠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正待前行,韩子高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当即接通了电话。   “他出现在首都,正在攻击城墙,我已经让大鹏去接你了,你赶紧去无人的地方呼唤,速度回来。”   “我有急事先走一步。”韩子高把身上的钱卡掏出来放在钱渠手上,“你们自己采办物品,容晨拜托你们照顾一下。”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袁朗?”容晨一把抓-住韩子高,“我和你一起去。”   “别闹。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快就回来。”韩子高笑着揉了揉容晨的脑袋,飞奔离去。   看着韩子高离去的身影,容晨心神不安。   “你那么担心他的话,我们就快点完成任务回去。”柳研握住她的手,“不会出什么事的。”   钱渠疑惑地望向刘建豪,刘建豪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容晨心中五味具杂,连见到姚梦娇,被她挑衅地挑拨都恍惚没听见,气的姚梦娇大发脾气。   “就这么几个不靠谱的人,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走呢,胡大哥~人家不想离开你嘛~”姚梦娇撒娇地摇了摇胡威的衣袖。   胡威此刻哪里还有工夫看她,心神早就被容晨和柳研给吸引住了。   两个人末世后都可以说是吃得好睡得好,比躲躲藏藏,心惊胆战的姚梦娇不要好看的太多,理都不理她殷勤地对着二人嘘寒问暖。   柳研嘲讽地朝着姚梦娇扬起嘴角,气的姚梦娇心中恨恨。   “如果姚小姐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可否写一封亲笔信让我们带回去,届时我们也好交差,派别人再来接您。”   这一通买卖是肯定亏本了的,但比起要接这种蛮理的小姐,还不如早早回去的好,不过是亏的多和亏得少的区别而已。   “那可不行,明明就是你们不靠谱,我-干嘛要帮你们写信。”   “容我再问一次。”钱渠好脾气道,“姚梦娇姚小姐,你要不要与我们一道回去。”   “我不我不,我才不要和你们一群讨厌的人一起走!”   钱渠扬了扬背在身后手上的手机:“反正也有了录音,这趟坑爹的任务也算交了差,姚小姐你就继续在这里尽情地玩耍吧。”   柳研朝着钱渠比了个大拇指,施施然准备闪人。听到总算告一段落的事件,容晨也回了神,表示对结果非常满意。   “蠢货。”陈璐彤低咒一声。要想让容晨她们难堪,也只能在津地,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回了首都,可压根没办法整治她们了。   “你!容晨,上次你在上海把我们几个人抛下了,这次还打算抛下么?翟筱筱听说你要来可是高兴地很呢。”   “翟筱筱?”容晨沉眉细思,大学时光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好不容易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个人,当初在上海逃亡的时候,也就翟筱筱好心给她留了包饼干,一路上也没有对她说三道四,不由得问了声,“她如今怎么样了?”   姚梦娇颇为得意:“要不是我好心一路带着她,她早就死了,你难道不想带她去首都?”   “她若愿意跟我们走,我自然会带着她,若不愿意,我也没必要强迫。”就算翟筱筱对她还不错,可也没有到关系很好的地步,容晨对姚梦娇这种态度表示很莫名其妙。   救援   容晨又一次深深觉得,这个任务真的很坑爹,要不是路上能遇上陈璐彤,她都恨不得求上苍给她来个倒带了。   遇上姚梦娇这个攀上胡威的极品也就罢了,她那几个小跟班竟然还都毫发无损,最最坑爹的是,她碰上了李慕四人组。   也许很多观众都已经忘了这货是谁,如果你们回到最初就会发现,这几只是当初容晨好心给他们解决累赘的,在刚遇上韩子高童鞋时超市里碰上的那几只。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本来只是跟着姚梦娇去见见翟筱筱,怎么也没想到能遇上这几只。   其实容晨也已经忘了有那茬了,直到林河红着眼冲上来连声质问,才想起来有这件事,当即不悦道:“若当时我没有帮你们,只怕现在你们都已经死了吧。”   “你!”   姚梦娇倒是看好戏看的不亦乐乎:“没想到容晨你还真是到处树敌啊,也难怪,你这么讨人厌,还喜欢多管闲事。”   柳研冷笑:“要不是容晨喜欢多管闲事,你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么?”   姚梦娇被柳研噎了一口,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不过不得不说,姚梦娇虽然脾气臭了点,对自己的跟班还是蛮不错的。估摸着是姚梦娇攀上了胡威,又因为在首都有点关系,一行人也是衣食不缺,看起来都很有精神。   “今天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   柳研想了一下:“就是那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   容晨叹了口气:“那时候他们养着自己变异了的亲人,我偷偷给他们除了,倒是没想到他们跟着姚梦娇一道来了这里,我都忘了他叫什么了,没想到他这么记仇。”   容晨突然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往首都的方向看去。   “怎么了?”柳研看了过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容晨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正说着,刘建豪飞奔了过来。   从姚梦娇那边离开后,他们就暂时分开去置办物品去了,打算不论姚梦娇走不走,逗留两日-他们就离开,眼下刘建豪神色匆匆,让容晨心头一跳。   “首都那边来了联系,说袁朗袭击基地,韩子高重伤,已经派直升飞机来了,容晨,你要不要和我们一道走?”   “你说什么?韩子高他受重伤?”容晨直立而起,完全没想到为什么刘建豪和首都上层还有联系,急急就想跟他离开。   柳研拉住容晨:“你冷静点。”转头询问,“怎么会派人来接你们?”   刘建豪摇头:“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因为我们特殊训练过吧,说是现在用炮弹堵着,又不敢多加人手引得人群骚乱,让我们赶紧过去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一点,你确定联系你的是认识的人?”   “不会出错的,是幸上将亲自联系我的。”   容晨摸了摸腰间一直带着的软剑:“不管那么多,总之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刘建豪一边点头,一边快速说:“总之我们先去找其他人,许齐和陈璐彤先留下来,给他们些钱,让人护送他们回去,要是姚梦娇他们要一道走也随意。飞机估计二十分钟就要到了。”   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归比干等着要好得多。   三个人火急火燎地分头找人,短短二十分钟时间对容晨而言却好像漫长的一个实际,直到坐上直升飞机的时候还恍惚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最有不真切的感觉的是如同被抛下的陈璐彤,一双阴翳的眼看着离去的飞机再没有一点笑容。   “容晨,这次你回去最主要地是需要控制杜桓,他因为你不在情绪闹得非常大,也不怎么配合对付袁朗,好在韩子高已经把目标引到了偏僻的树林,总算对群众没有造成什么上海。”   “你是说他还在撑着?”   刘建豪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炮弹只能暂时阻挡袁朗的步伐,必须有人拖着。”   “喂喂,为什么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金克胜挠挠头,“那个什么袁朗难道没在上次哪里哪里被炸死了么?”   “大鹏呢?”容晨完全没有理会金克胜,“大鹏也算是战斗力吧?最近这段时间和他磨合的也很好。”   “大鹏更亲近杜桓,杜桓不乐意,它自然不会帮忙,不然也不会派直升飞机了。”   “总之,我的任务就是让杜桓替下韩子高跟袁朗决战是么?”   “对,好歹能有一拼之力,加上我们从旁协助。”   “我明白了。”   金克胜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突然觉得自己上错了飞机,应该去后面一辆的,不过他虽然呆,还不算蠢,总算明白了这次突发-情况是什么,一肚子话也只能先憋着,到了目的地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要想到那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容晨心中就很不是滋味,突然对自己之前那么冷淡的态度感到后悔。   他是不可思议的存在,那他会不会真的出事?到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存在,自己还会不会记得这样一个人?   容晨心中百感交集,但此时却也毫无办法,只恨昨天没有坚持跟他一起走,不然好歹也可以帮得上一些忙。   手指不经意又摸过腰间的那把软件,想起那个蓝色的药瓶,当初要是她把这个直接交给基地,会不会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   眼下却不是容晨后悔就可以改变的情况,直升飞机虽慢,到底也在一点一点拉近着与战场的距离,直到远处炮弹声响渐渐入耳,容晨也终于停下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若情况真的一发不可收拾,那么……   没有时间等待慢慢降落,直升飞机在战圈附近的湖泊停了下来,一众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就从三十米的空中跃了下去。   冰凉刺骨的湖水灌入身体,让人抑制不住的颤抖,强大的压力挤压肺部,呼吸仿佛一瞬间被掏空。   容晨腿部一刺,疼痛一闪而过,很快被全身的冰凉替代,心中却暗叫不好。   此处湖泊到底不是精准测量后用于训练的场所,虽然是在湖中心降落,可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暗礁之类的东西,容晨运气非常不好地擦伤了腿,好在在飞机上不断摩擦身体做一些预热活动,才没导致腿部痉-挛,很快掌握好身体的节奏,接过扔入湖泊的包裹,朝着岸边游去。   飞快地换过干净的衣服,众人马不停蹄朝着战圈敢去。容晨只是草草替伤口止了止血就紧跟而上。   战圈声响闹得极大,附近的丧尸都被吸引了过来,掩护部队一面要小心袁朗的突袭,一面又要保护韩子高不被外面丧尸所影响,战斗颇为混乱。   偏偏堪称这里最高战斗力的杜桓在一边环胸看着好戏,也不上前帮忙。若不是杜靳在这,恐怕倒戈了都说不定。   正悠哉悠哉看好戏的杜桓突然鼻尖一动,眼中闪过兴奋,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围在外部的丧尸突然散开,留出一道平坦大道来。   掩护部队正茫然不知所以,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迅速绞杀着反应迟钝的丧尸。直到从那平坦大道中走来一队人,才知晓为何杜桓突然如此配合。   容晨刚进入众人的视野,杜桓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却不是众人意料中的激动和欣喜,反而……让人心头闪过恐惧。   看见直冲而来的杜桓,和远处看不真切的战斗,容晨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抵触,到底是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挽起一抹笑意:“杜桓,好久不……”   一爪子直接抓烂容晨的外衣,将她的招呼阻断在喉咙,要不是反应速度快,恐怕身上已经受伤了。   杜靳本来才刚松了口气,见到此心不由得提起,飞快跑了过去:“弟弟,你在做什么?”   “走开。”杜桓粗暴地将杜靳一把推到边上,血丝遍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容晨,“晨晨,我好想你。为了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可是想了好久,可是想来想去,杜桓还是觉得,变成尸体的晨晨比较听话。”   这一转变让众人大吃一惊,尸群的压力是减少了,可是最高的战斗力竟然有倒戈的意象,连能制止他的亲-哥哥都不起作用,不由得给目前的境况雪上加霜。   “杜桓,有袁朗在,你觉得容晨会乖乖到你的手中么?”柳研头脑清晰,立刻出来劝阻,“这里最厉害的是袁朗,只要解决了他,容晨还不是你说了算。”   杜桓歪歪脑袋:“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随机脸色狰狞,一掌把柳研拍到一边,“可你算哪根葱?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   杜靳见此场景心中焦急,若是杜桓真的把容晨给杀了,无疑就要被列入危险名单,要是袁朗除后,他肯定也会不容于世。若最终袁朗胜了,他也难逃一死,慌忙上前拦阻。   杜桓冷冷道:“我知道哥哥也喜欢她,可是这不行哦,唯独晨晨不可以。大鹏,看着我哥哥!”   大鹏嘶鸣一声,衔-住杜靳往背上一扔,直接飞到了空中,任凭杜靳如何说,都不动声色,即便是想从空中跃下,也快不过大鹏的速度。   杜桓的情绪不稳导致丧尸的攻击也嗖嗖嗖提高了几个档次,尤其是在闻到容晨的血液味道的时候,直接凑了上来,却直接触到了杜桓的逆鳞。   杜桓冷哼一声,阴霾的眼冷冷巡视周围,淡淡道:“滚。”   尸群仿佛见到了恐怖的事物一般,迅速撤离,留下一个大大的空圈,只余下容晨和杜桓,就是外人想上前帮忙也毫无办法。   容晨心里担心韩子高,哪里有功夫来跟杜桓周旋,急切的眼神时不时扫向那处看不分明的战圈,引得杜桓心中火气更甚,招招狠辣。   很快容晨身上就抓出了不少的伤口,血液的流失,身体的冰冷,加上心中的焦虑,偏偏随着她受伤越来越多,杜桓却是越来越兴奋。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一个身影被重重击倒在地上,袁朗的身形渐渐清晰起来,朝掩护部队逼近。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韩子高体力不支,已经支撑不住。容晨牙一咬,硬挨着杜桓的一记攻击,取出了藏在软剑中的蓝色药瓶。   蓝色药瓶刚出,杜桓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就看见容晨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了下去,倒是停止了攻击。   什么味道也没有,却觉得入口有些涩,如同蒸馏水一般。容晨闭眼,却觉得浑身上下毫无感觉,仿佛喝入口的真的只是什么饮料。   难道说保质期过了?容晨脑袋里荒唐地闪过这个念头,竟然觉得很是啼笑皆非。   细细观察的杜桓见容晨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举动,摇了摇脑袋,挥掉脑中怪异的不安和恐惧,咧着嘴一步一步朝着容晨而去。   就在他即将伤到容晨的一刻,容晨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无形的光,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刺眼的让杜桓睁不开,紧接着胸中一痛,直接被击飞在地。   容晨依然毫无所察,反倒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杜桓从自己身前三尺的地方被弹开,好像有无形的壁障笼罩在自己身侧。   正疑惑间,身体陡然热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灵台清明,仿佛浑身上下的杂质悉数被清理到体外,让她觉得这幅身躯随心所欲。   难道她一不小心得道飞仙了?容晨脑中再次无厘头地闪过一个念头。   兴许是破罐子破摔,容晨心态倒是相当的平静,很快接受了自己好像变得非常不一样了这个事实,动了动嘴皮子,对着趴在地上已经褪去疯狂和兴奋只留下不安和害怕的杜桓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就算是为了任务,也不该欺骗你的感情,刚刚你伤我那些我就不计较了。”   说完翩翩然腾起了身体,朝着袁朗处飞掠而过。   直到袁朗被她搅成碎尸,围观众才反应过来,容晨本人也才反应过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尾声   她好像做了个梦,做了个相当不切实际的梦。   容晨翻了个身。   世界末日什么的太荒谬了吧。   再翻个身。   突然变成变形金刚蜘蛛侠内-裤外穿的超人什么的太诡异了吧。   再翻个身。   怎么觉得身上轻飘飘的。   咕噜。   好奇怪。   “容晨”睁开眼,惊悚地发现面前站在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而她自己,被圈隔在一处营养槽中,难怪咕噜咕噜的,轻飘飘的,喂,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么!   “这是我拜托解教授提取你的基因做出来的,替你解了那些无谓的烦恼,只是,你真的决定去外面漂泊,甚至远离自己的亲人朋友么?”   容晨伸出手,对着营养槽中同样好奇拿手比上的人,无奈道:“总会有人发现我的异常,毕竟我不想躺在实验台上被人不断地抽血做实验啊,再说韩子高的身份也曝光了。”   说到这,容晨皱起了眉:“我现在还想不通,我的事到底只有你们知道,为什么韩子高的事情会被传出去。”   幸祗漠想起那日看到的,不动声色道:“总会有人猜到,流言一起,自然无法熄灭。”   容晨歪歪脑袋,表示不解,随机释然笑道:“也是,好在‘她’是正常的,可以代替我好好照顾我亲人,不过我留一管血真的够了吗?要不要我再留块肉?”   幸祗漠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如果你不怕疼,自然最好。”   容晨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那还是算了吧,虽然会长出来,可是疼痛还是不少的。”   幸祗漠眼神中染上一丝笑意,拍了拍容晨肩膀:“我祝福你们。”   容晨汗毛炸立,僵硬地转头,不确定道:“其实,你不会是因为对韩子高有意思,才会对我们特别宽容吧?”   幸祗漠狡黠一笑:“谁知道呢。”   看着翩翩然远去的幸祗漠,容晨抖了抖,这家伙还是不要笑的好,她要好几天做噩梦了。   描摹着营养槽中和她相似的眉眼,容晨露出温暖的笑容:“容晨,今后,大家就拜托你了。”   ‘容晨’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一模一样的人,露出了盈盈笑意,好亲切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我的新妈妈?(喂!)   在基地沸腾了好几日的流言蜚语的中心人物韩子高诡异地从基地里消失,又是惊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有人说,这个不明身份的从古代穿越到现在的人就是为了消灭大-Boss袁朗而存在的,大-Boss不见了,他自然消失了。   有人说,像这种不符合逻辑科学的存在肯定是被基地关起来研究检查了。   还有人说,这些压根就是假的,其实那不过是个山里的高人,在消灭了坏人后又回山修养去了。   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对于这些流言蜚语,端木洁忿忿不平,柳研担心忧虑,陈璐彤阴晴不定,‘容晨’却一笑置之。   “容晨,韩子高到底去哪里了?”陈璐彤试探问道。   ‘容晨’摊手:“关我什么事,我和他又不熟,不过就是照顾了我一下,估计回哪里老家去了吧。”   柳研神色担忧,难道是那次喝了什么见鬼的不明物品的遗留症?虽然检查过后说压根就是普通人,可是这货分明心系韩子高,怎么会听说他不见后这么淡定自如。   柳研童鞋表示惆怅,要是大哭一场也就算了,看起来真的跟没事人似的,难道真是她平日里看错了,这两人压根没一腿?也许背后已经哭过了所以现在扬起笑容崭新面向新的明天?   一向精明的柳研表示很蛋疼,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提起好了,也许容晨内心某处非常的忧伤。   相比于这里诸人的忧虑,容晨本人的确是非常的忧伤。   容晨抓着扶手,不确定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眉角抽-搐:“韩子高!你是不是没驾照啊啊啊啊,超速是要罚钱的,啊啊啊,要撞上了撞上了!”   “在下以为逃命要紧……”   容晨欲哭无泪,她怎么突然有点后悔就这么私奔了呢?   可为何明明都是强化的,难道只有死人用过后才可以命令丧尸么?为嘛她觉得丧尸对她更有爱了呢?   望着后视镜里面坚持不懈追赶时不时顺着汗水掉块肉的丧尸,容晨哆嗦了一下:“你倒是开快点啊快点!还跟着呢!还跟着呢!”   韩子高无语,这到底是快点好呢,还是慢点好呢?不过这么一蹦一跳的样子,倒是蛮可爱的。   那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哭的泪眼汪汪地表白,说不定真要睡过去了,不过从那以后,好像这家伙就不太坦白了,看来还是要找机会涉一下险啊。   想着,韩子高再次用力地踩了下油门,随着容晨的尖叫飞快朝前面驶去。   番外   一,真·容晨的逍遥生活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容晨气愤地在床-上抖着大-腿,“为什么你这么短时间内就会学成一门外语,简直比变-态的我还变-态!”   韩子高悠然笑道:“这只是智商高低的问题。”   容晨咬被。   一阵铃声悦耳地响起,韩子高接起电话,容晨以超强的眼力瞥见来电显示上写着“幸祗漠”,眼神里很是幽怨。   “没想到啊,恭喜你了,我会帮你转达的。恩,好,我们现在在A国,还不错吧,挂了。”   刚挂了电话,韩子高脸色就沉了下来:“我听到个很不愉快的消息。”   容晨哼了一声。   “那个你和刘建豪结婚了。”   容晨心里咯噔了一下。   韩子高阴着脸逼近:“是不是我没出现,你就要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都没说过几次话好么。”容晨心虚,那个容晨除了对韩子高记忆模糊,完全是她的完美copy,难道说她其实一直对刘建豪有想法却没有表现出来?   “哦?”韩子高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看你好像还期待和他在一起的?”   容晨梗着脖子:“上次幸祗漠来电话说他和翟筱筱结婚,你自己可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呢?”   说到这,容晨觉得很有道理,怀疑的目光不由得转到了韩子高身上:“韩蛮子,你说,你是不是对陈蒨有着什么不得不说的过往,其实你就是那什么吧那什么……诶诶,你别过来。”   “在下以为……”   啊啊,在下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二,假·容晨的生活   容晨一直做梦梦到一副奇怪的场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说着什么,容晨表示很不能理解,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幸祗漠同志竟然相当淡定地同意解除了她的婚约,这让容晨同学感觉很不高兴。   为嘛呢?   其实幸祗漠同志长得也算有脸有皮的,最重要的是有车有房还有权,跟着他意味着什么,可以好好地当一只米虫,不用烦恼柴米油盐不用烦恼出去做任务赚钱。   不过容晨一向也不是懒惰的人,别人说估计是和袁朗对战的后遗症,让她的惰性都表现了出来,所以在刘建豪求婚的时候,容晨同学表示很喜悦,还好她不是没人要的。   但是最近容晨童鞋又忧郁了,因为陈璐彤。   对这个以前的舍友,容晨觉得还是很亲近的,但总觉得她怪怪的,直到最近发现她和自家老公走的很近,时不时都要出现秀一下存在感。虽然柳研因为她老公钱渠,端木洁因为她男人金克胜都与刘建豪时常往来,可她们却没有给容晨这种怪异的感觉。   这年头其实小三都正式上-位了,已经不算啥丢脸的事情。可是想到要和一个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容晨表示很不能接受。   “刘大哥,刘大哥~”   说曹操曹操到,又来了!容晨心烦意乱地背过身,戳了戳身后那坨肉:“你小情人喊你呢,还不快去!”   刘建豪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瞟了眼时钟,将被子捂上头:“她是你的朋友,自己去应付,女人麻烦死了。”   容晨心头一瞬间闪过一丝恼怒,明明是你自己勾搭的怪她什么事。又闪过一丝窃喜,难道说他对陈璐彤照顾些是因为她的缘故?   对陈璐彤这个人不感冒是因为某次看见她在茶馆跟人说见过那个传说中的古董韩子高,当时容晨就莫名其妙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厌恶,不过毕竟人家表面上对她也算和善,一直没撕破脸皮。   真正耐烦她是因为她撺掇姚梦娇勾引幸祗漠,容晨对翟筱筱还是蛮有好感的,不过幸祗漠一向不近女色,倒是让姚梦娇吃了个瘪,看到姚梦娇冲着陈璐彤发脾气,容晨还觉得莫名的爽。   她是不是有点变-态?   容晨捂被子,钻到自家老公怀里,管他呢,睡觉睡觉。   看到钻到自己怀中的刘建豪睁开了眼,笑了笑,随机一抹寒光从眼中而出,陈璐彤这个女人,他已经警告过好几次不要背后里对容晨使绊子了,上次竟然还在任务中动手动脚,要不是他发现的快,容晨也不知道要伤几次。   说来奇怪,以前他对容晨没什么特殊想法,也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对韩子高心有所属。但自从韩子高不见后,容晨却好像变了个人,可是依着柳研她们的话,这样的容晨更像是和平生活的她,倒是让他渐渐转不过眼,懒懒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   楼下陈璐彤还在吊着嗓子嚷,不知道哪户人家从窗口扔下一块啥玩意儿,气道:“叫你M-B啊叫,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齐拉了拉躲闪的陈璐彤:“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过不去呢,连姚梦娇都放下了。”   陈璐彤甩开许齐的手:“你懂什么,他们都幸福快活了,可是我的侯久却再也不回来了。”说着,泪掉了下来,眼睛恨恨地看向面前的房子,“要不是她要我等她,我又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还不断地把我抛下,回首都的时候好几次我都快没命了!那时候她在哪里?!什么好姐妹,都是假的!柳研和端木洁嫁出去后也不和我往来了,好像我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许齐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事实往往预料不到。你何必和自己过意不去……”至少,还有他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